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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张便签

【别再妥协,我的意思是,别再为我妥协,

徐书望,你那点不起眼的关心,我不需要。】

—林眠

/

晚风在小孩们的跑跳声尽情合奏,充当温柔的追随者。

林眠看着怼到跟前的本子,第一念想就是这个本子还没用完,他的话是有多少。

在学校都不交流的?

本子上的字迹很熟悉,签字笔的痕迹不重,笔锋细腻却大气。

徐书望:【林眠。】

徐书望:【国庆快乐,中秋快乐。】

她下意识往上看去,本子的对话还停留在他问她元旦晚会要不要来。

林眠点了点头,逗他好玩,哂笑,“姐姐都不叫了?”

其实他写她的名字很好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练过书法呢。

周遭过于吵闹,她说的话都被压下去,林眠先一步往角落走。

她说:“走。”

徐书望立刻跟上,他提着塑料袋,随着她往黑暗去。

没人注意角落的长廊,坐在木椅上吃沙冰的少年眨巴亮晶晶的眼睛,又写了两个字:【姐姐。】

白皙的手肘往外挪了一下,就把本子推到她面前。

这里是大院最边角的廊道,往顶上是杂草覆盖,夜光很少眷顾这里。

所以对比榕树就比较暗,他的眼睛太亮激起林眠埋在暗处的心绪。

“嗯,看到了。”

等她看清后,徐书望才放心下来,继续埋头吃冰。

他有意避开红豆,混合炼乳舀起一小勺吃掉。

“不喜欢红豆?”林眠在廊角台面上屈着膝盖,手掌撑着下颚,看他一粒一粒的放到一边。

徐书望愣了一下。

林眠已经拿起新勺子,在冰杯上轻轻扒拉了几下,把红豆舀一块吃掉。

本来是想帮他,结果这小孩以为她要打他的样子,往旁边缩了下。

徐书望被这插曲打得措手不及,她细长的睫毛轻垂而下,近得能看清皮肤上的微小绒毛,唇极薄在吃东西的时候显得异常粉嫩,眼睛像小狐狸一样,生动到极其妩媚。

“浪费。”林眠抬眼。

徐书望咽下甜腻的沙冰,舀了一粒漏掉的红豆塞在嘴里,此刻红豆绵密的口感在口中像火团滑入喉咙。

他用力把指甲攥进手心里,在不经意中后仰。

她没看到他手臂泛起的红点,但她在吃他吃过的东西,融化的沙冰顺着塑料盒滴在他的指尖,莫名的燥热从脚底往上升。

林眠见状点头,给他比了个手势。

徐书望松了口气,做了个要走的动作,林眠看懂了,给他让路。

没走两步,身后响起她轻快的声音。

“徐书望,双节快乐。”

因为她无意举动,徐书望最终慌不择路的走进了双岔路。

四处无人,他才敢挠了挠手上的红点。

整个国庆假日,徐书望都没有等到林眠带他看流星雨。

她总是很忙。

忙着和李嘉去电玩城,忙着来徐家找徐文安拿习题本,忙着在家睡到下午。

剩下的两天,还抽空跟着林叔叔去厂里了几天。

苏南附中的护校河,墙身最近有点松动,临了十一月中旬校领导找了工人来维护。

林眠在一个午后,听徐文安聊起来。

她生怕这个护校河来个什么意外,把徐书望那个小鼻噶冲跑了,那这次跨越时空不又得泡汤。

好在徐文安对于放学后多加一个人没问什么。

附中的站台边,林眠侧头,手轻轻挥动,“徐书望,这里。”

徐书望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后退几个站点来这里,他只知道林眠在叫他,迟疑片刻。

他单挎书包,校服裤勾勒出流畅的线条,长腿细腰,穿过密集的人流,直朝她走去。

“那条河没修好之前,你都坐到一中来,我们一起回家,但今天除外,”林眠打量了几眼他的表情,又看到别处去,等徐文安买水去了,才偏头小声和他嘱咐,“明天晚上九点左右在这里等我。”

徐书望接下她的书包,点了下头。

林眠也很顺手地递给他,就像做了无数次,身体已经开始有肌肉记忆了。

“不问我找你干什么?”林眠低头,踢了踢路上的石子,往前走了两步,又窜回来,故意吓他:“不怕我把你卖了。”

徐书望埋头写字,然后屈膝,本子放低在她的眼前。

他垂着眼,没有抬头,【钱归你。】

不等她出声,他先一步蹲下,碎发在寒流四溢的站台吹成大背头,单膝跪地,字在下一行的表格中显现,【我可以是你的。】

弟弟!

你这么会撩,你哥知道吗?

林眠低笑,没听到她的回答,徐书望发懵仰头,无意识的抿唇。

繁星悬浮在黑夜的尽头,呼吸却在滚烫的视线里莫名停滞。

徐文安买完水回来,两人已经分开目光,三路车也缓缓驶入站台。

学生们一拥而上,把三人挤开。

林眠和徐书望在车厢靠后的位置。

“徐书望。”林眠看了看左右,没看到他人,又喊了一声。

毫无察觉,身后的脑袋一直点头。

直到她转身,才发现徐书望就在身后,他抿唇牢牢的握紧挂杆,在晃动的人流拦出一块小天地,把她圈在里面,不让她被挤到。

他的书包被几个接孩子的阿姨挤得变形,再加之惯性的刹车和红绿灯停留,他虽不至于被拽得踉跄,但总归是不好受的,特别是还有人拉不到挂杆,把手伸向他的书包。

林眠观察到这点,握住他的手腕,侧身退出这块小天地的瞬间把人薅到身边,他的头微低,身子下意识朝她靠拢,而林眠的左手也顺势按在他的头上,把人护在身前。

她皱眉,神色不耐的透过头顶去看拉着他书包的大妈,“再拽呢!”

大妈瞅见这小姑娘凶巴巴的样子,讪讪放手,嘀咕几句,把手伸向其他人。

“人小伙子都没说啥呢,你在这儿叽叽歪歪个啥呢。”大妈站稳,撇过头,“小姑娘,凶神恶煞的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林眠站得很直,“我怕啥?不有您起头,以后苏南的发展还得仰仗您?”

“瞎说什么呢!”大妈皱眉。

“你都知道我瞎说了,你在这儿接什么话,年纪大找存在感都找到公交车上了?”

“我看不是坏人没有了,是坏人变老了,张口就是说人未来的事,那我说你孙子考不上大学,你闹不闹心?”

“哦不对,我应该说大妈祝你日日踩井盖儿。”

在北方,对踩井盖儿特别忌讳,往年读大学,和林眠一个寝室的本地人拉着她耳提面命。

林眠说的时候,面前的人就使劲点头,她觉得好笑,和大妈对完线,拍了下他的头,“姐姐说得对吗?”

徐书望点头。

不同道的车流亮起车灯,徐书望放眼看过去,少女扎着低马尾冷脸的样子,撞进他毫无所感的情绪里,在死寂的心田播种生根,手腕摩挲的软肉还在发烫,烫灼他微凉的眼睑,使眼尾有了泛红的迹象。

这个夜晚他没能入睡,坐在寂静的院门边看向她所在的楼层。

一夜很快过去,照常会有太阳升起。

他的课桌也照常有人放上早饭,只不过没能待上半小时,就会被他丢掉。

读四年级的时候,班里有个小霸王从家里带来放泻药的包子给他吃,导致他上了一天的厕所。

后来双方父母到校,得知放泻药的原因只是想看他这个哑巴是不是装的。

从那以后他就不吃别人给的任何东西。

附中的课程很紧凑,这学期学完所有课程,下学期就要三册复习了。

许是快升高中,进度要赶上。

即便如此,徐书望还是等晚修一打铃后,出了校门,一个人坐在站台等着林眠。

身旁时而有初一学生过路的声音,欢声笑语听得他尽显不耐,上天给了他完好的躯体,却忘了点醒他诉说苦难和发散爱意的容器。

两个小时对他来说真的不久,他一个人再长的等待也试过,只不过这也算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逃学。

“徐书望。”他数着车辆,在第一百零五辆车经过时,林眠滑开车窗朝他喊。

他立刻起身。

“上车。”

/

十五路是从图书馆开去苏南山的班车,徐书望小时候和父母去过,那里能俯瞰整个苏南。

算起来,已经五年没去了,可他却觉得过去了很久很久。

像个早就腐烂的橘子靠着别人施舍的善意,苟且偷生。

一路上林眠也不和他说去干什么,两人就这么坐到终点。

从昨晚开始林眠就准备好手电等一系列必备的东西,现在正好能用上,摸索打开手电,林眠和徐书望往山上亭子走。

他很安静,如果不是脚步声,林眠大概以为就自己。

山上的风总是刺骨的,好在上山的路不难走,避风的地方也多。

亭子四面通风,林眠穿得少,原以为有件外套放学校,结果发现那件外套,在上个月去老林厂子找当年诬陷老林的人时,没带回来。

现下就穿了件白T,外面的卫衣为了躲避保安的视线,特意没穿。

反倒是徐书望正妥帖的穿着附中校服,黑发散落在鬓角,有少数在风中呈分叉,侧脸立体,青涩的痕迹竟也开始消散,坐着的时候脊背笔直,她望着他的时候,身上溢出的凉意被好闻的皂荚香覆盖,双肩一重,体温也开始回笼。

“你不冷?”

徐书望摇头。

林眠看了看时间,开始和他聊天,“徐书望,你是怎么出来的,附中管晚修不是很严吗?”

徐书望收回手,他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的校服,喉结滚动,随后垂着脑袋写给她。

徐书望:【走出来的。】

“走出来的?你是说你光明正大的从附中校门走出来?”林眠吃了一惊,敢情就她像做贼一样贴着后墙走的。

徐书望:【正常走路。】

徐书望点头,怕他写得不形象,于是举起手指在手心上慢慢踱步。

他依旧没问她坐着班车到这里来要干什么。

而是从包里翻出柚子糖递给她,林眠接过,“这么喜欢吃柚子糖?”

这次徐书望没有点头,垂眸撕开然后放进嘴里。

就像做了无数次的动作,熟练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眠没太在意,这是她第二次吃这种糖,意外的不错,“下次你过生的时候,给你买一大包,让你每天吃一颗。”

徐书望微微点头,神色变淡。

在即将到十一点的时候,林眠起身坐到他对面。

徐书望只是看着她,没有跟过去,两人相对而坐。

他没有手机,但林眠有,好像是初三毕业的暑假,林叔叔给她买的。

他没有父母了,所以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用眼睛描摹她的五官,争取记下这鲜少的一幕。

林眠借着对现在的掌控看着手机默数最后的时间,最后二十秒的时候。

她抬头,徐书望正在写作业,黑色的笔在他指尖轻快移动,他的衣服给了自己,就剩了个棉麻毛衣,很有年代感的毛衣。

大裤腿的校裤在他坐着的时候灌满风,平白勾出瘦削的腿部。

“徐书望。”林眠叫他。

徐书望很快抬头。

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她,不消片刻,一颗带绿色尾焰的流星滑过林眠的头顶。

林眠察觉到他专注看自己来了,起身向前,在几十颗流星一起出现的时候,掰过他的脑袋。

徐书望的下巴在她触碰后,倏然抬起,慌乱的眼眸砸进烈焰中。

天文台说的十八号流星雨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快而盛大的远景从天边出现,又被黑夜吞噬。

他下意识攥紧笔身,情绪无法用言语流露出来,只能扯着唇角,呆呆的看着。

恍惚眼前的东西,恍惚呼吸孤寂的凉气,可让徐书望眼泪瞬落的,是在他被流星吸引时,少女拿过他的本子,写下一句话。

林眠:【徐书望,释怀了吗?】

知道她想问的是国庆时没有带他去滑冰,他存在心里的不开心。

他狠狠点头,眼泪就是这个时间飞溅出来,落到砖缝的杂草上。

林眠却靠上前来,伸手替他擦掉眼泪。

理所应当的出声,“哭什么?我欺负你了?”

徐书望僵硬的四肢在风中发凉发麻,他的手紧紧抓住石凳,指骨发白,脸却莫名红了起来。

是不习惯这种亲密接触,还是林眠,他没办法感知。

所以不敢低头,只能缓慢眨眼来感受她的抚摸。

忽而,一道手电光束照了过来,徐书望下意识拉住她的手,侧身将她挡了个干净。

他的双眸迎面直视那道亮堂的光线,病态的白色占据整张脸,刚还害羞的红消失殆尽。

有种猎物沾染其他气味的不爽,徐书望的手掌还护着她的后脑勺。

同样上来看流星的几人意识到打扰了两人,拿手电的说了个抱歉,就往另一边走,走老远了,同行的还在嘀咕。

林眠默默仰视他的下颚,他的稚气不知什么时候褪去,肩骨在刺眼的亮光中,替她撑起一道屏障。

徐书望察觉她的视线,吝气在瞬间化掉。

“徐书望。”

他低头,唇瓣无意擦过她的额头。

唇瓣触碰,两人皆是一颤。

徐书望慌忙后退,动作太大,小腿肚狠狠砸在石桌边缘,重到他的身躯一颤。

林眠拉住他的手腕,把人往身前带,“这么激动干什么?”

他的额头有汗水滑落,徐书望埋头写了两句话,要她看。

林眠垂头。

徐书望:【刚刚不是故意的。】

徐书望:【我怕你会介意。】

说实话,她刚刚是有点颤动,毕竟都快三十的人,手没拉过,初吻都还在。

被一小孩还是弟弟,亲到额头,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明明不是专门为了他而来,这下反倒自己丧失主动权。

作为林眠自己来说,她不喜欢这样。

所以徐书望有那么大的反应,对她来说递了个台阶。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高于她的反应,让她不至于那么尴尬。

“不介意。”她开口。

徐书望的眼睛开始发亮,他乖乖坐下任她察看腿上的淤青。

她问:“这里疼不疼?”

徐书望摇头。

她又问:“这里呢?”

又摇头。

看他实在无辜的眼神,林眠叹气,“算了,还是让医生看看。”

刚才那一下真的很重,他的腿部边缘都在渗血。

最后,两人的观景行程提前结束。

/

回去的路上,林眠去了趟药店给买了药剂喷雾。

“每日三次,等淤青消掉再停。”她嘱咐。但照徐书望这不叫疼只顾着笑的性格,不得吃多少委屈。

想到这里,又拉着他的手腕,指着他的小腿,再次嘱咐,“这里,要好好涂,伤到筋骨是一辈子的事。”

“知不知道?”

徐书望笔直站着,等她巴拉一通,认真点头后林眠才罢休。

两人从站台往大院走,徐书望送她到楼下,等她上了楼开了灯,才转身回家。

徐文安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国庆那个周六没去成的兼职,得在今晚补上。

他们俩一贯少言少语,打了个照面,徐书望回房间,徐文安出门做兼职。

昏暗的房内,徐书望注视着发青的腿肚,就两秒。

他起身将药水用水擦去,兜里的药剂被他锁在抽屉里。

视线落到本子上。

徐书望:【身后是悬崖。】

悬崖需要大方量的填积,他站在悬崖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维系关系。

而他什么都没有。

他想要的,得去争去抢。

她也许才能看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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