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踏入酒吧的瞬间,喧嚣的声浪突然凝滞了一秒。
宋伯明倚在门框边,真丝花衬衫领口大敞,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在霓虹下泛着暗芒。他随手将额前碎发往后一捋,眼尾那颗泪痣随着笑意微微上扬,活像只开屏的金孔雀。
但真正攫住所有人呼吸的,是何也。
酒吧的霓虹在他轮廓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油画。白衬衫的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线条凌厉的小臂,蜜色肌肤下蛰伏的肌肉随着举杯的动作微微绷紧。深色西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往真皮卡座里一靠,便成了整个空间最致命的磁场。
"啧,七点钟方向。"他偏头在何也耳边低语,温热的龙舌兰气息拂过对方耳廓,"穿渔网衫那个,从我们进门就盯着你咽了三次口水。"
何也连眼皮都懒得抬,径直走向VIP卡座。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闷响,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巡视领地的脚步声。所过之处,人群不自觉让出一条通道。
江沐落后半步,高跟鞋清脆的声响淹没在重新沸腾的音乐里。她看着那些粘在何也身上的视线——有大胆的,有羞怯的,还有像她这样装作不经意的——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画展见到这个男人时,他站在《掠夺欧罗巴》的油画前,阳光将他侧脸镀成鎏金雕像的模样。
"何队。"宋伯明突然用酒杯碰了碰他手背,示意他看舞池边缘,"你十点钟方向那个银发小子,从我们坐下已经偷拍了你七张照片。"
何也终于掀起眼皮,冷淡的目光扫过去时,那个举着手机的男孩手一抖,香槟洒了同伴满身。
.....
霓虹灯在PH酒吧的招牌上流淌成暧昧的河。何也松了松领口,指尖在手机屏上悬停——家里监控画面里,兜兜正百无聊赖地啃着那只少年枕过的靠垫。
"看什么呢?"宋伯明勾着他肩膀往里带,花衬衫领口沾着龙舌兰的香气。何也锁屏的瞬间,余光扫过那个阴暗的角落——空荡荡的,只有霓虹灯管在墙面上投下蛛网般的紫光。
酒吧里的声浪像潮水般涌来。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口卷起处露出小臂虬结的血管,往真皮卡座里一靠,整个人就像柄出鞘的军刀。
"何队,你那位'小朋友'呢?"宋伯明晃着威士忌杯,冰块撞出清脆的响。"手机屏幕荧光映着他促狭的笑,"上次那个小帅哥呢?叫出来一起玩啊。"他故意拖长尾音,"就是...你从酒吧捡回家的那只小野猫。"
何也指节叩在玻璃杯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威士忌的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摇晃,倒映出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未成年。"他声音里带着冰碴,"跑了。"
"嚯——"宋伯明夸张地捂住心口,"我们何队难得发次善心,居然有人不领情?"他凑近何也耳边,压低声线:"该不会...是人家小朋友被你吓跑的吧?"
何也眯起眼睛,酒吧变幻的灯光在他眸中淬出危险的金褐色。他想起那天清晨——沙发上只剩一条皱巴巴的毯子,茶几上用烟灰压着的字条写着"谢谢",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
"闭嘴。"他仰头饮尽杯中残酒,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上,惊得隔壁卡座几个蠢蠢欲动的男孩缩回了视线。
三四个卫城公子哥已经围过来,其中一个染银发的正往江沐手里塞名片。
"何队,"宋伯明突然凑过来,龙舌兰的气息喷在何也耳畔,"你左边九点钟方向——那小孩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绑回家当标本。"
何也头也不抬,喉结随着吞咽酒液的动作上下滚动。冰球在杯底撞出清脆的响,像极了某人落荒而逃时,银链坠地的那声轻响。
江沐咬着杯沿,舌尖尝到一丝复杂的甜。
她该得意的——这样极品的男人是她先看中的猎物。可当余光瞥见时,指甲还是不自觉地陷进了掌心。
银发少年已经解到第三颗纽扣,锁骨处的纹身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穿皮衣的男人更放肆,舌尖慢镜头般舔过杯沿,眼神直白得像是要用目光扒开何也的衬衫。
最让她心惊的是角落里的那个——黑色高领毛衣裹着清瘦身形,修长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可那双眼睛...江沐突然想起非洲草原上盯着猎物的花豹。
宋伯明突然笑出声,指尖转着手机:"要不要打个赌?"他朝舞池方向抬了抬下巴,"我赌不出三分钟,就会有人来要你微信——"
话音未落,一个穿黑色铆钉腰带的男孩已经端着酒杯朝这边走来。
霓虹扫过舞池边缘时,何也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单薄得像道剪影——宽大的制服外套罩着清瘦肩线,托盘上的马天尼酒杯折射出迷离碎光。少年转身的刹那,何也看清了他右耳垂上那枚小小的黑曜石耳钉。
"操。"何也捏碎了手中的冰球,威士忌混着冰水从指缝滴落。这小混蛋居然在这种地方打工?那张招蜂引蝶的脸,那双湿漉漉的小狗眼,还有...
"看什么呢?"宋伯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片摇曳的灯影。
何也再抬头时,那道身影已消失在人群里。他揉了揉太阳穴,怀疑是自己连日失眠产生的幻觉。直到——
"您点的水果拼盘。"
清冽的声线像柄小刀扎进耳膜。何也猛地转头,看见少年正弯腰放下玻璃盏。制服从后颈滑出一截,露出淡粉色的旧疤痕,在霓虹下像朵将谢的樱花。
"新来的?"潮牌男突然用打火机挑起少年下巴,纪梵希皮带扣硌在对方腰际,"陪哥哥喝一杯,这叠小费都是你的。"厚厚一沓钞票拍在桌上,惊飞了果盘里的干冰雾气。
少年后退半步,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何也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节纤细的脖颈上还留着上周发烧时,自己给他贴退烧贴的压痕。
"我..."少年刚开口,就被潮牌男拽着手腕往卡座里带。香槟酒液泼洒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在灯光下像道蜿蜒的银蛇。
江一的手指在托盘边缘收紧,骨节泛出青白。面前男人腕表的反光刺得他眯起眼——百达翡丽,上周听领班八卦过,抵他好几年的工资。
"我不陪酒。"他声音很轻,却让卡座突然安静下来。
男人嗤笑着用鞋尖勾住他小腿:"装什么清高?"冰凉的酒杯贴上江一颈侧,"知道这杯酒多少钱吗?够买你身上这套制服了。"
江一睫毛剧烈颤抖起来。他想起经理培训时教的"顾客永远是对的",可嘴角刚扯出个弧度,就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
"李少跟你喝酒是看得起你。"旁边穿渔网衫的男孩突然伸手,指甲在他手背上刮出一道红痕,"一个端盘子的还摆谱?"
香槟气泡在杯壁炸裂的声音像极了某种倒计时。江一盯着酒液里扭曲的自己——头发被发胶固定成乖巧的弧度,制服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活像个精心包装的礼物。
"我喝。"他突然夺过酒杯,液体晃出来溅在对方纪梵希衬衫上,"但您这身衣服..."少年舔掉虎口处的酒渍,露出个天真又恶意的笑,"恐怕得搭上我三年薪水呢。"
玻璃碎裂声与惊呼同时炸响。江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拽得踉跄后退——何也的手臂横在他胸前,袖口蹭过他下巴,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未成年。"何也的声音像淬了冰,指节抵在潮牌男喉结处,"需要我出示军官证吗?李、少?"
[小剧场]
宋伯明(咔嚓拍照):英雄救美get
江沐(捏碎高脚杯):呵
酒保(递扫把):第三次了,您跟杯子有仇?
.......
"过来。"何也的声音比瓶口锋利的玻璃还冷。少年踉跄扑进他怀里的瞬间,他闻到了血腥味混着廉价洗衣粉的气息。
宋伯明吹了个口哨,把呆若木鸡的潮牌男按回座位:"建议你查查卫城军区特种大队的番号再说话。"
卡座暗处,江沐捏碎了手中的樱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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