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是一样的。”
桑萘听他这样说，也不想反驳他了。
反正猫她是撸到了。
福宝在许宁归身边就格外乖巧，桑萘摸它时都没有炸毛伸爪子。
虽然它还是一个劲往许宁归身上蹭，但终于是让桑萘摸上了。
许宁归就看着桑萘。
“好可爱，想把它留下来。”
她握了握福宝的小爪爪，福宝“喵呜”一声，桑萘心都快化了。
“它应该不会留在这里。”
许宁归伸伸手戳了戳福宝的脑门，福宝蹭着他的指尖。
“我不在，它会对你呲牙，还会挠你。”
桑萘：“……”
她知道自己是猫嫌体质，不要再提醒了，谢谢。
“好晚了，许宁归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话这么伤人，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嗯，桑萘，明天见。”
桑萘点点头。
她先收拾了一下，转头发现许宁归还没有走。
“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不和我说明天见了？”
许宁归低垂着眼，好半天才回她。
桑萘先是愣了一下，才跟他说：“许宁归，明天见。”
看见许宁归起身，福宝十分不留情面地跳下桌子，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走了。
看得出来，小猫咪很喜欢许宁归，应该不是偷的。
烛火熄灭，一切归于寂静。
次日。
不是一觉睡到自然醒，也不是第一缕阳光把桑萘唤醒。
她是被吵醒的。
“起开起开！你算什么东西？萘萘肯定喜欢我熬的粥、喜欢我的桃花糕、喜欢我给她准备的金银首饰……”
“哎呦，李芷书你踩我干什么？萘萘……”
“滚，萘萘也是你能叫的吗？你看你那肥头大耳的，大早上谁看了你谁都会不高兴。”
桑萘忍无可忍，“啪”的一下打开了房门。
就看见在她门口打成麻花的两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呀？”
桑萘有气无力，只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李芷书和李知玄闻言停下来，纷纷抬起头看向她。
李芷书最先反应过来，她理了理被抓乱的头发，露出精心设计的美丽笑容，“萘萘，我是来给你送好吃的，我亲手做的，你一定要吃光哦。”
李知玄一看急了，“你就装吧，萘萘……”
桑萘的瞌睡一下子就没有了，这个世界已经疯成这个样子了吗？
试问两个从前明明很陌生的人甚至是有隔阂的人，睡一觉突然就对你献媚，是怎样一种惊悚的感觉？
桑萘头都大了，一度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等等，你们是怎么了？”
他们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们……没弄出什么特别大的动静吧？”
“没有没有，现在这个点姨娘肯定已经出去了，李子殷那边离得远听不到。”
李芷书羞怯的回她。
“对啊对啊，我可听话啦。”
李知玄也扭着身体满脸娇羞的回复她。
桑萘：“……”
究竟是他们疯了，还是她疯了？
许宁归就是这个时候轻飘飘的打开门，连发都没梳，直接是披散着的。
福宝跟在他的身后，停在他脚边端端正正地用猫姿坐着。
他看了看李知玄那矫揉造作的样子，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解。
桑萘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几个都给我进来。”
接下来就是一幅十分诡异的画面，桑萘坐在桌子的最前边，许宁归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外的两个人脸上挂着诡异的酡红，笑眯眯的看着桑萘，被桑奈瞪了一眼后，还会露出夸张的表情，似乎很是兴奋。
“李芷书。”
“萘萘，怎么了？”
她的秋水眸抬起，经过精心设计的角度，让她看起来十分唯美动人。
“你最想要干什么？”
桑萘问她。
“搞垮李子殷！”
李芷书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怒，恶狠狠地说道。
桑萘点点头。
嗯，没毛病。
许宁归就是这个时候抬起眼准备说些什么。
桑萘打断他，“嘘，你先别讲话。”
许宁归坐的离她很近，桑萘瞪了他一眼，还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脸。
她小声威胁，“等会再收拾你。”
他身体一颤，桑萘扯得一点也不疼，但是轻轻的、痒痒的。
奇怪的感觉，他不由得缓缓眨了眨眼。
“好。”
看起来还乖乖的。
“萘萘掐他脸了！”
李芷书眉头一皱，“我也想要萘萘掐我的脸。”
“搞垮许宁归。”
桑萘：“……”
许宁归：“……”
她摸摸按住了许宁归的手。
另外一只手拍了拍李芷书的肩膀，示意她不要那么激动。
“……下一个，李知玄。”
“在！”
他回答的特别干脆洪亮。
“你最想干什么？”
“弄死李子殷，弄死你们两个……”
说到这里他又嘿嘿一笑，“不过我现在舍不得萘萘，那就弄死他一个好了。”
好在桑萘已经提前按住了许宁归的手，抓得紧紧的，压着他的剑不让他拔。
许宁归：“……”
桑萘点点头，“你们是不是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刚刚的事情没有下人知道，对吧？”
“嗯，不会有人知道的。”
李芷书是个心细的主，她是不会让姜姨娘知道她喜欢桑萘这个秘密的。
所以早就安排好了。
“嗯，那就好。”
桑萘放下心来。
看来他们没有忘记之前的事情，那就好办多了。
“保持你们原来的样子，不要来找我，我需要你们的时候我去找你们，听到了吗？”
两人忙不迭点头。
“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待在这里待久了也不行。”
“记住，要是谁演的好了，我就给谁奖励。”
他们更兴奋了。
桑萘叹了口气，“你们走吧。”
李芷书和李知玄一出去就正正经经的。
李芷书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仪表，迈着优雅的淑女步就走了出去。
“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有了个疖子，不知道桑姑娘给的办法有没有用？回去试试再说。”
“可不能耽误我明天去香粉铺里查货啊。”
她还为自己来这里找了个由头。
李知玄更是本色出演，“真是晦气，等下次找到机会，小爷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吃到好果子。”
分开时还好生气愤的瞪对方一眼。
桑萘关好门。
小麻烦都收拾好了。
还剩下个最麻烦的。
“许宁归——”
她转身就扑向许宁归，气势汹汹。
桑萘压着他，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脸，贴着他问：“……你怎么回事啊？”
他缓缓眨了眨眼，眼神很是干净，颇有几分无辜的味道。
许宁归本来靠着桌子，桑萘这样一扑，他的后背就抵在了桌子上。
手指不小心碰到已经放凉了的茶杯，茶杯滚落在地，无人在意。
冰凉的茶水浸过他的指尖，他不自觉的微颤着。
桑萘压着他，鼻尖差点与他相触，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庞上。
许宁归莫名觉得有些干涩，手紧紧扣住桌角。
脸上还传来桑萘轻触的痒意，被她以一种近乎压迫的姿势抵着，他感觉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不是恐惧，是比鲜血更让人兴奋的存在。
丝丝缕缕，像丝线一样，蔓延在他身边，缠绕着。
但他解不开、动不得。
奇异的感觉缠得他喘不上气，眼里也漫上了一层薄雾。
不挣扎不反抗。
就这样被她乖乖按着。
许宁归头发被弄乱了，他微微仰着头，眼里噙着水雾，呼吸也乱了几分。
眼尾像是扫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竟有一种雪中红梅的魇色。
怎么这么乖。
一副被她欺负惨了的样子。
温热的气流打在她的面颊上，桑萘觉得脸上都要烧起来了。
自己还压着他。
桑萘意识到这一点后，赶紧起来。
“你怎么回事？怎么……”
不反抗三个字还没有出口，她就已经顿住了。
许宁归从来没有反抗过。
他不会。
她一时有些沉默。
许宁归许久都没有出声。
桑萘不禁怀疑，难道自己有那么重？不会把他压傻了吧？
桑萘抬头看他，就看见他呆呆的坐着，眼里还有些许湿气。
看起来怪呆怪可怜的。
“哎……”
她伸手想在他眼前晃一晃，就被攥住了手腕。
许宁归的指尖微凉，是湿润的。
“桑萘……”
“嗯，我在。”
他看着桑萘的脸，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许宁归手指微微收拢，但也仅仅只是由松到紧贴的变化，没有让她感到不适。
桑萘轻轻挣了挣，他就松了手。
还好没有被她压傻。
“许宁归，昨天晚上你去干什么了呀？弄湿了衣服，还把福宝抓过来了。”
“……”
他没说话。
桑萘捡起刚刚落下的茶杯，“你不说我也知道。”
然后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我昨天说他们两个不喜欢我们。”
“是很客观的讲述这个事实，不是要你让他们喜欢我啊。”
她笑了笑，有一点无奈。
昨天她说出“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很喜欢我们”。
许宁归回答的是“你想让他们喜欢我们？”
而且语气十分认真。
那个时候她就应该要意识到的。
许宁归理解别人的话非常直白，他理解的是桑萘想让李芷书和李知玄喜欢他们。
但是他自己又不想，所以自动把他们换成了她。
他就大半夜找到人家，用惑术催眠人家让人家喜欢她。
但或许他连喜欢的含义都不知道，想让她开心呢。
迅速又高效。
“你血脉里流淌着的血、挺着的脊梁骨、令人失控的惑术都叫嚣着——你不是一条对着别人摇尾乞怜的狗。”
古老的、遥远的海上浮陆。
有着令人失控的惑术。
“许宁归，你知道北水吗？或者……水上妖都。”
北水和水上妖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不同称乎。
北海之上有一浮陆，人们说浮陆上是海妖的后裔。
十四年前周都乾宁的垚锦门打头围剿水上妖都，并将浮陆更名为北水。
惑术的起源地是北水。
它可以控制人的心神，人们认为只有海妖才可以使用。
桑萘看着许宁归的眼睛，不放过他的眼里的一丝一毫情绪。
“知道。”
许宁归回视她，看起来很平静。
一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你不高兴了吗？”
还是许宁归先开口。
“没有，”桑萘摇摇头，“以后别随便这样了。”
“好。”
许宁归回答很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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