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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姐姐

很美……”

车和子虽是女儿家,却也钟爱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尤其是美人。

心想:“这位媚奴姐姐,究竟是何等风姿?”

媚奴本名钱琼瑛,年方十八,建康人氏。

她的身世成谜,众人只约略知晓是读书人家的女儿。许是孤女?建康城破后,家道中落,孤苦无依,被石将军所掠。后值沈凯之班师还朝,石将军为表敬意,献上美婢二十人,钱琼瑛亦在其列。

然而,一次涌入的美婢如过江之鲫,沈凯之无暇细品,便一股脑遣她们走了陆路。那一路艰辛:暴雨倾盆、瘟疫横行、饥荒肆虐、盗匪出没……这些娇养深闺的姑娘,何曾见过如此炼狱?

几经波折抵达洛阳,她们暂栖田庄。

无奈人数众多,沈府容纳有限,便先挑拣出身世家旧婢或识文断字者入府。钱琼瑛因写得一手极妙的簪花小楷,得以入选。她初入陶夫人房中料理账簿,为人伶俐沉静,姿容更是清丽如琼花映雪,秉性贞静娴雅。恰逢彼时,杨夫人正为丈夫物色温顺娇媚、可堪侍奉的女子。

钱琼瑛便入了杨夫人的眼。杨夫人行事谨慎,并未即刻奉上,只留她在身边做个一等盥洗侍女,悉心调教。钱琼瑛低眉顺目,伺候得滴水不漏。虽非世家出身,规矩略有生疏,却胜在天资聪颖,一点即透,凡事过目不忘。加之性情柔顺如水,从不违拗,杨夫人便也愈发满意,终是打点首饰衣衫,将她送入沈凯之院中。

沈凯之对夫人所赠,自是给足体面,当场便抬了押班之职。他打量着阶下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钱琼瑛低垂螓首,声若蚊蚋:“奴……贱名钱琼瑛。”自称谦卑至尘埃。

沈凯之伸出两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一张清丽秀雅的玉面仰起,正是琼瑛之色。只是那双眸子,温婉中透着玉石般的清冷,令他略生微愠,嫌其名太过板正:“琼瑛?倒是个好名儿……”

“可惜,不像女儿家该有的柔媚。”

“你既随了我,便该另取新名。”

他沉吟着,思量赐个何等好名。

钱琼瑛袖底的手微微颤抖。名字乃父母所赐,岂可轻改?她读圣贤书十数载,远比寻常女子更珍视这份烙印。此刻只觉羞辱难当。

杨夫人瞥见她温顺表面下隐隐的不甘,巧笑嫣然打圆场:“将军赐名,是天大的恩典!还不快跪下谢恩?”

钱琼瑛紧咬银牙,依言屈膝,跪倒在沈凯之膝前,将满腔屈辱死死压下。

沈凯之指尖滑过她的下颌,浑不在意地道:“按五行起名,缺什么取什么,你为女子,最缺的不过是‘媚’之一字。”

“从今往后,你便叫‘媚奴’。”

“府中上下,唤你‘媚奴’便是。”

“媚”?

此字一出,钱琼瑛脑中如遭雷击!刹那间,《说文》释意纷至沓来:一曰“好也”,明丽照人;一曰“说也”,曲意逢迎。沈凯之自无此雅致思量,只觉得此女美则美矣,却如美玉塑像,冰冷呆板,毫无风情。他好的是眼波流转、顾盼生姿的妩媚尤物。赐名“媚奴”,不过是想揉碎她骨子里的寒玉清辉,重塑成他心中温软妖娆的玩偶罢了。

一场更名,是对她过往最彻底的剥夺。

琼瑛已死,唯余媚奴。

她垂首,声音几乎破碎:“谢……将军赐名。”

彩华在一旁感慨:“媚奴姐姐性情最是温顺,这月里伴将军的时间也最长。可她……就是太静了,人也懒懒的,一点劲头都提不起。若能活泼些,怕早是小夫人了呢!”少女们未谙世事,竟替这些深院里的姐姐们操起心来。

彩霞接口道:“将军虽待她不薄,可要‘抬院子’,那却是另一番光景了。”‘抬院子’意味着名分进阶,虽未必迁居,却是在这宅邸中真正有了立足之地。

“夫人早说了,如今各处院子的主屋皆已住满。总不能叫小夫人们去挤北园那样的陋室吧?”彩霞压低声音,“总得等新府宅落成,才有机会。”

彩华掩嘴轻笑:“所以说呀,和子这场‘病’,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彩霞、彩云也跟着笑起来,惋惜车和子错过了一段‘飞上枝头’的机遇。

车和子听了,心中却如卸重担:“如此甚好,搬家之前,我或可安生了。”

正值三伏酷暑,嬷嬷端来浸着瓜果的冰湃凉盆。彩云招呼:“和子,快来吃瓜!”

“好!”车和子爽快应声,接过一小婢递来的木槌,“砰”地砸开一个沙瓤大西瓜,抱起最大一块就要啃。三彩恐凉物伤身,只敢挑小块浅尝。车和子却满不在乎。

彩华嗔怪:“你病体才愈,怎敢这般无状?”

车和子抹了抹嘴角汁水,叹道:“回了那屋里头,嬷嬷岂容我贪凉?此时不吃,更待何时?”一句话逗得少女们笑声盈园。

凉棚后,杨夫人与蔡夫人驻足,见少女们嬉闹。杨夫人微蹙眉:“这丫头,才好利索,就这般贪食寒物,叫个嬷嬷去说说她。”

“罢了。”蔡夫人摇扇笑道,“瞧她今日这生龙活虎的劲儿,哪还有半分病气?”

杨夫人目光落在车和子身上,低声道:“文锦,你说这小妮子……是留她回府好?还是趁早寻个由头,打发出门去好?”

蔡夫人扇尖轻点:“走了一个车和子,难保不又来一个吴和子、朱和子……她性子是跳脱些,可世家贵女,谁没几分脾气?日后若能收心敛性,也就罢了。”她顿了顿,瞟了杨夫人一眼,“说来,比起她,那些个南边来的姑娘,挑三拣四、举止轻浮的,才更让您头疼吧?若都似媚奴那般省心便好了。”

蔡夫人听罢,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么?”杨夫人挑眉。

蔡夫人收拢团扇,意味深长道:“琼瑛……听听,原本这名儿,清雅含蓄,一听便知是诗书人家出来的姑娘。‘媚奴’?将军竟赐了这般……风尘味十足的名儿给她?若非命运眷顾进了咱们府,这玉一般的人儿,怕是……”她未尽之言里透着轻蔑与惋惜。

杨夫人不以为意:“桑田园子那边清爽,你带这群丫头去摘些桑葚尝尝鲜吧。媚奴也陪着将军在那儿呢。”

一听说摘果子,车和子第一个跳了起来。其他少女笑着跟上:“刚用了饭,你怎还如此贪嘴?”

车和子脚步轻快,回头粲然一笑:“馋虫作怪嘛!”

西元山庄不仅广有良田,亦辟有大片桑园,所产白绢专供府内之用。一行人穿过矮栅栏步入园中,满眼翠绿桑叶繁茂。织工们捶打素练之声,“铛铛”清响不绝于耳。

于是投香杵,扣玟砧,择鸾声,争凤音……或旅环而舒郁,或相参而不杂……

(引自班婕妤《捣素赋》)

忽然,一缕婉转清越的吟诵声随风飘来。车和子循声拨开桑枝,见木亭下,石凳上坐着一位美人,正拈针引线,缝着素绢香囊。粉面红唇,身姿单薄,气质楚楚沉静。虽只一眼,车和子便知是位温婉可亲的姐姐。

她扬声问:“好姐姐,你叫什么名儿?”

那美人抬眸,声音如涓涓细流:“钱琼……奴……奴名唤‘媚奴’。”

车和子心下了然:“这便是她们口中的媚奴姐姐,原来她本姓钱,当真是个如玉的美人。”彩霞等人不知其本名,更不知其姓氏。

“钱姐姐!”车和子脱口而出,仿佛洞悉了对方那份不情愿,“我叫车和子!”

钱琼瑛闻那“钱”字,眼底有微澜轻泛。她展颜一笑,温柔问道:“是来采桑葚的?”

车和子挨着她坐下,俏皮道:“是来寻美人的!”说着,将刚采的新鲜桑葚递过去。方才跑得快,额角已沁出汗珠。

钱琼瑛见状,执起团扇,轻轻为她扇风:“可好些了?”

“钱姐姐人美心善,最是温柔!”车和子啧啧赞叹,目光落在她脚边的绣篮里,五六个刚完工的素绢香囊静静躺着。虽是最寻常的白绢,囊面上却绣着各色花卉:清荷、粉杏、寒梅……尤以那杏花图案最惹眼,嫩粉娇柔。

车和子拿起那只杏花香囊,指尖拂过精巧针脚,不由想起妹妹杏子,爱不释手。

钱琼瑛见她喜爱,柔声道:“车姑娘若不嫌弃,送你吧。”

“谢姐姐!”车和子欢喜得紧,毫不犹豫将香囊揣入怀中。

三彩瞧见,立刻围过来撒娇:“媚奴姐姐,我们也要!”“我们也想要!”

“好。”钱琼瑛莞尔,“里面还未填香料,你们自个儿去库房领些填上便是。”

“嗯嗯!”少女们欢声笑语,正闹作一团。

“哟!聊什么呢这般开心?”

一道娇脆的女声骤然插入。只见一位明艳夺目的丽人款款而来,身着云霞般的大红遍地云锦裙,珠翠盈头,身段摇曳生姿。

三彩忙道:“苏姐姐来了。”

来人正是苏梦云。她嫌弃地拎高裙摆,生怕新制的名贵云纱沾上半点泥土。甫一开口,声音便苏软如糖:“哎呀,姑娘们可见到将军不曾……”她打听得沈凯之在此,特来巧遇。

“啊?!”车和子与三彩闻言,齐齐色变惊呼!若早知沈凯之也在,她们是断然不肯踏足此地的。

钱琼瑛(媚奴)低声应道:“将军正与庄头在园中巡视桑株。”此桑园是沈家先祖留下的旧产,今虽在沈家庞大家业中微不足道,但沈凯之念旧,珍视祖业,年年都要亲来察看长势。

车和子与三彩互相使个眼色,正欲脚底抹油开溜——

“和子?可是你领着彩霞她们来摘桑子的?”

一道低沉威严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沈凯之的身影出现在桑荫下,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少女,最终落在领头的车和子身上。

车姐姐是颜控,喜欢大美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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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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