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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信

祁进面露难色。他与杨醉并不熟识,如今世道乱,信鸽本就难求,更何况杨醉与陆凝真的旧事他并不清楚,拿不准对方对陆凝真的态度,更何况陆凝真……

陆凝真呢?

陆凝真已经触发了关键词隐身跑了。

今日就算天塌下来,她也得把信寄出去。

杨醉今日巡逻完,在城外空地练了会剑才回去。

然后她在住处二十尺外停住脚步。

她屋门口很诡异,泥土无法自动却动来动去不断变换,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一直拿脚划来划去。

很多年前,陆凝真想见她又不敢见她的时候,就是在她房门口这样纠结的。

杨醉下意识伸手一拨琴弦,在脚下落了个江逐月天,几乎是同时,陆凝真下意识解开了暗沉弥散。

两个人在绿色的音域里面面相觑,视线交错一刹那又慌忙移开不肯再看对方,好像这破烂的地方突然多了什么稀世美景似的。

陆凝真是一个很爱隐身的明教弟子,和她相处久了就会习惯她隐身后惯常站在哪里,但是杨醉始终不肯习惯,她坚持要看着她。陆凝真也不习惯,她爱隐身,习惯于隐身。于是两个人商量着各退一步,陆凝真可以隐身,但如果只有她二人在,杨醉只要落下音域,无论是什么音域,陆凝真都要解开暗沉弥散,出现在杨醉面前。

……没人说过十八年前约好的事情到今天还有肌肉记忆啊!

好一会,杨醉才克制又眷恋地看了陆凝真一眼,主动问:“找我什么事?”

陆凝真立刻想起正事,顾不得尴尬了,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有可以飞去睢阳的信鸽?能不能借我?”

杨醉沉默地垂下眼睫,在心里数了十个数。

陆凝真等不了十个数,在她数到五的时候就着急又生硬地追问:“……可以吗?”

哦,杨醉就明白了,她要寄信的那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

对很多人来说,越在意一个人,往往就越有耐心,但是有的时候陆凝真是相反的,她越在意一个人就越是等不了,着急忙慌地想要时间流速都变快,想要在下一个瞬间就得到回应,不管她想要的回应是一个亲吻还是一个承诺。陆凝真就是这样任性的人。

但是能等她数到五了,很有进步了。杨醉发现此时她心里其实很平静,没有问她要寄给谁,她只说:“好。”

陆凝真大喜过望:“多谢!”

杨醉暗暗扣紧了琴弦。心里平静的假象破裂,胸口越来越闷,像是压着一块挪不走的大石头,重若千钧。

你这是做什么?她尖锐地质问自己,十八年过去,她有什么感情是她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在意什么?不是你亲手结束这段关系的吗?

陆凝真不明白她的心理,只想赶紧拿到信鸽。

杨醉很熟悉陆凝真这副表情。她这些年在中原也见过几个明教弟子,有的甚至头发眼睛都不是黑色,但陆凝真身上流的是中原人的血,她的眼睛还是黑色,眼尾天生上翘,眼波流转间,像是盛满了万千星斗。她想要什么,要一个亲吻或是拥抱,都会用那双亮晶晶好像会撒娇的眼睛看着她。

杨醉总是舍不得拒绝。此刻也一样。

她沉默地把陆凝真请进屋里,把窗口挂着的鸟笼递给陆凝真。

“多谢。”陆凝真接过鸟笼,痛快地就要转身。

“等等。”杨醉下意识开口,等陆凝真真的停住脚步又后悔,没话找话道,“我也有朋友在睢阳,他认得这鸟,你朋友如果在睢阳守城,他会把你的信转交给你朋友的,不必担心。”

陆凝真笑道:“我知道了,多谢。”

那笑容太过灿烂,几乎要灼伤杨醉的眼睛,杨醉被烫了似的慌忙移开目光。

看在信鸽的份上,陆凝真难得很有礼貌地等了片刻,见她没有别的话要说,就连忙去找祁进了。

杨醉沉默地在原地站了许久。

陆凝真掰着手指翘首以盼等回信,每天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醉。

杨醉心里越发难受酸楚,陆凝真如今是个什么近况,她其实一点也不知道。

当年一别,除了天策在大光明寺击杀明教众法王外,她再也没听过任何关于她或是明教的消息。

她……另有心上人了么?

陆凝真那么好,有人喜欢她也是理所应当。但陆凝真呢?

杨醉及时掐断了自己的思绪。和她没关系了,她告诫自己。

“你的信。”杨醉把睢阳的两封回信交给陆凝真,上面那封信封上写着陆凝真亲启,字迹有点眼熟。

陆凝真喜笑颜开:“多谢。”

笑容实在刺眼。

杨醉没什么表情:“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她目送陆凝真离开,在原地怔愣良久,转身回屋里,找到了上次陆凝真给她纯阳的药时,包裹里的字条。

字迹是一样的。

她交给陆凝真的、睢阳来的两个信封,一个写的是陆凝真亲启,另一个写的是师叔亲启。

陆凝真宁愿向她借信鸽也要通信的那个人,是纯阳弟子。杨醉想。

怎么办?她茫然又无措地想,师父,我该怎么办?

杨青月是知道她与陆凝真往事的。

那时候她决绝地斩断了她与陆凝真所有可能的后路,顺势结束了历练回了千岛湖,本以为从此可以不再去想情爱一事,读万卷书不负毕生所学,偏总有故人入梦乱她心。杨青月自然看得出来。

只是或许想着她长大了,没有问。

直到大光明寺之变、天策府大破明教法王的消息传到千岛湖。

杨青月意识到不得不问了。

师父没有对她的感情做出评价,只罚了她一言不发擅自离家这一条。

很久以后,她想起的时候轻描淡写地提起某段与陆凝真的往事,师父问她:“你想与她和好吗?”

“我不想。”杨醉说,她坐在师父师叔下首,像小时候无数个日夜,她用力眨了眨眼,“我不想和好,也不想见她。”

师父师叔都没有说话。

许久,等到水边传来蛙鸣的时候,杨醉轻声说:“但是我想她。”

险些被蛙鸣声覆盖。

但是三个人都听到了。

如果是师父,师父会怎么说呢?杨醉咬着笔杆沉思,师父师娘感情甚笃,师父应当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才对。

可她心里实在是难受,像坠了千斤重的石头。

墨在宣纸上晕开,杨醉终于动了笔。

“师父敬启:

“叩禀恩师,徒自赴太原,已有数日,与师弟衣暖、食饱、寝安,师父勿念。师父可安?

“敌军势猛,而太原固,敌不可破。然百姓苦,见之即愁,黯然神伤。

“徒儿不肖,乍逢旧梦,前缘虽了,旧情已断,仍情难自禁、心醉魂迷。”

有水落在宣纸上,杨醉吸了吸鼻子,抹去那滴泪,接着写。

“战乱苦、百姓苦,徒却难忘儿女私情,每思及此,深觉有愧恩师教诲、亦负平生所学,实乃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然不肖徒实在情难自已,缠绵瞀乱、摧伤怆恻,虽纡郁难释、愁肠寸断,仍柔肠百结、情真意切。郁郁不得解,情字难勘破,望恩师解惑。

“敬颂金安,不肖徒顿首。”

这封信写完,她决心不再去想陆凝真,坐了片刻平复心情,又拿起方才看过的师叔来信,师叔说圣人果真不愿派兵支援太原。杨逸飞与她名为师叔侄,但二人年纪相仿,一同长大,感情甚笃,即便是翩翩君子如杨逸飞,也会在与她的信里多说两句他不会对旁人说的话。比如偷偷埋怨皇帝,再比如夸一下建宁王。

这几句不能让师父看见,她忍不住笑起来,又很快收起笑容,发愁地捏了捏眉心。师叔信上说建宁王会带着建宁铁卫赶往太原援助太原守城,但这算是动用私兵,建宁王年幼时就与文华郡主前往吐蕃,与圣人怕是没有多么深厚的情分,圣人可容得下他这般行径?师叔在信里也是如此担忧,但无论如何,自然还是百姓要紧,师叔叮嘱她,若圣人当真容不下建宁王,要她见机行事。

行什么事啊,杨醉无奈地想,师叔是不是与她分别太久之后做了什么她武功一日千里的梦?若是建宁铁卫都拦不住,她一个人有什么用?

杨醉提笔给杨逸飞写回信。

这封信写完,她才拿起桌面上最后一封没有拆开的信。

是她在睢阳的好友寄来的。

她的好友,是知晓她有一个前情缘的,也认得她的信鸽,他会怎么问她?为何她的信鸽替别人捎信?若是问起,她又怎么回答?

杨醉如临大敌地看着那封信,一颗心怦怦乱跳,手指不断在桌上乱敲,灌了一大杯水,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把信打开。

显然,是她脑子里只有陆凝真,才会觉得全世界都关心她与陆凝真,好友根本没问为什么她捎带了旁人的信、这个旁人又是她的谁,全方位关心了几句她在太原怎么样,还说柳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要动身来太原了他在信里完全拦不住,又讲自己在睢阳安好,最后才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想不到朝意你的朋友认识我师姐,没听你提过。

师姐,果然是纯阳弟子。

没听她提过,因为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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