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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庙会闲趣

城西庙会的喧闹声,隔着三条街都能听见。

铜锣声、吆喝声、孩童的欢笑声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甜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谢瓷换了身湖蓝色的襦裙,裙摆绣着几枝缠枝莲,鬓边簪了支素银簪子,簪头的小珍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刚走到巷口,就见纪衡牵着匹白马等在那里,月白锦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腰间的玉带勾勒出流畅的腰线,引得路过的丫鬟频频回头,手里的帕子都忘了挥动。

“纪大人倒是比庙会还惹眼。”谢瓷笑着走近,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个丫鬟躲在树后偷看,脸颊都泛着红。

她注意到他马鞍上挂着个竹篮,竹篾编得细密,里面装着油纸包,隐约飘出芝麻香,混着白马身上的皂角味,倒也清爽。

“刚路过街口的李记糖画摊,想着你许是喜欢。”纪衡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月白的衣袂在空中划过道弧线,他将竹篮递给谢瓷,“庙会人多,骑马不便,咱们步行过去?”

谢瓷接过竹篮,指尖触到微凉的竹篾,打开一看,里面躺着只栩栩如生的糖蝴蝶,翅尾还沾着几粒芝麻,阳光照在上面,泛着琥珀色的光。

“大人何时也学这些小女儿家的玩意了?”她捏着糖蝴蝶的翅膀,甜香沾了满手,像沾了层蜜。

“听护卫说,姑娘上次游湖时,盯着糖画摊看了许久,那摊主的糖凤凰做得尤其好。”纪衡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件寻常事,眼神却落在她沾着糖霜的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细心。

谢瓷心头微暖,像被阳光晒化的糖块,指尖轻轻碰了碰糖蝴蝶的翅膀,碎了一小块在掌心。

两人并肩往庙会走,街边的摊贩早已支起摊子,卖糖葫芦的老汉举着草靶子,红艳艳的果子串成串,晶莹剔透。

捏面人的师傅正用竹签挑起个孙悟空,金箍棒上还沾着金粉。杂耍班子的壮汉光着膀子,正往喉咙里塞铁球,引得围观者一阵喝彩。

热闹得让人忘了前几日的阴霾,连空气里都飘着糖炒栗子的香气。

“你看那皮影戏!”谢瓷忽然指着街角的戏台,幕布上正演着《穆桂英挂帅》,穆桂英的皮影挥着长枪,威风凛凛,身后的杨宗保紧随其后,唱腔高亢,穿透了嘈杂的人声。

纪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戏台后的布帘掀开条缝,露出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林忠,他正举着皮影,跛脚踩在踏板上,操纵着穆桂英的动作,比在修伞铺时多了几分生气。“这戏班的班主,是十年前林家的旧人。”

谢瓷一怔,再看时,林忠已放下皮影,隔着人群遥遥朝他们拱手,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感激,像在说“多谢”。

“太后特意安排的,”纪衡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给了他们些银两,让他们在京中开个戏班,讨个生计,也算……补偿。”

谢瓷望着戏台前欢笑的孩童,忽然明白,那些藏在市井里的温暖,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安排,或许才是对过往最好的告慰。

不是轰轰烈烈的平反,而是让活着的人能安稳度日,让死去的人能安心长眠。

正看着,忽然有人撞了谢瓷一下,力道不小,她手中的糖蝴蝶掉在地上,刚沾了点尘土,就被路过的孩童一脚踩碎,琥珀色的糖块裂成几片,像碎了的水晶。

那撞人的汉子骂骂咧咧地往前走,粗布短打裹着壮硕的身子,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还露出半块玉佩,玉质暗沉,刻着的纹路竟与张景那枚“宁”字玉佩有几分相似。

“站住!”谢瓷出声喝止,声音清亮,盖过了周围的喧闹。

汉子回头,见是个年轻女子,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啐了口唾沫:“小娘子管闲事?也不看看爷是谁!”

纪衡上前一步,身形挡在谢瓷身前,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钱袋上,那钱袋的布料眼熟,像是张三娘绣坊里卖的粗布。“这钱袋,是你的?”

汉子脸色微变,眼神闪烁,忽然拔腿就跑,动作倒也敏捷。

纪衡身形一晃,像道白色的影子,瞬间挡在他面前,手腕轻翻,扣住了汉子的脉门。

那汉子痛呼着跪倒在地,钱袋掉在地上,滚出几枚铜钱,还有张折叠的当票——正是绣坊那张五月初七的当票,上面的字迹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清“张三娘”三个字。

“张三娘当东西,怕是被这人胁迫的。”谢瓷捡起当票,眉头微蹙,想起张三娘那双手,布满老茧,指关节还有些红肿,像是被人拧过。

“嗯,”纪衡点头,指尖在汉子颈后按了按,那里有块月牙形的胎记,颜色很浅。

“他颈后有块月牙形的胎记,虽不是雪莲卫的烙印,却与赵四认识。看他这慌张模样,怕是还藏着别的事。”

这时,几个巡捕闻讯赶来,腰间的铁尺碰得叮当响,见了纪衡,忙拱手行礼:“大人,这是?”

“带回巡捕房细细盘问,”纪衡松开手,声音平静,“他与张三娘的案子有关,或许还知道些赵四的事。”

看着汉子被押走,嘴里还在嚷嚷着“冤枉”,谢瓷忽然道:“张三娘性子柔弱,怕是被这人拿捏了把柄,才被迫当掉东西给他钱。”

“多半是这样。”纪衡看着巡捕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等审出来便知,总能还她个清白。”

两人继续往前走,经过一家话本摊,摊主正站在高凳上,唾沫横飞地讲着童谣案,手里的醒木拍得“啪啪”响。

只是把谢瓷和纪衡的角色换了,说“京兆尹大人慧眼识珠,从胭脂血迹里看出破绽,谢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从绣针里找出线索,二人联手破奇案,直教凶手无处藏”,引得众人拍手叫好,还有人往摊前的铜盆里扔铜钱。

谢瓷听得脸红,耳根都热了,拉着纪衡的衣袖,快走几步:“这说书的倒会编,添油加醋的。”

“编得不错。”纪衡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像染了胭脂,嘴角噙着笑意,“至少结局是好的,恶人伏法,好人平安。”

走到庙会尽头,有个猜灯谜的摊子,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红的、粉的、绿的,像串彩色的星星。

掌柜的是个白发老者,戴着副老花镜,见他们过来,笑着递上盏莲花灯:“姑娘公子,猜个谜?猜中了有彩头。”

灯上写着:“青锋斩乱麻,雪莲映月华——打一人名。”

谢瓷略一思索,青锋是剑,也是纪衡,雪莲是林家的信物,也是林宁的寄托,斩乱麻是破案,映月华是光明。

她看向纪衡,见他也正望着自己,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两人异口同声:“林宁。”

老者抚须大笑,笑声洪亮:“正是!这是小公子特意托我挂的谜,说若是有人猜中,便赠他一幅画。”

他从摊位下取出个卷轴,用红绳系着,递给谢瓷,“小公子说,谢姑娘帮了他这么多,这画该送你,算是谢礼。”

展开卷轴,上面画着片盛开的雪莲,生长在雪山之巅,背景是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像棉花糖似的飘着。

角落里题着行小字:“雪消时,莲自开。”笔迹尚显稚嫩,笔画有些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生机勃勃的暖意,像初春的嫩芽,努力地向上生长。

谢瓷握着画卷,指尖拂过纸面,墨香混着淡淡的松烟味,忽然觉得心头的最后一点阴霾也散了。

雪总会消融,莲总会盛开,无论过往多么寒冷,总有春暖花开的一日。

夕阳西下,庙会的人流渐渐散去,摊贩们开始收拾摊子,铜锣声也变得稀疏。纪衡送谢瓷到巷口,见她手中还攥着那幅画,边角都被捏出了褶皱,忽然道:“明日我要去落雪关一趟。”

“落雪关?”谢瓷抬头,想起那片埋葬着雪莲卫忠魂的土地。

“嗯,”纪衡道,目光望向西北方向,那里的天空已染上暮色。

“雪莲卫的旧部还在那里,隐姓埋名,靠打猎为生。我去接他们回京——太后说,该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归宿了,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谢瓷点头:“也好。”落雪关的风雪太大,他们该回到温暖的地方,看看京城的月光,尝尝市井的甜。

“等我回来,”纪衡看着她,眼中带着期许,像孩子盼着春游,“城西的莲湖,荷花该谢了,但菊花开得正好,到时候……”

“到时候再说吧。”谢瓷打断他,脸颊微红,像被夕阳染了色,转身往院里走,“大人一路保重,落雪关路远,记得多带件衣裳。”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纪衡才翻身上马。

暮色中,白马踏着石板路,蹄声清脆,像是在应和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童谣——不再是诡异的杀戮预言,而是孩童们随口哼唱的,关于团圆与安宁的调子,“月圆圆,照窗前,安安稳稳到明年……”

谢瓷站在门内,听着马蹄声渐远,低头看向手中的画卷。

雪消时,莲自开。或许过往的伤痛难以磨灭,但只要心存暖意,总有春暖花开的一日。

至于那些尚未说完的话,不妨慢慢来。毕竟,京城的日子还长,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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