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良回大泽村了。
云辛兰还躺在床上休养,因为云嫂一定要她躺够一星期。
石良嘻嘻笑着走进房间,对着被窝里的云辛兰说:“怎么跟坐月子似的?不是手术结束就可以上班的嘛?早知道你这样躺着就做普通的了!花那么多钱还躺着,这下好呢,几天工资没呢!”虽然手术费不是出自于他,但他早把云辛兰视为他的个人之“物”,那么云辛兰的钱和工资也就是他的钱和工资。故而他面对着至今还在家躺着不去挣钱的云辛兰才会有如此这般的说法。
云嫂不在,只有小果在。见石良说着就要去掀他姑姑的被子,立刻上前一把推开石良的手,按住他姑姑的被子,悄声说:“叔叔,你不要这样,我姑姑怕冷。”
“是吗?这么虚?我看看。”石良说着就上手去摸云辛兰的额头和手,触手也并没有当初刚出手术室那般的冰凉,倒也确实不暖。就嘻笑着说:“你姑姑还真成瘟鸡了。”
小果不懂瘟鸡是什么意思,就问:“叔叔,瘟鸡是什么意思?”
石良笑道:“这都不懂,啊啊... ...就是很虚、身体很不好的意思。”
云辛兰躺着,眼里全是石良。虽然石良对他不在乎也不过问还有淡淡的责怪,甚至还出言取笑,她却思念趋疾。一天又一天的,都在期待石良回来,仿佛他一回就带回了那暖。当石良把手覆上她额头的时候,她便反手按住那手,让他一直覆着自己,让独属于石良的温度由额头灌渡她全身。她很依恋那温度。
石良见云辛兰黏糊他,还主动按住他的手,内心也生出了一些男人才有的想法,凑近云辛兰,低声说:“你想了?啊?都这样了还能用?”说着另一只手就探进被子里去寻云辛兰的柔软处,也不管小果就在他旁边。
晚,云嫂回家,见姑侄俩都饿着,想着石良空手来就算了,还坐在床边和云辛兰嘻嘻哈哈,连饭都不给做。云嫂又是一包气没处发,只语气不美的冲小果喊:“小果,快点,给你姑姑冲糖水!”
云嫂一边做饭一边对不安分坐在圈椅上的石良说:“石良啊,我妹妹躺了这么多天,身体还是没恢复好,她总是打寒颤,额头也是冰凉的。这是缺营养的。你也知道,我们条件就这样,我也只买了一两回肉回来给她吃。你妈买的东西她又吃不了,你拿回去吧。你有空,趁这几天做点补身体的给她吃吃,好吧?”
云嫂没有拐弯抹角,知道石家的人不懂婉转,索性直说了。
还是直说有用,石良一听就明白了。立刻表示会去买只鸡炖汤给云辛兰补补,还附语说吃什么补什么。
云嫂不管他的调侃,只因他答应了,态度也还好,心里总算满意了,表情也好了许多。
石良关照石母说:“妈,后头阿嫂喊我买营养品把伊,你去买只□□,我又否晓得哪里卖鸡。”石良实是不想去跑那个腿也不想花那个钱,事实上,大泽镇哪里卖鸡,他可是清清楚楚。
石母自是知道儿子是为了省钱省心才喊她去买的,她对儿子自是没什么话说的,只对云辛兰不满。丢下手里的锄头,脸一垮,说:“花了铜钿还要嘎许多补品,奈么好,又要吃鸡呢,真正作个!冰箱里个鸡,几个月头前买个,拿去烧把伊吃吧,啊!”
石良从冰箱里找到那鸡,说:“个是饲料鸡哇?阿有用场个?”
“管伊阿有用场,总归是鸡哇!”石母满不高兴地换好衣服鞋子就骑着她的宝贝三轮车出门去了。
石良拎着那只速冻鸡,像个凯旋的士兵一样走向云家。
小果见石良拿了一只鸡,想着姑姑终于可以吃点好的补补,不禁笑开来,对石良也格外亲了,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一直跟在他身后打下手。
石良问小果:“你家这个破锅太垃圾了,上次排骨都没烧熟。小子,你家还有别的锅子的?”
小果说不知道。
石良说着就要去问云辛兰。
小果怕他姑姑被吵,就拦住石良说:“叔叔你别吵我姑姑!我再找找,我记得我妈用一个白色的锅炖汤的。”说着就从碗柜深处搜出一只高压锅,说:“叔叔,就这个,我妈妈用这个炖骨头的。”
石良简单洗了洗那带着冰渣的速冻鸡就丢进高压锅里,又切了几片带着皮的老姜,盖上盖子就炖上了。
鸡汤炖上后,石良又钻进房间,把湿漉漉的手伸进被窝去揉捏了几把云辛兰,又吩咐小果蒸米饭。
当高压锅发出呜呜呜的响声的时候,小果如临大敌一般拉着石良去关火,并提醒他:“叔叔,等一会再开锅盖,一定要等15分钟,不然会爆炸!”
石良压根没把一个小孩子的提醒当回事,急着欣赏他炖的汤,急着去要夸赞。想着大家马上喝上他炖的鸡汤,他的厨艺将会受到大大的肯定和夸赞,美滋滋地就伸手去旋那高压锅的锅盖。
嘭... ...
一声巨响。
啪... ...
又是一声一声金属物坠地的声音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汤水和肉类坠落的声音。
在石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随着他的一声“啊”,他手里的锅已然蹦上天花板又坠落到了不知何处。满锅的鸡肉和汤就像天降肉汤一般瞬时洒落,落到了碗柜和地面上,也落到石良的手臂上,满地的肉和汤汁。于是,屋子里处处冒着热气,也满是淡淡的鸡肉味。
小果哎呀一声跑出,看到小小厨房的情景,对着还在发愣的石良说:“叔叔,我跟你说了,等会再揭锅盖!你偏不听,‘爆炸’了吧。”
小果眼见着一锅好好的汤毁了,他姑姑吃不成了,心里生出一种面对不听话的大人的无奈来,又不喜欢石良了。于是速速跑去房间,悄声告状说:“姑姑,叔叔他闯祸了,他把我家高压锅弄‘爆炸’了。一口汤都没了!”
云辛兰早被巨大的响动惊醒,听他们的对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一口汤喝不到倒也没什么,就担心小果和石良有点什么事。速速穿好了厚衣服起床查看,左右仔细看一遍,又给石良手臂上那块鸡肉拨掉,揉一揉那泛红的皮肤,确定他俩都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石良手里捏着锅把,失神地看着地面和台面。见到云辛兰来,又看看歪倒在地上且已变形的、只剩一小块鸡皮的锅子,吐出舌头,别扭地笑着。
云辛兰笑道:“人没事就好。这个锅是蛮麻烦的。”说着就开始寻找锅盖,又急着收拾满屋子的汤水和鸡肉。收拾好了,又动手准备炒土豆丝。
小果见姑姑要削皮,立刻上前抢过土豆去削皮,只让他姑姑切了丝,他又拿去过了水才让姑姑炒。小果记着他妈妈的话,记着他姑姑不能碰冷水的话,就一直注意着,生怕他姑姑碰了一滴水。
石良瘫坐在圈椅上,不再嘻嘻哈哈,不声不响地坐了很久。吃了土豆丝就饭就回去玩游戏了。想着云辛兰那边的人又多事,现在又占不到便宜,他还要贴钱贴精力的去伺候,还不如就待在江城不回了。于是接下来几个星期,石良都借口工作忙没回大泽村。
晚,云嫂知晓了家里的事。原本想着石良在她可以放心的,没想到石良在,小姑子不但没能吃到有营养的东西反受了惊吓,她的锅子给毁了,房子还差点让石良给震翻了。心里又是极度不满,对石良就不那么满意了。想着小姑子已经跟人家生米煮成熟饭,她也跟婆婆妈报告了进度,如今真是骑虎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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