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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湳堤之战

“陛下,臣不堪劳力,故而请回,望陛下恕臣之罪。”

“爱卿为何着急赶回啊?”

“臣于大军实在无益,竟想不出来一条计策,早知如此……”

话音未落,萧青便将手中奏折放在一旁,荀漷抬起眼帘,看向傅阙美,心中暗叹了一声。

“子骁说起此次战事,全靠大人进言,受益良多。”

“额……”

“罢了,爱卿辛苦了,下去吧。”

“是,臣告退。”

傅阙美擦了擦汗,加快脚步离开了崇霄宫。

荀漷则眉头紧促,出言提醒萧青,称傅阙美心思难猜,无故回京不知何意,恐有异心,闻言,萧青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傅卿为人俭朴,不爱交际,此番回京也不过是自知大局已定,多留无益,回京助朕料理政务而已。”

“陛下所言甚是,是臣心胸狭隘了,只是…那湳堤水战迟迟未有胜负,臣听说傅典史与越廷尉交情不错,而那越临的脾性臣向来捉摸不透,不妨召来傅典史一问?”

“傅卿刚刚回京,明日再召就是,朕听闻荀葉刚强勇猛,枪法极准,可见荀卿教导有方。”

“犬子愚笨,不过有些蛮力罢了,陛下称赞,臣不敢领受。”

“爱卿谦虚太过了。”萧青喝了口茶,瞥向那张巨大的羊皮地图,“朕还要政务要处理,爱卿暂且退下吧。”

次日,萧青将荀漷与傅阙美均召进殿内,两人四目相对,荀漷刚一出声,傅阙美便深吸了一口气,他双眸低垂,似是有些无奈。

“陛下,那湳堤战事迟迟未定,长此以往,恐生变数啊!”

“爱卿此言何意?”

“陛下,越临乃是禹国人士,恐怕…恐怕不会尽心效力。”

闻言,傅阙美眼含笑意,抬手说道:“大人所言错了,常言道,君在于明,臣在于忠,心胸宽厚者重贤于能,方为明君,德才兼备者尽心竭力,方为忠臣,越廷尉听闻湳堤战事,不辞辛劳,不惧险阻,向陛下请命赶奔湳堤,关山重重,何其艰难?敢问荀大人,这人人可见之事,怎不见大人请命前去呢?”

“你——”

“陛下,此人巧舌如簧,不可轻信,还望陛下三思。”

“荀爱卿,可愿与朕打个赌?”萧青眉眼带笑,目视荀漷。

荀漷闻言,急忙跪下,叩首言道:“臣怎敢与陛下打赌,陛下折煞老臣了!”

还未等萧青出言,傅阙美已知萧青其意,便道:“不知,荀大人可愿与我打一个赌?”

“你…赌什么?”

“若是此次越临得胜而归,荀大人可否放下心中芥蒂,与他修好?”

“哼。”

荀漷受命起身后,轻拂胡须,大声说道:“便与你赌一回又有何惧?”

“好,今日,朕来做这个见证人,来人,取笔墨纸砚!”

荀漷提笔之时,忽然想到傅阙美还未说明输了将作如何,便收笔问他,傅阙美闻听此言,挽袖的动作一滞,稍思片刻,他道:“若越廷尉败归,臣便向陛下请求辞去官位,从此不入朝廷。”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立下字据后,两人纷纷告退,傅阙美出了宫门,并未着急回家,而是来到了一颗柳树下,见他面露忧色,属下便问他为何如此。

傅阙美叹了口气,说道:“方才我虽信誓旦旦,与荀漷立下字据,可是……”

“也不知书结兄此行究竟如何,已过数日,尚未有音讯传来,怎能不让我担忧。”

煦日之下,他遥望远山,眉头紧蹙,迟迟不解。

太和春和景明,而湳堤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自越临到此之后,与徐军交战数回,冥思苦想,绞尽脑汁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大雨滂沱,夜色已深,越临头戴一草帽,于岸边训斥部下,看着被打湿的粮草,他双眼微闭,焦心不已。

恰逢此时,一名腰系碎布,半身赤白之人向漕岸奔来,众士卒均用帽遮挡,唯他不惧,暴雨打在他的背上,雷鸣电闪之中,越临看清了他背上的伤痕。

“云犁!云逐野,快些回来——”

“云逐野,你要做什么?!不可,不可啊!”

老者扬声高呼,欲唤回此人,却见他咬住绳索,游到船只处,双手使出猛力,将两只船扶正后迅速上岸,越临见他先是将船中粮食搬至一旁,又张看四周,见木箱堆积,便用木箱遮挡雨势。

“此人如蛟龙归海,身手敏捷,如此大雨,潮水凶猛,他竟丝毫不惧。”

越临细看,见他奔走于漕岸之中,一人便能扛起三袋粮食,不禁大喜,待他回到府邸,便召来众人,商议军事。

“我在湳堤已有数日,诸位竟毫无良策,刘攸,我初到湳堤之时,你曾放言,说你通晓水战,必让徐君大败而归,而今又该作何言呢?”

“越廷尉,以少战多,怎能取胜?”

“哦?听君之言,古今英雄,难道全靠以多战少方才能胜?岂不闻‘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在谋,而不在勇’,可见,刘攸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为敬将军之勇,我敬将军一杯如何?”

越临端起酒杯,饮下之后,笑道:“诸位的脾性我已知晓,不过忌我乃一文臣,素无领兵之能,故而如此懈怠,只是,我蒙陛下之命前来平乱,手握诏书,诸位就算不想听我的也得听我的,不愿听我调派也只能听我调派。”

“越临,你不过一抱头鼠窜之辈,妖言迷惑陛下才有此官职,谁不知你是禹国弃用之士,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才来我仪国讨口饭吃,陛下仁德,封你为官,你目中无人也便罢了,酸儒文士嘛,也属常事,可你不敬老将,放肆狂言,岂非背弃儒学之道?”

见越临无言,此人不禁大笑,指着长刀说道:“若你能举起此刀,我便听你的!”

越临看向此人,说道:“真若如此?”

“自然,大丈夫言出必行!”

越临来到刀前,手握刀杆,稍稍使力,那柄长刀便被他持于腰间。

“怎……怎会如此?”

“这把刀不够重,又或者,你会使什么妖法?”

越临放下长刀,不想与几人多做纠缠,他坐在椅子上,看向手里的造工单子,他揉了揉眉心,片刻之后,说道:“船只已足,不必再造,要紧的是军中粮食日日见紧,如此下去,便只能从别处调粮,又要耗费许多时日。”

“徐军有意拖延,是想等我们不战而降,以臣之见,不如…”

“群尉此言,莫不是想降?”

“这……前几日被徐军烧毁了数百只船,弓箭,船只,手剑,盔甲都需得再造,若是力拼下去,我等死不足惜,湳堤百姓又将如何?”

“廷尉大人,不可降!”

一名约十四模样的少年郎站了出来,抬手作揖,甚是恭敬,见他如此,旁边的老者急忙劝他回来。

“逐野,廷尉面前,怎容你多嘴,快快站到后面!”

“你是谁?”刘攸问道。

“你们还未迎敌,便要将湳堤拱手让于他人,奴颜婢膝,只为苟且偷生,为军之人,怎可自断脊梁?七尺之躯,怎可摇尾乞怜?!”

越临撑着脑袋,兴致盎然的看着云犁,自方才于漕岸上见他,越临便将他带入营帐,至于其他的还没来得及细问,现在一看,当真是少年英才,性子火烈。

“越廷尉,此人如此唾骂我等,应当斩首示众!”

越临拂袖站起,来到云犁身前,绕了两圈,方才缓缓而道:“云犁,云逐野?”

“是。”

“方才在漕岸之上,为何不顾性命,去搬那些粮食呢?”

“廷尉大人,我自小无父无母,生于鱼市,蒙各位父老乡亲照料方才苟活至今,参军之人里面有老伯的儿子,有大娘的孙子,他们都是于我有恩之人,湳堤失守,他们便要受分离之苦,我此举不是为了在座的怯懦之辈,而是为了这些将我养大的父老乡亲,望廷尉见谅!”

“你并非士卒?”

“不是。”

“很好,很好。”越临回到桌前,倒了杯酒。

片刻,部下将此酒端到云犁面前,往前一递,说道:“廷尉赏你酒喝。”

此言一出,一名老者立马屈膝跪地,连连磕头。

“求廷尉大人高抬贵手,饶过逐野一命!下民愿以命相抵,求廷尉大人念在逐野年少,不懂世事,才出此狂言,廷尉大人,求廷尉大人高抬贵手啊!!”

“义伯,不必求他,屈节苟生之徒,本该受万民唾骂,然而世事苍凉,无可奈何,今日我宁求一死,也不愿做那阿谀之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逐野,真是个好名字,逐鹿中原,荡平四野,你说你宁求一死,可见胸襟之大,我甚是欣赏。”

云犁耳旁略有绯色,他抿了抿嘴,抬手擦去额上的汗珠,半晌,只听得他憋出一句:“软骨头,你休想让我向你求饶…”

“逐野听令,你不敬朝官,胡言乱语,本官罚你即刻从军,为国效力。”

“………”

云犁愣在原地,瞬间明白了原委,他当即单膝下跪,看向越临之时,他眼中火光摇曳,灿如晨星。

“小的谢过廷尉大人,廷尉大人大恩大德,云犁无以为报,愿拼尽全力,佑我河山!”

越临回屋后,几位官员尚未歇息,对于今日之事,几人盘算已久,觉得甚为不妥。

“那越临手握陛下诏书,一时之间拿他不下便也罢了,可是…云犁是什么人?一个连乞丐都不如的鱼市莽夫,浑身脏污,腥臭扰人暂且不谈,年不满十七就召入军中,岂不是让旁人觉得我湳堤尽是无用匹夫?”

“可是…那越临心机深沉,对付他并非易事。”

“罢了罢了,幸好他并未削去我几人官职,暂且将此事放下吧。”

几位官员散去后,不日战事又起,刘攸带领五千水兵前去抵挡,惊涛骇浪之中,云犁出言提醒,被他拒绝,见局势危急,云犁急忙赶回廷尉府邸,屈膝跪地,眼含热泪。

越临将他召进屋中,他抬起眼帘,眼眶猩红,说刘攸不听他言,此次一战必然危急,两人交谈之际,噩耗便已传来,五千将士因刘攸的一意孤行,丧生海中。

事后,刘攸为避祸患,尽将此次战败一事推给云犁,称是听了他之言才会遭此惨败,当即命人将他捉拿,赶入门外处刑。

越临正于漕岸之处清点兵械,抬头之时,遥望海面,顿时心中一滞,烦闷异常。

“廷尉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刘攸裹了云犁,正要把他处死!”

越临听了,立马翻身上马,一路飞驰,终于在行刑前见到云犁。

“我敬诸位乃是临之长辈,不忍唾骂,临忍耐至今,尔等便真以为越临是什么好欺之人吗?”

“你又能如何?”刘攸垂眼看去,轻蔑一笑。

“奉陛下之命,将刘攸拿下!”越临手持诏书,柳眉锐利,眼如鹰隼。

“你不过一朽木无能之人,上对国家无益,下对百姓无益,老而不死,如粪土一般苟存于世,五千将士皆因你之过尽数葬于大海,你不仅不思着如何尽忠报国,为军效力,反而将心思都用在这些旁门左道上,涎皮赖脸,毫无愧色,你这等毫无价值,阴险狡诈之恶徒,我处置你也是代天行诛,来日下了地狱,你再行狡辩之言吧。”

说罢,一众士卒便将刘攸捉拿,越临懒得听他的唾骂之言,便命人将他的嘴堵上,以图清净。

茶已煮沸,云犁抬手将茶壶取下,他看向越临的背影,见他眉头紧锁,手中书页皱巴巴的,显然已翻看了无数次。

“逐野,你当真想好了?领兵为将单靠力气必然不行。”

“廷尉,此事非犁不可为,我思之又思,反复构想,觉得此计可行,才敢来见廷尉。”

“你今朝不过十四,若是就此丧生,你家老伯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万一……我看还是算了。”

“廷尉大人可是瞧不上犁?”

云犁撇了撇嘴,抱臂言道:“我自小熟悉水性,在鱼市里摸爬滚打,苟食内脏活过来的,五岁便在大风大浪里探看风向,撒网捞鱼,我生于斯,长于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

“那依你所言,先用火攻,再用小船冲击,撞破敌船船身?”

“是,现下军中虽然船只受损,只剩小船,可其有大船不能相比之处,小船迅速,灵活运用即可一举击溃大船,我已命人将船头改制,镶嵌金属,况且我观海面,当是顺风,而今又正值春时,东风遇火,岂不是苍天相助?”

“好,逐野尽可放手去做,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承蒙廷尉抬爱,逐野必取敌将首级来见廷尉!”

夜来之时,云犁站在岸边,对身边士卒说道:“明日起在军中散布传言,就说敌军大船实在凶猛,我已无力抵挡,廷尉大人闻风丧胆,也正欲回京。”

“是!属下听从群尉调令!”

云犁眺望海面,轻笑一声。

次日,士卒带来消息,称敌军闻之大喜,三日后便要来攻,云犁听了,将麻布弃之一旁,说道:“三日?那首将之人性烈如酒,怎么可能会等我三日,我料定他明日便要出击。”

“将军,为何不是今晚?”

“今晚海面无风,我想得到火攻,难道他就想不到?可惜,天意在我不在他,明日我定要将他枭首示众,献给廷尉,已报大恩。”

辰时天明,果如云犁所料,敌军正要行火攻之计,却见大风四起,云犁领着许多小船急速而行,敌军刚想回避,奈何大船缓慢,逃之不及,还未来得及反应,大船已被撞破船身,众士卒甩出绳索,爬上船板,奋力死战,一番搏斗之后,敌军伤亡惨重,本想窜逃,却见云犁振臂高呼,命士卒们回到小船上。

敌军首将齐旭见了,瞬间大惊失色

瞳孔之中,火把渐渐逼近,最后落在甲板上,风烟过后,江面上只余船片废墟,漂浮于海面之上。

水战失利后,徐国又派一人来此,领大军与云犁决一死战。

“云将军,听闻你只会持剑迎敌,若你当真勇猛,不如已长枪为器,于我一战如何?亦或是你自知不如,卸甲投降,跪在我面前叩首三声,我当饶你一命!”

“我百种兵器无一不精,告诉你,我云逐野绝不投降!此行定叫尔等有去无回。”

一番搏斗之后,潮面上霎时无声,云犁手持长枪,赶回廷尉府邸。

“云将军,云将军,莫再献…献上此物了。”

“怎么,大人惊惧?”

“大人乃是文臣,虽然不惧,也不能与所学之道相悖啊。”

“哦,那我…我换身衣服再来。”

看着他羞色难当,转身离去的背影后,部下深深叹了口气,拍手说道:“好好的大将,竟形如野人,唉!”

越临忽然出现在部下身后,摇扇笑道:“回京之后,我有意将此人荐于丞相。”

“大人,不是属下多言,您可要让此人小心言辞,切莫无礼。”

“无礼?逐野虽然有些鲁莽,却也不会……”

此时,属下端来一个盒子,说道:“将军听闻大人乃是文臣,所以命我献上此礼。”

“此乃何物?”

属下掀开帘子,一眼看去,瞬间面容失色。

“天啊,怎会有如此未开化之人!我是让他莫献此物,谁曾想他竟……”

越临揉了揉脖颈,垂目说道:“这几日把他关在房中,命他好好读书,若是读不完不许来见。”

命令下达之后,云犁果然照做,然而不过一日,他便翻窗而逃,领兵至阔野处骚扰匪徒,惹得匪徒连日鸡犬不宁,不得已只好迁入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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