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彧用水轻柔地给他冲着头发,看着水流从孟贻君漂亮的发根流到发尾,硬是扯开一个难看的笑给孟贻君。
对于孟贻君原谅他这件事他仍旧心里沉甸甸的,具体什么感觉他也说不出来。
从这天晚上孟贻君开始在家里自由活动了,他也没有要出去,在这里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他觉得还不错。
就这样住了半个多月,周彧的心也慢慢安定下来,他买菜回来看见孟贻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里生出满足感,把菜放下靠近他,低头亲了他一下。
孟贻君轻轻回应他,周彧笑笑就给他做饭去了,看着周彧单手撑在灶台上,另只手拿着锅铲的背影,他好像知道周彧为什么回来了。
周彧是回国专门找他的,他想过回原来的生活。
“周彧。”孟贻君在客厅叫他。
周彧走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孟贻君抬抬自己的脚,“脚痒。”
周彧半蹲着把他袜子脱下来,“哪儿痒?”
孟贻君扑哧一声笑出来。
周彧疑惑地抬头看他。
“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孟贻君直截了当地问。
孟贻君不等他回答,猛地甩了他一耳光,力气大到周彧有些耳鸣,此刻他们的位置似乎跟之前一模一样,孟贻君坐在沙发上,周彧蹲在他面前。
周彧没想到时隔五年,又一次被孟贻君扇了耳光,愣了好几秒,蹭的一下站起来,火冒三丈,猛地揪着孟贻君的领子,“你又打我?”
孟贻君脸色不好,却仍旧维持着笑脸,“那你打回来。”
周彧表情精彩极了,不甘愤怒委屈杂糅在一起,为什么孟贻君还是打他打得这么理所当然?他现在没什么可怕的,他有了房子有了钱,好像孟贻君还是没把他当回事。
周彧握紧拳头,狠狠地把他甩开,他还不至于跟孟贻君打架。
孟贻君无时无刻不在揣测他,周彧没有坏的彻底,爱他也爱的半真掺半假,他对自己做过的坏事心里一清二楚,折磨的他睡不着觉是吧,还是想当个好人,现在想着来弥补他?求他的原谅?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心安,毕竟真的做了坏事。
孟贻君再次看着熟悉的家,似乎连味道都是一样的,看起来周彧住了好一阵子,客厅冰箱里,还有喝剩一半的牛奶,再看看他陈旧的穿着,孟贻君冷哼一声,赚再多的钱,也改不掉小家子气的习惯。
孟贻君:“饭做好了吗?”
周彧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孟贻君。
周彧视线过来的一瞬间,孟贻君差点以为又是那个纯良的他,眼神清澈得跟小溪水一样。
周彧没说话,回去厨房把炒好的青菜盛出来,他不明白孟贻君为什么突然打他。
孟贻君跛着脚从客厅朝他一步步走来,周彧回头盯着他的腿看,愣得出神,他不知道孟贻君怎么了,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年发生什么了,孟贻君一个字都不告诉他。
孟贻君:“怎么?没见过瘸子?”
孟贻君云淡风轻地说道,雨天不停,他腿好不了。
孟贻君:“你是想跟我回到从前吗?要我像之前一样爱你吗?”
周彧听着孟贻君的话,整个人僵在那,他的每个字都把他心里藏起来的,最深的那些话全都掀起来,他以为那天孟贻君的话就是原谅他了,现在他好像不这么觉得了……
周彧不敢说话,他不敢问孟贻君什么意思?
孟贻君却在笑他的懦弱,这不敢承认?犯了错不敢承认?走了这么多年发现还是爱他不敢承认?
孟贻君刚刚拿了客厅放水果饮料那个小冰柜上面的水果刀,放手里给周彧看。
周彧神色一下子慌张起来,他想起来刚认识那一年的除夕,孟贻君把自己手掌扎穿,他有多极端周彧是知道的,他怕孟贻君又做出什么事。
“你干什么,放下!”周彧想上手抢夺被躲开。
周彧:“你同意之前,我不会做什么。”
孟贻君的话,让周彧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孟贻君神色认真,一字一句道:“你要让我捅一刀,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他明明心里知道孟贻君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可他仍是自欺欺人,不敢问一句,他怕一问出来,孟贻君连装都不装了。
他知道孟贻君爱他的样子,可他死都不想承认孟贻君不爱他了。
周彧也看向孟贻君,眼里的痛苦又一次冲上来,“你说真的?”
孟贻君没想到这个蠢货真的心动了,笑着点点头。
周彧站在那一动不动,“好。”
孟贻君压抑的偏执被掀翻,他恨周彧,他恨得彻底,之前骗他,现在囚禁他。
他头脑发热,拿着刀柄狠狠刺入周彧的腹部。
“你去死吧。”
孟贻君似乎还觉得不够,握着把手在里面转了一圈,隐约间好像听到类似于水的声响,黏腻得跟做/爱时候的一般。
他看着周彧在他面前捂着腹部慢慢倒下,血渗透衣服,一滴滴在地板上汇成一滩,神情漠然。
周彧的痛感是慢慢上来的,起初只是觉得有点凉,然后陡然间剧痛冲上脑门,孟贻君最后看向他的眼神是想让他去死,慢慢血流得太多,他脑子转得越来越慢,意识开始模糊,只要零零散散的意识念头在回荡,该怎么让他原谅自己……
该怎么让孟贻君原谅我……
该怎么让孟贻君原谅我……
孟贻君拿起餐桌上他的手机,密码都没换,他打了报警电话,“我被绑架了。”
120把周彧带走了,他也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孟贻君觉得有点麻烦,早知道不报警,但是万一人死了,他可能因为防卫过当去坐牢。
姜励文来接的孟贻君,了解情况后吓了一跳,绑架?!
这是他给的地址让周彧找的孟贻君,出了事他可担不起责任,这两个人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周彧不是去还钱的吗?孟贻君怎么把人捅了?难道当年是周彧甩得孟贻君?除了这个也没其他合理的理由了吧。
姜励文交完保释金,非要拉着孟贻君吃夜宵,俩人在摊上涮羊肉,“伤口深不深,会死吗?”
孟贻君摇摇头,“挺深的,不知道。”应该不会死吧,120来得挺快的。
姜励文在越界的边缘疯狂试探,“之前……是他甩得你?”
孟贻君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怎么可能,没人有资格甩他。
姜励文半信半疑,“来,兄弟喝一杯。”
孟贻君没跟他碰杯,冷不丁地问,“他找过你,你给的地址。”
孟贻君不是疑问,是陈述。
姜励文神色紧张,“这个……他说他去还你钱,我就琢磨着,说不定是顺便去找你搞对象,你这么久没个伴,生活也无聊,正好给你找点乐子……”姜励文越说越心虚,“好吧,这事儿怪我,这样吧,你去我那儿住,万一他好了别找你报仇,也当我给你赔罪。”
孟贻君下意识想说他折腾不出来什么花,但是猛地想到什么又闭上嘴,他习惯性还以为周彧是从前那个傻子。
“不用。”周彧能怎么着他?捅回来?那正好两个人都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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