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朦子真的好酸啊。
桑萘自己吃了一块,还没有哄许宁归吃呢,就突然不想了。
但是不能苦了自己。
所以她决定还是要让他试试。
“许宁归,你要尝尝吗?吃了就会像我一样。”
她眨了眨眼,眼里朦胧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散。
“很酸。”
许宁归看了看自己手中剥好了的黎朦子,“好。”
桑萘才咧嘴一笑,就看见他掰了一大块不带一点犹豫就往嘴里送。
桑萘眼睛一瞪,伸手就要去拦,“哎——”
没来得及,许宁归手一送,就到嘴里了。
这大馋小子。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他皱起了眉,“我……咳咳……”
许宁归偏头咳了起来,再抬头时眼里朦胧一片,比桑萘严重多了。
他不仅酸到了还呛到了。
许宁归眼里带雾,低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桑萘,都这样了嘴里还含着,没有吐出来。
受不了酸但能忍。
桑萘:“……”
良心居然有点痛,但是她怎么可能有良心这种东西?
她掏出一块丝帛,放到他嘴边,“受不了就吐出来。”
……算是她良心发现。
许宁归却微微后撤,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睛一闭咽了下去。
怎么这么纯。
看着他那带水的眼睛,她那八百年前就丢掉的良心终于找回来了。
她怎么如此恶毒。
“……”
“好吃吗?”
许宁归诚实地摇摇头,又轻轻咳了咳才沙哑地开口,“不好吃。”
桑萘:“那你不吐,我逗你的啊,……你傻啊。”
这么乖,逗起来良心都不安了。
要是换成临云酒庄别的人,他们早把桑萘的头敲烂了。
许宁归“噢”了声,没有反驳她。
瞧瞧这好欺负的样子。
“回去吧。”
“剩下的就做成黎朦子酒吧。”
今天早上被李芷书和李知玄吵醒,她还想回去再休息休息呢。
许宁归点点头,与她并肩走向李府。
“桑萘。”
“怎么了?”
许宁归看着桑萘头上的青绿色绒花头饰,珠串随着她的步伐摇曳。
许宁归:“我不想让他们喜欢你了。”
桑萘:“好,那你今天晚上就解了吧。”
桑萘还想着怎么跟他说这件事呢,他就自己提出来了。
桑萘依旧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了晚饭。
酉时,姜姨娘归家。
桑萘在李府闲逛时碰巧看见她。
姜姨娘妆容寡淡,面容很是温和。
“桑姑娘气色很不好,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姜姨娘很是关切地开口。
“这几天休息都不怎么好,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许是水土不服吧。”
桑萘有气无力地回她,看起来还是疲惫的样子。
桑萘:“今天晚上我需要好好检查一下李大少爷的身子状况,姜姨娘也需要来听听,以便后续的养护。”
“有劳桑姑娘了。”
桑萘微笑着点头,“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桑姑娘对近些日的饭食可还满意?我怕桑姑娘从霁州来,不适应我们李府准备的饭食。”
桑萘:“哪里会不满意,姜姨娘有心了,昨天准备的那个腊鱼和今天的春鸭炒笋就很符合我的口味。”
“那就好。”
姜姨娘温婉一笑,便和她告辞了。
晚上桑萘耷拉着眼皮给李子殷号了号脉还顺便问了几个问题。
她的脸色比下午时还要苍白,端茶的时候甚至抖了一下,像是浑身无力。
李子殷一一回答。
桑萘面色古怪,凑近姜姨娘耳边不知道轻轻说了什么。
姜姨娘一下子就攥紧了手,指节用力到发白。
她的脸色青青紫紫。
姜姨娘看了看的是没精打采的桑萘,和眼底下乌青的许宁归。
还看到倚靠在床边的李子殷和守在旁边的阿材,以及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
姜姨娘:“红烛、红羽还有阿材你们在院外候着,桑姑娘要给大少爷检查一下身体,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两个小丫鬟低头应着,“是。”
便退了出去。
阿材:“啊?”
他也是男子,也需要回避吗?
姜姨娘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出去。”
阿材乖乖走了出去。
等他们都走了,姜姨娘才很焦急地开口问道:“桑姑娘,殷儿他……这病真会影响到殷儿的子嗣?”
方才桑萘凑到她的耳边告诉她李子殷有可能不举。
吓得她礼数都忘了。
桑萘胡编乱造地说李子殷许是受到惊吓然后……
虽然很缺德,但是有效。
姜姨娘大惊失色,这怎么行?更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去。
就将阿材他们赶出去了。
“我看看。”
桑萘靠近李子殷,假装要给他看看,手一抬,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抵在李子殷的喉间。
“你——”
姜姨娘发出短促的气音就被迫噤声,因为许宁归的碧水波纹剑也架在了她的脖间。
桑萘满意地点点头,她没有和许宁归说过,但是他们还是配合得那么完美。
“……怎么会?”
姜姨娘低声喃喃,明明他们都吃了饭食。
今日桑萘还详细讲述了他们准备的饭食。
“为什么我们会生龙活虎?我们不应该浑身无力,连茶杯都举不起来,是吧?”
这是他们来李家的第三天,第一天他们相安无事,第二天桑萘吃了一口发现不对劲了。
桑萘倒是没浪费,全给那大狼狗吃了,她看那大狼狗吃后有气无力,桑萘照着它的样子演。
她来之前还给特地给自己和许宁归打了粉。
他们下的是软骨粉,用来对付习武的人,可以使对方浑身无力、武功尽废、任人宰割。
可怜那大狼狗被她喂了好几顿,迷迷瞪瞪的。
好在大狼狗不习武,不用担心武功被废,只会蔫了吧唧趴着。
桑萘让许宁归堵住了姜姨娘的嘴,还把她的手脚绑住了。
她匕首一抵,更加靠近李子殷,对着他的耳朵说:“温唤之给你的东西呢?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桑萘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九幽香。
快燃完了。
李子殷恶狠狠地瞪着她,但是他实在是太病弱了,看起来没有什么威慑力。
“老实一点,快说。”
桑萘故作恶狠狠得掐着他的脖子,用刀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冰凉的触感让李子殷浑身一哆嗦。
他咬了咬牙却什么也没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
桑萘掏出了一个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正摆放着一个雕着莲花的白玉。
李子殷愣了愣,满是惊愕地望向姜姨娘。
姜姨娘也愣了。
姜姨娘有一个习惯,她喜欢的东西或宝贵的东西全都放在一处。
只有她和李芷书知道。
她从来不防着李芷书。
她怎么会料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会背叛她。
姜姨娘呜呜摇着头。
桑萘看懂了她的意思,说了句,“她没事,我没有伤害她。”
“你怎么不先关心关心你自己?我一个不高兴,随时可以把你杀了。”
桑萘一副恶人的模样。
姜姨娘满脸泪水,只能拼命的摇头。
九幽香已经快到底了。
“不说?那你就等着看姜姨娘死吧,我可以保证,不用我出手,他可以屠遍整个李府。”
桑萘指了指许宁归。
“你——不得好死!”
李子殷压低声音,他知道,只要他敢发出大一点的动静,桑萘一定会杀了他。
如她所说,他们可以屠遍整个李府,毕竟李府大多的人都是些打杂的下人和娇养着的少爷小姐们。
简直恶毒致极。
但是他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下进来一个死一个。
他自己死无所谓,倒是不想牵连了别人。
“三、二、一!”
桑萘轻轻吐出几个数字。
九幽香燃到底。
一刻钟到。
姜姨娘突然倒地,痛苦的扭动着,似有烈火在灼烧她。
还好堵住了她的嘴,挡住了她的手脚,防止她在极度痛苦之下咬伤自己、抓烂自己的皮肤。
“你说不说?我给她下了炙火粉,半刻钟后爆体而亡,解药在我这里,你说了,我就救她。”
论下药,她可比他们擅长多了。
桑萘唇角挂着一抹甜甜的笑容,讲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令人不寒而栗。
“我说!”
“你先放了姜姨娘。”
桑萘笑了笑,露出一个清浅的酒窝。
“你搞清楚,主动权在我这里。”
“他一定给了你什么信纸,虽然我没有找到,但是只要把你们都杀了,我慢慢找,总有找到的时候。”
毕竟温唤之受伤了,一步三喘,说话不大利索。
而且在她的梦中也是看到了信纸一类的东西。
他找到李子殷时,已经奄奄一息。
“我说,说完以后,你立马把解药给姜姨娘。”
李子殷果然招了。
“温唤之让我找人把这个白莲玉交到玄镜楼,他说‘谓白门主柳正倾伪善自利,北水之事另有隐情,取谓白门主头颅者,得整个谓白门’。”
玄镜楼是一个杀手组织,温唤之要取柳正倾头颅,将谓白门押了上去。
“解药呢?”
李子殷着急地说。
“你没说完。”
温唤之拼死换来的东西,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句。
李子殷听完牙都快咬碎了。
“石壁之下,门训之内,往事必将昭然若揭。”
他愤恨地瞪着桑萘,咬牙切齿道:“这回真没有了。”
桑萘无视他那要杀人的眼神,只淡淡看了他一眼。
“嗯,知道了。”
“把纸条给我。”
“先给解药。”
桑萘匕首一抵。
李子殷:“腰侧里。”
桑萘伸手就摸,她可没有什么男女大防。
果然摸到了。
看了看李子殷期待的眼神,“没有解药。”
李子殷喉头一哽,不知到她为什么这么不要脸,不讲武德。
可能是见惯了太多正人君子,还没见过这样的无耻小人。
他的脸一时有些绷不住了。
“都说了术业有专攻,你们肯定斗不过我,敢给我下药,就得承受我的报复啊。”
“你卑鄙!”
桑萘无所谓地点点头,“谢谢夸奖。”
“我很喜欢李芷书,所以我不会伤害她的娘亲,半刻钟后姜姨娘就会没事。”
炙火粉只是用来惩罚人的,并不会致命,半刻钟后自然就会恢复。
桑萘:“毕竟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本来想和和美美解决的。”
“但是既然有人想废我武功,那自然是要付出点代价。”
果然没有一会儿姜姨娘就停止了挣扎。
她满头虚汗,眼神却慢慢恢复清明,桑萘给她解开了束缚。
她两步跑到床边,查看李子殷有没有事。
李子殷喉咙发干,“姜姨娘……”
桑萘靠近烛台,将信纸烧毁。
火光照亮了她的脸,也让许宁归看清了她皱起的眉。
李子殷看到后震惊,“你干什么?!”
“闭嘴。”
桑萘直截了当地回他。
这信纸上的内容无疑会搅动江湖。
连十多年前北水之事都跟谓白门有关,而且也不知道温唤之口中“门训之内”藏了什么东西。
桑萘摇摇头,抛开这些。
“好了,接下来让我们好好说话。”
桑萘看了看他们。
两人都没说话。
桑萘:“解药呢?”
李子殷疑惑道:“要解药干嘛?你们不是没吃吗?”
桑萘白他一眼道:“我没吃,但狗吃了呀。”
“不得对它负责吗?毕竟我可是个善良的人呢。”
毕竟她自己觉得她可是个很好说话很善良的人。
李子殷:“……”
姜姨娘:“……”
许宁归:“桑萘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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