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枝这打斗真是没眼看,就剩下躲得快。
周自横出掌,直扑方枝面门。她往后退了一段,让过这一招,侧身迎上来,就要抓他的手腕。
眼看就要碰到,这人往前上步,足尖一飘,就转到方枝身后,抓住她的肩膀就往下一摁,在方枝的脸和地面开了个亲密接触之际,周自横往回一拽,把她拉向自己身侧。
惯性使然,方枝直接撞到了他的怀里,方枝往前趔趄了一下,周自横往后一退,没站稳,直接坐到了地下。
方枝看着眼前的“变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嘿,这回我赢了。”声音轻快,虽然没有笑起来,但眼角眉梢,还有嘴角的弧度都压不下去。
“哎,既然我赢了,那就可以休息了。”方枝低头看着他,“你刚刚说的哦。”
语气灵动,还带着可以耍赖的兴奋。
“好。”
两人席地而坐,方枝刚刚被捶打,已经累得喘气,反观旁边的周自横,虽然被“赢”了,但没有一点狼狈之像,气息平稳。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方枝问道。
“就这两天,还要收拾些东西。”
方枝把手环抱在膝盖上,“你查出来先前辛瑞手里的药的是从哪来的?”
周自横摇头,“查不出来,但是温妍手里的药和他不一样。”
其实周自横根本没有发现三长老的不对劲,是那天方枝在后山碰上了,这三长老之前明明是最古板的人,是拿鼻孔看方枝的人。
结果那天见方枝修炼得磕绊,竟然上手指导,还让她好好修炼,但也要注意休息。
直接把人整懵了。
方枝就是随口一问,结果这三长老不仅不知道方枝的名字,甚至还以为她是他的徒弟。
两人都是聪明人,自从周自横接连中招,记忆受损,再加上这次三长老的事情,两人直觉这背后不简单。
一个需要极其呵护的私隐,怎么能这么容易就中招。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之前就没发生过这种事吗?”方枝问道。
“或许有,只是我不知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利可图的地方,就有夜行人出没。
方枝感觉后背冷嗖嗖的,她也是第一次遇见身边人被如此伤害。
“别怕。”周自横看着方枝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清澈,方枝能清晰地看见他眼里倒影着自己,
那是一双很干净的眼睛。
啧,到底是谁说清锋长老的大弟子迷糊呢。
“你有什么想法吗?”方枝问道。
“暂时还没有。”周自横说道,他看向前面的山山水水,“二长老身边没有个合适的弟子,白决明......他心思不在这里。”
他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
被人点指眉心,“小小年纪不要皱眉。”
周自横扭头看她,方枝笑笑,略有些尴尬,把手收回来——我刚刚到底在干嘛。
“我一个老师...师...教书先生说的。”方枝说话有些不自然,解释起来有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好,我听你那位先生的。”周自横像是想起来什么,“二师叔叫你你怎么不去呢,是不喜欢吗?”
“算是吧。”方枝惜字如金。
“你天赋很高,不去可惜了。”
方枝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惋惜——但那又怎样,有天赋又如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呦,两位真是有闲心,在哪儿找出这么个洞天福地呢。”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在只有水声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方枝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没有半分反应,周自横也不挪窝,只是看着来人,说了句:“自然是不如你。”
哎呦喂,这老好人还会说话呛声呢,少见啊少见。
等来人走近了,方枝瞥了一眼他,立即转过头,紧闭眼睛。
太闪了,实在是太闪了。
方枝压根没看清人,他身上不知道带了什么,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周自横抬手挡在方枝眼前,“你干什么呢。”语气冷硬,让人无法忽视。
“我就说了一句话,至于吗?”对面那人语气轻蔑,“这眼神这么不好啊,不过也没什么人能直视本公子的光芒。”
“修炼这些年,还是这么差劲,这放到外面分分钟被人打。”
方枝听到这人把折扇打开了,还扇了扇风,嘴角一勾,从地上一跃而起,照着声音来源就猛踹一脚。
“啊!”一声尖叫,还伴随着重物落水的声音。
方枝寻了块墨色衣带随手扎在了眼睛上,通过缝隙看见一个人形的东西从水里出来,趴在边上喘气。
她紧走两步,一脚把人踹下去了。
“是啊,真是不忍直视。”方枝照住他的语气回敬一句。
周自横在旁边凉凉地补充了一句,“这样就老实了。”
方枝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周自横紧跟上去,手虚虚扶着她。
“啊!”后面传来男人愤恨的叫喊。
方枝任由周自横领着,等听不见那人的鬼哭狼嚎,她才开口,“这人谁啊,怎么这么贱嗖嗖的。”
周自横一边帮她把带子解下来,一边回答道:“他是天水宗的人,叫江灼,是宗主的关门弟子。”
“宗主是不是患有眼疾?”方枝突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江宗主早几年眼睛就出问题,现在基本上只能看到大概。”周自横惊奇。
方枝没想到真是这样,她原本就是随口一说,现在长辈真的有疾病她反倒是不好开口了。
“那他怎么来了?”方枝问道。
“不知道。”周自横摇头。
被人打扰,想着今天训练也够了,两人起身往回走,各自去忙。
先前被周自横提醒,她也想着收拾东西,可环顾一圈,她也没发现有什么是需要收拾的。
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方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空空荡荡地桌子,她陷入了深思。
——
玉台门正殿。
坐在首位的是玉台门的掌门——清牧,他的下首是天水宗的宗主,江正。
江宗主眼睛上蒙着块白布,上边用蓝色的绣线精致地绣了一些纹样,戴在雪白的头发上并不突兀。
一旁江灼早就用内力烤干了衣服和头发,但是脸色阴沉地能滴水。
“灼儿,快去给你牧伯伯见礼。”江正向后伸手。
江灼伸手握住江宗主的手,“师父我这就去。”
清牧哈哈大笑,“灼儿还是一如既往地耀眼啊,刚刚去哪儿了,脸色怎么不太好。”
“牧伯伯。”江灼上前行礼,随后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伸手递出,“听闻最近牧伯伯的师侄病了,这是特地准备的药,一点心意,还望您不要推辞。”
清牧打开一看,是一个幽蓝色的小瓶。
“一点心意,收下吧。”江正说道。
“那我就替横儿谢谢你了。”清牧把东西收在袖中,“去叫周自横来。”
当周自横走进大殿时,江灼第一眼就看见了这人了。
他盯着周自横一直走到大殿中央,看着他行礼,“掌门。”
清牧道:“刚刚天水宗的宗主给你带了点药,你好好谢谢江宗主”。
周自横刚要开口,江灼直接跳出来,“不,我没送东西给他,刚刚的东西我收回!”
所有人的目光对准了他。
“你刚刚和一个女人,把我踹进水里,还骂我,你休想得到我的药!”江灼直接吼出来。
这个大殿都安静了。
玉台门所有人都知道周自横最近在陪谁,一时间目光对准了他......还有清锋。
周自横直挺挺地站在大殿中间,清锋整个人快掉在地缝里了。
活了几百年,头一次被人这么盯着,他这张老脸都挂不住,他俩究竟干什么了!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对站在身后的忍冬说道:“去把方枝找来!”
忍冬赶紧离开。
江灼站在周自横面前,冷笑连连,“打了我,你还想要我们宗的药,你做梦!”
周自横看着他,“被人打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你为什么重复了两遍?”
他说话时吐字清晰,给人极为认真的感觉,所以他“真的”是在认真问江灼。
“你!”江灼被一噎,冷哼一声,双手抱臂,“我这叫揭发你们的罪行。”
“我是绝对不可能原谅你们的!”
“哦。”周自横点点头,走向自己师父。
留下江灼在中间跳脚。
“你们俩到底干什么了!”清锋怒斥。
这江灼也是朵奇葩,周自横之前也没和他有过交道,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方枝身上。
这姑娘文文静静的,看起来不像啊。
上座掌门沉着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灼就站在中间,“牧伯伯,他俩直接把我踹到水里,还踹了两脚。”
“周自横,有这事儿吗?”
这边周自横从清锋身后走出,走到大殿上,拱手行礼,开口道:“掌门,他说的是真的...”
"假的!"
门口突然传出一道女声。
是方枝。
众人的目光跟随她进来,看着她站在江灼面前,“你是否,遗忘了什么。”
方枝面色平静,盯着他,“你好好说说。”
“呦,不怕被我闪瞎眼了。”江灼嘲讽道。
“我接受能力很强的,即使被刷新了神经病的下限,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方枝上下打量他,眼神是真像看一个傻子。
“你!”江灼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方枝双手抱臂,“不知道你年龄如此小,还保留这告状的习惯。”
大殿中传来哄笑声。
江灼脸色阴沉,抬脚就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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