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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击鼓

邓夷宁回到府上后,就被春莺困在房内不让出去,还仗着李昭澜的话将所有窗户关了个紧。她本来也没打算乱跑,折腾一天早就困得不行,春莺进小厨不到二刻,邓夷宁便睡死过去。

一直等到戌时三刻才醒,还是被李昭澜这个家伙吵醒的。邓夷宁迷迷糊糊睁开眼,房内烛火摇曳,透着些许暖意。

“将军倒是睡得安稳。”

邓夷宁下意识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褥里,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慵懒与不耐:“吵什么?”

“本殿吵?”李昭澜嗤笑一声,往她额头上一摁,“本殿下在外奔波劳累,为你翻案,你在这呼呼大睡。身为本殿下的夫人,也不伺候一下?”

邓夷宁被他一摁,脑袋往被子里又埋了些,声音闷闷的:“伺候?殿下怕是忘了,您老人家一向讲究自力更生。”

李昭澜眯了眯眼,手上的力道稍微加重,语调拉长:“哦?本殿什么时候说过?”

邓夷宁终于被他整的有些不耐烦,猛地拍开他的手,抬眼瞪着他:“你到底要干嘛?”

“姜家老宅失火了。”

邓夷宁从床上蹦起来:“什么?”

“未时三刻,火烧得旺,跟邓府那晚一模一样,没留活口。”李昭澜坐在床尾,踢了踢她乱扔的鞋。

“未时三刻,天色正亮,怎会如此?”

李昭澜眯起眼,声音低缓:“杀人灭口,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那新宅呢?有何动静?”

“魏越去了,还没消息。”

邓夷宁坐直身子,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太突然了,为何?姜家老宅的东西都去了新宅,在老宅灭口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还是说他们要找的东西一直在老宅?”

“别想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小厨熬了汤。”

邓夷宁挣扎一番,翻身下床,随手捞起外袍披上:“走吧。”

夜色沉沉,屋外的寒风吹得邓夷宁心烦,吃完饭就把自己锁进书房,钻研李昭澜留下的书籍。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满是那晚大火燃烧后的灰烬,呛得她眼泪直流。在躺椅上翻来覆去的,就是没那张床睡得舒服。

次日清晨,邓夷宁起床后,刚推开门就瞧见院子里几个家仆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春莺也在其中。她皱着眉,蹑手蹑脚靠近几人:“聊什么呢?”

几个家仆见她过来,立刻禁声四散,春莺回头见是她,上前一步,小声说道:“王妃,今日天未亮,就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登闻鼓?”

春莺点头:“那人一大早便跪在县衙门前,说是要面圣,但那官差不管不问,是南街的乞儿让她去敲登闻鼓,那妇人一听,一瘸一拐就去了午门。”

“可知所告何事?”

春莺摇摇头,犹豫了一瞬,低声道:“不过殿下天还未亮便被召进宫。王妃,是跟击鼓有关还是跟昨日大火案有关啊?”

“我也不知。”邓夷宁摸了摸手臂。

春莺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搀住她的手:“王妃,天凉,奴婢伺候你更衣,等殿下回来再议。”

——

宫内,乾安殿。

大殿之内气氛沉闷,未点过多的烛灯,门外晨曦微露,殿中已有数道身影端坐,各自神色不一。

太子李韶诠坐在左侧最前端,神情淡漠,目光落在桌前的果盘上,手中捏着一卷未展开的折子。二皇子李慎恒垂着眼,一身青黑色长袍,袖中藏了一只玉扳指,轻轻转动着,瞧不出脸上的情绪。李昭澜作为老三坐在两人对面,懒洋洋的倚在椅上,哈欠打个不停。

皇帝坐在殿上,眉目沉沉,手指缓缓叩击着龙案,声响落在寂静的大殿之中,格外清晰。几位皇子各自沉默,心思各异。

“潇王承王呢?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未到?”

身旁的公公低声回应:“回陛下的话,潇王承王还在来的路上。”

“那就不等了,今日召你们入宫只为三件事。第一,便是我们父子之间,许久未一起用过早膳了,今日朕特地下令御膳房,给各位准备了不同的吃食,开动吧。”说完,他摆了摆手。殿门口宫人早候着,鱼贯而入,把东西一样样摆上桌。碗碟不响,瓷盘轻贴桌面,铺得整整齐齐。

李昭澜抓了筷子拨了拨藕汤,汤热气腾,没什么味。他斜眼看了皇帝一眼,带笑不笑地开了口:“父皇,可还有旁的要紧事?昨夜劳累,王妃还在府中等着儿臣呢。”

李峥微微眯眼,盯了他两息:“哦?你与昭王妃如此恩爱,那朕岂不是得盼着皇孙的到来了?”

“谢父皇牵挂。”

李峥盯着他,又望了自己那碗一口未动的藕汤一眼,语气忽然一转:“既如此,那朕就直说——姜家大火,诸位有何看法?”

李韶诠放下了羹匙,目光微冷:“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姜衡思已死,现今姜宅突遭焚毁,非关旧案,反倒更像横祸。儿臣愿领此事,查清来龙去脉,给姜家余人一个交代。”

李峥露出一个满意的眼神,对着他点点头:“甚好,太子身为储君,能有如此担当,朕便允了。最迟五日,朕要你给姜家一个交代。”

“谢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李韶诠看了眼李峥,将话头对准李昭澜,“儿臣斗胆猜测父皇要说的第三件事,便是今日登闻鼓之事。儿臣以为,三皇子殿下聪慧谨慎,又在民间颇负盛名,此事交给三皇子殿下再好不过。”

“昭王觉得呢?”李峥把话抛给李昭澜。

“儿臣听父皇的。”

“新婚大吉,本不该派遣你做此事。慎王手中还有其他要事处理,那两个家伙,一滩烂泥。也罢,此事就交给昭王,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李峥摆摆手,声音透着疲惫,“行了,昭王若是着急便退下吧,有太子和慎王陪着朕就够了。”

“谢父皇。”

李昭澜一路摇摇晃晃,刚出了宫门,便在不远处见到一辆熟悉的马车。邓夷宁正靠在马车内,半梦半醒之间,脑袋一点一点的垂着,似乎是睡得不安稳。

下一刻,车帘被人一把掀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跨步而来,直接坐在她左侧。邓夷宁猛地一激灵,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哟,将军睡着呢。”

邓夷宁按了按太阳穴,问道:“陛下召你入宫所谓何事?”

“姜衡思的事,你恐怕不能插手了。”

邓夷宁歪着头问他:“为什么?”

“太子殿下揽了调查姜家大火之事,将军若是继续调查,太子那边恐是不会放过你。”李昭澜顿了顿,继续道,“最迟五日,五日之后便可继续调查。”

“五日?这么久——那你呢?你进宫作甚?”

她不傻,太子主动招揽此事,恐怕调查真相是假,改写局势是真。

李昭澜淡定自若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淡淡开口:“调查登闻鼓一事,你与本殿一起。”

邓夷宁眉头一皱,果断拒绝:“不去。”

李昭澜轻嗤一声:“由不得你拒绝,回去收拾一下,跟我进衙门见人。”

而衙门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邓夷宁出手相助的那个妇人,此时的她倒在大牢里的草编上,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没了气息。邓夷宁今日也一瘸一拐跟在李昭澜身后,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这右脚总是使不上力。早晨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栽了好几个跟头。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散发着**的气息,木头上的裂纹里渗透着不同的血液,让人一靠近就想呕吐。狱卒正小心翼翼领着昭王和王妃往里走,生怕得罪了这两尊大佛。邓夷宁一脚踏进牢房。目光落在那道蜷缩的身影上,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昨日摔倒的妇人。

“就是她今日击鼓?”

狱卒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回答:“回王妃的话,正是此人……今早被我们的人带回审问,一直闭口不言,直到半个时辰前昏了过去。”

邓夷宁眉头紧皱,蹲下身打量妇人的情况。

“她昨日有带包裹的,包裹呢?”

狱卒没料到王妃认识这人,这下更害怕了,磕磕巴巴道:“包裹……包,包裹在——王妃,小的真没见过什么包裹,小的只是奉命看管犯人,其余小的真不知情。”

邓夷宁伸手探了探妇人的鼻息,确认还活着。但随即,视线落在她裸露的皮肤上。瘦削的手腕上布满青紫勒痕,小臂上是被人抽打过的痕迹。邓夷宁眼神一沉,直起身,冷声问道:“她为何击鼓?”

“小的不知,只是听闻上头的人传话,说她只是一个劲要面见圣上,小的真的不知。”

李昭澜慢悠悠开口:“不知?那衙门为何要打人?屈打成招吗?”狱卒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字不成句。

“行了,没听见王妃方才说包裹一事吗?去找包裹,原封不动给本殿带回来。”狱卒连滚带爬,消失在两人面前。

邓夷宁瞧着那妇人的惨状,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于是再次蹲下身,轻轻推了推妇人肩膀,轻声唤道:“大娘,醒醒。”

妇人没有反应,蜷缩的身子动了动,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是处于半昏迷状态。李昭澜走出牢间,朝着外头的人喊了一嗓子:“传太医!”

太医来得很快,简单处理了伤口,给妇人服下一颗黑色药丸,几个狱卒忙前忙后把里面清扫了一番,给三人备了一桌好菜。妇人是在服下药丸后的半个时辰里醒来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目光涣散了一瞬,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响,像是要说话,却咽了回去。

她迟疑着,缓慢眨了下眼,再眨一下,然后小心地、非常小心地开口,声音细得像针头在布上摩:“你……是……”

“是我。”邓夷宁的声音很轻。立刻伸手扶住她,声音低缓:“别急,你刚醒,慢慢来。”

“姑娘为何会在这大牢之中?上次多谢姑娘相助,”

“大娘,我是来帮你的。”邓夷宁转过身,露出一旁的李昭澜,“这是大宣的三皇子,昭王殿下。”妇人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

“你既然敢不远万里来这大宣城内敲登闻鼓,想必无惧生死。”邓夷宁看着她浑浊的双眼,继续道,“告诉我,为何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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