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那天，雪下得正紧。程望宁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总分，手指冻得有点发僵，祝知遥的消息却先跳了进来
【知遥】：我在你家楼下，带了把大伞。”
她扒着窗户往下看，祝知遥站在单元门口的雪地里，红色的伞面压得很低，只露出截裹着厚围巾的脖子。程望宁抓起羽绒服跑下楼，刚钻进伞底，就被对方塞了个暖手宝，隔着毛线套都能摸到温度。
“查了吗？”祝知遥的声音从围巾里闷闷地传出来。
程望宁点头，刚想说“进步了”，就被祝知遥拽着往小区外走：“先去植物园，热乎的向日葵在等我们呢。”
温室里暖得像春天，程望宁刚脱下外套，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几排向日葵挤在玻璃棚下，金黄的花瓣沾着人工喷雾的水珠，花盘沉甸甸地朝着模拟光源的方向，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
“你看这朵。”祝知遥指着最矮的那株，花盘微微侧着，刚好对着她们站的方向，“像不像花田里那朵？”
程望宁伸手碰了碰花瓣，指尖沾到点湿润的暖意。她想起夏天的花田，想起笔记本上的画，想起那句“向日葵朝向你”，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我妈说，”祝知遥的声音很轻，带着温室里的潮气，“反季的向日葵更倔，知道光在哪，就拼着劲往那长。”她转头看过来，眼里的光比棚顶的灯还亮，“你也是。”
程望宁没说话，只是往她身边靠了靠。温室的玻璃外还飘着雪，里面却暖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远处的花盘慢慢转着，像在数着分秒，又像在等谁把藏了一冬的话，轻轻说出口。
离开时，祝知遥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向日葵胸针，比程望宁笔记本上的那枚大些，花瓣上镶着细碎的亮片，在雪光里闪闪烁烁。
“给你的。”她的耳尖红得像温室里的花，“上次那枚……我觉得不够亮。”
程望宁捏着胸针，金属的凉意混着掌心的暖，突然想起热汤面里的芝士年糕，想起雪地里并排的脚印，想起所有藏在季节里的甜。
雪还在下，祝知遥把伞往她这边偏了偏，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挨得很近，像两朵靠在一起的向日葵。程望宁看着手里的胸针，突然觉得这个冬天一点都不慢，慢的是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正跟着春天的脚步，一点点攒着劲儿，等着在某个花开的日子，轻轻绽放。
从植物园回来的路上，雪已经停了。祝知遥把伞收起来，伞骨上的积雪簌簌落在地上，在两人脚边堆出小小的白堆。程望宁捏着那枚新胸针，金属的凉意透过手套渗进来，心里却暖得像揣了团火。
“去我家喝杯热可可吧？”祝知遥突然停下脚步，睫毛上还沾着点雪粒，“我妈煮的，加了棉花糖。”
程望宁点头时，看见祝知遥家的窗户亮着暖黄的灯，像雪夜里的一颗星星。推开门的瞬间，热可可的甜香扑面而来，祝知遥的妈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看见她们进来，笑着往杯子里舀棉花糖：“就等你们呢，刚出锅的曲奇也尝尝。”
客厅的墙上挂着幅画，是片向日葵花田，画里的两朵花挨得极近，一朵朝着画框外的光源，一朵朝着另一朵。程望宁盯着画看了半天，祝知遥突然从背后递来杯热可可：“我画的，去年花田回来就动笔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昨天才补完。”
程望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画。那朵朝向同伴的向日葵花瓣上，别着枚小小的胸针，亮片闪得像藏了星光。
喝到第三口热可可时，顾云瑶的消息弹了进来，是张海边民宿的照片，配文：
【顾云瑶】：温泉订好啦！大年初三就出发，谁反悔谁是小狗！
祝知遥凑过来看手机，指尖不小心碰到程望宁的手背，两人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却又在对视时笑出声。程望宁看着杯里浮着的棉花糖，突然想起花田里的风，想起温室里的暖，原来有些心意真的会像向日葵一样，不管冬天多冷，总会朝着有光的方向，慢慢转过来。
离开时，祝知遥往她包里塞了袋曲奇，饼干形状是小小的向日葵，咬一口，黄油的香混着糖霜的甜漫开来。程望宁摸了摸口袋里的新胸针，突然期待起初三的温泉之旅，或许在海边的阳光下，有些话不用等春天，就能像融化的雪水一样，轻轻淌出来。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程望宁回头看，祝知遥还站在门口，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只露出双弯着的笑眼。她挥了挥手，转身跑上楼，口袋里的曲奇袋轻轻响着，像在替她数着日子，离海边的阳光，离那句藏了很久的话，又近了一天。
程望宁朝祝知遥挥了挥手大声说道：“知遥，寒假玩的开心”
祝知遥也朝程望宁挥了挥手，说道：“嗯，你也要玩的开心。”
程望宁回到了家里，脱下羽绒袄看着冷清的房间，偌大的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有时会有保姆来打扫房间，照顾她。但是放寒假了，保姆也回老家了，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母亲天天忙于工作，父亲也在外地几年回来一次，至于那个在外地上学的哥哥，她宁愿他永远不会回来。
程望宁拿起手机打给张知荞，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电话那天似乎很忙：“怎么了，宁宁找我什么事？”
程望宁小心翼翼的询问：“妈妈，今年爸爸和哥哥回来过年吗？”
张知荞想了一下说道：“嗯~，你爸爸今年忙回不来，至于你哥哥他后天就回来了，我今年有点忙可能没办法陪你们过年了，我马上给你转5000块钱你自己留着吧，给你的压岁钱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和你哥哥好好的别吵架了。”
程望宁一脸不情愿，但是不到不答应道：“好，谢谢妈妈我大年初三要和同学出去玩，行不？”
“行，我再给你发2000块钱好好玩，不够再找妈妈要，不聊了我要去开会了。”张知荞匆匆挂断电话去开会了。
程望宁看着挂断的电话愣了愣神，手机里收到了张知荞发的7000块钱，程望宁收下了钱，看着日历上距离日期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她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那个她一辈子最恨的人后天就回来了，她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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