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唐家老宅的朱漆大门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宁静。唐家昊刚结束跨年夜的公司晚宴,带着一身酒气推开爷爷的房门时,看到的是蜷缩在藤椅上的老人——手里还攥着那串盘了三十年的紫檀佛珠,呼吸早已停止。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他跪在地毯上嘶吼,指尖触到爷爷冰冷的皮肤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医生赶来时,只能无奈地摇头:“唐老先生是突发性心梗,已经没救了……节哀。”
灵堂设在老宅的正厅,黑白照片里的老人笑容温和,与满堂的哀乐格格不入。唐家昊穿着黑色孝服守在灵前,三天三夜没合眼,眼底布满血丝。爷爷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从小教他写字练棋,在他创业最艰难时卖掉祖宅支持他,是他永远的避风港。可现在,这座港湾突然塌了。
“家昊,你吃点东西吧。”箐禾端着碗热粥走进来,声音轻得像羽毛。她穿着素净的白毛衣,眼眶红肿,这几天一直帮着打理后事,忙得脚不沾地。可唐家昊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冰冷像淬了毒的刀,直直射向她。
“是你做的,对不对?”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箐禾手里的粥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热粥溅湿了她的裤脚,她却浑然不觉,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爷爷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他说你心机重,配不上唐家!”唐家昊猛地站起来,双手死死攥住她的肩膀,指节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你是不是早就恨他了?是不是趁我不在,对他做了什么?”
箐禾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肩膀被捏得生疼,心里却更疼。“我没有!”她拼命摇头,声音带着哭腔,“爷爷昨天还跟我说话,说等你忙完就一起去泡温泉……他怎么会突然……”
“够了!”唐家昊粗暴地甩开她,箐禾踉跄着撞在供桌角上,额头磕出一道血痕。他指着灵堂中央的照片,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三天前你还跟爷爷吵架,说他要是再阻止我们,你就‘让他后悔’!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那是跨年夜前的争执。爷爷确实因为她的出身再次反对婚事,她急得口不择言说了气话,可转头就跟爷爷道歉了。她想解释,可看着唐家昊猩红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葬礼那天飘起了细雪,寒风卷着纸钱掠过青石台阶。箐禾站在人群最后,额头上的纱布格外显眼。她看着唐家昊抱着爷爷的遗像,面无表情地接受亲友的慰问,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有亲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扫把星”,克死了老爷子。
入夜后,唐家昊独自坐在爷爷的书房,翻看着老人的日记。最后一页停留在跨年夜,字迹已经有些潦草:“家昊说要带箐禾回家过年,这孩子心性是好的,就是家里背景太复杂……明天煮点她爱吃的桂花糕,好好跟孩子聊聊。”
日记掉在地上,唐家昊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想起箐禾红肿的眼睛,想起她摔倒时的狼狈,想起她一遍遍说“我没有”时的绝望。可愤怒和悲痛像迷雾,让他看不清真相。爷爷的死像一把刀,不仅割裂了亲情,更在他和箐禾之间划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庭院里的脚印,却盖不住灵堂里的寒意。唐家昊拿起手机,翻到箐禾的号码,手指悬在删除键上迟迟未落。他不知道,这场被仇恨和误解点燃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躲在暗处的林辰舟,正看着监控里两人决裂的画面,端起酒杯露出了阴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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