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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阿习

千里樟从祠堂中后退出来,衣袂清寒,衣摆微湿,径直去了千里海房间的方向。

百里川独自守在外面,坐在门前,地上摆着几片竹叶,用掌风把它们扇过去扇过来。他能明白,今天千里海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心里话。

“阿川,怎么在这里坐着?”

千里海在床上躺着,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家主。”百里川站起身道,下意识的把手就藏在了身后。

“乘风已经告诉我,乘洋醒过来了,我来看看他,天已入夜,你也快回房休息了吧。”千里樟看了一眼地上那几片竹叶道。

百里川无法反驳,只能再一次听话的离开,走之前看了一眼房门,随后就低着头离开了。

房门被打开,千里海闭上眼洋装还在睡中,千里樟就已经站在他床边,久久凝视着他的后背,也不管是否还在睡梦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乘洋。”

千里海后背一僵思考了一会儿才睁开眼,转过身,黑暗中他无法分辨千里樟站在何处。

“随我一同前去慎三思,爹有话同你讲吧。”

千里海一愣,显然是不知道此刻去慎三思是为了什么,他这差点长眠的一觉醒来,还没有得到父亲半句话的关心。

千里海只好听话,把衣裳穿好,千里樟就站在一旁等着他。

他们来到慎三思,这里比以前还要更明亮一些了,不知是多了哪几盏蜡烛。

“你跪在此处。”

千里海有些许艰难的跪下。

“你面前的这两盏灯是我特意为曲铸和玉鸣点的。”

千里海抬眼望去不说话,挣扎着的烛火映入眼帘。

“有何感想?”这是对于一个有罪之人审问的语气,是千里樟对他罪责肯定的语气,已经超出了一个父亲责问孩子的语气,在千里樟这儿,他的身份已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罪人。

千里海看着这两盏灯哑然了好一阵,戟沉也放在那儿,这样一看,似乎之前的种种,就真像是他一手造成了的一样。千里樟稍有耐心的等待着他。

千里海道,“对不起两位家主。”

“你可知道你做错了哪些?”

千里海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何错之有,可他没能将他真正想说的说出来,而是低头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实则却什么都还未想。

“乘洋,你连自己犯的错误都已经不知道了吗?”千里樟失望道,却也未一一罗列出他的过错。

千里樟用这样失望语气的与他谈话,让千里海觉得周遭无比的严寒——又或许慎三思本就一直这般,可以这般的让人感到寒冷,千里樟的话语就在耳边,说的每一句都在否认自己,要让自己认错。

家里的祠堂两侧各有一棵矮小到可怜的树,它们屈尊于屋檐之下无法向上生长,树顶屋檐。

“你见到他了吗?”千里樟突然这样问。

谁?千里海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当他和千里樟的那双眼睛对视之时,便能立刻知道是谁了,而千里樟也能够在他眼中一眼看穿,确认他们已经见过了。

“当真见过了?”千里樟再度问他。

千里海近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的父亲,如果曲家主所说的一切需要一个人来证实,那便只能是千里樟,而这一切要是能和他想的有半分接近,那他大概是能够猜到自己此生的目的了。

“父亲,我不知道是谁。”

“你怎会不知?如你不知,你便不会说你不知道他是谁,乘洋,你是知道他的,他是否还是十六岁的模样,有没有长大?”千里樟突然急切的问他,他们都互相凝视着对方,过了一会儿,千里樟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别过视线,模样像是在逃避。千里海只觉得,他的眼神已经穿透了他,在看另一个人。

所以他犯了什么错还重要吗?如果这一切都要和千里樟想的那样,那么这些错他都是必然要犯的。

千里海放弃了,“是父亲想让其重生的人吗?”

千里樟皱眉,思量了片刻,“阿铸可曾告诉过你什么?”

“曲家主未能详尽的说明,只是我自己的猜想。”

“那他还是告诉你了,对吧?”千里樟站的笔直。

千里樟大概也是不想隐瞒他了,或许他已经另有把握,又或者——百里川曾告诉他,如果有一个人,向你坦白了不能坦白的秘密,那么你便是不能再说出秘密的人。

许久之后耳边才传来千里樟的一声长叹,说了些别的事,“你昏迷数日,最担心你的人,还是你娘,她不是个身子弱的人,还是因为你病倒了。”

提及抿笑,千里海终于有了些难过。

“你娘最是疼你,当她知道你犯下如此错误的时候,还在想怎样让你回家,把你护起来,可是你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为自己做出的事承担后果,你在外之时,竹林是你的收容所,现如今已不再是你的避难所。”千里樟把手背在身后,“你会觉得这样残忍吗?当你手握利器之时,想过这个家,想过你娘吗?”

明明是个亮堂地,千里海却整个人都在阴霾下蜷缩着。

“所以如果见到你娘,就莫要再说一些伤心话给她了。”千里樟闭上眼,负在身后的双手因激动而在颤抖,“玉家已经在外等你很久了,既然你已经醒来,明日便让他们进来了吧,竹林已经许久没这样热闹了。”

“父亲会杀了我吗。”千里海说出口之时是近乎平静的语气,可说到最后尾音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热闹,如果单指是他的将死之日的话。

“你想死于玉家剑下吗?还是——曲家?只不过,曲家至今还未找上门来,看来你与曲二的关系足以让他思考过这一段最易动你杀心的时期。”

“父亲当真不打算再问我人是否是我杀的了吗?”千里海期盼的望着他,打心底还想要自己的父亲再过问一下自己,就只是再问一下,他还想要为自己辩解三分。

“乘洋,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你吗?”千里樟睁眼用了无比清醒的眼神看他。

千里海一愣,千里樟点醒他,倒是让他想到了别的事。那日曲家主死在了曲七和百里川的面前,除却百里川和曲七,还有谁会知道并且告诉别人,是他杀了曲家主?

如果千里樟提及抿笑尚能让他感到难过,可是回想起此处却有些喘不过气了。

“对啊,这世上何来第二个我。那如果,如果父亲杀我,是为了让自己的兄长重生,那我……”

“乘洋,你在说什么?”千里樟打断了他的话,“我杀你,是为了你死后尚能留在千里家,若换作他人动手,不知把你悬挂何处曝晒多少年警醒世人,如若不是这样,你还要遭受何其多的苦罪,他们会让你轻易死去吗?乘洋,你是真的觉得我会忍心杀了自己的孩子吗?”

“既能对自己的亲兄下手,何乎骨肉。”

门外有风声作响,房内却突然死寂一片。

“乘洋,爹带你去个地方。”千里樟道,将桌案上的一盏蜡烛挪开后,往下压,祠堂背后发出了声响。

他没有管千里海,先一步走到了祠堂的最里面,千里海看见他的身影似乎是蹲下了,才用手撑着地站起了身。

越往里走,冷气越往身体里钻,这是一个地下室,千里海跟在千里樟的身后,眼前逐渐变得明亮。

“这里是冰室。”

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地面也全部变成了冰,走在上面寒气飘飘,千里樟说话时也已经吐出了白气。

冰室不算大,但容纳下他们之后还有多余的空间,正中间有一块巨大的冰块,像是一口棺材,长与宽皆符合了棺材的外貌。

“这是吾兄阿习的睡处。”千里樟站在这块冰面前,用手抚摸了上去,眼里是千里海从未见过的柔情泛滥。

千里海走到了他身边,朝冰块看去,看见里面躺着一个人,随后看清他的容貌,双腿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差点撞在冰墙上。

一个人的身体被困住,灵魂是否还会成长?

十六岁的千里习被困在了这冰块里,容貌未变。

“这是我与阿习分别的第二十八个年头了。当初便是我的母亲告诉我,我亲手杀死他后,自可以留他全尸,若是交与他人处置,保不准的曝尸荒野,又或者抛掷水底,天不接他,地下也无安宁时日,倒不如我来动手,也是昭告了天下,谁都不能从竹林将阿习带出去。”

千里海有些站不住,干脆还是扶住了墙,手指尖已是被冻得通红,竟有些不敢去看千里习,怕的不是这样一个躺在这里的死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事日,怕的是他与千里习七八分的相似。

“我阿娘告诉我,阿习不会离开我,这世上的流言历经多少年都不会变,它要杀死我的阿兄,我为了拯救他于水火之中,先一步将他从流言中解脱,却拿死也堵不住这众人的嘴。”

冰封中的阿习脸上,并无睡梦中的恬静,还保留着死前痛苦隐忍的表情。

“但是我发现,我手刃了自己的兄长后,并没有像我母亲说的那样。我再也没见过他,但我总能感觉得到他就在我身边,他像是成为了冤魂。”千里樟突然扭头看向了他,不知为何,千里海感到了一阵恶心,“可是乘洋,你出生的那天,我与他,忽然有了一种重逢的感觉,仿若重新建立了联系。我看见你的时候,忽然觉得,我能够再与他相见了,那时候我就在想,可能这就是我母亲所说的重生吧,我让你学习他,我想让你成为他,我可想再见他,他是我的阿兄,被我亲手杀死的阿兄。阿笑提醒我的时候,我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我甚至觉得自己还太过仁慈,我并不愿意让他只是作为一个魂魄在我身边若即若离,我翻阅了所有的古书秘籍,并且找到了万全的方法。乘洋,你不是为了千里海而活的,你是为整个千里家,你本应该和他一样,作为魂魄守护在乘风的身边,我已经对你足够的好了,之前你犯下的种种过错,我可有怪罪过你?只要我的阿兄回来了,过往的恩怨都可以一一消散,因为你杀了玉鸣,杀了曲铸,在他们都向你发难的时候,你死去,我的阿兄重生,你也可以转入下一世,陪伴在乘风身边,这样,谁都不曾离开。”

千里海眼前闪过了许多个瞬间,每一次再回过神看见千里樟的时候他都要逃避。

“这就是你所想要的重生,以命抵命,拿我的命换你兄长,这样的事,竟然也会算作是皆大欢喜?”

此地是何处?他是何人?他是何人?他又是何人?在魇都所经历的一切原来都是在预兆此刻。

千里樟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可抗拒的将他带到了冰棺面前,千里海踉踉跄跄的撞到了冰上,千里习和林立的脸不断交替的出现,还有手上新鲜的血液,还有林立控制他时见他所见——曲七总是关切的看着他,而他却在想怎么杀了他。

“乘洋,这就是我与阿习的全部。你若是能舍自身而保全千里氏,你便不失为千里家的人。”

千里海挣扎着想要脱身,千里樟却将他反手钳住,整个人都趴在了冰棺上。

若他不是为了千里海而活的,而是为了整个千里家,那又凭什么要让千里习活过来?凭什么千里习所做的一切又要让自己承担?让他死了,如果真能让千里习活过来,谁也不知道他的重生,自己无非就是一个替死鬼。

千里海的心不断往下坠,反抗着千里樟,手肘被拧了一转,疼到抽凉气后顺着冰面倒在了地上,千里樟才放开了他。

“你分明就是要我死,复活自己的兄弟,你的情分无关千里家,你就只是想让他复活罢了!”千里海没有想错,是千里习更重要。

“乘洋,我是为了千里氏。”

“是你自己的私心。”身处冰窟,千里海甚至觉得,就在下一刻,千里樟就要立刻动手杀了他。

他是千里氏的家主,是养育他的父亲,也是要杀他的人。

千里樟刚要靠近他,千里海不顾疼痛的立刻抬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别过来!”

看到千里海此刻如此的抗拒自己,还有挡在自己面前颤抖的双手,千里樟站在原地不动了,他还是很在意,很在意死了的千里习,所以也不再看向千里海,反而是对着冰棺说,“那你觉得,你就是千里海了吗?”

“我让你惯用左手,你所学的一招一式,包括所用的佩剑,哪一样不是阿习的?乘洋,你在世我只有一点对不起你,便是从你出生那一刻就拔去你的灵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千里海看着他,也罢,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还是自己真的是千里习,连替代品都不是,而是一个纯纯的替死鬼。曲公子差一点就说对了,无故存在的或许是他,千里樟会这样对他大概也只是让他少了反抗之力,当真是好笑。

“在你的印象,是否会发现,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我却还是总对你生气?乘洋,我让你所有的动作和习惯都像他了,却无法抑制你的个性,你活得实在是没有阿习潇洒。你可以为了讨好我使尽手段,可你始终没有他好,现在也不够有他冷静。你在世十六年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恨着你,恨不得立刻再见到阿习,想见他十六岁之后的模样,便让你去了风回山,我怕我之后的每一日见到你便对阿习的想念更多一分。人人都有走不出的过往,我只是日复日年入年的陷得无法自拔,又有什么错呢。”

“那是我的错吗?我生来就是为了犯错的吗?”千里海算是明白了千里樟,他现在,恐怕活也是为了千里习,死也是为了千里习。

“你无需再挣扎。”他朝千里海伸了手,“你要是能像阿习再多一些就好了。”

千里海无视了他伸出来的手,自己挣扎着起身,模样很是虚弱。

千里樟说的每一句有头有尾的话,让他显现的甚是理智,让千里海反而成为了不可理喻的错误方。

千里樟放下手,千里海已是这样的态度,他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你和他既然见过,他现在何处?”

“恐怕又死了吧。”千里海毫不客气道,似乎还有赌气的成分。

“什么?”

此刻千里海的语气里满是讽刺,“你怎么一直都不问问玉家主和曲家主的死?你明知道不是我。”

“为何不能是你?”

千里海已经没感到有什么奇怪的了。

“乘洋,我已经告诉你了,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你。”

“那也没有第二个千里习。你问我手握利器的时候在想什么,那你手刃亲兄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千里习在被你杀死的时候,又在想什么?你把这一切都想的那么理所应当,所以他杀人也是理所应当吗?”

“你已经那么像他了,你的存在,足以让这世上有第二个他。你方才说,他又死了?”

“他只是一个怪物。”

“胡说!”千里樟的音量突然提高,千里海也吓了一跳,“满嘴的胡言,他也是你的亲人,你的长辈。何为怪物?千里乘洋,你自己想明白了。”

千里海自从看了一眼冰棺中的千里习之后,未再看一眼,“他发疯杀人,逼我自戕,这些都是你能想到的吧。你说他是我的亲人,我的长辈。”千里海嗤笑,“他和你一样,我的长辈都要杀了我,我的父亲竟也要杀我。我在外想了许多,我醒来后甚至不知道,自己杀了玉鸣,而自己的父亲却已经想好了我的下场,要借此时机,甚至恨不得不问缘由的亲手处置了我。”

“死亡为何不能是一种救赎?你已握起过利刃,你应该也能知晓这其中缘由。”

“我不明白。父亲,你杀千里习是为了救他,杀了我也是为了救他,他获救了,我呢?”他此刻终于可以完全放下千里樟了,终于可以不用努力,也不用期待了。

“你的魂魄会回到乘风身边。”

这就是他来这人世间的下场。

“他自称林立,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他回来了,成为完整的阿习,自会想起来,林立也不过只是历代恶鬼的称呼。”千里樟对此无所谓道。

没救了。千里海摇头,干脆背靠在身后冰面,后背一阵寒意。简直没救了,“那我还可以,问你别的问题吗,不再关于千里习。”

“你问吧。”一听无关千里习,千里樟的语气平淡了许多。

“这世上,别人的父亲也会对自己的孩子说这样的话,会让自己的孩子去死吗。”

“自然不会。”千里樟毫不犹豫的回答他,“我会这样,只因此处是千里家。”

此处是千里家。

千里樟反过来问他,“那爹问你,若你是那寻常人家,有那么一位心许之人,此生如何?”

“不离不弃吧。”千里海言简意赅道,此时这样问,又有何意义呢。

“死后,又该如何?”

千里海语气变得敷衍,却给了更完整的答案,“死生不弃。”

千里樟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一点,你还是不像阿习。”

“我不是像不像他,我根本就不是他。”千里海道。如果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千里樟认定为是让千里习重生的契机,他现在身处的境地,他还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我知你还不明白,但你站在我的立场想我,便能参透其中。”

“这其中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参透的吗?我不求这世上有人对我无条件的好,遇不见就是我命中的运气,可是我忍不了我的父母,或许你们也是无辜的,但我既生下来要遵循这世间的法则,那谁也是,既然普天下的父亲母亲会原谅自己的孩子,包容自己的孩子,疼爱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没有我就是要有怨气,既然将我生在这个世间,要我循规蹈矩,那就给我该给的,给我所有人都有的。父亲,我所求之事只不过是大多数人生来就有的,你若是真的给不了,为了你的亲兄,那你把我杀了,我除却恨意与不甘,什么都没有了。”

千里樟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还要久,与千里海的对视之间无限的迂回,最后道,“没见过他,自然不知道他的好。不过见你模样,你似乎还有别的怪我的,怪我从前不够关心你,疼爱你,不似普天下的父母包容你,但我还是那句话,若你是我,你也会如此。人,要怎样去忍受失去亲人之苦后,寻得一柳暗花明之计还要坐以待毙?”

“我只知道死了就是死了,我说的这些也全部都是我作为你的孩子应得的,我凭什么有错?”

“那我若是不想给,那又当如何?这世上无父无母的人也有许多,他们不也得不到父母的关心,父母的疼爱,我不过是对你严厉,谁说父母不能严厉?若是普天下父母都无条件的包容自己的孩子纵容自己的孩子,自会软弱无能嚣张跋扈者居多,我管教你改正你,反而是我的不对了?”

千里樟每说的一个字,都像是湿重的棉花塞进了千里海的耳朵里。他嘲笑自己的心心念念不过是一场二十八年等待自己的死期,嘲笑自己明知得不到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自己的小心思被千里樟义正词严的驳回,或许还是他想要的太多了,无论他怎样做怎样说,现在的千里樟都是最巴不得他去死的。

“你一直期待着对吧,期待着我去死。”

“这是你自己所想。”

“就当是我想,我也没有错。”

“你回去吧,既然你不让他来见我,那我再多陪他一会儿。”

还真是可怕,林立若是看见了和自己长得不一样,又同样是死人的人,会作何感想?也罢,他们是兄弟,千里习和千里樟一样,还会感到害怕吗?

千里海没再出声,拖着累赘的身体离开,千里樟也再最后看一眼他的背影,又把视线收回来,大概是又在想像不像的问题了。

把私心作大义,便是千里家的家主千里枕歌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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