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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画签上的猫爪与未收起的屏保

云境酒店的VIP电梯厅在午后泛着柔光。

赵玉青站在《竹石待雨》前,指尖捏着支小楷笔,正在画签上题字——“丙戌春月,玉青画于青砚斋”。笔锋比平时稳,墨色却稍重,像在刻意藏着什么,连李姐递来的镇纸都没敢用陆泽珩送的那方,怕砚底的“泽”字透过宣纸显出来,像个没藏好的秘密。

“赵先生的字真秀气。”李姐抱着验收文件夹,目光在画签和他之间转了圈,“比我们请的书法家有灵气——陆总刚才来电话,说‘验收完让陈助理把尾款打给你,不用等他签字’,您要是忙,签完画签就能走。”

赵玉青的笔尖在“斋”字最后一笔顿了顿。墨滴落在留白处,晕出极小的圆点,像被说中心事的慌。不用等陆泽珩——是对方刻意避开,还是李姐又在替他们解围?像上次下雨时她提议“员工通道”,总在不动声色地隔开这道“不得不靠近”的工作关系,怕谁先露了破绽。

“不忙。”他把笔搁在笔洗里,金属笔尖碰着瓷壁,发出轻响,“画签得干透,不然会蹭脏画框。”

李姐的视线落在画签角落——那里有个极小的猫爪印,用淡墨点的,像墨团踩过的痕迹,却比真爪印规整,是刻意留的。“您这猫爪印真可爱,”她指着爪印,“刚才陈助理来巡场,说‘陆总办公室的猫画也有这印,一模一样’——您说巧不巧?”

赵玉青的指尖在画框边缘捏得发白。巧——是他刻意模仿,还是陆泽珩一直留着那幅猫画?他想起跨年夜送画时说“墨团很乖,你看着它能松点”,陆泽珩当时没说话,现在看来,那人不仅留着,还把爪印记在了心里,像记着他画里所有没说尽的细节。

“随便点的。”他拿起吹风机,对着画签吹,热风扫过指尖,带着点烫,“以前墨团总踩我的画,习惯了。”

吹风机的嗡鸣声里,回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赵玉青的后背瞬间绷紧,像被人用指尖轻轻戳了下——是雪松味,混着酒店香氛的冷香,比上次雨里更清晰,像绕不开的雾,慢慢漫到画签旁。

“陆总。”李姐的声音立刻切换成职业化的恭敬,比刚才对赵玉青说话时绷得紧,“赵先生刚题完画签,正要吹干。”

赵玉青没回头。他把吹风机的风速调大,热风裹着墨香扑在脸上,像在掩饰耳尖的热。画签上的猫爪印在热风里渐渐干了,墨色沉下去,和画里竹根的阴影融在一起,像终于找到了该待的位置。

“题字不错。”陆泽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目光扫过画签,在“玉青”两个字上停了半秒,又移到猫爪印上——指尖无意识蜷了蜷,像在模仿爪印的弧度,“比上次《秋竹图》的题字稳。”

赵玉青关掉吹风机,嗡鸣声戛然而止,厅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练了阵子。”他转过身时,刻意往画框另一侧退了半步,拉开半臂的距离,“陆总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可以重题。”

陆泽珩的视线落在他空着的左手腕上——细银链没戴,换成了根深色的编绳,是周明宇上次在医院给他的,说“南方湿气重,编绳比银链养人”。“不用重题。”他移开目光,落在画里的竹节上,“这样正好,和画里的竹气搭。”

赵玉青的喉结动了动。竹气——是说字,还是说他此刻刻意的疏离?像他总在画里藏猫,陆泽珩总在话里藏关心,却都用“合适”“正好”这类词裹着,像给心事套了层硬壳,谁都不肯先碰破。

“尾款的事,麻烦陆总了。”他拿起帆布包,包侧的网袋里露着半块徽墨,是陆泽珩送的,磨出的墨比普通墨细,题字时忍不住用了,“后续有褪色或者受潮,随时联系我。”

“陈舟会盯着。”陆泽珩的指尖在画框边缘划了划,木茬的糙感硌着皮肤,像在确认什么,“他刚从南方分公司回来,说‘你那边的画室装了新的除湿系统’——周医生帮你盯的?”

赵玉青的帆布包带在掌心勒出红痕。除湿系统——周明宇上周提过,说“找朋友装的,静音款,不影响你画画”,陆泽珩连这个都知道,像陈舟说的“先生让分公司每周报一次南方的进度”,把关心藏在“工作汇报”的壳里,让人连拒绝的立场都找不到。

“嗯,周哥帮了不少忙。”他把帆布包往肩上提了提,包带蹭过画框,带起片极淡的墨香,“他人很好,细心。”

“是很好。”陆泽珩的声音没起伏,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比我合适。”他转身走向回廊时,袖口扫过赵玉青的包带,带起阵极淡的雪松味,“画签干透了就让李姐收起来,别沾了灰。”

赵玉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才敢松口气。指尖在画签的猫爪印上轻轻碰了下,余温还在,像陆泽珩刚才的目光停过的地方。他突然想起跨年夜那人说“别喝这么多”,那时的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在意,不像现在,连句“合适”都说得像在念合同条款,冷得像酒店的大理石地面。

“赵先生,这是陆总让陈助理给您的。”李姐递过来个牛皮纸信封,厚度像装着支票,“说是‘画具补贴,额外的’——陈助理说‘先生特意交代,让您买点南方的新颜料,别总用旧的’。”

赵玉青接过信封时,指腹蹭过封口的火漆印——是陆氏的徽记,和他送竹纹纸时用的同款。额外补贴——陆泽珩总在找借口给他塞东西,像知道他在南方开画室手头紧,又怕直接给钱伤了他的自尊,只能用“画具”“补贴”这类壳子包装,笨拙得让人心头发涩。

“替我谢谢陆总。”他把信封塞进帆布包,和那盒没拆的防潮剂放在一起,“颜料我自己能买,不用麻烦他。”

“有些事,不麻烦。”李姐看着他走出电梯厅,突然补了句,“陆总办公室的《雨夜归人》旁边,放了盆文竹,是张奶奶院里移的——他说‘看着像赵先生画里的竹’。”

赵玉青的脚步在回廊口顿了顿。文竹——张奶奶说过,那盆是他父亲生前种的,后来分了株给张奶奶,现在被陆泽珩移到了办公室。像他藏在画签里的猫爪印,那人也在办公室藏了株竹,用各自的方式留着和对方有关的痕迹,却谁都不肯先说破。

他没回头,只是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快步走向员工通道——那里没有雪松味,只有消毒水的淡香,像能把所有没说尽的牵挂都洗干净,只留下“合作方”的体面。

陆泽珩在办公室待了整一下午,指尖没离开过鼠标,目光却总往《雨夜归人》的方向飘。

画旁边的文竹被陈舟浇了水,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像赵玉青画里的飞白。他让陈舟移来的,没说原因,只说“添点生气”——陈舟懂,李姐懂,连每天来打扫的保洁阿姨都懂,只有他自己不肯承认,这株竹是替某个远走的人站在这里,像个没撤的坐标。

“先生,苏家发来了合作晚宴的邀请函。”陈舟把烫金信封放在桌角,“苏小姐说‘不用您带女伴,她自己来’——还说‘听说赵先生去了南方,画室门口的芭蕉开得很好’。”

陆泽珩的指尖在鼠标上顿了顿。芭蕉开得好——苏晚晴在替他打听,像她总在做的那样,通透地当旁观者,不戳破,却总在恰当的时候递来台阶。“知道了。”他点开南方分公司发来的照片——赵玉青的画室门口果然种着芭蕉,叶片宽得能遮住半扇门,“让他们别总拍画室,影响人家工作。”

陈舟在笔记本上写下:“5月16日,晴。先生盯着南方画室的照片看了三分钟,重点看芭蕉叶——其实是看叶下的猫窝,里面有只橘猫,像墨团。他没承认。”

桌角的手机突然亮了——是李姐发来的照片:赵玉青在画签上题的字,角落的猫爪印被圈了出来,附言“像先生办公室猫画的爪印”。陆泽珩盯着爪印看了很久,突然拿起手机,解开锁屏——屏保还是那幅墨团画,猫爪的位置和画签上的印几乎重合。

他没换屏保,像没舍得移走办公室的文竹,没舍得扔掉那盒没递出的竹纹伞。有些牵挂不必宣之于口,留在屏保里,留在画旁边,留在彼此都能看见的细节里,就够了——像赵玉青藏在画签里的爪印,像他藏在文竹后的目光,不必说破,却都懂了。

“陈舟,”他突然说,指尖在手机屏保上轻轻划了划,“把酒店那五幅画的电子稿发我一份。”

“发您私人邮箱?”

“嗯。”陆泽珩关掉照片,目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南方分公司的画材采购清单,让他们按赵先生常用的牌子列,别买错了。”

赵玉青在南方画室收到画材快递时,周明宇正在帮他挂窗帘。

浅灰色的布料有细竹纹,被风一吹,纹路在墙上投下淡淡的影,像陆泽珩办公室的窗帘。周明宇踩着梯子,手里拿着个小锤子:“这窗帘挂钩有点松,我给你换个不锈钢的,南方潮,铁的容易锈。”

赵玉青蹲在地上拆快递,指尖划过包装上的寄件人——是陆氏旗下的画材公司,地址却写着云境酒店,像在刻意藏起寄件人的真实身份。“周哥,这画材你帮我退了吧。”他把石绿颜料管放在画案上,是他常用的牌子,连色号都没弄错,“我自己买就行。”

“退什么?”周明宇从梯子上下来,手里拿着个生锈的挂钩,“寄都寄来了,退回去多麻烦——再说,这是陆泽珩的心意,又不是给你的钱,是画材,你用着顺手就好。”他看着赵玉青手腕上的编绳,“你连我送的编绳都戴着,却连盒颜料都不敢收?玉青,你这不是避嫌,是跟自己较劲。”

赵玉青的指尖在颜料管上捏得发白。编绳——周明宇送的,实用,安稳,像他这个人;颜料——陆泽珩送的,合心意,却带着点让人不安的牵挂,像他藏在画材里的“刻意”,让人连拒绝都显得矫情。

“我不是较劲。”他把颜料管放进抽屉,和陆泽珩送的徽墨放在一起,“是觉得……没必要再联系了。”

“没必要?”周明宇拿起画案上的青岚砚,砚底的“泽”字被墨藏着,却能看出刻痕,“那你还把这砚台带来南方?还总在画里藏猫爪印?”他把砚台放回原位,“昨天我去张奶奶家,她让我给你带罐槐花茶,说‘陆先生上周来修葡萄架,站在你画室门口喝了半壶,没抽烟’——你说他图什么?图你退他的画材,还是图你在画里藏他看不懂的爪印?”

赵玉青的喉结动了动。槐花茶——是他临走前泡的,没来得及喝,被张奶奶收了起来。陆泽珩喝了半壶,像在喝他没说尽的“再见”,笨拙得让人心头发酸。

窗外的芭蕉叶在风里晃,投在画案上的影像幅流动的画。赵玉青突然想起在云境酒店题画签时的心情——想把“青砚斋”写成“青砚南斋”,又怕太刻意,最终还是留了老城的名字,像在给某个可能记得的人留个坐标。

“不退了。”他把颜料管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画案最显眼的位置,“就当是……甲方给乙方的画材支持。”

周明宇看着他耳根泛红的样子,突然笑了:“这就对了。有些东西不用躲,用着顺手,记着舒心,就够了——就像这芭蕉叶,该长就长,不用怕挡了谁的视线。”

他转身去厨房烧水泡茶,留下赵玉青对着那盒颜料发呆。阳光透过芭蕉叶落在颜料管上,石绿的管身泛着微光,像陆泽珩没说尽的牵挂,藏在“画材”的壳里,却在南方的光里慢慢舒展,像终于找到了能安心停留的角落。

陆泽珩在老宅的竹林里写生时,福伯端来的龙井已经凉了。

他画的是新竹,第三节特意画得微弯,像赵玉青画里的样子,笔尖却总在竹根处多添几笔,像在藏什么——后来才发现,是添了只猫爪印,淡得几乎看不见,像画签上那个,也像屏保里那个,成了改不掉的习惯。

“先生,这竹根画得真好,像在土里扎了很多年。”福伯看着画纸,“比前阵子画的有灵气——是因为用了新墨?”

陆泽珩的指尖在砚台里磨了磨。是赵玉青送的徽墨,松烟香比普通墨重,晕开时带着极淡的竹香。“嗯,墨好。”他没说,是因为心里有了牵挂,笔下的竹才生了根,“下次让陈舟再买点,这墨快用完了。”

福伯没再问。他看着先生把画纸从画板上取下来,小心地折好,放进画筒——里面已经放了很多幅,都是竹,每幅的根处都有个极淡的猫爪印,像在给某个看不到的人留记号。

暮色漫进竹林时,陆泽珩的手机亮了。是陈舟发来的照片:赵玉青在南方画室的画案前,正给橘猫添猫粮,画案上放着那盒石绿颜料,阳光落在颜料管上,像落了点金粉。陈舟附了行字:“先生,赵先生用了您送的颜料,画的芭蕉比以前绿。”

陆泽珩把照片存进相册,和酒店画签的照片放在一起。两张照片里的猫爪印在暮色里重叠,像场跨越南北的对话——你在南方画芭蕉,藏了猫;我在北方画竹,藏了爪印。不必见面,不必说话,能在画里找到彼此的痕迹,就是幸事。

他收起画板时,指尖在竹根的猫爪印上轻轻抹了下。墨色已经干了,却像还带着点湿意,像赵玉青题画签时的墨,像所有没说尽的牵挂,淡了,却会跟着风,在记忆里留很久。

赵玉青在南方画室的第一幅新作完成时,月光已经漫过芭蕉叶。

画的是《蕉下猫眠》,橘猫蜷在叶下,爪边有块石绿颜料的印,像从画案上蹭的——是陆泽珩送的那盒,他最终还是用了,调色时总觉得比普通石绿多了点竹香,像藏了道没说尽的回音。

周明宇送的编绳在手腕上轻轻晃,竹纹窗帘的影子落在画纸上,像老城的竹影。赵玉青拿起小楷笔,在画签上题字,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在角落点了个猫爪印——比在云境酒店的那个稍淡,却更清晰,像终于敢承认,有些痕迹不必藏,留着,反而安心。

窗外的芭蕉叶在风里响,像在替他数心跳。他知道,陆泽珩或许永远不会看到这幅画,却还是忍不住留了爪印,像那人在竹根处藏的记号,像所有没说出口的牵挂,不必拥有,能在画里记得,就是最好的结局。

画签干透时,赵玉青把画挂在墙上,和从老城带来的《秋竹图》复制品并排。竹在左,蕉在右,中间的留白处,两个猫爪印遥遥相对,像在说“我记得你”——不必宣之于口,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清晰。

陆泽珩在云境酒店参加苏家合作晚宴时,口袋里的竹纹玉佩被指尖摩挲得发亮。

苏晚晴端着香槟过来,目光扫过他空着的左手腕——没戴手表,只戴着串竹节手链,是她送的,说“配你画的竹”。“听说你在学画?”她的香槟杯在他杯沿轻轻碰了下,发出脆响,“画竹?还是画猫?”

陆泽珩的指尖在玉佩上顿了顿。“随便画画。”他看着宴会厅墙上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酒店的装饰画,《竹石待雨》的画签在光里闪,角落的猫爪印像颗没擦掉的星,“画点能让自己静下来的东西。”

“能让你静下来的,不是画,是画里的人吧?”苏晚晴的目光落在电子屏上,“那猫爪印,跟你屏保上的一模一样——别装了,陆泽珩,你连掩饰都带着私心。”

陆泽珩没否认。他看着画签上的“玉青”二字,突然觉得这场晚宴的喧嚣都成了背景,只有那枚猫爪印在光里清晰,像赵玉青留在这城市的坐标,提醒他有些牵挂不必拥有,能记得,就是幸事。

晚宴结束时,他让陈舟绕路经过云境酒店的VIP电梯厅。画还挂在原来的位置,画签上的猫爪印在夜灯里泛着淡光,像颗藏在冷白墙面上的暖星。陆泽珩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保安来提醒“此处不能久停”,才让司机开车。

车窗外的霓虹渐渐模糊,他口袋里的玉佩却越来越暖。像知道,在南方的芭蕉巷,有幅新画挂在墙上,画里的橘猫爪边有块石绿印,像在说“我也记得”——这样就够了。

有些遇见,能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痕迹,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像竹记得风的形状,像芭蕉记得雨的温度,像他们记得画里的猫爪印,不必朝夕相对,能在时光里遥遥相望,带着这点“青痕”各自前行,就是最长久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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