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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挫败

“欧阳将军!”孟启压下翻腾的挫败与更深的忌惮,声音因强抑怒火而嘶哑,“您也亲眼所见!此物邪力深不可测,方才瞬息噬人!眼下不过是……不过是泠秋道长以秘法强行压制!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下官职责所在,不得不防!”

“防?”欧阳紧嗤笑一声,语气更添锐利,“防到你的人用淬毒暗器偷袭伤者?防到用这浸了‘神魂散’的符水棍棒招呼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人?”她目光扫过地上兀自冒烟的焦黑符棍,以及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绝非普通镇压符水的腥甜异香,“孟执戟,你暝晖斋的‘防’,本将今日算是领教了!”

神魂散三字一出,屋内残余的几名黑衣人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半步。此物歹毒,专蚀心魄,对重伤者尤甚,绝非镇妖司明令准许之物。

孟启眼角一跳,已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正要强辩,草铺上传来一阵压抑的呛咳。

陈今浣在欧阳紧身影的遮蔽下,终于挣得一丝喘息。他费力地抬起被冷汗浸透的脸,失焦的目光在昏暗中艰难地寻索,最终落在门口孟启那铁青扭曲的面孔上。被重压窒息的痛楚尚未平息,喉骨仿佛仍被无形的手扼着。他扯动了一下嘴角,那是一个极其费力、几乎看不出弧度的动作。干裂的唇颤抖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气流摩擦受损声带的微弱嘶嘶声。

口型清晰:

哈…让你失望了。真抱歉。

再配合上他惨白脸上那点因痛苦而扭曲的笑意,和颈间那道鲜艳刺目的缝合红痕,构成了一幅比任何邪魔外道都更令人心头发冷的图景。

孟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仿佛被那无声的唇语诅咒缠身。**裸的羞辱!他精心策划的“失控”彻底破产,这不合时宜的“歉意”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得他精心维持的“大义”面具裂痕遍布。一股邪火混杂着被看穿的狼狈在胸腔里左冲右突,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狂跳。

“陈仙长……果然神通不减。”他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胸膛剧烈起伏,试图找回镇妖司执戟郎的威仪,那刻意拔高的调门却透着一股虚张声势的狼狈,“既然仙长神志清明,下官……自然不敢再行冒犯!只是这驿站逼仄,秽气扰人,不宜久留——我等即刻启程,星夜兼程,送诸位回京!”

说罢,孟启一甩披风,带着一身无处发泄的戾气,转身撞开残破的门板,大步踏入院中浓重的夜色。

残余的黑衣人面面相觑,迟疑片刻,终究不敢再上前,默默拖起地上受伤昏迷的同僚,捡起焦黑的符棍,退了出去,只在门外留下更加密集的脚步声。

李不坠缓缓归刀入鞘。草铺上,陈今浣脱力仰躺,冷汗浸透了他额前散乱的发,断肩深处隐约得见新肢萌发,但被黑衣人重压过的左肩和手臂,皮肤上已浮现出大片深紫色的瘀痕,在惨白的底色上触目惊心。

泠秋指尖的真气徐徐收回,眉头蹙起,面色比之前更显一分沉凝。他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细长的青玉瓶,揭开瓶盖,里面是一汪深红色的甘霖。他用离火真气微微加热瓶身,俯身递到陈今浣唇边。

“强撑无益,喝了吧。”

陈今浣眼睫颤了颤,费力地掀起一丝缝隙,涣散的目光对上瓶颈内的猩红,又缓缓移向泠秋沉静的脸。片刻,他轻微地点了下头,微微张口。一缕温暖甘洌的气息顺喉而下,如同冰泉注入焦灼的荒漠,那破碎的呼吸声终于稍稍平复了几分,紧抠草茎的左手也无力地松开,瘫软在身侧。

欧阳紧立在屋子中央,银甲上沾染了飞溅的泥点。她扫视着这片狼藉,视线最终落在门板上那个被撞破的狰狞豁口,以及门外影影绰绰的黑影。孟启最后那句色厉内荏的号令犹在耳边。

“暝晖斋……”她齿缝间轻轻碾过这三个字,冰层之下是翻涌的暗流。镇妖司内,天猷院掌妖异案牍稽核,暝晖斋执内务刑名缉捕。权柄交织,暗斗已久。孟启此行,绝非简单的“接应”或“失控处置”,分明是暝晖斋借漠北之行,将手伸向了不该伸的地方,意图借“秽源”之名,行排除异己、甚至染指天猷院权责之实!太液池的旧账,长安城的暗涌……她握紧了拳,久未修剪的指甲硌着掌心。

那位镇妖司郎中,暝晖斋的掌权者——自己的叔父欧阳壬……他究竟意欲何求?而她失去的记忆,是否与这场阴谋有关呢?

不知不觉间,天,快亮了。

驿站后院传来几声马匹不安的响鼻和蹄铁磕碰冻土的轻响。扎木合犹豫了一下,缩着脖子蹭到门边,隔着破洞朝外飞快地瞥了一眼,又迅速退回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李…李郎,马都喂过一遍了,鞍鞯也紧了紧…您看…是不是……”他搓着手,眼神瞟向依旧昏迷不醒的陈今浣和门外严阵以待的黑衣人,未尽之意显而易见。

李不坠抬起头,目光越过残破的门框,投向院外那片正在缓慢褪去墨色的天际。孟启的围困,长安的漩涡,怀中人断臂处无声的搏动……前路如这黎明前的荒野,灰白迷蒙,危机四伏。

他收回目光,落在陈今浣因血食而陷入昏睡的、依旧紧蹙的眉心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粗糙的缠绳。

两刻钟后。

天边渗出蟹壳青时,寒气最是砭骨。鸣山驿土墙的豁口灌进的风带着哨音,卷起地上散乱的干草屑和符水棍焦黑的碎末。孟启带来的那队黑衣人已全数撤出院外,甲叶摩擦的细响和马匹不安的踏蹄声在冻土上显得格外清晰。

李不坠解开系在残柱上的缰绳,那匹深褐色的漠北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在昏暗晨光里凝成一小团雾。他侧过身,手臂穿过陈今浣后背与膝弯,将人稳稳托起。

他踩镫上马的动作沉稳依旧,宽阔的脊背为怀里的人隔开最猛烈的风头。皮革鞍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承载着两份重量。他空着的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吞口处粗糙的缠绳,目光沉沉扫过驿站残破的院门。门洞外,孟启玄色的身影骑在马上,像一块沉入灰白天幕的礁石,正对身旁一个执戟郎低语着什么。

“走了。”李不坠的声音不高,混在晨风里,却足以让院内众人听见。

随行驼队手忙脚乱地牵起驮马,套上那架简陋的皮索拖架。轮轴碾过冻硬的泥地,发出沉闷的咯吱声。泠秋翻身上马,剑鞘与香囊静悬腰侧,青白道袍在渐起的晨风中微微拂动。欧阳紧最后一个踏出驿站门槛,银甲上凝结的薄霜被动作震落,她扫了一眼院外严阵以待的黑影,冷哼一声,翻身上马的动作带着军旅特有的利落。

队伍在孟启及其手下沉默的“护送”下,离开了鸣山驿那片令人窒息的泥潭。初升的日头挣扎着跃出铅灰色的地平线,光芒惨白,毫无暖意,只是将覆盖着薄雪的灰褐冻土照得一片刺眼。

长安,尚有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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