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临安城了。“谢清晏压低声音道。
萧云澜抬眼望去,远处高大的城墙巍然矗立,城门处车马行人络绎不绝。作为江南重镇,临安城远比他们之前经过的小镇繁华得多。
入城时,守卫仔细盘查了两人身份。谢清晏从容应对,自称江南士子谢玉,赴京赶考。守卫见他一派书生模样,又有路引为证,便放行了。
城内街道宽阔,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萧云澜警惕地观察四周,手始终不离剑柄。
“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谢清晏低声道,“然后联系你的故交。“
萧云澜点头,目光扫过街角几个看似闲逛实则眼带审视的汉子:“有人跟踪。“
谢清晏不动声色:“几个?“
“至少四个,分两组。“萧云澜微微侧身,挡住谢清晏一侧,“别回头,继续走。“
两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拐进一条热闹的街市。萧云澜突然拉住谢清晏闪进一家绸缎庄,从后门快速离开,穿过几条小巷,甩开了跟踪者。
“看来我的伪装并不成功。“谢清晏苦笑。
萧云澜摇头:“不是冲你来的。那几人看的是我。“
“萧兄在临安有仇家?“
“江湖中人,仇家总是有的。“萧云澜简短回答,“先安顿下来再说。“
他们在城西找到一家名为“悦来居“的客栈,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客栈临河而建,环境清幽,客人不多,正合心意。
安顿好后,萧云澜道:“我去找那位故交,你留在客栈,不要出门。“
谢清晏点头:“萧兄小心。“
萧云澜离开后,谢清晏取出锦囊中的证据一一检查,确保没有因河水浸泡而损坏。正专注时,忽听窗外有轻微响动。他迅速收起文书,手按在藏在袖中的短刀上。
“谢公子在吗?“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谢清晏警觉地问:“哪位?“
“小人奉周先生之命,特来邀请谢公子赴宴。“
“哪个周先生?我并不相识。“
门外人低声道:“周先生说,谢公子若想知道青峰山刺客的幕后主使,今晚酉时,醉仙楼天字阁恭候大驾。“
谢清晏心头一震,面上却不露声色:“抱歉,阁下认错人了。“
门外沉默片刻,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谢清晏眉头紧锁,这个“周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知道刺客之事?是敌是友?
正思索间,萧云澜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大汉。
“这位是临安漕帮帮主,铁手鲁大。“萧云澜介绍道,“我的旧识。“
鲁大抱拳行礼,声如洪钟:“久闻谢公子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谢清晏微笑还礼:“鲁帮主客气了。“
萧云澜简短说明:“鲁大哥答应安排我们秘密北上,三日后有漕船直达津门,再从陆路进京,可避开大部分关卡。“
谢清晏喜道:“那太好了!多谢鲁帮主。“
鲁大哈哈一笑:“萧兄弟于我有救命之恩,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他压低声音,“不过临安城近来不太平,两位务必小心。尤其是萧兄弟,'青霜剑'现身临安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萧云澜皱眉:“这么快?“
“江湖上谁不想一睹第一剑客风采?“鲁大拍拍他肩膀,“更别说那些想扬名立万的年轻人了。刚才我来时,客栈周围至少有三拨人在盯梢。“
谢清晏想起刚才的邀请,犹豫片刻,还是将“周先生“之事告知二人。
鲁大脸色一变:“周玄瑾?“
“鲁大哥认识此人?“萧云澜问。
“临安首富,表面做丝绸茶叶生意,实则掌控江南大半黑市交易。“鲁大沉声道,“此人背景复杂,与朝廷和地方势力都有勾结,行事诡秘,最好不要招惹。“
谢清晏思索道:“但他声称知道刺客幕后主使...“
“可能是陷阱。“萧云澜断然道,“不必理会。“
鲁大点头赞同:“萧兄弟说得对。周玄瑾此人心思难测,还是避开为妙。这样吧,今晚我安排两位换个隐蔽住处,免得被人盯上。“
商议既定,鲁大先行离去安排船只事宜。萧云澜送他出门,回来时发现谢清晏站在窗边出神。
“在想什么?“萧云澜问。
谢清晏转身:“我在想那个周玄瑾...若他真知道幕后主使,或许能省去我们很多麻烦。“
萧云澜脸色一沉:“太危险了。“
“但若错过这条线索...“
“线索可以另寻,性命只有一条。“萧云澜难得地提高了声音,“你忘了我们在青峰山差点送命?“
谢清晏一怔,随即微笑:“萧兄是在担心我?“
萧云澜别过脸去:“职责所在。“
谢清晏笑意更深,却也不再坚持。两人简单用了午膳,各自回房休息。
傍晚时分,萧云澜突然惊醒——有人在他房门外。他无声地起身,握剑在手,猛地拉开门。
“啊!“一个小二打扮的少年惊叫一声,手中的托盘差点掉落,“客、客官,这是您要的茶...“
萧云澜审视着这个面生的店小二:“我没要茶。“
“是隔壁谢公子要的...“小二战战兢兢道。
萧云澜皱眉,接过托盘:“下去吧。“
他敲响谢清晏的房门,没有回应。推门而入,室内空无一人,桌上留着一张字条:“去去就回,勿忧。清晏。“
萧云澜心头火起,这个不知轻重的皇子竟独自去赴那危险的约会!他迅速抓起剑冲出门,却在客栈门口被鲁大拦住。
“萧兄弟!我正找你呢,船只安排好了...“鲁大话未说完,萧云澜已打断他:“谢清晏去醉仙楼见周玄瑾了!“
鲁大脸色骤变:“醉仙楼?那是漕帮对头的地盘!萧兄弟别急,我带几个兄弟跟你一起去!“
“来不及了,我先走一步!“萧云澜话音未落,人已掠出数丈。
醉仙楼是临安城最豪华的酒楼,位于城中心最繁华的街道。萧云澜顾不得隐藏行踪,施展轻功在屋顶飞掠,不到一刻钟便赶到。
天字阁在酒楼顶层,萧云澜直接从窗外闯入,剑光如练,瞬间制住门口两名护卫。
室内,谢清晏正与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对坐饮酒。见萧云澜闯入,谢清晏面露惊讶:“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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