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裳一愣,诧异道:“武馆?自然是有的,只是......郡主问这个做什么?”
顾云舒没有回答,心中暗暗思忖。通过谢惊澜阻止谢家是最有效的办法,但却不知能否行得通,她必须再做另一手准备。要么事发后斩草除根,将谢惊澜也一起除掉!要么......就是要拥有与未来的谢惊澜相抗衡的能力。
她自小只学过些简单的骑射,筋骨早已定型,现在开始练武早就来不及了。那......
思索间,又听绣裳说道:“奴婢倒是听说,京郊那边有一家武馆招收女子。”她顿了顿,小声道:“只是那馆长......”
闻言,顾云舒沉吟片刻,道:“可是威远武馆?听说这武馆的馆长是位奇女子。”
绣裳点了点头,却没接话。
这位威远武馆馆长确实是个奇人,但在定京城的名声却不怎么好,只有那些家里实在养不下去、又不想女儿为奴为婢的人家才会将孩子送去学武。
只因这位馆长十分善妒,成婚后不允许自己的丈夫纳妾,在成婚当日就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丈夫纳妾,两人立刻和离”这种话。起初众人还以为她不过是开玩笑,后来却发现并非如此,男人纳妾后她果然立刻要求和离。男人不肯,只肯给一封休书,她仗着自己一身功夫将男人打的半死,最终成功拿到了和离书,一个人在京郊开了家女子武馆。
顾云舒上辈子就听过这位奇女子的名声,当时便觉“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事情未尝不可。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沉吟片刻,道:“左右今日时辰尚早,回府也无事,就去那武馆瞧瞧。”
马车拐向城南,威远武馆门面不大,显得十分清冷。一个穿着短打,像是教习师傅摸样的年轻女子见有马车停在门口,迎了出来,看到顾云舒愣了一下,粗声问道:“这位......夫人?来此有何贵干?”
顾云舒道:“听闻贵武馆在招收学员。”
那教习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身姿纤细,肌肤娇嫩,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贵人,眼神里不由得染上了几分轻蔑,嗤笑一声:“夫人,我们这武馆收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您养尊处优的,膝下的孩子怕是也吃不了这个苦,磕着碰着的我们可付不起责任,您还是别处瞧瞧吧。”
“放肆!”绣裳立刻上前呵斥。
顾云舒抬手制止绣裳,心下明了。这位教习怕是以为她是那等后宅里勾心斗角的贵夫人,想将膝下的庶女送来磋磨一番,毕竟定京城好人家的女儿对这里是避之不及的。且听教习的话,只招收根骨未成的小孩子,如她这般定然是不行了。
她心下有些失望:“罢了,左不过也是一时兴起,既学不成,那便算了。”
顾云舒转身欲走,又想起一事,转过身问道:“不知你家馆长可在,可有时间与我见一面?”
教习站在台阶上斜眼瞧着她:“不巧了,今日我家馆长出门了,你要想见改日再来吧。”
“你这人.......”绣裳见教习态度不好,就好上前理论。
顾云舒摇了摇头,抬手解下系在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递给教习:“这是我的随身玉佩,烦劳将它交到馆长手中,只说是淮阳王府昭明郡主前来拜访,今日无缘一见很是遗憾,改日我还会前来拜会。”
教习将玉佩接过去,听到她报出的名号顿时一愣,再抬眼却见顾云舒已经上了马车。
绣裳跟在马车边嘟囔着:“郡主性子也太好了些,那教习敢这样与郡主说话,郡主何故还要将玉佩留下?若是叫人知道郡主与那武馆有交集,坏了名声可怎么好?”
顾云舒掀起车帘远远看了眼武馆的牌匾,轻声道:“命都要没有了,还要名声做什么......”
“郡主说什么?”
“没什么。”顾云舒放下帘子:“回府吧。”
回到定国公府,天色已近黄昏。顾云舒立刻召来谢安询问:“前线可有传信回来?”
谢安摇头:“回少夫人,尚未有消息传回。”
“往日从前线传消息回来大多需要多长时间?”
“回国公府的信鸽都是专门驯养的良种,从雁北关飞到定京最快只需两三日。即使公子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往雁北,消息最快也需四五日才能传回,少夫人不必过于心急。”顾云舒点了点头,心道是自己太过着急了。
遣退了谢安,顾云舒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不安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搅的她心神不宁。
“许是前世经历了那般惨剧,所以过于敏感了。”她喃喃道,心下安慰自己,这一次已经尽力了,提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谢惊澜,只要他能够顺利将话带到,以谢老国公和定国公的老练,必然能发现问题所在,有所防范。只要谢家不出事,局面就能够暂时稳住,后续她再想办法随机应变就是。
如此想着,她稍稍安心了些。
一连几日,府中都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前线的消息。顾云舒按捺住心中焦灼,每日照常去给婆母袁氏请安,虽然袁氏对她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碍于谢家老太君的威严,也不敢再多加刁难。
一日清晨,她从正院请安回来,刚拿起账本看了没几页,便有下人匆匆来报:“少夫人,淮阳王府来人了,说请您过去花厅一趟。”
顾云舒心中奇怪,怎么她才回门没几日王府便遣人来了谢府?
她放下账本,带着疑惑前往花厅。
一进花厅,顾云舒便见自己的父王淮阳王和母妃淮阳王妃竟然都在座,谢家老太君正陪着两人说话。
“父王、母妃。”她依礼请安,抬头便见父王和母妃两人脸色异常难看,母妃眼眶有些泛红,看得出是哭过了。
刹那,她心头猛地一沉。
淮阳王起身,对着老太君拱了拱手:“老太君,本王想与女儿单独说几句话。”
老太君目光扫过淮阳王夫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了点头:“王爷王妃请便。郡主,带王爷王妃去你院里说话吧。”
“是。”顾云舒一路带着父母回到自己的小院,屏退了所有下人。
刚关上房门,淮阳王妃便再也忍不住,猛地上前两步抓住顾云舒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舒儿!不好了!出大事了!”
顾云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明了大概是雁北关出事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反手紧紧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正止不住的在颤抖:“母亲.......出什么事了?”
淮阳王面色铁青,声音沉重:“刚刚收到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报......谢家前线通敌,雁门关失守!”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直直披在顾云舒的头顶!
她松开母亲的手,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两步......
顾云舒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谢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通敌!”
又和上一世有所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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