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手中紧紧攥着密报,脸色阴沉得可怕,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太子遇刺,这消息可属实?”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跪在下方的头领,身体微微颤抖,不敢抬头直视皇帝的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惶恐:“陛下,定国公传回的千真万确。”皇帝猛地站起身,龙袍随风飘动,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地板踏出个洞来。“不行,我得派人去支援,定国公虽忠勇,但万一有个闪失,太子性命堪忧。”皇帝喃喃自语,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的侍卫和太监,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一时之间,竟想不出派谁去最为妥当。这些人平日里看似忠诚,但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他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就在皇帝愁眉不展之际,三皇子谢容大步走进御书房,他神色焦急,却又带着几分坚定。“儿臣叩见父皇。”三皇子单膝跪地,声音洪亮。皇帝抬眼望去,看到是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疑惑,也有一丝期待:“老三,你怎么来了?”三皇子抬起头,直视皇帝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恳切:“儿臣听闻太子遇刺,心急如焚。儿臣愿亲自前往,助定国公一臂之力,护太子周全。”皇帝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三皇子会主动请缨。他上下打量着三皇子,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平日里看似闲散,对朝政之事并不热衷,今日竟如此积极,莫非别有目的?可眼下,也实在没有更好的人选。“老三,此去危险重重,你可考虑清楚了?”皇帝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三皇子毫不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儿臣已想清楚,太子乃国之储君,关乎江山社稷,儿臣身为皇子,理当为父皇分忧,为太子解难。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皇帝看着三皇子坚定的模样,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几分。他微微颔首,沉声道:“好,既然如此,朕便命你带领御林军即刻出发。记住,一定要平安带回太子。”
“儿臣遵旨!”三皇子领旨后,迅速起身,转身大步走出御书房。他的步伐坚定有力。玉梁城驿站内,烛火摇曳,太子端坐于上首,左臂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脸色虽有些苍白,眼神却依旧沉稳。定国公正垂手立在太子身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殿内众人。
“殿下,三皇子殿下到——”门外侍卫的通传声刚落,三皇子便提着衣摆快步走入,脸上满是恰到好处的焦急。他进门第一眼便望向太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语气急切:“太子哥哥!听闻你遇刺,臣弟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你伤势如何?可还安好?”太子抬眸看向他,眼中掠过一丝浅淡的暖意,微微颔首:“有劳三弟挂心,不过是些皮外伤,不碍事。”三皇子却没止步,径直走到太子面前,目光落在他的伤臂上,眉头拧得更紧:“都伤成这样了,怎能说不碍事!定国公,”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定国公,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敬重,“今日多亏国公爷护着太子哥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知刺客可有落网?后续安防可还稳妥?”陆砚舟抱拳躬身,声音沉稳:“三皇子,刺客虽伤了太子,却也折损了大半,只剩几人逃脱,臣已命人封锁城门搜捕。驿站内外也加派了三倍兵力,绝不让殿下再受半分威胁。”“如此便好,”三皇子松了口气似的,随即又转向太子,语气恳切,“太子哥哥,父皇得知你遇刺,急得几夜难眠,特命臣弟带御林军前来支援。往后臣弟便守在你身边,与国公爷一同护你周全,等你伤势痊愈,咱们再一同回京向父皇复命。”太子看着他真诚的模样,唇边泛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有三弟这番心意,为兄心中甚慰。辛苦你了,一路奔波,先坐下歇息片刻吧。”三皇子谢过太子,在一旁落座。
沈清辞坐在驿站临时整理出的书房内,桌上摊满了从苏文杰府中搜出的各类帐册。烛火跳动,映得他指尖翻过帐页的动作格外专注,眉头却随着翻看的页数渐渐拧紧。她手指停在一本标注“粮草出入”的帐册上,目光落在几行墨迹上——上月初十,两千石粮食以“赈灾”名义出库,运往西北边境的柳城;十五,又有三千石粮食流向东南沿海的清河镇。沈清辞心中生疑,拿起另一本“银钱明细”帐册比对,发现近三月来,竟有近十万两白银分批次转出,去处与粮食完全对应,一笔送往柳城守将府,一笔汇入清河镇商会。“柳城地处边境,清河镇是海运要地,两处相隔千里,为何苏文杰要将钱粮分别运往这两个地方?”沈清辞指尖敲击桌面,低声自语。他迅速翻找附在帐册后的文书,却发现所谓的“赈灾令”“军需调令”皆是伪造,印章模糊,落款日期也与朝廷政令不符。
她猛地合上册子,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苏文杰只是个闲散官员,哪有能力调动如此多的钱粮?又为何要将物资分散运往两地?这背后必然有人指使,且这两处,恐怕早已布下了不为人知的势力。沈清辞立刻起身,攥紧帐册,快步走向太子的卧房此事牵连甚广,必须立刻禀报太子与定国公。沈清辞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奔走在路上,心中反复思量着帐册里那些惊人的线索。就在一个转角处,她差点与迎面而来的陆砚舟撞个满怀。“沈小姐,可是有什么急事?”陆砚舟见他神色凝重,开口问道。沈清辞稳了稳心神,快速将从帐册中发现钱粮被运往不同地方,且背后似有隐情的事告知了定国公。陆砚舟听完,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寒芒:“此事绝不简单,看来咱们小瞧了这些暗处的势力。走,去大牢找周明远,他必定知晓更多内情,只有让他交代清楚,才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二人即刻前往大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周明远蜷缩在角落里,形容憔悴。陆砚舟上前,双手扶着牢栏,声音沉稳却带着威慑力:“周明远,你若还想留条活路,就把知道的都如实招来。”周明远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却依旧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沈清辞见状,缓和了语气,劝说道:“周郡守,我们知道你并非主谋,如今你被当作替罪羊关在这里,若不配合,不但救不了自己,还可能牵连家人。只要你说出实情,协助我们抓住真正的坏人,定国公定会在太子和陛下跟前为你求情,放你出去。”周明远的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泛起泪光,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陆砚舟继续施压:“别再心存侥幸,你想想自己辛勤劳作的妻子,年幼的孩子,难道你要让他们因为你的固执而蒙冤受苦?”听到家人,周明远终于崩溃,泪水夺眶而出,带着哭腔说道:“是魏庸,是他用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我,让我抵罪!他说只要我扛下所有罪名,就会放过我的家人,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啊!”说罢,他瘫倒在地,泣不成声 。陆砚舟与沈清辞听到“魏庸”二字时,皆惊得瞳孔微缩。沈清辞手中的帐册险些滑落,陆砚舟更是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魏庸身为御史大夫,掌监察百官之职,竟暗中参与谋逆,这背后牵扯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此事必须立刻禀报太子!”陆砚舟压下心头震动,转身便要往外走,沈清辞连忙收好帐册跟上。
二人刚走出大牢院门,却见院外老槐树下,三皇子正蹲在地上,手中捏着块糕点,轻声哄着一只灰毛流浪猫。暖阳落在他身上,衬得他眉眼温和,全然没有往日的锐利,倒有几分少年人的软和。“三皇子?”定国公脚步一顿,出声唤道。三皇子闻声抬头,看到二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放下糕点,站起身拍了拍衣摆,笑意自然:“国公爷,沈小姐,你们怎么从大牢出来了?可是审问出什么了?”沈清辞目光落在他方才喂猫的手上,又扫过他平和的神色,心中疑窦丛生此刻他们满心都是魏庸涉案的惊涛骇浪,三皇子却还有闲心在此喂猫,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在刻意伪装?定国公很快收敛了神色,淡淡道:“不过是例行查问,尚无紧要发现。我与沈小姐还有事要向太子禀报,先行一步。”说罢,便带着沈清辞快步离开,没再给三皇子追问的机会。三皇子看着二人匆匆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缓缓蹲下身,指尖抚过流浪猫的头顶。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