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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茉莉·秋日

云漓正专心地调着料汁,琢磨放多少耗油才合适,耳边忽然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也不大,就是轻轻一声。

她以为段清叙是被什么东西冰着了,没在意。

结果一转头,他手指赫然在流血,削土豆的动作居然还没停。

云漓倒吸一口更大的冷气。

“怎么回事?你快别动了!”

她抓过段清叙的手仔细看。原来手指侧边削出了条细细的伤口,血珠缓缓往外冒。

“我给你拿创可贴。”

她疾步离开厨房,不消半分钟又小跑着回来,还带了碘伏和棉签。

“不用这么麻烦。”段清叙抬手接创可贴。

云漓把东西往边上一放,正好是离他最远的柜台。

“先洗干净,土豆上有泥。”

她把水龙头开得小小的,水流也调温,这才抓过段清叙的手腕冲伤口,然后抹碘伏。

刚用棉签蘸上伤口,云漓的眉毛立刻皱成个川字。

她心软,摆弄别人的伤口叫她难受。

“疼不疼?”云漓小声问。

如果能得到否定的答案,至少心里舒服一些。

段清叙下意识要说不疼,话到唇边,又咽回去。

“……疼。”

云漓一抬头,他立刻抿起唇,目光从她脸上转到伤口处,微微蹙眉,做出隐忍模样。

一贯清隽矜倨的皮相,换上这副表情,实在叫人意外。

云漓更过意不去。

但她的动作真的没法再轻,再轻棉签就碰不着他了。

“快好了,再忍一会儿。”

长痛不如短痛,她也不蜻蜓点水慢慢蘸了,索性狠心唰唰两下,利索地将伤口涂满。

这回段清叙是真有点疼了。

蹙起的眉也多出几分真情实感。

“你还是去找我爸下棋吧,别在这待着了。一会儿再切到手,我妈肯定要跟我发火。”

云漓边包创可贴边说。

段清叙垂眸,看她撕开两枚印着小绿叶的创可贴,并排贴在一起,又仔细检查关节弯曲时,创可贴会不会变形。

表情很认真,跟中学时写作业那会儿一模一样。

直到云漓抬头看他,他才想起答复:“我不去。”

计时器忽然“滴滴滴”响了,云漓赶紧把焯水的青菜盛出来,又发现虾已经腌好了,一时手忙脚乱。

“你干嘛非要在这儿杵着?”

她有点崩溃,关掉火才腾出手,把段清叙从案板前推开。

她手臂很细,力气也不大,本来是推不动段清叙的。

不过男人半推半就,倒也挪了几步。

“那你搬个小凳,坐那儿,总之再别碰锋利的东西了。”

云漓把他安顿在一个不碍事的地方,匆忙转身。

见她要走,段清叙忽然抬手,一把抓住她手腕。

他用的就是刚才伤到的手,这会儿还使了几分力,却半点看不出疼的样子。

云漓一怔。

段清叙好像也对自己的反应有些诧异,顿了顿才问:“你……还在生气吗。”

“生我的气?”

云漓更不相信自己耳朵了。

他居然发现了自己气人的点?

他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自觉?

云漓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飞他此刻的灵光乍现,用试探的语气问。

“我能生什么气?”

“段清叙,你做了让我生气的事吗?”

段清叙无奈地看着她,眸间碎光清沉,少顷才开口。

“抱歉,我收回我以前的话。”

云漓:“所以说,是哪句话呢?”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狭眸掠过一丝暗光,似对她循循善诱的态度有几分不满。

但毕竟理亏,所以默了默,还是直言:“付瑾并不适合你。”

话音落下,云漓却没动,仍站在原地。

她表情很平静,被抓住的那只手腕,也软绵绵没个反应。像没听见似的。

段清叙喉结稍滚了滚,徒劳地启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只有抓着她的那只手,不禁又用了两分力。

沉默的几秒分外漫长。

直到段清叙终于发现,她唇畔不知何时沁出一丝笑意,像晨光下初绽的茉莉。

未绽放时已经很漂亮。

所以他忘记了,茉莉开花时,更让人难忘。

云漓抿着唇,怕笑出声。

谁说他是冰块脸来着?怎么不苟言笑二十多年,忽然冰川消融,春暖花开。

明明夏天都过去了。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点点头,语气已经和之前不同。

其实还想再多问一句,付瑾不适合我,那谁适合我呢?

还是不问了。免得他真说出个什么人名来。

这直男。

“行,我知道了。”云漓重新把碎头发别了别,“我要专心做菜。都十点半,不能再闲聊了。”

段清叙也跟着把袖口挽起来,昂贵的面料卷出两条暴殄天物的褶皱,他不以为意:“我可以帮你打鸡蛋吗?”

云漓警惕:“你不会把碗摔了吧?”

他笑,语气似有所指:“我不会再那么不小心了。”

确实说到做到,之后云漓又给他派了些剥蒜之类的活,他除了切菜是真没经验,其他什么都做得很好。

“真少见,”云漓感慨,“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下厨房。”

段清叙一边把受潮的盐块慢慢搅开,一边随口道:“我最近,想学做菜。”

云漓很意外。

她听过一个说法,如果有人连在国外读书的时候都忍住没学做饭,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去学。

段清叙在京大读书时,去国外交换过两个学期。

也不知道吃什么活下来的,总之回来之后,云漓也没见过他开火。

做红枣茶那次,算是唯一的例外。

“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了?”云漓好奇地问。

“因为,”段清叙抬眸看了她一眼,才道,“我喜欢吃你做的黄焖牛腩。”

-

饭菜上桌后,气氛热闹极了。

云檀升每吃一口就要夸一句女儿真厉害,嘴巴忙不过来,差点呛着。

闻嫣一边叫段清叙别见怪,一边频频给他夹菜,又嘱咐:“多吃点小叙。漓漓又做了这么一大桌子,幸好你来。”

不过吃到一半,云檀升还是没忍住,委婉开麦:“闺女的手艺没有不完美的地方,只是还缺一点锦上添花。”

云漓:“什么花?”

云檀升砸了咂嘴:“鲜香的小米辣。”

“你跟我妈最近不是讲究养生吗?吃那么辣干什么,刺激肠胃。”云漓说。

许是错觉,段清叙见她回答时,似落了一缕余光在自己身上。

但抬眸回望,云漓只是专心地扒着米饭。

桌上五菜一汤,大多清淡鲜美,很合段清叙的口味。

闻嫣也吃得挺舒服,最后只有云檀升觉得有点寡淡,自己去厨房找了罐老干妈。

吃完饭,云檀升摆了盘围棋跟段清叙下,忽然想起一事,随口托他帮忙。

事情倒不大,云檀升有个老同学也是开公司的,近来市场波动,业务亏损,就想请教可靠的机构,咨询如何调整战略。

本来只是下棋时的闲聊,但一局还未分出胜负,段清叙已分享过来一张好友名片。

“德朗?”云檀升看到title吓了一跳,“也用不上这种级别的大公司。厉害归厉害,但我那朋友预算有限啊。”

“没关系,就说是我的朋友,用内部的价格。”段清叙道。

“叙合跟德朗是长期合作关系,这位咨询总监也是我在京大的学弟,对快消领域尤其擅长。”

云檀升沉默片刻,大手往下半张脸上抹了一把,有点愧疚似的。

“小叙,你就是太实在了。”

“应该的。”段清叙笑着道。

云檀升转过头,云漓正在沙发上玩手机,头发随意用鲨鱼夹夹起来,两缕碎发挡在眼前。

从这个角度望去,女儿仿佛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又有种,一无所知的无辜。

云檀升看回段清叙,好像想再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欲言又止,用棋子敲了敲棋盘:“该你了。”

-

中秋一过,风就萧索起来。南沪进入连绵不断的雨季。

云漓每月修剪一次发尾,最近心血来潮,将头发的弧度也烫得柔和了些。

周荟推荐的Tony总算靠谱,这次没踩雷。

再换上薄羊绒上衣和风衣外套,整个人气质也焕然一新。

一进公司,Coco头一个星星眼:“Stella姐,你今天穿得好温柔。”

云漓抿唇:“谢谢,你也很亮眼。”

Coco穿的是红色毛衣外套,上面点缀着金色的小星星。

听说自信的人更敢穿亮眼的颜色,确实,她从不畏惧成为人群的中心。

云漓抿了口咖啡,打开带她的Kim发来的总结汇报,还有近几个月的绩效表。

Coco有她的长处,不出意外,下个月就可以转正。

陈静敲门进来,把早餐三明治放在云漓电脑旁,提醒她:“今天要跟电气和消防方面的顾问开会。”

云漓点头,九点整准时下楼。

再回来已是十点半。云漓打开精品店小程序,催了下镌刻进度。

云檀升给她发了个五位数的中秋红包,作为回礼,她给云檀升买了一瓶男士香水。

没想到精品店速度还挺快,上午刚催完镌刻,下午货已经送到了。

云檀升发来微信:[闺女,怎么买个这个?盖子上是法文吗,什么意思?]

他发来照片,整个瓶子从头到脚,他只认识云漓镌刻的那句话。

“爸爸中秋快乐,身体健康万万年。”

云漓抿唇笑:[这是今年才进中国市场的一个小众牌子,上回我跟我妈逛街,她最喜欢这款味道。]

云檀升犹犹豫豫的:[我怎么闻着一股苦味,还怪呛人]

云漓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父亲手足无措的样子。她耐心安利,带着两分特属于年轻人的狡黠:[我妈说,闻起来像好男人哦。]

云檀升这次回得很快,一秒变回实干家:[怎么用?]

云漓笑得前仰后合,上网找了张喷手腕的步骤图,发给他。

她听过身边的一些父女故事,这个年代的女孩子,总有种共同的成长隐疾。

许多东亚父母没被爱过,也不会爱人,只管生不管养,更别提大把人重男轻女,光让女儿受委屈。

云漓是幸运的,没有这种苦恼,她从小就是云檀升的掌上明珠。

早年,云檀升为了别让她颠沛流离地转学,拒绝过好几个不错的工作机会。

后来他拿存款创业,一度压力很大,但也从没耽误对云漓的陪伴。孩子的家长会和公司的业务会,在他那里总是同等重要。

云檀升是白手起家,好在赶上当年那波高速发展的快车,日子一天天惬意起来。

前两年,云漓辞掉稳定的工作去海林,投资入股的那笔钱,也是云檀升主动给的。

那是个平平无奇的下午。云漓把从设计院收拾出来的家当,一件件从箱子里拿出来。收拾累了,就坐在床上休息。

银行短信就是那时来的。毫无预兆,卡里多出一笔转账。

还有一句备注。

[爸爸希望你的生命里,永远没有遗憾,永远昂首挺胸。]

一束阳光刺入窗户,打散了空气里漂浮的尘埃。

云漓给这句话截了图,放进特别收藏夹。

后来,无论再遇到什么困难,她第一反应永远不是垂头丧气,而是挺直胸膛。

-

这年头各行各业都难,没几个岗位不加班。

晚上十点半,设计部仍灯火通明,电脑上开着Cinema 4D,正在完善最终的立体建模。

本来一切按部就班,工作量都够饱和了,没想到还临时出岔子。

第一个发现问题的是Lewis,满办公室都听到他焦头烂额发语音。

“当时是不是你们采购部打包票,说意大利那批Ambra d’Ombra已经进入定制阶段,绝对没有问题?为什么清单上东西换了?”

结果对方生活工作很均衡,晚上硬是没回消息,第二天才说跟意大利对接的人这两天请假了,他也不清楚细节。

如果别的材料,Lewis也就自己追了。但这批石头尤为重要,他不敢耽搁,早会上把这事报给云漓。

云漓听完,当即表情凝重。左喻更是整张脸都黑了。作为设计部的核心,他俩最清楚这批石头的分量。

“现在才说交不上来,早干什么去了?耍花样是吧?”

左喻直接炸了。

云漓看他一眼,眉眼仍波澜不惊。

“下午采购、财务和设计部有个联席会,你跟我一块去。”

其他人了然,这是惯唱白脸的老大,带上她最锋利的剑出征去了。

采购部总监是个老油条,深谙中庸之道,一张笑脸谁也不得罪。

但他新招的采购经理精明强势,不是省油的灯。

看完采购经理的汇报,云漓含笑鼓了两下掌:“辛苦了,PPT设计得不错。”

“不过比起你给公司省了多少钱,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说好的东西会不翼而飞?”

“是啊,刘经理好刀法。”左喻冷声,“见过省预算砍细枝末节的,真没见过砍大动脉的。”

“两位是指意大利那批石头吧。”经理早有准备,居然又打开第二个PPT,上面是Ambra d’Ombra跟其他材料的对比表格。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设计部的品味太奢侈了。”经理振振有词。

“我查了过往数据,即使是熙文或AW的顶级奢华酒店,也从来没用过这么贵的石材,每平米竟高达几千美金……”

他露出个礼貌又抱歉的笑:“两位不会是被骗了吧?”

跟这种人讲道理没用,最好一句话呕死他。

于是左喻也笑,彬彬有礼地:“也是,区区几块石头,哪有刘经理的眼光便宜呢?”

刘经理脸色有多难看,云漓没细看,只是注视着对方总监,语气平静。

“在设计赋予材料生命之前,任何材料听上去都是一堆破铜烂铁。但如果本非璞玉,就不可能打磨出客户所欣赏的光泽。”

“是这个理,不过东西也确实有点贵了。”对方总监打哈哈,“都是灰色的石头,抗压和物化性质一样,照片上差别也不大。咱们能省则省嘛。”

“差别也不大?”

左喻直接从外套内袋掏出两块灰扑扑的东西,扔到桌子上:“你看好了,这块是Ambra d’Ombra,基调黛青色,自带贝母光晕,纹理细腻但非常牢固。”

“这是你们拿来充数的灰影岩,跟随地捡的烂石头没有区别。腌泡菜我都嫌丑。”

云漓瞟了一眼那两块石头,目光一顿,很快抬头。

“我们已经协调过整体价格,能让步的地方都做过让步。但这批石头省不掉,这是要用在大堂跟接待区背景墙上的,是酒店的门面。”

“……”对方总监自知理亏,换了副表情扭过头,“你们这事是怎么办的?快给负责人打电话。”

刘经理压低声音:“那人请假了,没人会说意大利语啊。”

房间里忽然响起两句异口同声的“我会”。

云漓跟左喻同时抬起头,对视一眼。云漓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经理查出区号,艰难地拨通跨国电话,又补充:“他们说的好像不是标准意大利语,是什么维……维内托方言,很难懂的,你真能跟对面沟通?”

“给我。”左喻眯起眼睛,“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一阵叽里呱啦的流畅对答结束,事情当面定下来,约好石材按时交付。

等那俩人离开会议室,云漓这才轻笑出声。

她拿起桌上那块小石头。

“这就是你的Ambra d’Ombra?还怪唬人的。”

左喻一脸泰然把东西收回去:“这个点了,上哪找那金贵玩意儿。这是我以前收的矿石标本,价格贵多了。”

他想了想又道:“就怕现在下订单还是太晚,万一来不及……”

“我们先按镜面材质做备选方案。”云漓道,“用高反射性弥补石材的质感,加强视觉冲击力。”

“你这是曲线救国?”

左喻稍显意外,眼中倒也多了赞许:“虽说还差点意思,总比用他们那个破烂好多了。”

云漓不禁微笑。她也渐渐习惯了左喻野马似的说话风格,在职场上,有时这种态度反而好用。

左喻:“但不能每次都我们自己救火。要我说,还是得给采购部来个下马威,以后设计部的报价,一分一毫都不容砍。”

“慢慢来吧。”云漓温和道,“设计是整体,不是让某种材料主导整个格调。只要最终效果协调,客户能感受到美学的力量。”

她心态实在太稳,左喻这么爱怼人的性格,一时竟被说服了。

他渐渐从云漓身上,咂摸出一点自己身上欠缺的东西。可能这就是大局观?

他以前从不稀罕有这玩意,这会儿倒有些醍醐灌顶。

云漓拿起手机,正要出门,身后忽然传来左喻的声音。

“云总监,你多少岁了?”

云漓沉默地回过身,表情上写着四个字:“你礼貌吗”。

左喻抓了抓头发,似乎也后悔自己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

他又揭过这话题,语气一点都不拽,跟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很不搭调,罕见地露出几分诚恳。

“我就是觉得,你性格还挺少见的。”

“很像我以前,最尊敬的人。”

-

绿雾园正如其名,初秋也是绿意如雾。

安茜打来电话的时候,云漓正在开车。

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噩梦的困扰,速度跟心情都飙回四十迈,得以再度宠幸她最爱的小白车。

安茜:“那我先不打扰你,你专心开。”

“没事,都到地下车库了。”云漓说。

安茜问:“你不是招助理了吗?怎么还自己开车。”

“能自己干就自己干呗。”云漓停好车,拿起包,“这两年当这个总监,我老觉得我性格都有点变了,老气横秋的,动不动还拿话压人。”

“你还压人啊?”安茜抬高了音量,“醒醒吧,一生都在自省的东亚女性。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平易近人的高管。”

云漓笑了下,走进电梯间,一个身影从旁边跟上来。

她以为是邻居,没注意,专心打电话。

云漓:“但我觉得,虽说我爸、徐海歆创业后都有变化,但段清叙当老板之后就没怎么变。完全没被异化的人还是有的。”

“……他是没法变吧。”安茜吐槽起来毫不留情,“宜人性已经拉到最低了,再变就是东非大裂谷。”

“是吗?我还以为我最近有了点进步。”

耳边忽然响起个熟悉的男声,天生冷质的音色,却莫名透着温淡。

云漓一下石化了,蓦地转过头,段清叙赫然就在电梯里。

秋日降温,他穿了件英伦气息拉满的长风衣,米白的高领针织中和了身上的冷意,显得矜贵气十足。手半插在衣袋里,垂着眸看她。

“原来是错觉吗?”他继续道,态度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好像出现在她绿雾园新家的电梯里,完全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刚说什么来着?

云漓的大脑全被这些问题堵住了。手机里又传来安茜的声音:“谁跟你说话?声音有点熟悉。”

她似细品了品,才道:“听着也是个帅哥,不过比段清叙更温柔嘛。”

“……我忽然有点事,咱们下次再聊。”

云漓飞快挂断电话。茜茜啊,你可别再说了。

结果挂是挂了,安茜那句“你怎么为了新欢就抛弃我——”还余音绕梁,漂浮在轿厢的半空中。

“新欢?”

段清叙双手插在衣袋里,微俯下.身。身形清散,映在光洁如镜的墙面上。

轿厢四壁都是他的影子,云漓呼吸一窒,所有的情绪和遮掩都无所遁形。

她被动地跟他对视,不知自己是什么表情。

而段清叙依然从容,沿用了刚才的温柔语气,漫声开口。

“她口中的新欢,是说温柔版的我吗?”

段:老婆打电话还跟别人说起我,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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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茉莉·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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