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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雪白锋刃上,那抹粘稠的暗红正沿着血槽末端凝聚,一滴饱满如熟透毒果的血珠挣扎着将落未落。刀锋淬着寒光,映出车内一张惨白染血的侧脸。

“咳……咳……”秦卿玥撑在地板上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毕露,随即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剧咳!新涌上的血腥带着脏腑被撕裂的铁锈气直冲口鼻,呛得她眼冒金星,身体剧烈地弓起、颤抖。每一次痉挛都牵扯着丹田深处那片被强行撕裂的空洞之地,痛如刀绞。

一滴、两滴……粘稠温热的液体砸在深色坚硬的车板木纹上,洇开小小的、刺目的血花。

那点血迹红得惊心。衬着她此刻嘴角殷红的蜿蜒、鬓角凌乱的潮湿碎发,还有那身被擦破染污的、早非喜庆颜色的旧式回门袍子,构成一幅破碎而惨烈的画面。唯有那双紧盯着地上断裂箭杆的眼睛,黑得不见底,深处灼着两簇被死亡擦亮后、愈发不屈的凶光。那光芒如同被激怒的幼兽,带着原始的凶狠与戒备,也映照出刀锋之上的那一抹冰冷倒影。

四目在血腥气弥漫的车厢内相撞!

视线无声地绞杀。一方锐利如冰针穿刺,带着上位者掌控一切的冰冷审判与重新评估的巨大震动;一方则燃着以伤换命后、尚未褪尽的狠厉与玉石俱焚的警觉!空气在剑刃悬停、血珠欲滴的短暂相持中绷紧到了极致!仿佛能听到杀意与求生意志相互碾磨出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

胤禟玄色衣襟上沾染的点点血污,如同夜色中盛开的诡异墨梅。他握刀的手,指节在冰冷的刀柄上根根分明,稳定得如同钢浇铁铸。那垂落的视线,穿透残破帘隙涌进的微弱天光和摇曳烛火,在她因呛咳而微微痉挛的脊背、染血的嘴角、以及最后那定格于半截箭杆的凶狠眼神间缓慢逡巡。眸光深沉难测,冰封的海面之下,刚刚被那匪夷所思的身法掀起的滔天巨浪正在缓慢平息、沉淀、转化为更为凝实的……冰峰。

就在这时——

“九爷!”一道苍老急促又带着强抑情绪的声音自车帘外猛地刺入这短暂的死寂!

帘子被一只苍劲的手猛地从外面彻底掀开!刺骨的寒风夹裹着更浓烈的血腥、马匹惊悸的骚臭以及一种……极其细微、却不容忽视的铁器上残留的硝石腥气扑面而来!

是跟着胤禟出京、常年打理阿哥府外务的老管事赵全!一张布满风霜刻痕的脸上此刻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与一种更深沉的焦虑。他的目光先是在满身血点、衣袍染尘却气息平稳的胤禟身上急促扫过,随即越过自家主子,如鹰隼般利落地钉在车厢内狼藉的景象上——铃兰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昏迷不醒;车壁巨大的破洞狰狞地露着外面乱晃的灯笼光和黑沉沉的夜;厚实的车板上深深钉着几支乌沉沉只余尾羽的弩箭;以及——

那个半跪在冰冷车板上、嘴角带血、狼狈不堪,却又死死盯着那支断裂箭杆的九福晋!

赵全浑浊的老眼在看到断箭箭杆上某种特殊制式凹槽和尾部残留的一点点硫磺痕迹时,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的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那目光落到秦卿玥身上时,却又瞬间化为一种几乎压不住的、混杂着怀疑、审视和极深沉忌惮的复杂情绪!

他的视线飞快地在秦卿玥染血的手腕与那几处诡异避开致命弩箭的位置间移动,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只化成了几个极快、低哑却清晰地递到胤禟耳畔的音节:

“爷!……人……都没了!”他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外面的黑暗混乱,“牙全碎了……毒囊见血封喉……没留下半寸皮肉!是死士!真正的死士!”他说着“牙没了”,但那刻毒的、带着钩子的眼神却若有若无地再次掠过地上的断箭和车厢角落那狼狈的身影,像淬了毒的针。

“外面!”他猛地提高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声音穿透车厢内的剑拔弩张,“还有两个活口!重伤昏厥!您得赶紧定夺!是拖回京兆尹大牢……”他略一停顿,尾音极轻地向下压,带出一种隐秘的暗示,“还是……交给八爷府上?八爷门下的刑名……”

他的话仿佛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字字句句都在把方才那场不死不休的刺杀,往“八爷”这个无法忽视的庞大阴影上引!也在隐晦地指向车内这个唯一在绝杀之下“奇迹生还”的核心人物!

八爷!

这两个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车厢内紧绷的空气上!

胤禟握着刀柄的指节,在那声“八爷”入耳的瞬间,几不可查地收紧了几分。锋锐如冰的眼底深处,风暴再次凝聚,却不再是方才单纯的审视震动,而是糅杂了更深层的寒意、权谋的考量以及一丝被更深触动的不满!

老管事赵全带来的信息太急,也太过刻意!他眼底深处那抹对秦卿玥的忌惮和怀疑,几乎毫不掩饰!

胤禟的目光越过赵全的肩头,外面混乱的火把光影下,几个侍卫正粗暴地拖着两个血肉模糊、不知生死的人影往后面的板车上扔,动作粗鲁带着泄愤般的狠厉。血腥味在夜风里愈发浓烈呛人。这场景……太熟悉,也太容易“引导”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架在前方的刀。动作看似从容,刀锋划过冰冷血腥的空气时却带出一声极微弱的锐响,像是在无形的弦上拨了一下。

他没有再看被拖走的活口,也没有再看赵全。那冰寒的目光,穿透血腥气,如同探向幽深冰洞的探灯,再一次地、沉沉地落回到了那个依旧单膝跪在血污车板上的女人身上。

她此刻已经强行压住了咳血的冲动,只是胸口剧烈的起伏依旧暴露着内腑的不适。那只沾染了自己鲜血的左手,死死摁在丹田的位置,像是在努力压制住那里翻江倒海的剧痛。那只悬停在断裂箭杆上方的右手,却已经不动声色地……捻起了那半截冰冷的、仅剩尾羽的箭杆!

就在胤禟的目光落下、赵全惊疑未定的注视之中——

秦卿玥捏着箭杆的手猛地用力一扳!

“啪嚓!”一声极细微、却异常清晰的脆响!

那根精钢打造的坚韧箭杆尾部三寸长的位置,竟被她硬生生、干净利落地折断下来!断口参差不齐,闪着乌沉沉、不祥的金属寒光。

她没有丝毫犹豫。动作迅捷而隐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那被折断的小半截冰凉金属,带着硫磺残留的腥气,在她冰冷带血的指间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弧光,如同归巢的毒蛇般,瞬间没入了她最贴身的那处、被硬挺衣料巧妙遮掩住的衣襟内侧!

那位置……正压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之上!

这个动作极快,掩藏在衣袂摆动和身体因伤痛而自然的颤抖之下。但在场两个男人何等眼力?

胤禟的眸光骤然一凝!如同极地冰面上猝然裂开的一道深不可测的罅隙!

赵全浑浊的老眼更是瞬间睁大!布满皱纹的脸颊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那绝不是惊恐!而是更深切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惊怒与难以遏制的杀机!他手指下意识地就想伸向腰间!那里似乎藏着什么!

“咳……”又是一声带着浓重血腥气的呛咳猛地从秦卿玥喉中爆发出来!比刚才更烈!她身体向前佝偻得更深,左手死死抓住胸口的衣襟,剧烈的痉挛让她几乎蜷缩成一团!鲜血又一次控制不住地涌出嘴角,滴落在地,与她指尖残留的污痕混在一起。

这猛烈的咳血和痛苦姿态,暂时掩盖住了她刚刚那个收箭的细小动作带来的震撼。

胤禟的刀已完全收回。他笔直地站在车辕,冰冷的视线在秦卿玥因剧痛蜷缩的身体与赵全那张因隐藏着惊怒而显得更加刻板阴冷的老脸之间极快地扫视了一个来回。

风暴在无声间汇聚,又被强行压制。

“赵全,”胤禟开口。声音不高,甚至比方才更低沉了几分,每一个字却像裹了冰粒砸在寒铁板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言自威的压力,“你留下。‘护送’福晋回府。不得……有丝毫差池。”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目光如同寒铁枷锁,重重落在老管事那瞬间僵硬的脸上。那“护送”二字,充满了冰冷的警告意味。

他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看向车厢内那个蜷缩着的、隐忍着剧痛的身影。高大的身影只在车辕微微一顿,便猛地转身!玄色沾血的袍袖在腥风中划出凌厉的弧光!脚尖一点车辕,人已如一道蓄满了力的黑色羽箭,向着厮杀平息后、被火把圈住的混乱中心疾射而去!那里,一群亲卫正围着被拖走的“活口”,气氛压抑紧绷如铁幕。

马蹄声、侍卫们低沉的禀报命令声、伤者压抑的痛哼……夜风中传来的只有嘈杂。

车厢内却骤然陷入了更深沉的死寂。

仅剩下惊魂未定、瘫软在角落昏迷的铃兰。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发白、掌心伤口被金属箭杆冰冷刺激得微微颤抖、却依旧强撑着不肯倒下的秦卿玥。以及车帘处,那个垂手侍立、如同一具刻满岁月与阴鸷印记的、泥塑木偶般的老管事赵全。

赵全的老脸隐匿在剧烈晃动的车外光影下,明暗不定。那张脸如同被岁月和算计层层浆洗过的粗糙面具,沟壑深邃,刻满了被权势浸染的沉默。此刻,那双浑浊的眼珠,在微弱摇晃的光晕下,如同两枚被投入深潭的、蒙尘的古钱币,折射出冷硬而莫测的光。他的视线,沉沉地、不避不让地落在车厢内那个蜷缩在血污中,艰难喘息的身影之上。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是那目光,如同阴湿沼泽深处爬出的、带着黏腻剧毒的蟒蛇,冰冷地缠绕上来,无声地锁住了车内唯一的活物。

无声的杀机,在血腥尚未散尽的车厢内重新弥漫,缓慢而冰冷地凝聚。

“……”秦卿玥艰难地调整着呼吸,每一次肺部扩张都带着灼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束目光中的重量——是冰冷刺骨的审视,是毫不掩饰的猜忌,更是一种……被当面挑衅了权威、却又在胤禟冰冷命令下必须压抑的、酝酿中的风暴。

她缓缓抬起眼皮。

睫毛被额角汗水濡湿,视野有些模糊。但那黑暗中的亮光却锐利如初。她迎上赵全那浑浊、刻毒、又带着强大压迫感的视线。

没有退缩。没有怯懦。

那双刚刚经历过生死边缘、被煞气淬炼过的眼眸深处,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后的极度冷静,一种如同狼崽子被逼到绝境、龇着带血乳牙的、冰冷的、你死我活的凶狠。

她的嘴角微微向下撇了一下,极其细微的动作,因为牵扯到内伤而显得异常艰难,却清晰地勾勒出一道染血而冰冷的弧线。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浸透血腥味的宣告。

来。

无声的碰撞在咫尺之间溅射出冰与火交融的碎屑。

车外传来了马蹄碾过泥泞土地的重响,伴随着铁甲碰撞的声音向着赵全和这辆破败的马车围拢过来。

“奴才在。”赵全终于动了。他缓缓地、如同生锈机括般弯下僵硬的脊背,垂下的眼睑彻底遮住了那双浑浊深潭下翻涌的毒蛇。声音干涩平板,如同腐朽的木头摩擦,“福晋……受惊了。奴才……送您……回府。”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土的缝隙里艰难挤出,冰冷而生硬。他将“送”字咬得极死。

马车在沉默肃杀的重重护卫拱卫下,重新开始移动,碾过泥泞与血污,载着车厢内无声的硝烟,驶向那未知归途的——贝勒府邸。

车轮碾过铺着碎石和潮湿苔藓的府邸侧门甬道,发出沉重迟缓的咕噜声,仿佛重病之人的呼吸。马车尚未停稳,外面便响起了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管事、粗使婆子们惊惶却又竭力保持肃穆的请安声,如同暗夜里扑腾的鸦群,听得人更加心烦意乱。

“福晋慢些……”铃兰白着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扶着浑身每一寸骨头都仿佛散了架的秦卿玥,几乎是半拖半抱着将她搀下马车。秦卿玥身体虚软得厉害,丹田深处那处被撕裂般的空洞持续不断地传来阵阵痉挛般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处,让她脚步踉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只有眼睫微微颤动时,才能窥见那底下残留的凶悍余烬。

胤禟紧跟着下车,落地无声。他身上那件在厮杀与夜风中浸染过的玄色锦袍如同凝固的血痂,腰间的墨玉带扣在摇曳的灯笼光下,折射着一种幽深、冰冷、掌控一切的暗芒。他未曾停留,甚至未曾侧目,高大挺拔的身影径直越过被铃兰和两个战战兢兢的粗使婆子簇拥着、如同风中残柳般的秦卿玥,步伐沉稳有力,径直穿过后院的月洞门,消失在更加深邃的黑暗里。

方向……显然不是主院洞房所在。

“福晋,奴才扶您去安歇……” 老管事赵全沙哑刻板的声音在秦卿玥身侧响起,如同幽灵贴耳。他落后胤禟几步下车,枯瘦却蕴含着不容反抗力量的臂膀看似要上前搀扶秦卿玥另一侧,那双手枯如树皮,指节嶙峋,指甲修剪得过于齐整,带着铁器般的光泽。

秦卿玥的呼吸猛地在胸腔里一窒!身体深处那股属于《凤舞九天》运转时的微弱气流本能地一滞,仿佛被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了!丹田剧痛瞬间加剧!

她猛地一抬手!不是挥开,而是重重地抓住了铃兰搀扶自己的那只胳膊!力道之大,让铃兰痛得闷哼一声。

“不用!”秦卿玥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沙哑破败,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和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尖刻,“我自己走!”她几乎是拖着脚步,甩开了赵全隐晦伸过来的阴影,咬着牙,任由铃兰几乎承受着她大半的重量,一步步挪向那个陌生的、挂满红绸却只散发着漆味与新木腐朽气息的主院方向。

赵全布满深刻法令纹的嘴角微微向下垮塌了一下,随即又拉平成一条冷漠的直线。他没有再上前,只沉默地垂眼,如同真正的影子,不远不近地跟在一行人身后几步之外。但那两道几乎要刺穿秦卿玥脊背的目光,如同沾了冰水的牛毛针,丝丝缕缕地扎着,带来比伤痛更刺骨的寒意。那目光在她艰难迈步时腰背某一处被汗水勾勒出的、与衣料紧密贴合的小巧轮廓上极其隐晦地停顿了一瞬,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主院正房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又无声合拢。秦卿玥几乎是被铃兰和婆子们“塞”进了那张铺陈着崭新被褥、却只弥漫着桐油与精米浆料味的拔步床里。帐幔被慌忙放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只留下内室里一对尚未燃尽的巨大龙凤喜烛,兀自跳动着毫无温度的光焰。

铃兰抖着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脸上颈间的冷汗和未干透的血渍,眼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姑娘……福晋……您这是何苦……何必……伤了身子骨……” 她语无伦次。

秦卿玥闭着眼,虚弱地靠在大迎枕上,任由铃兰笨拙的动作。所有感官却高度集中,如同紧绷的弦——门外廊下那道如同跗骨之蛆的、属于赵全的沉重呼吸声……还在!他没走!像一头沉默而饥饿的老狼,逡巡在猎物巢穴的门口!

这府邸……处处是敌!

意识开始不受控制地沉浮,倦怠如潮水般涌来。但丹田那片恐怖的撕裂感和空虚感,如同时刻燃烧的暗火,灼烤着她的神智。空间……那个漂浮在识海深处、被金光笼罩的石台空间……是此刻唯一的倚仗!只有那里,或许有滋养修复的希望!

她的意念如同归巢的倦鸟,朝着识海深处那点熟悉的、温凉的波动沉坠、集中……

精神被牵引着一脚踏入那片隔绝天地的微光空间!

脚下依旧是温润的石台,散发着亘古的宁静。中央的灵泉泊泊流淌,水波上方的“灵泉”二字清光流转。然而——

这一次踏入的瞬间,一股极其磅礴、冰冷沉重的意念如同呼啸的罡风猛然灌入她的精神体!

不再是上次解锁提示时那纯粹的法则宣告!

这一次的意念中充满了尖锐的警报!如同无数铜钟在识海深处震响!一个冰冷威严、用金光凝成的巨大惊叹号在她眼前疯狂闪烁!瞬间占据了整个精神视野!

“警告!宿主本源严重受创!气机紊乱!识海动荡!内源外泄!如不及时遏制调养……”

冰冷的金光大字带着不容置疑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狠狠烙印在意识深处!

“……伤势恶化!境界崩落!空间反噬!形神俱灭!”

“形神俱灭”四个字如同带着钩刺的铁锚,猛地扎进她的神魂!剧痛!

随即!如同风暴卷过,那警示的金光骤然褪去!空间并未关闭,石台依旧宁静,灵泉淙淙流淌。

然而,就在石台角落那排被朦胧光幕笼罩的竹简书架旁边!一个此前从未显现过的景象悄然浮现出来!

一本……册子?

那是一本材质极其特殊的册子。非金非玉,非竹非木。薄薄的、不过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如同万年冰髓凝结后的深蓝色,却微微泛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由内部渗透而出的柔韧温润光泽。册子封面上,没有任何纹饰,只以行云流水般的墨色字迹写着四个古篆大字——

《陶朱公商经》

墨黑的字迹在深蓝冰玉般的册面上流淌,仿佛墨龙游动!散发着一种奇异的、与空间其他典籍截然不同的——精打细算、周旋转化、汇聚生财的世俗智慧之光!然而就在册子出现的刹那,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诱人的清凉气息从中淡淡透出,无声无息地弥漫了整个空间,如同夏夜掠过荷塘的微风,瞬间抚平了她精神体中那些被警示刺痛的涟漪!这清凉虽淡,却带着一种滋养修复神魂的奇特效力!

秦卿玥的意识体如同被清风拂过,那股警示带来的撕裂痛楚瞬间被抚平了几分!

商经?!陶朱公?!财富?!

在意识深处掀起惊涛骇浪!这功法空间里,竟有这种东西?!在这刀光剑影、九死一生的深渊,空间在她重伤濒危之际,竟给她亮出了一本……经商指南?!

荒诞!荒谬绝伦!

然而!那自商经册子中弥漫而出的丝丝凉意,又如此真实地抚慰着她濒临破碎的神魂!这感觉……甚至比那灵泉之水更有效地缓解了丹田的剧痛和识海的震荡!

秦卿玥的意识体在空间里剧烈起伏!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维持不住这精神的存在!就在她心神剧震、识海动荡更为剧烈的瞬间——

那本深蓝冰髓般的《陶朱公商经》,仿佛感应到了她剧烈的、充满质疑与渴望的精神波动!

册子猛地自动掀开了!一道如同凝聚了星辰精华的、奇异的、仿佛由无数精粹计算与巧妙转化智慧凝结而成的玄色光芒,如同墨龙出水般,猛地自翻开的书页中迸射而出!

光芒没有攻击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指引力量!

光芒如同有生命的墨色涓流,迅捷无比地穿越意识与现实的壁垒!瞬间引动了被秦卿玥珍藏于衣襟最深处的那小半截——冰冷、尖锐、带着硫磺与死亡气息的精钢断箭!

在现实的维度中,藏在秦卿玥贴胸衣袋中的那半截乌沉断箭,仿佛被这跨越维度的奇异商经之光所触动,冰冷的箭体内部,一丝极其细微、凡人无法察觉的、属于现代特种金属独有的磁性共振波纹,被那玄色商经之光捕捉、引动、转化!

光芒消散。空间回归平静。唯留下那本打开第一页的《陶朱公商经》,静静地悬浮在角落光幕旁。第一页空无一字,只有一张……极其简单古朴的、以寥寥数笔勾勒的图形,似门,非门。

然而,刚刚那玄色光芒穿越壁垒、无声引动箭矢的一幕,虽无实质信息传入现实,却留下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晰感知,如同印章盖在了秦卿玥的意识深处——此物……在某种规则下,关乎“财”运转化!

就在这意念相通的冲击感尚未平复之际——

“笃……笃……笃……”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如同算盘珠子轻敲,精准地切断了空间与现实最后的联系。

一个陌生的、略带低哑的女声在门外响起,带着刻意的恭敬,语调却平直得毫无起伏:“福晋可安歇了?奴婢是账房的翠缕。奉九爷口谕,请福晋过目今日府内修缮采买的……几本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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