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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出使禹国

萧玉悲一行人得知重彰出使之后,受他托付,携带其母姜绾赶回仪国,两人约定他日仪国相会,再作计议。

重彰抵达禹宫时,并未在正殿面见禹王,而是在禹王休憩的披兰殿觐见,殿内只有三位臣子,分别是国相司诩,太傅邴州,行人岺夅。

重彰垂目,心中早有预谋,司诩此人城府极深,多疑善变,极为狡诈,若是在他面前虚情假意,口出虚言,定会被他看破,不如半真半假混着来说,再者,禹国知他来见,必定会调查其生平大事,又怎会不知他曾受断臂之辱,如此一来,他的言论可信度也能有所提高。

“使者前来,莫非是靳王想与我国修好不成?”禹王皱了皱眉,十分焦躁。

“并非如此。”重彰眼含笑意,拱手示意,“恕外臣冒昧,靳王遣我来此,是为了迷惑禹国,靳王对禹国早有图谋,正欲发兵禹国,势以倾国之力围攻禹国,仿效褚恒公之举,完成统一天下的伟业。”

“你乃靳国子民,朕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陛下疑虑,乃是人之常情,臣饱经沧桑,就像那凡间的一片稿叶,盼明君如盼甘雨,眼下明君在前,臣愿将肺腑之言说与陛下,说与众臣,还望陛下给臣一个机会,莫使臣抱憾终身。”

禹王摸了摸胡须,看向司诩,说道:“国相看呢?”

司诩垂眸扫向重彰,随后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靳王气量狭窄,目光短浅,看待世间万物只见其表,而不能窥见内里,如此愚君,竟试图仿效一代霸主,如此荒诞之事,真是亘古未有,臣粗知兵法,愿意辅佐陛下,抗衡靳国!”

“使者可续言。”禹王似乎来了些兴致。

“岭西与睢原交界处有一条大路,行此大路,可直通鸣镝县,樵风坡,再往前,穿过蕃铂郡便可直捣漆阳,此路可省下千里,如此一来,不仅少耗粮草,也可省下兵械保养之费,况且靳王之意坚决,大有鱼死网破之意,若是让靳军抢占先机,先发制人,陛下岂不身处被动,到时再行布局,已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闻言,邴州笑道:“你这奸人!险些蒙蔽我等,来人,快将此包藏祸心之人拉下斩首!”

士兵制住重彰,他却放声笑道:“大人何故称我为奸人?”

“凡事通晓地理者都知晓,那岭西与睢原地势低洼,若是靳军引鸣镝与扈滨两地的江水过来,我禹国兵将岂不成了瓮中之鳖,沼中泥鳅?”

“敢问大人,臣出身何地?”

“何故多此一问?你难道连自己的出身都不知道吗?”

重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眼下正值一月,两地江水已被坚冰覆盖,连绵数里,冰层三尺,非三月不能化,臣此来并非包藏祸心,而是迫不得已。”

岺夅思量片刻,说道:“照你这么说,两地之冰非长久不可化,如此一来,便需早日进兵,免得错失良机啊。”

“额……”禹王看向重彰,迟疑许久,“国相看呢?”

“你方才所言‘迫不得已’,其意为何?”司诩问道。

“臣于两年之前,呕心沥血,作一长文献于靳王,靳王不谏忠言,反而暴怒,命人砍去臣的右臂,这是其一。臣出身名门,自小饱读圣贤书,身边常有高士对谈,耳濡目染,臣不禁心向往之,只盼有朝一日,能够施展抱负,辅佐明君,这是其二。”重彰说道。

“那依你看,何为…明君?”

重彰停顿一刻,先看向了司诩,而后才看向禹王,他嘴角带笑,叩首言道:“明君在前。”

“陛下。”司诩拱手。

“国相有何敢想?”

“臣以为,应当召见司将军。”

“那便召将军过来。”

三刻后,司绣入内,行礼过后,他瞥向重彰,见此人眉宇之间自有儒雅之气,眼神却异常阴鸷,看不出来其中所想。

“回禀陛下,确如使者所言,当年臣领兵之时,正值二月,路过岭西之地,遥望远处,只见一条白龙赫然现世,臣问那是什么,竟如此壮观,部下回答,每年冬时,江水便会结冰,这才形成如此奇景。”

“使者,你说靳王对朕仇视已久,靳王此人心胸着实狭窄了些,却也不至于如此恨朕吧?”

闻言,重彰笑了笑,却不言语。

“使者,为何不语?”

“揽八荒之浩渺兮,怀苍生而心忧,立明堂于朝觐兮,制礼乐而怀柔,平四海之烽烟兮,弭兵戈于荒丘,扶黎民之疾苦兮,解倒悬于幽囚,观北辰之恒烁兮,垂鸿名于万世。此乃靳王所作辞赋,靳王早有吞并之意,如若陛下不信,可派人详查一番。”

“.............”

禹王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问道:“既如此,若是兵发,怎能免去后顾之忧?”

“陛下的后顾之忧并非仪南二国,仪王确实有些胆略,攻占徐国后,兵力充足,粮草不缺,现在正值仪国强盛之时,陛下应当拉拢此二国,与靳国抗衡。”

“那该如何拉拢呢?朕先前派人送礼,大多都被退了回来,仪王如此不给朕面子,难道朕还要反复求和不成?”

“陛下欲取天下,便要放眼于天下,一城一池的得失有何可惜?那仪王年少气盛,不过使性子罢了,他惦念割让给禹国的峟北之地,时时不能忘怀,陛下何不放宽胸怀,将峟北小城赠于仪王,以示诚意。”

“峟北本是荒地,风沙连绵,送给他一两座城池也并无不可,只是,这游说之人该派谁去?”禹王看向众人,十分茫然。

“陛下,眼下不就有一人吗?”邴州说道。

禹王顺着邴州的视线看去,见重彰神色仓惶,十分吃惊。

“难道大人是想派我去不成?不可不可,我出使禹国,是受靳王之意,若是再去仪南两国,路途遥远,相持日久,靳王岂不生疑?此事断断不可。”

“爱卿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何必屈居于靳王之下,为仇人效命呢?不如归入我朝,朕必定不会亏待于你!”

“这.......”

禹王深思片刻,命人取来三件珍宝,三件珍宝皆用锦缎遮盖,宦者言三件宝物皆奇珍异宝,分别是一块环形玉璧,一块长形玉圭,一块筒形玉琮,禹王命他挑选一件,作为礼物,重彰手抚锦缎,说道:“世人都言禹国民殷财阜,今日已经果然不假,敢问陛下,此锻可是产自邲水?”

禹王点了点头,夸他眼光锐利,重彰抚摸盒子,左挑右选,终于挑了最左边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放着玉圭,禹王一见,便说他与禹国有缘,必为禹国之臣。

“陛下爱重了。”

见重彰并不十分欣喜,禹王在心中暗自揣测,认为其乃爱财之人,如此小利恐打动不了他,便许诺他归来之日,犒赏千金,即刻封官。

“谢陛下厚恩,只是...臣连日奔波,实数疲累,若再强撑,恐失礼于陛下。”

“倒是朕考虑不周了,来人,扶爱卿退下,改日再来相见。”

重彰缓步后退之时,稍稍抬眼,看向司诩,司诩也投来一撇,两人就此心照不宣。

午时,重彰于门前相迎,司诩入门后,看向房中杂物,笑道:“使者好雅致啊。”

“清贫人家,所带之物不多,让国相见笑了。”

“不知使者约我到此,所为何事呢?”司诩端起茶杯,看向杯中茶垢,眼睑微收,转而放下。

“国相精通谋略,非凡才不能及也,所作大事无一不对,然而,有一件小事,国相怀宽厚之心,不忍见离乱之苦,将茳莱郡赐给他居住,此事,国相倒有些大意了。”

“恭请细述。”

“徐王携臣子奔逃此地,将妻子留在徐国,此事已惹得百姓议论,况且臣听闻徐王到了茳莱郡后,日日唾骂,饮酒作乐,时常召歌伎舞伎相陪,国相宽宏令人钦佩,可四海百姓对此会怎么想,文武官员对此又作何感想?是认为禹国宽宏大量,还是认为其乃同流合污,姑息养奸之辈?徐王已是丧家之犬,留下败坏声名,耗费钱财不说,更使得陛下盛名受损,民意生变。”

“臣冒犯之言,还望国相体谅。”

司诩沉寂许久,手上的扳指被他来回抚拭,明暗交融的碎影中,他垂眸而笑,将食指扳指取下,推到重彰面前。

“国相之物,臣断不敢收。”

“重卿世间良才,得此忠臣,乃是我禹国之幸。”

“臣有一言,出自肺腑。”

“但言无妨。”

“彰并非陛下之忠臣,而是仰慕国相盛德,故而,陛下所赏金帛之物,臣安然受之,国相所赏之物,臣断不肯领受。”

“重卿此言,真心否?”

“此心如同江水,滔滔不绝,国相乃公卿之家,为禹王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禹国疆土,一半靠您的舅父司将军,征战沙场,所向披靡,一半则靠国相您,您深谋远虑,协助禹王安定朝野,制定国策,禹王昏聩,沉迷酒色,今日臣观其容色苍白,体虚力乏,必不长久,国相何不顺天意,全民心,奋力一争呢?”

司诩听了这番话,只笑不语,他收拢衣袖,翩然站起,走到门前时,才道了一句‘礼物不必送还,重卿笑纳’。

时隔半月后,重彰从仪国带回消息,称仪王愿意修好,若靳禹两国开战,他必不会趁虚而入,禹王闻之大喜,遂应重彰所言,将峟北三座小城交割于仪国。

重彰到了南国后,住在馆驿之中,因水土不服时常呕吐,此地四面皆是水域,往来需用船只,虽然亭台华美,文人名士众多,可饮食清淡,大多以鱼虾为食,日复一日,重彰只觉疲累。

次日,他终于得到面圣机会,殿中并无众臣,只有相邦尹士安在旁,南王年少,尚不满十五,尹士安却已年过七旬,须发皆白,齿豁头童。

“陛下安好,相邦安好。”

“使者来我南国,是要行游说一事吗?”

“是。”

重彰稍加思索,而后说道:“陛下得禹国十万兵力,自是感激,外臣听闻,陛下欲撕毁盟约,依附禹国?”

“有何不可?”

“陛下可还记得,南国世代与仪国交好,互为依靠,三代帝王坚守誓言,不曾背弃,陛下若是贸然毁约,恐惹人议论。”

“朕才不管什么前人后世,仪国与禹国剑拔弩张,禹国势大,仪国势小,朕居于中间,两面为难,如今禹国借兵解围,朕何必为了一纸盟约与禹国交恶?”

“禹王残暴,仪王仁德,两相权宜,陛下当真要因一时之利而投靠禹王?”

“朕不能不为百姓着想,不能不为先祖基业着想。”

此时,尹士安说道:“陛下切勿恼怒,使者所言,也不无道理。”

“有何道理?”

“陛下可还记得,老臣曾与陛下说过一番话?”

“什么话?”

“老臣曾粗略算过,禹国司绣统兵之时,每攻下一座城池,总要掳掠财物犒赏将士,军队进城之后,百姓大多闻风窜逃,惊慌不已,司绣曾屠城十七次,光是靳国便有七次,仪国四次,而那剩下的六次,陛下应当知晓是在何地,而同为将军,仪国玉子骁也算是年少气盛,志得意满,却从未听过他有屠城之举,反而严格约束士兵,对百姓更是秋毫无犯,陛下若是因一时之念依附禹国,来日未必不会重蹈覆辙,仪国国力确实与禹国有些差距,然而伐徐之行,仪王是何等的果决,交战两年,便已告捷,如此明君,陛下岂能因一时处境而仓促定论?”

“尹相邦,你身为我国臣子,怎能称赞旁国之君?”

“唉.....老臣斗胆,陛下若是降罪于老臣,老臣绝无怨言。”

“罢了罢了,照你二人之言,朕应当依附仪国,同力抗禹?”

“陛下无需如此,臣既为使者,回去之后,两面皆有说辞,对仪国便说陛下恪守誓约,对禹国则说陛下有意归顺,陛下觉得如何?”

“甚好,甚好!就照此言而行。”

尹士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长叹数次,终是没有开口。

江水连天,旗锦飞扬,重彰站在船头,衣袍随风而动,待船驶入边江时,重彰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望向身后美景。

三代帝王,居于此地已有百年,领土却只减不增,君主好逸,只注重眼下之物,又怎会长远?如此弹丸之地,便也只能与他国之间夹缝生存,苟延残喘罢了。

想到此处,重彰轻轻摇了摇头。

“大人,您看,过了雁山,萝山,就到了仪国之地了。”

“嗯,船只内可有笔砚?”

“有。”

重彰回到船舱之中,写了两封书信,一封是给禹王的,一封是给靳王的,一封言明南国之意,称自己被仪王看重,封爵赐官,犒赏千金,时至今日已不能为禹王效力,另一封则说自己办事不利,无颜面见靳王,本欲自断性命,奈何家母被人挟持,不得已只能屈居仪国。

小童见了,问他为何写两封信,如今战事吃紧,两国君主恐怕都没有心思看信,重彰靠在一旁,悠然的翘着腿,并不言语。

小童挠了挠头,不解其意,两人坐在舱内,江水悠悠,甚是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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