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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姐妹

紫宸殿的宴席已经结束,思政斋华灯初上。泰安帝坐在龙椅上抚额,感叹岁月不饶人,年轻时放下酒杯就能上马杀敌,这年过半百的真该知天命了。刚想去后宫歇一会儿,就听说捷律单于急着见他,只得由太子陪着来加班。

捷律怒气冲冲地控诉了舞雩轩之事,泰安帝因为醉酒,太阳穴还在一跳一跳地胀痛,强忍着烦躁,不发一言。太子耐心地听完,觉得不可思议,他干笑两声,迟疑地问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单于莫不是喝醉了做了个梦?”

捷律怒道:“我铮铮草原男儿怎会讲瞎话!不信,你们把秦王叫来。”

“那你和那个宫女有没有……”太子吞吞吐吐道。

捷律冷哼一声:“我捷律还不屑于强迫女人!”

太子转头望向泰安帝,泰安帝面上不见喜怒,开口道:“叫老三过来。” 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传谕的宦官还未走出思政斋,赵昱已大步流星入殿,他上前一拜,“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然后转身,对捷律说:“单于,你不如先回驿馆,此事我大煌自然会给你一个解释。”

二人对峙片刻,捷律心头的怒火被赵昱面上的冰霜压下,他沉声道:“好,我信你。”转身而去。

接下来,赵昱的一番话一下子让泰安帝酒醒了,“你是说有人暗算捷律单于,蓄意破坏两国联姻?”召唤近侍,“去,叫二公主、三公主过来,把皇后也请过来。”

二公主来得最迟,泰安帝见她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惊道:“昙儿,你怎么病成这样了?快请御医。”

赵昙忙扯住他的袖子,现出哀戚的神色,“父皇知道儿臣的身体,总是病病歪歪的,时不时有个三灾六痛的,儿臣已经习惯了,不敢叫父皇挂怀。”

泰安帝一阵心痛,皇后蹙眉道:“这是什么话?身体不适,就该叫御医早早医治,也好让你父皇和本宫安心。”

不多时,御医到了,认真做了检查,又问了饮食睡眠状况,面色凝重道:“启奏陛下,公主是中毒之相。公主近日精神倦怠,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时有心慌气短之状,应该是水银中毒。”

一席话全场皆惊。皇后很快反应过来,“陛下,臣妾这就带人去后宫搜查!”

泰安帝下意识地点点头,追加了一句,“一定要追查清楚!”皇后领命而去。

赵昱道:“父皇,二妹妹身体虚弱,不如问清楚情况,早点送她回去休息。”

泰安帝点点头,让姐妹俩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

赵晨:“回父皇,晨儿知道父皇要和亲,自是舍不得二姐姐去,十有**是我去,我就想看看那捷律单于长什么样,才央了二姐姐一起来。后来二姐姐说她身子不适要先回去,我怕她路上缺人伺候,就让雪儿送她。后来雪儿回来说,姐姐要在舞雩轩稍事休息。冯大家听说捷律单于也往舞雩轩去了,恐生事端,便赶去补救。我见她们迟迟不回,害怕出事,就禀报了母后。”

赵昙:“昙儿原以为是发了宿疾,不甚要紧,三妹妹央我,我不忍拒绝,就陪着一起来了,但实在是支撑不住……回去的路上气力不济,就在舞雩轩歇了会儿。可舞雩轩毕竟离前宫近,恐有外臣来,我稍憩片刻便走了。我与那单于不曾照面,也不知道冯大家为了我……”

赵昱:“阿昙,你进舞雩轩时,里面可焚了香?”

赵昙:“香?我没注意……”

赵昱:“舞雩轩并不在回你寝殿的必经之路上,你为何会去那儿歇息?”

赵昙:“是、是三妹妹的侍女雪儿提出的,我当时没想太多。”

赵昱:“那三妹妹让雪儿送你回宫,你为什么到了舞雩轩就让她回去了?”

赵昙:“我担心三妹妹等得焦急,我也带了侍女雯儿,所以就让她先回去服侍。”

赵昱不置可否,转身向赵晨,“阿晨,你不顾阿昙身体虚弱邀她出门,当真是为了看捷律单于吗?你的侍女雪儿为什么要把阿昙往舞雩轩引呢?”

赵晨:“是我年幼无知,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就想看看那匈奴人长什么三头六臂,我、我怕一个人来被父皇责骂,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赵昱冷笑,目光却是寒凉,“你的确没想到,在你的计划里,入彀的应该是阿昙,你想让阿昙与捷律单于有不才之事,如此,父皇就算为了遮羞也只能让阿昙去和亲。”

泰安帝犹疑地看看赵晨,又看看赵昱,显然无法相信这个乖巧的女儿能做出这种事,但自己的这个儿子向来稳重不妄言。太子也是震惊不已,小声说:“子修,会不会弄错了?”

赵晨挺着胸梗着脖子质问道:“三哥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

赵昱平日里虽知道赵晨惯以娇憨之态博取欢心,原以为不过是小女儿的把戏,可一想到冯瑗所承受的苦痛煎熬,便觉得眼前纯真无辜的样子叫人厌恶,冷下心肠道:“你要证据,好啊,在舞雩轩点迷香的人,用蜡封了窗户的人,暗中锁上门又打开门的人,我不信你都已经处理干净了,还有雪儿,一定能问出点什么。”

赵晨怔住,怨毒地盯着赵昱,手指赵昙,忿忿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护着她?就因为她会装可怜吗?”

赵昙潸然落泪,哽咽着说:“三妹妹,我们一向要好,你竟然……”

赵晨最不耐烦看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心潮起伏,脱口而出:“别装了,我都嫌恶心!”

泰安帝不可置信地喝道:“晨儿!”

宁妃冲进殿来,扑倒在泰安帝面前,哭着哀求,“陛下,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晨儿不知情啊……”

赵昱并不理会,继续道:“阿晨,你胆子真大,心思真毒,可是你这点心思早让人看出来了,阿昙她假意去舞雩轩,让雪儿回来给你报信,引得关心则乱的冯大家掉入你们的陷阱,自己则金蝉脱壳。”

赵昙闻言拼命摇头,“不是的,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我怎么会害冯大家呢?”

殿门开启,皇后裹着凛冽的朔风,疾步走到泰安帝身边,神色凝重地说出了调查结果:“陛下,阿昙宫里前些日子多次问御医要过朱砂,说是镇静安神用,这些朱砂加起来剂量不小,如今却一点没剩了。臣妾怀疑,阿昙故意服用大量朱砂,导致水银中毒。”

泰安帝怀疑地看着皇后,皇后毫无闪避,又转向赵昙,赵昙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赵昱也没想到赵昙竟对自己下如此毒手,他沉吟片刻便想通了其中关节:“阿昙,你为了躲避和亲,不惜对自己下毒来残害自己的身体。你看穿了阿晨想要算计你,明明可以以身体不适为由避开的,为什么偏偏要来?因为你深知朱砂之毒对身体的危害,想尽快了结此事,我说的可对?”

赵昙面如死灰。

泰安帝气得浑身发抖,“真是朕的好女儿。我怜你从小没有母亲,身体又不好,疼爱有加,你竟以自戕来争宠算计!还有你,我以为你娇憨可爱,没有心机,想不到行事如此歹毒!”

“父皇、父皇……”赵昙、赵晨纷纷抱着他的腿求饶。

泰安帝一时天旋地转,差点站立不住,皇后和太子忙上前搀扶,泰安帝用颤抖的手指着地上的两人,“你们俩抓阄,抓着的去和亲,另一个去静安堂做姑子!”

冯瑗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了一会儿,夜半时分醒了,只觉舞雩轩之事恍如隔世,那么地不真实,可抬手时牵引的痛感,证明那不是梦。她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她记得刺伤自己,让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记得赵昱抱她回来替她疗伤,记得他离开时在她额上清浅一吻。

那一吻像蛋壳上的裂缝,击碎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伪装。她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他对她情深义重,而她,也并非全然无情,否则怎么会在面对他的时候难以自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见到他就会觉得安心、欢喜。她骗自己是合作愉快,告诉自己只要襟怀坦荡就不会被私情所扰,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从十二岁起,她就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苟活于世间,一无所有,也不希冀拥有什么;若是贪恋那一点温情,信赖他,倚仗他,依附于他,只怕再也没有一个人活下去的勇气。漆黑静寂的夜里,冯瑗的眼里闪着璀璨的光芒。这份感情注定没有结果,不如早日离开,好过在此地煎熬。合上眼,蓄满的泪水滚落鬓间。

第二天,冯瑗照常起身,拾掇完毕,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昨日之事虽不知道全貌,三公主却是极为可疑的,提出去前殿的是她,把自己引向舞雩轩的是她的丫鬟。至于动机,再清楚不过,纵然身在皇家,也有不能摆脱的命运,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不知道这件事后续会有怎样的波澜,是否还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做女教习。愣怔了一会儿,决定告假几日。

扣门声轻响。一个白皙高挑的宫女捧着被褥立于门口,对冯瑗行礼道:“奴婢是司帐局的青幔,奉掌事姑姑之命来为冯大家更换寝被。”

冯瑗微微颔首,“有劳姑娘。”

“昨日宫里出了件事儿,惹得陛下很不快,”青幔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了舞雩轩事发经过,看到冯瑗面露警惕之色,微笑道,“冯姑娘不必担心,姑姑是故淑妃宫里的旧人,这些话都是殿下让我们讲给您听的。殿下不便前来,又担心姑娘。殿下还说,过几日就接姑娘出宫。”

冯瑗一时百感交集,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做了这样可怕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原本应该是不能宣之于口、不了了之的皇家秘辛,赵昱竟为了她做到这一步!

良久,冯瑗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旋心头的问题:“和亲人选,可定下了?”

青幔答:“是三公主。”

“三公主并不愿意,陛下难道不担心她含恨在心,做出不利于大煌的事?”

“宁妃娘娘还在宫中,三公主有记挂,不会乱来。倒是二公主,对自己都能下那么狠的手,才真是不好掌控。”青幔依旧是平静和缓的语调,只是这其中精准拿捏七寸的算计,却是令冯瑗不寒而栗。

送走青幔,冯瑗坐在书案前怔神,自己忝居教习之职,不仅没有照看好两位公主,还出了这样的丑闻,这份差事定然保不住了,与赵昱的约定也要食言了,今后又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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