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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京城皇宫

李鹜坐在书房扶额批奏折,陶凇在一旁给他研墨,夜已深了,窗外月光明明,帝王政务繁忙,贴身侍卫却在旁边喜气洋洋,陶凇隔一会儿便傻笑两下,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纸上无端蹦出几朵花来,到底有什么好笑。

李鹜不胜其烦。

灯芯在紫金蟠龙烛台上爆开灯花,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浸在明暗交界处。

“别笑了,朕恐。莫不是在我身边做活都变成了疯子,阿凇,有没有同等办法将我也弄疯?”

李鹜望向陶凇,点点火光揉碎了嵌进眼瞳。高挺的鼻峰在暗影中勾勒出刀削般的弧度,唇线抿成直线,左脸侧边生了颗朱砂痣,似佛窟壁画里点睛的一抹猩红。

陶凇腿一抖,连忙跪下

“小的知错!请陛下责罚!”

李鹜用敲了敲桌案,将今日最后一句‘知道了’写完,又看了眼一动不敢动的陶凇,得逞的笑了笑:

“起来吧,笑几声又有何妨,方才是奏折有些啰嗦,看着烦了些。朕登基以来你便少有笑过,何等喜事,说来听听。”

陶凇松了口气,想是陛下真的没动气,才起身挠了挠头,语气掩不住的开心:“小的兄长明日入京!算一算,我们已有三年未曾见面了...”

这话出口,陶凇眼里泛起泪花。

李鹜不能共情什么,他与亲人之间,没有所谓爱这个稀世珍情,旧年隆冬,他便亲眼看着兄长死在自己面前。

唯一有些感情的是这个贴身小厮,自己还是废王的时候陶凇就一直跟着他,如今他当了皇帝,小厮也变成了御前侍卫。

至于陶凇的兄长,李鹜并不了解,恍惚记得见过几面,但这位兄长没在皇宫做事,似是去了丞相府中。

“你兄长不是在丁爱卿府中?怎的不能见面?昨日还准了你半日假出宫玩。”

陶凇擦擦眼睛,回道:

“陶雾是小的同卵同胞的兄长,那年小的与哥哥去王府当小厮,先帝与丁丞相都在您府中,先帝慈悲,将我留在王府,令哥哥去了丁府做活,没料想,丁丞相将哥哥给了庄雨峙,便是今年的庄状元。就此我二人便分别,只三年前于京城匆匆见过一面,到后来便未曾再遇了。”

“确是好事,明日待庄雨峙入宫,朕就准你去见你兄长。”李鹜随笔在宣纸写下庄雨峙三个字,便起身准备回寝了。

翌日休沐未有早朝,李鹜多睡了会。

庄雨峙是昨日入的京,忽发高热,在丁府歇着,丁怀弗从侄子生下来便对他疼爱有加,一是庄雨峙生来丧父,其母软弱顺从,实在可怜,二是这个好侄子文采斐然,相貌惊人,必成大器。

丁怀弗到了正午才舍得喊醒庄雨峙。

“阿峙,今日本是要去面见圣上的,可你这样...还去不去得?”

丁大丞相亲自端茶送水,庄雨峙起身穿衣,秀目里多了几分疲态,面色苍白,想是病得不轻。

他没说话,却是起身将衣裳穿好,接过丁怀弗的茶喝了几口,才出声:

“要去的,劳烦姑父命人备车,侄儿马上就来。”第一次入宫,本是要提前侯着陛下的,如今病了,现下已是未时,到是要皇帝等着他了,真是…情何以堪

皇宫内御书房

李鹜今日没束发,发丝随意散在肩上,休沐一日,难得晚起一回,慢悠悠用了早点,逛了逛御花园。

好不容易静坐一刻,太妃便匆匆来了锦銮殿,这个选后那个纳妃的,李鹜靠着椅背长舒一口气,摆了摆手,一言未发,太妃皱起眉:“陛下今年已有二十,今若择淑女...”

“江山社稷为重,朕无意娶妃,来年再说吧。”李鹜敷衍了事,窝回御书房。

“可是...”

“可是什么?母妃,若是我立个男后...”李鹜端起茶盏浅笑。

江太妃睁大了眼睛,似是听到什么极不能入耳的。

“本宫身有不适,先行告退。”

“嗯,以后无事不必来找朕,朕的事太多了。”李鹜低头继续批折子,‘知道了’已不知写了多少次,江彦如走了倒是清净,殿内似乎都宽敞不少。

不过午时,陶凇跑了过来,李鹜搁下笔,淡淡问:“如何?庄雨峙可来了?兄长见到了?”

“陛下,岑于涛死了。”

李鹜眯了眯眼,有些意外,但不多。

陶凇黑衣短袍,汗流满面,大概一个上午未曾歇过,抹了把脸,低声报道:

“昨夜子时,岑府不知为何大闹了一场,一家老小哭的哭,打的打,今早才发现岑于涛在书房中上吊自尽了,留了封遗书,还未写完便潦草绝笔,脖颈处有划痕,概是有人谋害于他。”

“好啊。”李鹜低眸在纸上画了几朵烟雨杏花,栩栩如生,若带清露。

陶凇站在一旁不吭声,李鹜继续道:“前日朕还想着要如何劝岑爱卿告老还乡,如今便是一去不复返了。”

陶凇听懂了

我早就想让他死了,如今竟然省事的自己死了。

岑于涛是前朝官员,对新帝颇有不满,日日奏折批斗李鹜,少年君王年二十三,丧父薨母,每晚都要被官员教育,李鹜实在受不了了。

前夜有人上报,说岑于涛有意谋反。

岑于涛曾救过先帝一命,锦潵一战替亲征的景元帝挡了一刀,后来便在朝廷一路高走,根本不把新帝看在眼里,曾在太学监教书时,常常因李鹜的身份而亏待他。

“我曾写过一篇策论,父皇看了很喜欢,岑夫子看了却骂我,我曾为岑家二少写过一首赞诗,被岑夫子用戒尺打手,前太子将我堵在清音宫揍我,岑于涛视若无睹。前夜岑放有意谋反,我就知道他好日子到头了...”李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望向窗边。

陛下所说的这些陶凇每件都记着,他也曾受过岑家不少欺负,毕竟当年的李鹜只是个‘废王’。

“权当一场梦罢,还要追究什么,斯人已逝,准备些东西给岑家,一样也别少。”李鹜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陶凇明白,他立即吩咐下去。

“来人!太傅岑于涛,去岁病入膏肓,昨夜于府不幸身亡,陛下感念昔日之情,将岑于涛大人厚葬,举家流放岭南!”

“是!快快快动起来!”

消息闹得沸沸扬扬,不一会儿茶馆里就有了新本子,陶雾路过福鑫斋便听得糊里糊涂,福鑫斋声名远扬,在氐城时,庄雨峙便常常收到京城姑父寄来的桂蜜糕。

虽算不上惊艳,但确是美味。庄雨峙生病,许久未进食,陶雾只好买些糕点给主子垫垫。

“岑大人生前可威风了好一阵呢!先…”福兴斋管事的喝了口茶。

“嘘!小点儿声!”

“先帝事事听他的,如今陛下登基,他就去了!噫…”

“唉,举家流放呢!”掌柜的拨了拨算盘

“不过这是为何呢?”小二问。

福鑫斋里几位管事小二悄声讨论,陶雾听了个大概。

回到车里,庄雨峙靠着睡了,陶雾没去扰他,往小暖炉里加了块炭。

“如何?我方才听得了些消息。”庄雨峙闭眼养神,缓缓开口,有气无力。

“听他们说,岑于涛是自杀,陛下下令厚葬,可举家流放了,可见这陛下…”

可见这陛下不是好惹的。

“阿雾。”庄雨峙睁眼,“不得妄议君王。”

“是。”

今日下着雨,湿露撇杏花。

庄雨峙浅蓝长衫,身姿挺拔,杏眼如水。

好一个绝世美人。

好一个春日洛神图般的美人。

“庄少爷,咱家去禀陛下。”内侍匆忙往御书房去了。

庄雨峙独自等了会,从廊那头走来一位男子,短袍青衫,侍卫打扮。

陶凇走近时,庄雨峙有些吃惊,怎会有人和陶雾长得如此相像?!

庄雨峙微微欠身,陶凇道:“小的陶凇,是陶雾的弟弟,见过大人。”

“你与阿雾真是相像!”庄雨峙笑着答。

“不知兄长现在哪里?”

“他在宫外马车里歇息,你自去找他吧,这把伞给你。”

“多谢大人!大人您真好看!您和陛下一样好看!”陶凇笑了笑,行礼后便匆忙向宫外跑去。

--御书房

“将庄大人请来吧。”李鹜靠在椅上,看了眼跑来的太监,没再说什么。

到了御书房,庄雨峙行了礼,抬头看着这位君王,年轻,容貌一等一的英俊。

一张脸在烛火下白得惊人,五官锋利,左侧脸颊一颗朱砂痣。

李鹜定睛,没说话,勾了勾唇。

“庄大人身子可好些?”李鹜直起身缓缓开口。

“劳陛下挂心,退热了。”庄雨峙被陛下看得有些不自然,耳尖悄悄红了。

“天气湿凉,还是多休息为好,来人,赐座。”李鹜偏头吩咐,眼神却是一下都未曾从庄爱卿身上离开过。

“这人只是听名字听得多,虽知晓他学识渊博,见识多广,却没想到长得也惊为天人。”李鹜心道。

“天气确实多变,陛下也要多穿些。”庄雨峙面色依旧差,反来体贴着圣上。

“哦?那多谢庄爱卿挂念,朕与爱卿素未谋面,爱卿为何挂念于朕?”李鹜继续看着庄雨峙。

“龙体乃国体,微臣挂念,天下挂念。”

“嗯,只是这样啊。”李鹜语气低了些。

不然还能怎样?

庄雨峙犯难,这要他如何回答?陛下问的每一句话都不知要让他怎么答,可陛下是陛下啊。

庄雨峙不得不答“嗯...陛下英俊潇洒,治国有方,臣自己也是牵挂的。”庄雨峙这次没敢在直视陛下,李鹜轻笑一声,没再逗人。

“今日诏你入宫并无他事,一是见见你其人,二是朕起草诏书看看你适合什么职位,状元郎嘛,我直接定夺。”

“微臣谢主隆恩!”庄雨峙郑重叩拜。

李鹜起身将庄雨峙扶起,顺带帮他理好了微微歪斜衣领。

庄雨峙怔了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白皙的脸一下就染上了霞色。

“庄状元的府邸选好了么?”

“回陛下,还未寻好,如今暂住姑父家中。”

“噢,倒是忘了你还有个丞相姑父。”

“......”

这话说的似是有些深意,御书房比马车里冷许多,庄雨峙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顾不上许多,点了点头嗯嗯啊啊地应了。

许是又发热了,李鹜低眸处理几本奏折,抬眼看了看眼前人。

有趣,李鹜不说话庄雨峙也不敢发言,李鹜找话讲庄雨峙也只胡乱几句公啊国啊的。

李鹜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

庄雨峙面色有些潮红,御书房也没有点暖盆,李鹜穿的厚,又游荡许久自然不觉着冷,故意没让内侍点。

初春寒雨纷纷,美人连连咳嗽,李鹜虽尊为天子,抵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来人,为庄爱卿添火盆。”

“是。”

铜盆从御书房侧门送进来,冒着腾腾热气,庄雨峙搓了搓手。

果真是宫里用得金贵,连炭盆都热的快千倍万倍。

只是一冷一热不见得多好,庄雨峙竟觉得越来越不适。

李鹜在座上准备再问些家里的事,毕竟是丞相塞进朝的人,他不得不多了解几分,况且庄雨峙生的好看又聪明,自然也想多与之讲话,就算闲谈也别是一番滋味。

“总比和太妃讲话好个千倍万倍。”李鹜想到这便头疼。

侧边的庄雨峙是真的头疼。

“许是要撑不住了...”庄雨峙想着。

还没开口请罪,忽觉天旋地转。

“好晕...”庄雨峙话未说完便倒在...

倒在起身烹茶的李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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