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霍言和解卿尘又来了练兵场。
霍言依然没有前言,站在瞭望台上朗声道:“今日练枪。一!”
景安军跟着号令摆出对应姿势并发出喝声:“呵!”
可南义那边却是不动如山,即便有些跟着一起做的,在看到其他人都不屑一顾时,都尴尴尬尬地缩回了身子。
霍言皱眉道:“不齐,再来!一!”
“呵!”
这下南义那边有五成的人跟着一起做出了动作。
“还是不齐,一!”
“呵!”
这次有七成的人跟了上来。
“一!”
“霍言!你要干什么!”
孔翰轩大声喝骂:“把我们这么折磨来折磨去的,你意欲何为!”
“我要练兵,练兵自然讲究个齐,声齐,形也要齐。如今队伍不齐,人心就不齐,上了战场,我们的胜算就会少几分,我难道要草草揭过吗。”
“一!”
这下除了孔翰轩和少部分刺头,剩下的南义军都跟着摆出了动作,而且比一开始要认真得多。
孔翰轩一看周围人都跟着一起动作,他也不甘愿地收了声,跟着一起摆出了动作。
霍言点点头:“这下齐了,二!”
“呵!”
白日练兵结束,夜晚霍言去了将军府和解卿尘商讨战事。
“尹金辰是南疆领头的,下面的人都叫他圣主。他的两个妹妹,一个尹水瑶,擅长巫蛊之术;一个尹水黛,擅长排兵布阵,她们就相当于咱们,是南疆的将军。尹水黛擅长圆月弯刀,变幻莫测。和她对上,得多加小心。”
“南疆地势崎岖且气候潮湿,很容易被埋伏。加上南疆擅长蛊虫之术,更是防不胜防,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霍言点点头:“南疆多为小型山头,这就注定了我们不能采用以往集体作战的办法,需得在不同的山头布下一定数量的将士以做接应。”
“嗯,对了,今日的小甲…”
“报!将军,兵营那边打起来了。”
解卿尘闻言立马站起身:“怎么回事!”
“好像是景安军和南义军起了冲突,就…”
解卿尘立马抄起剑准备去调停,可霍言依然是不动如山。
解卿尘有些疑惑:“你怎么不去,还没开始打仗军队就内乱了,你不去调停吗。”
霍言在地图上描摹着:“无事,小打小闹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打起来了,才有相互认识的机会啊。”
看他如此淡然,解卿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去。
“解将军若是想去,就先去吧,我稍后。”
解卿尘皱眉看了霍言一眼,出门去兵营了。
“都是你们南义军拖后腿,连累我们的练兵进度!”
孔翰轩抱着胸一脸无所谓道:“都是朝廷的走狗,乱叫什么呢。”
一听他这般侮辱,季苍安气血上头:“你说什么?!你才是狗,你们一群不知好歹的狗!前一日被我们将军打的落花流水还不收敛,如今还要张着嘴乱吠,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周清墨和卫子颜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不过霍言嘱咐过他们,只要闹不出人命,就不必理睬,所以他们也只是挤在人群中默默观察着。
孔翰轩喘着粗气:“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条不知好歹的野狗,是手下败将!若不是我们将军宽容,前日就早把你打趴下了,不然你现在还有命跟我在这儿叫板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孔翰轩急喘了几口气,直接上去扑倒季苍安,把他按在地上打:“再给我说一遍!”
虽然气势上落了下风,但季苍安嘴上不停:“野狗!虚张声势!手下败将!”
两边的大军一下乱作一团,有拉架的,也有趁乱扭打在一起的,一时间人声鼎沸,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干什么呢!”
解卿尘一声高呵,这才把众人的声音喊小了些。可那两人好像大有打死对方的打算,依然纠缠在一起,拳拳到肉,他们的周围也飘起一片黄尘。
解卿尘大步往前,用力把两人扯开:“给我分开!进了军队是让你们打自家人的吗!”
孔翰轩啐了口唾沫,看自家将军来了也更有底气了:“是他们挑衅在先,说我们拖他们后腿,那眼神,都得意得要上天了。”
卫子颜也见不得自己军队的人受委屈,幽幽开口:“明明是你先骂我们的,难道我们就站在那里任你泼脏水吗。”
周清墨早就想反驳了,但谨记着自家将军的话硬憋着不说话。这下看卫子颜说话了,他也跟着开腔:“就是!我们就事论事,是他们先血口喷人的,骂的那叫一个难听,谁能忍得了!”
解卿尘皱着眉:“行了,今日之事双方都有错,莫要闹了,安心训练应对南疆,都给我回自己营帐去。”
孔翰轩向前一步:“将军!”
“好了,你…”
“呦,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清墨和卫子颜都鞠躬道:“将军。”
霍言背着手面带微笑穿过人群,来到人群中间:“孔公子白日里忍辱负重,原来是打算夜里把气撒在这里。看来你对我打赢你一事颇有微词。既如此,不如你从我的军队里随意挑一人,公平对决。若你赢了,随你便。若你输了…”
霍言上前拍了下孔翰轩肩膀上的尘土:“听我号令,如何。”
孔翰轩看着霍言明灭不定的眼神:“你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霍言呵呵一笑:“孔公子这话真有意思,我是将军,又不是商贩。就算真要卖,卖的也是跌打损伤药。”
“怎么样,我的条件,你接受吗。”
孔翰轩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好,那我就让他跟我打。”
季苍安被指,边按着手指边出列:“好啊,正好把咱们俩的恩怨结算一下。刚刚被你偷袭是我大意了,让你看看我的真本事。”
说完季苍安朝着霍言抱拳道:“将军,我肯定不会给景安军丢脸的。”
霍言点点头,屏退了周围的人,给他们两让出了场地。
解卿尘有些不确定:“霍将军,这…”
霍言摇摇头:“解将军,一味的压制只会再次激化矛盾,不如一并解决了。”
孔翰轩扭扭脖子:“切,虚张声势,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
季苍安还真没说谎。
他刚刚被孔翰轩压在地上,身位受限,加上他不想闹出太大的事,用的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招式,根本没什么杀伤力,连威慑力都没有。
现如今得了霍言的首肯,他使出浑身解数,打得孔翰轩无力还手,节节败退。
最后,他抓住机会,给了孔翰轩膝窝一脚,孔翰轩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然后季苍安一把把他扑倒,如刚才一样压在孔翰轩身上,手也虚握住了孔翰轩的脖子:“还打吗?”
孔翰轩瞪了季苍安一会儿,然后不甘愿地别开眼,算是认输了。
季苍安笑着站起身,行了个抱拳礼:“承让!”
景安军瞬间爆发出几声高喝:“季苍安!季苍安!”
季苍安朝着军队不停抱拳:“感谢感谢,感谢各位兄弟厚爱!”
霍言笑着摆了摆手,景安军也安静了下来。
他走到孔翰轩跟前,低下头看着一脸不甘愿的孔翰轩:“你有血性有气魄,但是没能力。你看不惯陛下将你发配至此,可不也是因为你以下犯上,犯了律法,才沦落至此。你把自己的错误归咎于他人,整日颓然度日,欺辱他人,如此一来,就能洗刷你的冤屈,实现你的抱负吗。”
“与其惶惶度日,不如精于历练,做出一番成绩,给自己,也给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看看,悬崖峭壁里,也能生出白莲。”
霍言抬起头,环视一圈:“我这番话,不仅适用于他,更适用于你们每一个人。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景安军南义军一说,你们都是我的将士,都是我的后盾。我们共同守卫西宸,南义军的功劳不比谁少,景安军的功劳也不比谁多。如今西宸有难,我们更应该携手共进,共同抵御外患。保西宸,也是在保你们自己,保你们的亲人朋友。”
“今后若是还有谁不服,尽管来找我。促膝长谈也好,对战决斗也罢,只要能让你们服气,我霍言奉陪到底。”
说完之后,霍言转过身:“明日还要继续练兵,各位快些回去歇息吧。”
然后,霍言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干人大眼瞪小眼。
踌躇了一会儿,孔翰轩来到季苍安面前,不好意思地伸出右手:“是我…言重了,对不起。”
季苍安笑着握住他递来的右手:“我也有不对。”
孔翰轩不好意思地挠着脸:“你…功夫不错,有机会教教我。”
季苍安拍了下他的肩膀:“那是自然!你那招扫堂腿也不错,改日帮我也精进一下。”
看着这番场景,解卿尘眼睛都掉地上了。
他治兵一向简单粗暴,武力压制,从来懒得攻心,烦得很,毕竟上了战场谁顾得上听你讲废话。而且军队将士乌泱泱一大把,根本没工夫去管他们在想什么。
如今看到霍言根本没出手,三言两语,不费一兵一卒就化干戈为玉帛,孔翰轩还拉下脸去和季苍安道了歉。
解卿尘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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