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反派出现
夜色像墨汁般晕染开，将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染成暗蓝色。林辰舟站在三十八层的落地窗前，指间的雪茄燃到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烟灰簌簌落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他俯身拾起办公桌下的相框，玻璃表面蒙着层薄灰，却依然能看清照片里三个少年少女的笑脸——穿10号球衣的唐家昊正把篮球抛向空中，苏晚晴踮着脚拽他的衣角，而自己站在旁边，嘴角藏着未说出口的欢喜。
如今的林辰舟早已褪去少年青涩。定制西装包裹着常年健身的挺拔身形，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泛着冷光，那是他当年强行套在苏晚晴手上的婚戒，后来随她一起进了精神病院。办公室里的古董摆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与空气中昂贵香氛混合出令人窒息的压抑。
“先生，疗养院来电话说，苏小姐今天又在墙上画篮球场了。”管家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林辰舟捏紧相框，指节泛白：“让护工把画擦掉，给她换间新病房。”他记得苏晚晴最爱在篮球场边看他们打球，阳光穿过香樟树叶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碎金。可自从唐家昊全家突然搬走，那片球场就再也没热闹过。
大学毕业那年，他在苏晚晴父母的刹车油管上动了手脚。葬礼上她哭得几乎晕厥，他搂着她说“以后我养你”，却在转身时锁死了别墅的大门。他给她请最好的钢琴老师，却在她弹奏唐家昊教的童谣时摔碎琴键；他带她去全球最贵的餐厅，却在她提起想去当年的球场看看时，直接取消了所有外出。那些漂亮的裙子成了囚衣，稀有的珠宝成了枷锁，直到某天清晨，他发现她抱着枕头喊“家昊快跑”。
桌上的财经杂志被风掀起页角，唐家昊的专访照片赫然在目。照片里的男人西装笔挺，站在风华集团的新办公楼下剪彩，笑容里的自信和少年时如出一辙。林辰舟突然抓起杂志狠狠砸向墙壁，精装封面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他记得唐家昊走的那天，自己在球场上等了整夜，手里攥着要送给苏晚晴的白玫瑰；而现在，这个不告而别的人成了商界新贵，自己却守着个认不出人的疯子。
嫉妒像毒藤顺着脊椎爬上来，勒得他喘不过气。林辰舟打开加密文件夹，屏幕蓝光映亮他眼底的阴翳。里面存着他派人搜集的资料：唐家昊的创业资金来源、核心团队成员的背景、甚至包括他上周和谁共进晚餐。鼠标停在“风华集团新能源项目环评争议”的文件上，他嘴角勾起抹冰冷的弧度。
“张律师，准备启动对风华集团的恶意收购。”他拨通电话，声音平静得可怕，“另外，把那份环评报告匿名发给环保部门，我要让唐家昊下周的融资会开不成。”挂掉电话，他重新拿起那张篮球合影，用手帕仔细擦拭玻璃上的灰痕。
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出半张扭曲的脸。“家昊，我们的球还没打完呢。”他对着照片里的少年轻声说，指尖划过苏晚晴的笑脸，“你欠我的，欠晚晴的，我会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摆钟敲响十下，厚重的窗帘缓缓合上，将城市的万家灯火隔绝在外，也隔绝了最后一丝暖意。一场裹挟着仇恨与疯狂的风暴，正在暗夜里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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