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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菩萨心肠

王贞仪到了衙门,要找停尸房在哪。

有个胡子拉碴的衙役小跑过来,笑呵呵地说:“王姑娘,我给你带路。”

王贞仪微微颔首,道了声谢。

"之前护送方菩萨回夏村,她说了你一路好话,"衙役兴趣昂扬,吐沫星子乱飞,"甭说,她的医术真是高明。那晚走到福来客栈的时候,我说起总睡不着,她随手从药箱里抓了几味药。我喝之后倒头就睡,在客栈睡了一整夜。"

王贞仪闻言,眉头微皱:看来方碧彤那晚有很充足的行凶时间。

县衙的停尸房位于衙门最深处,穿过几道斑驳的廊道,拐过一处荒草丛生的角落,才能见到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上的铜环早已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在抗拒着每一个踏入的人。

“王姑娘,我只能领你到这儿了。我怵这个。”衙役心虚地说着,逃命似地跑了。

王贞仪推开门,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停尸房内昏暗潮湿,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墙角堆着几袋石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药草混合的刺鼻气味。

几个狭小的窗户被厚厚的油纸封住,透不进一丝光亮,只有墙角一盏摇曳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将房间映得影影绰绰。

房间中央摆着两张简陋的木台,台上铺着草席,草席上躺着两具尸体——李巡检和夏小叶。

旁边放着一个木架,架上摆满了仵作用的工具:锋利的匕首、钩子、剪刀,还有几卷沾满污渍的麻布。

仵作是个瘦削的中年男子,背对着她,站在李巡检的尸体旁,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低声喃喃道:“老李那晚疼得一直喊‘这是要见太奶奶了’,没曾想,就真的去见太奶奶了。”

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讲述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王贞仪想起了夏孙氏的话——“这是要见太奶奶了”。

这句话在李巡检和夏小叶的口中都出现过,难道其中藏着什么玄机?

仵作听到身后有动静,扭头见是王贞仪,打了声招呼,刀尖轻轻抵在李巡检的胸口,手腕一抖,刀锋瞬间划开了尸身的皮肤。

刀锋下的皮肤像纸一样被撕裂。血早已凝固,但刀锋划过时仍有一种黏腻的声音。

看清了皮肤之下的东西,仵作不禁惊呼一声,连退几步。

微风轻拂,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新绿的气息,轻轻摇曳着街道两旁的柳树,柳絮如同雪花般在空中飘舞。

王贞仪提着裙摆,沿着青石板路一路打听,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巷口找到了萧怡宁的面点铺。

铺子不大,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匾,上面写着"怡宁斋"三个字,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王贞仪好奇地探头往里瞅,见铺子里人头攒动,男女老少,各色人等齐聚一堂。有衣着华贵的富商,也有穿粗布衣裳的,他们手里都捧着一块圆圆的黑石头,默默地啃着。

她正疑惑间,萧怡宁抬起头来,恰好和她四目相对。

"王姑娘来了。"萧怡宁微微一笑,招手让她快去。

王贞仪刚迈进铺子,就见萧怡宁随手扔过来一块"黑石头",下意识地接住,入手却是一片温热柔软。

这...居然是馒头?

"尝尝看。"萧怡宁示意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王贞仪将信将疑地轻轻咬了一小口。入口沙沙的,带着些许苦涩,但细细品味,却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在舌尖蔓延。

"这...这能卖出去?"她忍不住问。

萧怡宁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这是观音土,还有紫荠菜、野苋菜,掺着少许面粉。虽然不好吃,但能填饱肚子。"

王贞仪轻“哦”一声。

"是为了祭奠一个叫合抱子的道士。"萧怡宁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仿佛在说一个遥远的梦,"二十年前,大旱三年,是他用这些吃的救活了几万灾民。"

"我也是其中一个。"角落里,一个正在啃"黑石头"的老者突然开口,声音沙哑,"那年我差点饿死在路边,是合抱子道长给了我一块这样的馒头。"

"我也是。"另一个中年妇人接话道,她穿着粗布衣裳,手上满是老茧,"那年我娘病重,是道长用这些救了我们全家。"

王贞仪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铺子里的人都在默默地点头。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相似的光芒——那是感恩,是怀念,是对一个逝者的追思。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烈日炙烤着干裂的土地,河流变成了龟裂的河床,田里的庄稼早已枯死。

数万百姓拖家带口,在漫天黄沙中艰难前行,寻找一线生机。

一个风沙漫天的黄昏,路旁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年迈的道士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他身边跟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眉眼如画,活泼可爱。他们正在分发一种奇特的点心——外表漆黑如石,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不是石头,是能吃的。"老道士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小心翼翼地掰开一块,露出里面灰白色的内里,"这是用观音土和野菜做的,虽然不好看,但能救命。"

萧怡宁就是在那时遇见他们的。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当她接过那块"黑石头"时,手都在发抖。咬下的第一口,沙沙的口感让她差点吐出来,但老道士温暖的目光让她坚持咽了下去。

"留下来帮忙吧。"少女李文君拉着她的手说,"我们每天都要做很多很多。"

从此,萧怡宁留在了他们身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和面、揉面、蒸制。老道士总是第一个起床,最后一个休息。他教她们辨认各种野菜,如何在观音土中加入适量的面粉,让点心不至于太难以下咽。

"记住,"老道士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点心虽然粗糙,但每一块都可能救活一个人。"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

那天,他们照常在路边分发点心。烈日当空,热浪滚滚。很多人已经麻木了,对递到面前的"黑石头"视而不见。

但也有人认出了这种救命食物,他们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掏出身上仅存的金银财宝。

"不要钱,"老道士总是这样说,"只要你们能活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疯女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她手中握着一块石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见那疯女人高高举起石头,狠狠地砸向合抱子的脑袋。

一声闷响,鲜血四溅。老道士的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李文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扑过去抱住老道士。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她颤抖着手去擦老道士脸上的血迹,却越擦越多。

"师父!师父!"李文君哭喊着,声音凄厉得让人心碎。

萧怡宁呆立在原地,风吹起老道士灰白的胡须,带着一丝悲凉。

“这些年来,有各种各样的人到我的铺子里吃这种难吃的东西。很庆幸大部分人没忘记他的恩情。”萧怡宁露出欣慰的笑。

夏村,药田里,孩子们或浇灌药草,或用小锄头松土,或蹲着拔草。

方碧彤远远地瞅见王贞仪提着食盒而来,对孩子们说:“干完活就都回家去吧,我要出一趟远门,我的家、药田留着你们了。”

孩子们纷纷好奇地问。

“你要去哪儿?”

“什么时候回来?”

“你出门的这段时间,村里人生病了怎么办?”

……

方碧彤只给他们留下一个明媚的微笑。

她来到院子,顺手拿起石桌上的小铲子,走到角落的几棵梨树下。树影婆娑,微风轻拂,带着淡淡的梨花香气。

她轻抚粗糙的树干,眼中溢出浓浓的眷恋。

这是她定居在夏村那天种的树。

她蹲下,小心翼翼地在树根旁挖掘。土质松软,带着梨花沉淀了多年的香气。随着一铲一铲地挖,密封的酒坛逐渐露出了它的轮廓,坛身覆盖着泥土和落叶。

她轻轻地拂去坛身上的尘土。

这是用第一年摘的梨子酿的酒。

曾经洁白如玉的手,如今粗糙如树皮,甚至还有冬天洗衣崩裂的伤口和切草药时不慎被切的伤口。

她非但不觉得可惜,反倒觉得很荣幸。这双手和这坛酒一样,都深埋在地下,经过了岁月的沉淀。

“我想和你唠几句。”王贞仪站在篱笆墙外。

方碧彤虚抱着酒坛,“我去清理一下,进来吧。”

王贞仪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和萧怡宁捏的面人非常相似。

回想起前些天,在山脚下,丈余高的斜坡,她轻轻一跃就上去了,而且听到远处的脚步声,她比我还灵敏,率先躲到草木间。

王贞仪手伸进篱笆墙内,只几下就解开了绳子,推门进去,打开饭盒,拿出几碟点心:枣泥馅的山药糕、糖蒸酥酪、糖蒸新栗粉糕、藕粉桂糖糕……

方碧彤已洗干净酒坛,又拿来古朴的小碗,摆在石桌上,都斟满酒,然后瞅点心一眼,不禁笑了,“看这点心的品相,就知道是难得的美味。”

“我敢说,萧怡宁是大清的点心大师,她自称第二,就没人敢说是第一。”王贞仪笃定地高声说。

方碧彤捏起一个枣泥馅的山药糕,轻咬一口,笑顿时弥漫了整张脸,“老了,今年六十一岁,腿脚没以前灵便了。”

王贞仪喝一口酒,秀眉不禁挑了两下,“用梨泡的酒。梨,离也,怎么,你是要离开?”

“多年前,我胜负重任而来,原以为离去时会是独饮,神真是厚待我,没想到有人来陪我。”方碧彤眉眼间有了笑意。

“你想去哪里啊?什么时候离开?”王贞仪目光突然变得凌厉。

“还不是由你决定?这不就是你的来意?”方碧彤露出意味深长地笑。

王贞仪态度强硬地回答:“我怀疑你是十里八乡的盗墓贼的女魁首,把打旱骨桩伪装成盗墓,还杀了李巡检和夏小叶。”

“你有什么凭证?”方碧彤满不在乎地问。

王贞仪嘴角露出自信的笑,“盗墓贼们说,女魁首身上有特别的香味儿,但不是胭脂水粉,而且说我身上相似的气味儿。我从不涂抹胭脂水粉,确定是你后,立即想清楚了,那是的药草的香味儿。因为我家也有很多要草药,所以沾染上那种气味儿。”

方碧彤眼中含笑,一语不发。

“在买这些点心之前,我去过衙门。仵作说,凶手心里很矛盾很纠结。”王贞仪掏出蓝皮书。

仵作并未说句话,是她在骗方碧彤。

方碧彤立时脸色惨白,但随即恢复微笑的样子。

“书中说,萨满是让神灵附身,不允许有人类的感情。哪个神灵附身,就显化出那个神灵的言行,不准掺杂自己的情绪。契合度越高,就能获得越多的神力。”王贞仪翻到其中一页,指着让方碧彤看。

方碧彤把玩着酒碗,“你的意思是说,我杀了他们?”

王贞仪撇嘴,反问:“你要为夏鸿飞他们报仇,何必等到他们说太奶奶之后呢?这句话有什么特别?”

方碧彤满脸扭曲的笑,“在菩萨听来,这是在许愿。”

“这句话是俗语,难道在这十五年来,没人说过相同的话?因为他们是夏猛一家的仇人。你终于找到借口说服心里的菩萨。你内心在挣扎,想要完满神灵们的善,但又不过是凡人的躯体和情绪。”王贞仪冷峻地说。

“菩萨也有愤怒相,不杀这些恶人,就是对好人的践踏。”方碧彤露出自豪的笑。

王贞仪若有所思地咬了口藕粉桂糖糕,嚼十多下,“你和李仙姑有什么过节?”

“二十年前在逃荒路上,有道人施展**术用圆石头骗人钱财,我杀了他,十五年前,他的徒弟李仙姑暗杀我,却被我打成重伤。一切皆由这起。”方碧彤平静地回答。

十五年前,在夏猛一家的帮助下,她在夏村的边缘建了几个小草屋。

夜色如墨,晚风灼热,她坐在窗旁,守着一盏油灯,手中针线穿梭,缝补夏老太送的衣裳。

突然,耳边响起细微的破空声,五根银针穿透纸窗,带着寒光直指她的眉心。

她右手夹住银针,矮身从另一扇窗悄无声息地飘飞出去,看到一个道姑推开窗子往屋里扫视,就将银针射向道姑。

道姑右腿被银针击中,强忍着疼痛,打开火折子,扔到茅草屋屋顶上,然后趁她分神,借着夜色逃遁而去。

翌日,她去和夏猛一家告别,然后离开了夏村。

她这一离开就是一年。

她像是一只无根的浮萍,在江湖中漂泊,四处为家。

那一年,心中始终萦绕着难以言说的乡愁。

她心中的故乡不是出生的草原,更不是年少起就生活的皇宫,而是夏猛一家。

于是,她决定回到夏村,回到那个曾经给予她温暖与庇护的地方。

然而,当她踏上那条熟悉的小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的心沉入了谷底。

夏村依旧,但老婆婆的屋子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堆破败的茅草。院子里杂草疯长,一人多高的野草在风中摇曳,里面不时传来小动物的叫声。

她缓缓走进院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心尖上。杂草划过她的衣襟,发出沙沙的响声。

惊得野猫老鼠四散奔逃。

目光在废墟中游移,她试图寻找着那些曾经熟悉的物件,哪怕是一块破旧的锅片,或是一段腐朽的木梁。

一些能够证明这里曾经有过欢声笑语的证据。

但什么也没有找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金色余晖洒在这片废墟上。

她站在这片荒芜之中,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悲伤,眼中闪烁着金色的泪光。

夜幕降临时,她才想起可能是老婆婆和儿子儿媳一起住,就抱着最后的希望快步走去。

终于看到了夏猛家的瓦房。

她远远地听到了欢笑声,心中喜悦。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来的却是夏小叶一家。他们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她心中一紧,忍不住好奇地走上前去询问。

夏小叶他们脸上的笑容更加猖狂,嘲讽地笑着,尤其是夏小叶,破口大骂,仿佛在享受着某种恶毒的快感。

方碧彤从他们的骂声中得知,老婆婆、她的儿子和儿媳,因为暗中做打旱骨桩而被抓,在牢狱中畏罪自杀。夏猛在山中和野兽同吃同住,夏青被道姑带走。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她感到一阵眩晕。

乌云压顶,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倾盆大雨倾泻而下。狂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横扫过夏村的每一个角落。

衣衫早已被雨水湿透,但她毫不在意,大声呼喊着夏猛的名字,声音在风雨中显得微弱而凄凉。

山中只有她的回声和野兽们的回应,它们在雨中显得更加凶猛和不安。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晨雾弥漫,勉强能看到五步开外的树木。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在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看到了火光。

她的心跳加速,快步走了过去。

山洞里,一堆篝火正熊熊燃烧,火光映照出了一只怪异的狼,它趴在火旁,眼神警惕而凶猛。而在狼的旁边,躺着夏猛,他正呼呼大睡。

她想要上前,却突然止住脚步。

她想要做个凡人,所以神灵们惩罚了她。

再靠近夏猛,也许会带来更大的不幸。

心中满是悲伤和自责,如行尸走肉般回到了茅草屋。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眼神空洞而凄凉地望着白云,在无尽的悲伤中度过每一天。

直到有一天,某个农夫拖着一条鲜血淋漓的腿,不停地哀嚎着走过她的家门。

她起了善心,这副几乎要生锈发霉的身体挣扎着起来,缓慢地挪了出去,到这农夫面前。

农夫说,他在山间打猎,腿被野兽所伤。

她搀扶着农夫来到屋子里,先是用酒洗和火灼烧伤口,然后敷上草药,最后包扎好伤口。

农夫感激涕零,口口声声说一定会付钱。她都坚决地拒绝了,还经常带着草药到农夫家中,直到农夫能自如地走动为止。

这种事多了,村里人都对她满是敬仰和感激,说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灵,称她为“方菩萨”。

她突然醒悟。这就是神灵们的启示。做菩萨的器,一做就是十五年。

“先生,我们回去了。”

“先生,您要快点儿回来啊。”

“先生,我们都等着您。”

……

孩子们在篱笆墙外,纷纷和方碧彤道别。

方碧彤起身,挥手,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孩子们都出了视野,才转身坐回石桌旁。

“这些年,你收拢十里八乡的盗墓贼,把打旱骨桩伪装成盗墓,到底是为了什么?”王贞仪好奇地问。

方碧彤毫不犹豫地回答:“为了证明打旱骨桩真的灵验,为夏老太他们正名。十五年前,本地有旱灾的迹象,李巡检利用了他们的善良。”

她说着,转身回了屋子,然后很快拿出一个册子,翻开给王贞仪看。

乾隆四十五年,五月初九,高淳县韩庄村,打旱骨桩,未雨。

乾隆四十五年,五月廿日,高淳县大李村,打旱骨桩,小雨。

乾隆四十五年,六月十九,高淳县郭庄村,打旱骨桩,未雨。

……

全是打旱骨桩的记录。

“十几年了,我也不确定打旱骨桩是否有用,但也不能说明没有用。最近两年,我收服了有一群盗墓贼,要加快速度,”方碧彤抿了一小口酒,“我老了,等不起了,故意露破绽给你。她让你入局,反倒成全了我,你我有共同的敌人。因为她不像是会信守承诺的人。”

王贞仪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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