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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九

嗔梦道人不屑地哼一声:“你当恨海情天幻境是我的卧室,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若是往前,衣何野必要插科使砌几句,想法子达到他各种各样的目的,可此刻却神色认真地忽然开口:“我曾经进去过。”

金胜昔道:“师兄,你说的难道是那次……”

“不错。”

“我现在可以确定,我在修炼至化神期初期时,误入过一次恨海情天。”他语气低缓,像是从尘封记忆中一寸寸拂起尘土,“我看到了……失落界的幻影。”

“原来……如此。”莫思尔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仙门之中有人为了增强自身修为,不惜动用了失落界的方法敛聚灵力,”衣何野道,“他们享受着失落界与这个世界的双重福祚,一直在阻止我们发现真相。”

“恨海情天幻境是连接仙界与失落界的纽带,”嗔梦道人道,“你那时探到了真相边缘。”

“我想,这就是衣兄你为他们所不容的真正原因吧。”莫思尔笑道,“这么迂腐,难怪我那不着调的爹妈要建个什么万象客栈。”

“我找了失落界很久、很久,一直坚信着它是存在的。”衣何野道,“前辈,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要去恨海情天幻境,我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嗔梦道人摇摇头:“太危险。我们谁都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莫思尔也道:“就是啊,衣兄。没必要以身涉险,总还会有别的办法,我们大家一起想想别的法子……”

“我一直在追寻失落界的下落,眼下它居然就在我脚下……”衣何野沉声道,“我不可能放弃。”

“就算你们不把结界打开,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进去的。”

“恨海情天乃心魔聚合之域,你能确保自己不迷失吗?”嗔梦道人发问。

“你能坚定自己的心,放下因缘幻象,走出幻境吗?”

“从前可以,现在自然也可以。”衣何野见嗔梦道人松口,连忙表明决心。

“而且,我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我的化神早已大成,自问心境稳固,不会再被幻境所扰。我一定要弄清失落界到底与我们有什么联系。”

许久未开口的金胜昔道:“那么我和师兄一起去。”

衣何野骤然变色:“你捣什么乱?”

“我要和你一起去。”金胜昔重复道,“我现在已经可以为师兄遮挡风雨了。”

“我说过,我不会再让师兄一个人走了。就算此去凶多吉少,那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衣何野愣了:“你说什么傻话……”他生怕金胜昔再说出什么,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金胜昔一点也没反抗,可是脸却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热。

衣何野望着他因为怕说错了话而有些焦急和害羞的眼睛,突然生出了一种感觉:“如果这个世上有人竟愿意和我一起死去,真是了无遗憾了。”这个念头一出,他就赶忙掐灭了。怎么可以有这么卑鄙的念头?

衣何野松开了手,做出严厉的神情,但手上还是忍不住揉了揉他脑袋,权当安抚:“听话。就在这里待着。”

“就算你把我丢下,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进去找你的。”金胜昔道。

衣何野听着这熟悉的句式,拗不过他,无话可说了。衣何野正在盘算着金胜昔跟来的话应该怎么全身而退,金胜昔知道衣何野这就算是默认同意了,立马笑了起来。

莫思尔早就在一旁目瞪口呆了:“精彩、精彩……感天动地、感天动地……”

嗔梦道人根本没眼看:“不必在这里哭哭啼啼生离死别,真当我浮梦离宫是吃素的?我会以梦灵相连,在你们进入之后以通感护法,哪怕真遇到幻境崩裂,也能及时唤你们回来。不会让你们死的,好吧。”

衣何野、金胜昔、莫思尔站在万象楼前,尽管此时天色尚早,大街上人们已经熙熙攘攘。

两人并肩站在假石狮之间。莫思尔手中拿着那枚他父母留下的古铜“钥匙”,在两石狮底座之间的碧玉石砖上轻轻一扣。

两座古老石狮下渐渐浮现结界之门,“咔哒”一声,天地像是裂开了一条缝隙。

机关震动,光流倒卷,四周行人仿佛都定在了原地,结界静静展开,将他们从凡尘万象中隔绝。

下方,是一片幽深得令人发寒的深渊,仿佛能吞噬一切执念与**。莫思尔退后一步,恨海情天幻境之门冉冉升起。

两人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衣何野睁开眼睛,四周是一片水深火热,脚下是寒冰似的水深,头顶上是焦渴的火热,身处中间,绝对不能说是好受。衣何野却心沉似水。对,就是这个感觉,那就是恨海情天。

走了半晌,他都沉浸这种不可名状的喜悦与紊乱之中,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然迷失时,他先一步想起来金胜昔是和他一起来的。

“小昔!”衣何野喊道,没有一丝事物回应。

“小昔,你在哪儿?”衣何野越走越乱,越往前走越漆黑。

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不是金胜昔。

“别找了,你们的灵识早已被我锁定在一起,丢不了。大胆往前走吧!”是嗔梦道人的声音。

衣何野顿时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以及他是来做什么的。他不再顾虑,迈步往前走去。曾经,他能像只初生牛犊一样一条道走到黑,怎么如今反而犹犹豫豫的……衣何野嘴角微动,摇了摇头。

走着走着,五感渐渐消失,衣何野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要融进那片黑暗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色彩逐渐清明——他看见一个少年,貌似十分寂寞地徘徊辗转着寻找什么,可无论他怎么找,一直都在浑然不知地原地兜圈子。他一会儿是个**岁的崽子,一会儿是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孩儿,一会儿……

像是注意到了身后的目光,他猛然回过头来,惊喜地喊了一声:“师兄!”

衣何野如梦初醒,结结实实地接住了这孩子猛劲儿的拥抱。

金胜昔用还有些委屈的语调道:“师兄、师兄,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怎么也找不到,怎么也走不出去,还以为要永远被困在这里了……”

衣何野心想:“这真是委屈了,第一次来这种鬼地方呢。”于是牵起他的手:“走,跟着我。”

金胜昔立马一句抱怨也没了,美滋滋地被牵着手跟在衣何野后头。

越往前走颜色越浓墨重彩,幻境也越如梦境般光怪陆离。如同万花筒一般,他们先是回溯到了一年一度的仙门大会那天,首席与次位揭晓,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周围的人们一哄而上,面目一反寻常的狰狞可怖。凶神恶煞的人们纷纷要求他们交出灵通、交出灵器法宝,他们习惯性地去摸剑,腰间却空空如也。最后竟连师尊纳清言和花青燃也举剑劈了上来。就在衣何野闻到剑尖的血腥之时,他感到金胜昔从身后走在了前面,捏着他的手猛力一拉,那剑穿脸而过。

前方视线又急转直下变得漆黑。如若一直光明或一直漆黑尚且能够接受,最可怕的就是不确定性,天色——或者说是幻境里的色彩,就像日全食那样令人捉摸不定,像死神一般忽然降临,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要怀念刚刚那种青天白日喊打喊杀的喜气洋洋了。

路面一阵坎坷,两人本就走得紧急,金胜昔被绊了一下,一只膝盖跪在地上。衣何野被他带动,一个没站稳,双手撑地,他一只手碰到了金胜昔的背脊,于是轻声问道:“小昔,没事吧?”

金胜昔没应声。

衣何野顿感不对,连忙去摸他的手,把他的手拿起来晃道:“金胜昔,你怎么回事?”

金胜昔的胜昔幽幽响起:“师兄,我不是说了,要和你一起死吗?现在,和你在一起,我死而无憾了。至少,是死在你的面前……”

衣何野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只觉魂飞魄散,慌张地在黑暗中触碰他:“小昔,小昔,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别说傻话……别这样……”

衣何野摸到了他前襟衣服的一大片湿热,由于太黑,拿出手掌来什么也看不见,可是闻到的铁锈一般的味道告诉他:完了……小昔他、我该怎么办?……

“师兄,是他们……他们把剑刺在我身上……特别疼……”金胜昔的声音听起来弱如游丝。

衣何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泪水不受控制往下掉,一边把他的上半身搂在怀里,一边用手慌乱地捂他的伤口,鲜血却更多流了出来,洗涤了他的整个手掌。

他的泪水也像鲜血般不停地涌出,他极力地安慰道:“小昔不怕,师兄带你回去,我们把你治好……我带你走……”

金胜昔的声音又飘了出来:“师兄,我不是说了吗?……我要和你一起死。现在我都为你死了,你不和我一起吗?你不和我一起死吗?你想一个人逃走吗?……我好伤心……”

衣何野又愣住了。是啊,太累了……不如放下一切,跟着他走了得了,一了百了……干净、轻松。

就在他发迷时,金胜昔冰凉的下巴恰好契合地贴在了他的脖颈,冰冰凉凉地说:“师兄,好伤心,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愿意吗?思考这么久,果然我在你心里是可有可无的吧……”

衣何野赶忙否定道:“不,不是的。师兄愿意和你一起死。”

“好……太好了。”金胜昔的语气森然。衣何野只觉得心窝一凉,他闭上了眼睛,加重了那个拥抱。

这样的结局,也不错嘛……

“师兄、师兄,你快醒醒!”衣何野睁开眼睛,看到了金胜昔紧张的脸色。

“师兄,你一直在哭,是看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吗?”金胜昔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

天地可鉴,衣何野一听“伤心”俩字鸡皮疙瘩就要起来了。他简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的景物已然是傍晚黄昏时分的样子。

“我,我没事。”衣何野拿袖子胡乱揩了揩脸,“我只是刚刚又误入了一个幻境,都是假的。”说着还勉强咧开了笑容。

金胜昔放心不下,可也没敢多问。

他站起来,十分自然地伸出手,衣何野还恍恍惚惚的,此刻终于有了点实感,放心地伸出手去,两人又携手并进。

走着走着,衣何野就发现了端倪。“这里是……旧集市?”

“是,”金胜昔答道,“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里徒有旧集的外貌,却没有旧集的烟火气。

金胜昔道:“都是假的,我们不要担心。”衣何野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你不要担心”,他笑了笑,道:“放心吧。”

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他们光顾过的老婆婆的小店前。这次,他们加强了警惕,没有贸然上前。

那老婆婆依然热情地招呼着:“哎呀,是你们两个!这么快就又来了!怎么不过来?是不认得我老太婆了吧?哈哈哈……”

一切如常,什么毛病也挑不出来。两人迟疑地对视一眼。衣何野笑道:“反正都是假的,不如我们就去吧。”

“婆婆,好久不见。”

“嘿嘿,”那老太婆神秘一笑,“你们在奇怪吧?为啥集上的人都这么死气沉沉……我来告诉你们。”

金胜昔睁大了眼睛,衣何野则微微蹙起眉。

“为什么。”衣何野的声音变得冷。

“因为呀,我们都是鬼呀!哈哈哈……这是鬼集,能有活气儿吗?只有死人才喜欢旧东西啊,哈哈哈哈……”老婆子笑得脸都变形了,“七界大战之后,我们鬼就只好圈地自萌啦……”

她越笑越放肆,那张萎缩的脸也骤然膨胀,变成了张空洞没有精气的鬼面:“你们,也得入乡随俗!”

她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衣何野和金胜昔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只是那张鬼脸带着长爪子挠上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闭了下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天色擦黑。

他们相视一笑——看来幻境越来越不能左右他们了。

他们顺江流而下,不出意料地,没走几步,就见桃花庵。桃花小庵的灯火刚灭,不过他们也没打算进去叨扰,因为有更加壮观的东西。

庵前的那条大江,在月光的昏昏映照下,汩汩地向前奔流,只不过是艳红色的。

变成了条血江。血江的红面积大,盯得久了,简直晃得人眼发累。

只有一样东西不是红色的,它淹在水里,显得格外地小,像块宝石一样闪闪发光、流光溢彩。

一把漂亮的灵剑。

那把剑,看起来格外的熟悉。衣何野和金胜昔几乎是同时反应了过来:天昭剑!

他们顺着江流追了几步,就眼睁睁地看着天昭这么顺水流走了。衣何野道忽然有了个想法:“不知道在幻境能不能召唤灵簿系统?”金胜昔试了一下,竟真的出现了。

就在他想看看能不能召出天昭剑时,一切陷入静止。江水不流了,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

四周起了寂寂白雾,他们一同回到了起点——身后是那扇结界之门,上下是冰火两重天的水深火热。

“这是……结束了?”衣何野疑惑道。

“哪儿有那么容易?”嗔梦道人的声音响起,“陪你们玩两场捉迷藏就完事儿了?”

衣何野分明听见嗔梦道人还想说些什么,却忽感一阵微弱的耳鸣,听不见了。他的思绪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幻境都做得这么真实吗?!

衣何野看见了山,看见了仙雾飘渺,看见了太渊宗。不管现在是何种境地,他都无法自拔地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与此同时,仙宗主峰,议事大殿。

南鹤真君眉头紧锁:“近来天象频变,冥灵异动、气数紊乱,似有异劫将临。”

“灾星又现,恐怕山雨欲来。”

瑶光宫穆清池表态道:“有瑶光宫弟子在,维护仙门稳定、各界太平,我们必然义不容辞。”

太渊宗纳清言也道:“太渊宗弟子亦万死不辞。”

“五行钱庄一事已然足够触目惊心,仙宗理当深察内情,整顿其制。”

仙督楚扶摇位列前排,出列道:“正律司已立案查处,相关修士也在逐步询查中,定会肃清一切。我们一众仙督也恪尽职守,请真君放心。”

议事散后。

楚扶摇与纳清言同归,罕见的一路沉默。纳清言知南鹤真君素擅解析星象,得此异象必然是反复观测推算、辗转思量才决定告知六派仙门加紧警惕,恐怕不久后还要下去告知各个门派。纳清言唯恐乱象成真。

“在想什么?”楚扶摇忽然问,“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纳清言道:“没什么,只是在想那两个不省心的崽子罢了。”

“我总觉得……这场风暴才刚开始。”

“安心吧,”楚扶摇道,“有些事你担心也没用,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少掺和其中才能明哲保身。”

“我明白。”纳清言眉宇沉凝、叹了口气,郁闷道,“也不无道理。”

楚扶摇剑锋一转。

纳清言奇怪道:“你去哪儿?不回太渊宗吗?”

楚扶摇倏然改道,温煦地笑答:“去正律司,主持正义。”

仙宗密阁中。

玄风派掌门封焕然正对着阁内唯一的光线,焦躁显而易见,他一掌拍碎玉盏:“太渊宗那两个小子搅了五行钱庄,如今风声一出,南鹤真君必然深究!我们若不除掉南鹤仙山一脉,迟早自投罗网!”

“索性趁现在局势未定,要么将所有灵力聚敛处一把火烧了,要么……”

玄风派仙督接道:“要么,鱼死网破,把南鹤真君为众的仙宗‘做掉’,控制住剩下反抗的一众仙家,另择贤来坐这个仙宗之主……”

“不可。”

一道清冽的声音从光影交界处传来,明暗交错之下,那分明是楚扶摇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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