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全京城都嗑我和死对头 > 第2章 抓周宴惊鸿:冰美人入怀

第2章 抓周宴惊鸿:冰美人入怀

日子快得像被猫儿追的线团,眨眼间,窗外的柳树抽了新芽,庭院的海棠也绽开了粉白,丞相府里最金贵的糯米团子邬晴,迎来了她的周岁生辰。

府里上下早已忙成了旋转的陀螺,大红灯笼挂满了回廊,崭新的红毯一路铺到了大门口,空气中飘荡着甜腻的糕点香气和名贵熏香交融的奢靡味道。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马车几乎堵满了丞相府门前的整条朱雀街,个个锦袍华服,珠光宝气,脸上堆满了或真心或假意的笑。

邬晴被她那“女儿奴”爹爹邬正卿稳稳地抱在怀里,身上裹着用宫中赐下的流光锦裁成的小袄,柔软的料子贴着她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她像个精心摆放在华美舞台中央的玩偶娃娃,任凭爹娘向来宾展示。

“哎呀呀,相爷这千金,生得真是粉雕玉琢,瞧着就透着股灵秀劲儿!”一位满面红光的官员捋着胡须赞叹。

“夫人好福气啊!这眼睛,水汪汪的,跟会说话似的!”旁边满脸堆笑的贵妇立刻附和,目光在邬晴身上逡巡,如同估价一件稀世珍宝。

邬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喧闹又陌生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太新奇了,晃得人眼花。大人们聒噪的奉承、刺鼻的脂粉香、还有无数双盯着她瞧的眼睛……这阵仗,比她前世参加过的任何一次公司年会都盛大十倍不止!【天爷,周岁宴搞得跟加冕礼似的……这古代权贵也太会玩了!】她的小脑袋瓜子嗡嗡的,感觉自己的婴儿肥脸蛋都快被那些灼热的目光烤化了。

她的小胳膊不耐烦地挥舞了一下,蹬了蹬穿着虎头小软鞋的脚丫子,哼哼唧唧地表达了不满。

“哎哟,相爷您看,小姐这是待不住了!快抓周吧!”奶娘王氏赶紧上前,脸上堆满讨好的笑,伸手想去抱邬晴。

邬正卿正被众人簇拥着得意,闻言哈哈一笑:“好好好!我的晴晴等不及要挑选自己的前程了!”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腰,要将心肝宝贝放到早已铺满红绒布的阔大案几上。那案几上琳琅满目,金元宝、玉如意、精致的小银算盘、绣着梅兰竹菊的锦缎、文房四宝、象征戎装的小巧木剑……甚至还有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放着一块香气扑鼻的定胜糕,总之富贵文雅武功食禄,能想到的吉庆象征一应俱全。

就在身体悬空、即将接触红布的刹那,邬晴眼角的余光猛地被角落里一道小小的、安静的身影抓住了。

那是一个小女孩。

约莫四五岁的年纪,孤零零地坐在远离热闹中心的梨花木圈椅里。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碧色云纹小袄,袖口和领口滚着精致的白狐毛边,梳着可爱的双丫髻,发间只簪了两支素净的白玉兰头花。小脸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尚未完全长开,却已能窥见惊心动魄的精致轮廓。尤其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灵动柔媚的弧度,此刻却盛满了与年龄格格不入的清冷疏离,长长的睫毛微垂着,像两片蝶翼,安静地栖息在冰雪雕琢的城堡上。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小小的身体像一杆青竹,承受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静与孤傲。

周围鼎沸的人声、飘香的佳肴、闪耀的珠玉,对她而言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琉璃罩。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喧嚣中心之外的角落里,捧着一只白瓷小茶杯,小口小口地啜着里面的清茶,像一尊被遗忘在琉璃台上的玉娃娃。她身旁侍立着一个穿着深绿比甲的小丫鬟,神情也略显紧绷和戒备。

那画面,撞进邬晴眼里,像一片纷扬雪花落进滚烫的心口,带着一种尖锐的、近乎疼痛的冰凉和纯粹。这冰雕玉琢般的小美人儿是谁?怎么能冷成这样?【妈妈咪呀!这谁家小孩啊?长得也太太太好看了吧!这气质……冷面小御姐?这么小就自带气场了?】邬晴的婴儿思维瞬间被激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和好奇猛地冲散了眼前所有的金光宝气。

双脚刚沾上软滑的红绒布,邬晴压根没看一眼那些父母精心为她准备的“锦绣前程”。她的小胳膊小腿立刻像上了发条的小青蛙,朝着那个冰雪般的小美人儿,咿咿呀呀、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满堂宾客都愣住了,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变得落针可闻,无数双眼睛愕然地看着那个穿着流光锦小袄的粉团子,目标明确、气势汹汹地偏离所有“正途”,朝角落里那个被忽视的小女孩爬去。

“哎?晴晴这是要去哪儿啊?”丞相夫人温婉柔美的脸上显出讶异。

邬正卿伸着手,看着宝贝女儿义无反顾的背影,一时有些傻眼。邬铮和邬睿兄弟俩对视一眼,也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诧和……一丝好奇。

那冰玉娃娃般的女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朝她爬来的不速之客。她抬起眼眸,清澈却又冰凉的视线落在邬晴身上,似乎有些不解,更带着一丝被惊扰的警惕和不悦。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小茶杯。

近了!更近了!

邬晴吭哧吭哧地爬到了女孩坐着的圈椅边,一股若有似无、像是刚融化的初雪带着一点清冷药香的气味,钻进了她的小鼻子。【唔…真香!不是花香甜腻那种香!】她心中惊叹,小手已经毫不客气地抓住了女孩垂在身侧的衣角——那片用极好的苏绣绣着缠枝莲纹的衣角。

小手一抓一拽!

“叮铃——”

一声清脆悦耳的玉石相击声响起。

一枚用细细银链挂在女孩衣襟内侧、紧贴着心口位置的白玉佩,被邬晴这莽撞的小手猛地扯落在地!

那玉佩玉质温润细腻,白如新雪,光泽内敛,显然是极好的东西。玉佩形状古朴,隐约雕刻着一些看不真切的复杂纹路。此刻,它无辜地躺在光亮鉴人的金砖地面上,链子还可怜巴巴地挂在小女孩微敞的衣襟上。

小女孩身体猛地一僵!

那一瞬间,冰雪般的面具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清澈的眼底掠过一丝清晰可见的惊慌和痛楚,那速度极快,快到几乎无人察觉。但紧随着惊惶涌上来的,是更深的冰冷怒意。

“放肆!”旁边侍立的绿衣小丫鬟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要上前斥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手也伸出去想扶起小姐。

冰玉般的小女孩,那个叫曲溪照的镇国公府嫡孙女,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般猛地躲开了丫鬟的搀扶。她飞快地弯腰拾起掉落的白玉佩,紧紧地攥在手心,力道之大,指节都泛了白。她没有看地上的邬晴一眼,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快速地整理着自己被扯乱的衣襟,企图掩饰刚才衣襟被扯开时,袖口滑落处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抹刺眼的青紫色淤痕!虽然只是极快地一闪而过,但在邬晴躺倒仰视的角度里,那片淤痕看得真真切切——像一条丑陋的毒蛇,盘踞在细嫩雪白的手臂上。

【淤青?!谁干的?!这么好看的小美人也能下得去手?!】邬晴脑子里轰地一下,婴儿的本能与前世成年人的愤怒瞬间交织。来不及细想,眼看着曲溪照已经冷着脸整理好衣襟,攥着玉佩就要转身离开这个让她受惊的区域,完全无视了她这位今天名义上的主角和“罪魁祸首”。

一种莫名的、强烈的、生怕就此失去的恐慌感攫住了邬晴。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突然张开小嘴,“哇——”地一声惊天动地地嚎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小脸憋得通红。不是寻常婴儿撒泼耍赖的哭,那哭声里充满了委屈、恐慌和一种……莫名其妙的依恋?!

就在曲溪照面无表情地准备绕过这个吵闹的小人儿时,地上的邬晴做了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动作。她像只小兽一样猛地扑抱过去,用尽吃奶的力气,伸出短短的小胳膊,死死抱住了曲溪照一条穿着精致绣鞋的小腿!

整个相府正厅彻底安静了。所有人都僵住了。

小团子死死抱着那纤细的小腿,仰着憋红的小脸,泪水糊了满脸,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映着曲溪照错愕又微蹙的眉。那哭声间歇中,小团子居然奋力挤出几个清晰无比、甚至带着点儿无赖撒娇意味的字眼:

“姐…姐…香!不…不…走!”

那声音奶声奶气,又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赖皮劲儿,在寂静的大厅里被无限放大。

空气凝固了。

冰玉娃娃曲溪照的身体彻底僵住。低头看着紧紧抱住自己腿的粉糯团子,感受着那透过精致布料传来的、弱小却又执拗的温度,她眼底的冰冷似乎被什么东西撬动了一下,如同冰面乍裂,露出一丝极淡的困惑和无措。那只紧紧攥着玉佩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

“哎哟我的小祖宗!”奶娘王氏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了。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慌乱又强硬地去掰邬晴死死扒在曲溪照小腿上的小手指,“快放手!小姐放手啊!这可是国公府的孙小姐!冲撞不得啊!”她额上渗出大颗冷汗,后背衣衫瞬间湿透——国公府!那可是地位尊崇、性子孤僻的大小姐!今天要是被相爷家的小姐唐突得罪了,万一国公爷震怒…王氏简直不敢往下想。

王氏的手很用力,带着一种急于摆脱祸事的仓皇,指甲几乎掐进邬晴藕节般的小胳膊。邬晴吃痛,又急又怒,眼泪流得更凶,小手却抱得更死,小脑袋拼命摇着,嘴里呜呜咽咽,执拗地喊着:

“不!要姐…姐!”

“晴晴乖,快松开溪照姐姐!这是规矩!听话!”母亲温婉也快步上前,声音依旧柔婉,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她伸手想要抱女儿,目光飞快地掠过曲溪照冰冷绷紧的小脸和那攥紧玉佩的手,又扫过她那只低垂的衣袖,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这个国公府的大小姐…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混乱中,王氏终于凭借着蛮力,强行将像个小牛皮糖一样的邬晴从曲溪照腿上撕了下来。骤然失去依托的邬晴爆发出更响亮的、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小手还朝着曲溪照的方向徒劳地抓挠着。

曲溪照站在原地,小腿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和力量,以及……那幼兽般不管不顾的依恋眼神。她微微抿了抿苍白的唇,垂在身侧攥着玉佩的手似乎更紧了些,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她没有再看邬晴一眼,仿佛刚才那场混乱与她无关。她只是微微抬起下巴,恢复了一贯的冰雪姿态,对着身边同样惊魂未定的小丫鬟低声、却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走。”

那小丫鬟墨画如蒙大赦,立刻护着自家小姐,低着头,快步穿过人群,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碧色的衣角迅速消失在屏风之后。

“曲小姐留步!”丞相邬正卿终于彻底回神,朗声招呼。事情虽然出格了些,但毕竟是自家宝贝女儿主动招惹了人家,于情于理都得道个歉挽留几句。他脸上的笑容比一开始更盛几分,试图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孩子家懵懂,不过是觉得小姐生得玉雪可爱,心生亲近……”

然而,曲溪照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小小的身影挺得笔直,背影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冷。

就在曲溪照的身影即将跨出那扇象征着热闹与喧嚣的厅门时,侧边回廊的阴影里,一道挺拔儒雅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向前迈了一步,恰到好处地挡在了她们离去的必经之路上。

来人身着鸦青色锦缎直裰,领口和袖口用同色丝线绣着低调的云纹,腰间系着一方温润玉带,年约三十许,面容俊雅温和,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正是镇国公府的二老爷,曲临渊,曲溪照那位在国公府庶出却极为得势的二叔。

曲临渊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目光扫过自家侄女紧攥玉佩、微微有些发抖的小手,再瞥向她那只垂落、试图用衣袖掩住手腕的胳膊,眼神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但很快被温和的关切取代。

“溪照,怎么就要走了?是身体不适吗?”曲临渊的声音带着一种属于长辈特有的宽厚磁性,听起来无比自然关切,“今日是邬相家千金的吉日,你这般匆匆离席,于礼不合,让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国公府失了礼数呢。”他微微侧身,正好完全挡住了门口的光线,将曲溪照小小的身影完全笼罩在他温和却无形的威压之下。

他微微倾身靠近曲溪照,压低了声音,但那压低的声线却依旧清晰地落进了离得不远、耳尖的邬睿耳中:“玉佩收好!下次再让它掉了,仔细你的皮!还有……”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下曲溪照的袖口,“把那些不该有的记性收起来!镇国公府的体面,容不得半点差池!懂么?晦气丫头!”

那最后四个字,像是淬了冰的钢针,精准地刺穿了曲溪照看似坚固的冰冷伪装。她瘦小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攥着玉佩的手指骨节更加泛白,指尖用力得几乎要戳破自己的掌心。长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如同被狂风吹打的蝶翼,最终死死垂落,遮住了那双清冷眸子里瞬间汹涌又瞬间被强行压下的所有痛楚、屈辱和无助。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直无波,只低低地吐出一个字:“…是。”

曲临渊对这个顺从的反应似乎很满意,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些,重新直起身,仿佛刚才那番冰冷的敲打从未发生。他对着不远处看着这边的邬正卿等人遥遥拱手,语气充满了歉然和无奈:“邬相,夫人,实在对不住!家里丫头自小身子骨弱,性子也孤僻了些,方才被惊到,现在又瞧着有点不舒服,脸色白得很。小弟这就先带她回去歇着了,改日再登门致歉,还请诸位海涵!”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把离席的原因归结到曲溪照自己的“病弱孤僻”上,又暗示了是邬晴的举动惊扰了病人,顺带还展现了曲家的知礼和“无奈”。

邬正卿立刻爽朗大笑:“二老爷言重了!无妨无妨!孩子要紧!改日得空,我再设宴赔罪!”温婉也微笑着颔首示意理解。谁又能去苛责一个“体弱”的小女孩呢?

曲临渊这才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笑意,侧过身,让开了道路。但他依旧走在曲溪照身侧落后一步的位置,看似相送,实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押送。墨画低着头,屏住呼吸跟在自家小姐另一侧,恨不得把头垂到尘埃里。

那道小小的、碧色的身影,最终淹没在门外涌入的刺目阳光里。在彻底消失在门槛之外的那一刹那,邬晴透过泪眼朦胧,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背影,捕捉到了最后的一个瞬间——那个被她称呼为“姐姐”的玉娃娃,在她二叔无形的威压逼视下,挺得笔直的、倔强的背影,那一点点被沉重的阴霾拖拽得几乎垮塌的弧度。那么弱小,那么孤独,像一片寒风中的叶子,随时会被吹散碾碎。

【二叔…晦气丫头…淤青…】这些碎片在邬晴的小脑袋里疯狂地撞击。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混杂着强烈的心疼和不甘,猛地冲上喉咙,让她刚才因为被强行抱离而几乎停歇的哭声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哭声中没了耍赖,只剩下纯粹的愤怒、委屈和一种揪心的恐慌!

“呃…呃……呜哇——”她哭得肝肠寸断,小身体在奶娘王氏怀里剧烈地扭动挣扎,小手朝着门口的方向拼命伸着,“姐!姐!”

温婉心疼地赶紧从王氏手里接过女儿,柔声细语地哄:“晴晴乖,不哭了,姐姐回家了…改日娘带你去找姐姐玩好不好?”她一边轻拍着邬晴的背,一边递给相爷一个复杂的眼神。

邬正卿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空落落的门口,又扫了一眼自家哭得打嗝的女儿和满堂神色各异、窃窃私语的宾客,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奶娘王氏抱着抽噎不止的邬晴回到后堂早已收拾好的暖阁休息,小心翼翼地给她喂了点温水润喉。许是哭得太狠耗费了太多力气,邬晴最后抽噎着,在温婉柔和的拍哄声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幕低垂,宾客散尽,喧闹了一天的丞相府终于归于宁静,只剩月光如水,无声地流淌在雕梁画栋之间。

在温暖的锦被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却不安地翻动着。

白日里惊心动魄的画面在邬晴混乱的梦境中闪回——那双冰雪般刺骨的清冷眼眸,那惊鸿一瞥又迅速被冰冷遮掩的惊惶和痛楚,那只紧攥着玉佩骨节泛白的小手,还有那片瞬间闪过又被衣袖掩去的狰狞青紫……

最后,定格在那道被巨大阴影笼罩的、倔强又脆弱的、消失在阳光里的小小背影。

还有那个男人温和笑容下吐出的、淬着毒汁的四个字:

“晦气丫头!”

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小小的拳头无意识地在温暖的被子里攥得紧紧的。睡梦中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小包子。

突然,她被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对话声惊扰了浅眠,是内间守夜的丫鬟在极低地说话。

“……你是没瞧见!那国公府大小姐冷得哟,活像尊冰块雕的娃娃!咱们小姐也真是奇了,那么多好东西不抓,偏生就喜欢那个冷的!”

“嘘!小声些!听说那位小姐命里带煞呢!生下来没多久爹娘就都去了……啧,难怪她那二叔那般说她‘晦气’,刚才管家不是捡到了……”说话声压得更低,带着点神秘和叹息,“唉,那玉佩掉时我瞧了半眼,好大一条裂!肯定是先前就磕坏过的旧物了,摔一下裂得更开了,也难怪她家二老爷那么生气……”

玉佩…裂了?

梦中的邬晴猛地睁开眼!

黑暗里,那双大大的眼眸毫无睡意,在月光透窗而入的微光下,亮得惊人。白日里纷乱的画面和断续的对话,如同被无形的手骤然拨弄清晰!

冰冷的女孩!

受惊的玉佩!

遮掩的淤青!

训斥的二叔!

裂开的旧痕!

刻薄的“晦气”!

所有线索如同纷乱的线头,在这一刻猛地串联、收紧!一股冰锥般的寒意瞬间贯穿了邬晴幼小的心房!

那不是单纯的孤僻和冷淡!那个玉娃娃般的小姐姐……她在那个家,到底在经历些什么?!那淤青从何而来?那被斥为“晦气”的孩子,又是如何日复一日地承受?还有那枚裂开的、被她紧张收起的玉佩……那似乎是她仅有的、某种深重的寄托?旧痕…是摔的?还是……被人……?!

巨大的心疼和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强烈保护欲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邬晴所有对于这个陌生世界的隔阂和婴儿的懵懂!

【不行!我不能不管!】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坚定,在意识的海面上炸开。【我要去找她!】

她要找那个冰雪般的姐姐。不是为了那懵懂的一抱,不是为了奶团子的好奇心。

她是云初,是苏小雅!哪怕身体只有一岁,她的灵魂也无法对那样被苛待的美好看客!

她要看清楚!要靠近她!或许…可以帮她?!【那个所谓的二叔曲临渊……太不对劲了!】

漆黑灵动的眼睛里跳动着月光都遮不住的火焰。丞相府金尊玉贵的掌珠,在这一夜,心房里被一个清冷疏离的冰娃娃刻下了她降生以来最深刻的烙印。

她盯着头顶绣着百子图的帐幔,睡意全无,小牙悄悄咬紧。

等着我。

姐姐。

邬晴在心底默念,如同立下无声的誓言。

(第2章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婚内上瘾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狩心游戏

藏南晚星

别惹忏悔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