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萘看了看许宁归有些略显凌乱的头发，放开他示意他整理一下。
她自己则是收拾李芷书和李知玄留下来的东西。
自从她喂了那颗药给李子殷之后，李子殷的气色明显好了起来，偶尔也能够爬起来走动走动。
桑萘想着待会去看看李芷书。
“这些糕点你先吃着垫垫肚子，晚点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桑萘拿着李芷书留下来的桃花糕，摆在了许宁归面前，自己也拿了两块。
“你要去哪里？”
许宁归没有动那些糕点，他看得出来桑萘要走，“你又要丢下我？”
怎么就又了？
桑萘有点无奈，她解释说：“我要去找李芷书，总不好带你去吧？”
许宁归沉默了一会，有点诡异的开口，“我昨天就去了。”
“还把福宝抓来给你摸了，今天就不可以去了吗？”
“……”
大晚上的去李芷书院里用惑术催眠人家喜欢她，然后还光明正大地抱走了人家的猫。
你够可以的啊。
“……可以。”
反正他们又不是光明正大地去，自然是悄咪咪地去的。
她只是害怕李芷书看到许宁归要炸毛。
毕竟李芷书除了要搞垮李子殷以为还要搞垮许宁归。
果不其然，李芷书那双因为见到桑萘而高兴的眼睛在看到许宁归的一瞬间就变得凶巴巴的。
“萘萘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人家不想要看到你和他一起。”
她微微皱了皱眉，看起来很是不爽。
还好来之前就已经提前跟许宁归打好招呼了，因而他只是淡淡看了李芷书一眼。
李芷书一看更是不爽，眉毛一扬就是要喊人。
桑萘无奈，有气无力地唤她，“李芷书。”
“哎，我在呢。”
李芷书语气立马娇羞起来，眨巴着眼，柔柔地说：“萘萘，怎么了？”
“是我让他跟着我的。”
明明问过她了，她也同意让许宁归进来了。
“嗯，萘萘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芷书说完转头瞪了一眼许宁归，“你可以跟着萘萘保护她，但是你做小，我才是大。”
她颇为大度地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毛病。
桑萘：“……”
怎么这么语出惊人。
“等等，先别纠结这个了，我是来问你几个问题的。”
“好好好，萘萘尽管问就是。”
*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穿透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桑萘和许宁归蹲在院里的树下，微风轻拂面庞很是舒服。
许宁归伸手摁住福宝，好让桑萘在它的身上胡作非为。
他深蓝色的发带和墨发垂落着，福宝仰躺着，伸爪子去勾他的发带玩。
桑萘索性就用指尖勾着他的发带，小弧度地摆弄着，逗着福宝。
福宝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气氛很是温馨。
但偏偏总有人要破坏这份温馨。
“萘萘……”
李知玄推着蔫了吧唧的大狼狗突然出现，嘿嘿笑着。
“我的小狗也会呼噜呼噜，很可爱的。”
大狼狗打了个哈欠，露出锋利的獠牙。
桑萘：“……”
哇塞。
“李知玄，你离萘萘远点。”
刚刚拿完东西的李芷书一回来就看到李知玄撅着个大屁股拖着那条狗往桑萘身边凑。
“你就是仗着萘萘喜欢福宝，要是没有它，你什么都不是。”
“你胡说八道，萘萘最喜欢我了。”
李芷书一点也不客气，走过去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大脚。
李知玄被踹的“哎哟”一声，气得直跳脚。
“像你这么暴躁的性子，她不可能喜欢你，早上还让许宁归进你的房间，我可都知道，等萘萘不要你，到时候你也嫁不出去。”
李芷书又是一脚，“用你操心？”
“我需要担心这个？我这么貌若天仙又有钱，哪个配得上我？找个小娇夫入赘，再养几个男宠，日子岂不美哉，哪像你，别人看到你就恶心……”
面对李知玄，李芷书的嘴依旧毒辣。
“萘萘你看她，三心二意还想着小娇夫呢！”
也是让李知玄逮到机会挑拨离间了。
他脑袋高高扬起，似乎很得意的样子。
桑萘微微一笑，又给他泼了一盆凉水，“没事的，她只是心碎成了几块，每一块爱上了不同的人罢了。”
“芷书本就优秀，多情些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她肯为我花心思就好，说明心里是有我的。”
偶尔的玩性大发，桑萘觉得自己说得没有毛病，李芷书说得也很有道理。
李芷书自己开的的香粉铺子生意火爆，知道贵妇们的喜好，也让平民百姓消费得起。
她很具有经商头脑。
她眼里面勃勃的野心，别人看不到，但桑萘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为嫁娶操心，她自己就是高枝。
“萘萘果然最懂我，我心里最大的那个位置一定是留给你的。”
李芷书满脸感动。
桑萘：“……”
那倒也不必。
李知玄一愣，随即悲从心来，鼻子一吸，“萘萘……”
“你们都欺负我，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然后他抛下蔫了吧唧的大狗，迈着内八小碎步就哭着回去。
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孤单。
留下李芷书在原地猖狂大笑。
原来平日乖巧的淑女形象都是演的，真实的她竟是如此的生动。
“好了，姜姨娘今日什么时候回来？”
李芷书把盒子递给桑萘，“大概酉时。”
那还早得很，正好和许宁归出去吃饭。
但是要把李芷书支走。
“这个时候你的香粉铺子生意应该很好，你不去看看吗？”
桑萘说话引着她。
“好，赚来的银子都给萘萘。”
李芷书便风风火火的走了，毕竟她的铺子是真的需要人。
“走吧，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桑萘笑问许宁归。
他不知道垂着头在想什么，没有立刻回复桑萘的话。
“许宁归，你怎么啦？”
她戳了戳许宁归的肩膀。
“……没事。”
许宁归像是才回过神来，看着桑萘，半响后带着疑惑问道：“这就是喜欢吗？”
李芷书和李知玄那样对桑萘就是喜欢吗？
“嗯？”
桑萘也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看见许宁归干净的眼神，桑萘莫名觉得有点好笑，她伸手轻轻敲了敲许宁归的额头。
带着笑意看着他，“你自己给人家说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噢。”
他轻轻“噢”了声，轻抚过自己的额头。
她敲人一点也不疼。
当天桑萘说李芷书和李知玄不喜欢他们，当天晚上他就逮到人灌输“你喜欢桑萘”。
还额外加了几句。
“你只听桑萘的。”
“信任桑萘。”
后面两句是根据自己的情况加的，既然要喜欢桑萘，就应该让他们像他一样。
只听她的才对。
可是为什么他们那么狂热？一直往桑萘身边凑。
怎么那么讨厌。
怎么就不能像他一样乖乖听话，不会让桑萘头疼。
要是桑萘知道他这么想的话，一定会暗戳戳吐槽一句“你也没少让我头疼。”
桑萘跨出门槛，翻飞的裙摆扬成一片片绿海。
她总是充满活力和生机。
如果她有颜色的话。
肯定是绿色。
他们先是找了个小摊点了早粥，吃了一顿很清淡的早餐。
正随意逛着桑萘就看到一个小摊上摆着黎朦子。
她停了下来站在那里。
许宁归也跟着停了下来。
桑萘看着许宁归那带着疑惑和好奇的眼神，突然间就有一种邪恶的想法。
许宁归好像不知道黎朦子。
看着他那清澈的眼神，桑萘仅有的良知也没有了。
怎么办？好想欺负他。
他肯定会被酸得流出泪花。
更想看了。
许宁归看着那些黎朦子，不知道桑萘为什么要停下，但是她停下了，自己就跟着她停。
不需要多问。
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人心险恶，已经有人打上了坏主意。
他还在看着，桑萘就已经挑上了，她挑了六七个黎朦子，等着老板装好。
“黎朦子，尝尝看？你肯定会喜欢的。”
她还害怕许宁归嫌麻烦不吃，所以贴心的给他剥好了。
许宁归接过了却没有吃，就那样看着桑萘。
桑萘看着他才突然间想起来好像每次吃什么东西，都得看着桑萘吃完第一口他才吃。
想逗他的那团火已经熄灭了一点点，不过也就一点点。
桑萘只好掰下一块放进自己嘴巴里。
好酸。
酸酸的味道在她的嘴里面炸开，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露出狰狞的表情。
但是生理反应不可避免，她酸出了泪花。
桑萘偏过头缓了一下才转过来看着许宁归。
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想开口劝他也尝尝。
但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因为许宁归低下头凑近了她，指腹轻轻按上了她的眼尾。
许宁归声音很轻，“桑萘……你怎么哭了？”
他的指腹感受到了湿润，看着她带水的眼眸，极轻地皱了皱眉。
她很痛吗？
怪不得刚刚要偏头躲着自己。
对于许宁归来说，只有极致的疼痛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可避免地颤抖、浸泪。
疼和痛苦。
他会不可避免地咬自己，直到满嘴铁锈味，即使疼痛不会因为这个缓解，但是他不可避免。
“什么？”
桑萘忍不住呲牙咧嘴，下意识地方偏了偏头，大着舌头问。
怎么这么酸！
“没哭，没哭，就是太好吃了，好吃到流泪。”
事已至此，她自己已经吃了，无论如何都要诓骗许宁归和她一样受这个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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