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的风还裹着余温,李岁屿家客厅的吊扇转得慢悠悠,叶片切割着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晃悠的光斑。大壮和小杨挤在沙发上打游戏,键盘鼠标敲得噼啪响,“法师支援啊!你躲塔下等死呢?”“别催!我蓝还没满!” 的喊声混着空调外机的嗡鸣,把夏日的慵懒搅得活泛起来。
林霁禾拎着物理卷子站在门口,指尖还沾着便利店冰牛奶的凉意。她刚敲了两下门,门就被李岁屿拉开,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短袖,额前碎发扫着眼角,语气里带着点刚被吵醒的哑:“又来问题?你是把我家当免费补课班了?”
“不然呢?” 林霁禾晃了晃手里的卷子,熟门熟路地往书桌走,“这道受力分析题,我琢磨一早上了,画图都画废三张纸。”
书桌在客厅靠窗的位置,足够两个人并排坐。林霁禾占了左边,把卷子摊开,又从书包里掏出草稿本、铅笔和橡皮,摆得满满当当;李岁屿靠在右边的椅背上,刚打了半局游戏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轻点桌面,眼神却飘向窗外 —— 香樟树叶被风吹得翻卷,蝉鸣稀稀拉拉的,比月初弱了不少。
“先等会儿,”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刚跟他们打了三局,累了。”
大壮在沙发上喊:“岁屿哥你别摸鱼啊!再来一局,这局肯定赢!”
“滚,” 李岁屿头也不回,“要打自己打,我补觉。”
他说着就往桌上一趴,手臂搭在颈后当枕头,侧脸贴着冰凉的桌面,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林霁禾偷偷看过去,能看见他耳尖的小痣,还有下颌线处没刮干净的胡茬,比上个月又明显了点 —— 他好像总在不经意间,透出点少年向成年过渡的青涩。
客厅里的游戏声还在继续,“双杀”“团灭” 的提示音此起彼伏。林霁禾低头看卷子,可目光总忍不住往旁边飘。李岁屿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偶尔会因为吊扇的风往颈后缩缩脖子,像只怕冷的猫。她盯着他的鼻子看了会儿 —— 鼻梁很挺,鼻尖有点翘,小时候她总说他鼻子像动画片里的小熊,被他追着打了半个巷子。
鬼使神差地,林霁禾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凉意顺着指尖窜上来,像触电似的,她赶紧收回手,心脏却跳得飞快,连耳朵尖都发烫。她假装低头写题,铅笔在草稿纸上划拉半天,连一道辅助线都没画对。
“摸够了吗?”
冷不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霁禾吓得手一抖,铅笔 “啪” 地掉在地上。她猛地抬头,撞进李岁屿含笑的眼睛里 —— 他根本没睡着,嘴角还勾着点戏谑的弧度,显然把她刚才的小动作全看在了眼里。
“谁、谁摸你了!” 林霁禾慌忙去捡铅笔,指尖却总碰不到,“我就是看你鼻子上有灰,想帮你擦掉!”
“哦?” 李岁屿坐直身子,往她这边凑了凑,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阳光的味道飘过来,“那灰呢?擦掉了吗?”
“擦、擦掉了!” 林霁禾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赶紧起来,给我讲题!”
李岁屿低笑出声,没再逗她,伸手拿过她的物理卷子。卷子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受力图,有些地方还用橡皮擦得发黑,显然是真的卡了很久。他的指尖点在题目上,声音比刚才正经了些:“这道题先确定研究对象,你看这里,你把斜面的支持力方向画反了,所以后面的力的分解全错了。”
林霁禾凑过去看,他的指尖在卷子上滑动,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他讲题的时候很专注,眉峰微微蹙着,跟刚才调侃她的样子判若两人。“第一步先画重力,竖直向下,然后斜面给的支持力垂直于斜面,摩擦力沿斜面向上,” 他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画了个清晰的受力图,“然后正交分解,把重力分解到沿斜面和垂直斜面的方向,列平衡方程……”
客厅里的游戏声渐渐小了,大壮和小杨大概是打赢了,正凑在一起讨论战术。林霁禾听着李岁屿的声音,比物理老师讲的还容易懂,那些绕人的公式好像突然就通了。她看着他在草稿纸上写步骤,笔锋张扬却工整,忽然想起小学时他帮她写检讨,明明是 “上课说话” 的小事,却被他写得像篇议论文,连班主任都忍不住夸 “字比本人靠谱”。
“这里,” 李岁屿的指尖戳了戳她的草稿本,“你把动摩擦因数和静摩擦因数搞混了,题目里说物体静止,应该用静摩擦,不是动摩擦。”
“哦!” 林霁禾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算出来不对,原来错在这儿了。”
“不然呢?” 他挑眉,语气又变回了熟悉的毒舌,“脑子被蝉鸣吵坏了?这么基础的知识点都能忘。”
“要你管!” 林霁禾不服气地抢过草稿本,“我这是一时大意,又不是不会。”
李岁屿没反驳,靠在椅背上看她改题。她改题的时候很认真,会下意识地咬着铅笔头,眉头蹙着,像只在琢磨怎么偷鱼干的猫。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发顶,能看见细小的绒毛,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午后好像也不算难熬 —— 至少比跟大壮他们打游戏有意思。
林霁禾改完题,刚想跟他炫耀,就听见手机响了,是妈妈林慧打来的。“霁禾,在哪呢?该回家吃晚饭了,魏叔炖了你爱吃的排骨汤。”
“我在李岁屿家问题呢,马上就回!” 她挂了电话,赶紧收拾东西,铅笔、橡皮、卷子一股脑塞进书包,却没注意草稿本掉了一页,飘到了李岁屿脚边。
“你的东西。” 李岁屿弯腰捡起来,刚想递还给她,目光却落在了草稿纸的角落 —— 那里画着个简笔画,眉眼跟他有几分像,尤其是鼻子,被画得格外翘,旁边还写着 “李狗蛋的鼻子像小熊”,字迹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她偷偷画的。
林霁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 “腾” 地一下红了,伸手就要抢:“别看!还给我!”
“画得挺丑啊,” 李岁屿把草稿纸举得高高的,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林霁禾,你这画技,幼儿园小朋友都比你强。”
“要你管!” 她踮着脚跳了半天,指尖都够不着,反而被他笑得肩膀直抖,“李岁屿你赶紧还给我!不然我再也不跟你问题了!”
“威胁我?” 他低头看她,眼底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行啊,还给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林霁禾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明天早上陪我去买早餐,” 他说,“张奶奶家的豆浆油条,去晚了就没了。”
林霁禾愣了愣 —— 张奶奶家的豆浆油条确实好吃,尤其是豆浆,磨得特别细,还带着点甜,她以前总跟李岁屿抢着买。“就这?”
“不然呢?” 李岁屿把草稿纸递给她,“难不成让你给我画十张肖像画?我怕眼睛疼。”
“李岁屿!” 林霁禾气得要打他,却被他笑着躲开。大壮和小杨在旁边看得乐:“你俩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吵?跟小学生似的。”
林霁禾没理他们,拎着书包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明天早上七点,张奶奶家楼下见,别迟到!”
“知道了,” 李岁屿挥挥手,“路上小心,别摔了。”
林霁禾跑下楼,心跳还没平复。她摸出那张草稿纸,看着上面的简笔画,忍不住笑了 —— 其实她画的时候很小心,怕被他发现,没想到还是没藏住。不过,他好像也没生气,反而跟她约了明天买早餐。
回家的路上,蝉鸣已经很稀疏了,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路边的香樟树影拉得很长。林霁禾想起刚才李岁屿讲题的样子,想起他看她画时的笑意,心里忽然甜丝丝的,像喝了张奶奶家的甜豆浆。
魏叔搬来南巷那天,是去年深秋最凉的一个周末。林霁禾趴在二楼卧室的窗台上,看着楼下他拎着两个印着 “苏州糕点” 的纸箱子站在门口,浅灰色大衣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有点旧的机械表 —— 后来妈妈说,那是魏叔爷爷传下来的老物件,表芯走得比正常时间慢三分钟,他每天早上都会对着电台报时校准,十年没断过。
听见楼上的动静,魏叔抬头朝她望过来,眼角立刻堆起软乎乎的细纹,像被晒化的奶糖。他从大衣内袋里摸出颗橘子糖,糖纸被体温焐得发黏,边缘还沾着点细小的绒毛,递上来时特意用指腹蹭了蹭糖纸:“你妈妈说,你小时候最爱吃这种带糖霜的。” 林霁禾指尖捏着那颗糖,糖纸的温软透过指尖传过来,比深秋的风还让她慌神,只小声说了句 “谢谢魏叔”,就转身躲回了窗帘后面,连糖都没敢立刻拆开。
她很快发现,魏叔的温和是浸在骨子里的。冬天她爱赖床,妈妈总爱隔着门板喊 “再不起早读就要迟到了”,声音里带着点急;魏叔却从不会催,只会把热好的牛奶倒进她常用的小熊马克杯里,放在餐桌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压张便签,字迹清瘦得像浸了温水的毛笔字:“牛奶温在小锅里,凉了记得开火热两分钟,灶上馏着红糖馒头,夹了点核桃碎。”
林霁禾吃饭挑嘴,尤其见不得菜里有葱姜,嚼到一点都会皱着眉吐出来。魏叔发现后,每次做蛋炒饭都会把葱姜切成碎末,在清水里漂三遍,只留淡淡的香,却看不见半点绿。有次她趴在书桌上写物理题,随口抱怨了句 “课本脊裂了,翻页总掉纸”,第二天早上翻书包时,竟摸出卷米色的细格子布胶带 —— 是她上个月在文具店多看了两眼的款式,旁边还压着张画了小太阳的便签,字写得轻轻的,像怕碰疼了纸:“粘的时候慢些,别用太大力,会蹭掉封面的覆膜。”
可这份妥帖落在林霁禾心里,总像隔着层薄薄的雾。魏叔早上递牛奶时,她会下意识把指尖往回缩,怕指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周末坐在阳台修那台旧收音机,螺丝刀和小零件摆了一桌子,林霁禾想帮忙递个镊子,却在阳台门口站了三分钟,最后还是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轻轻放在他旁边的小凳上,声音轻得像怕惊着空气:“魏叔,喝点水吧。”
就连吃饭时魏叔给她夹菜,她都会赶紧把碗凑得近近的,连声说 “谢谢魏叔,够了够了”—— 换作妈妈夹菜,她早该噘着嘴晃着碗喊 “要带脆骨的排骨,不要肥的”,可对着魏叔,那些自然的撒娇像被施了咒,怎么也说不出口。有次降温,她趴在书桌前写题,指尖冻得发僵,草稿纸上的受力图画得歪歪扭扭。魏叔端了盘切好的梨过来,用牙签叉了块递到她嘴边,梨片上还沾着点温水的潮气,甜得水润。林霁禾愣了愣,还是张了嘴,冰凉的梨滑进嘴里时,她明明觉得有点凉,却没敢像跟妈妈那样说 “下次能不能温一下呀”,只含糊道 “好吃”。
魏叔好像总能看透她的小心思,却从不多问。她的笔记本封面磨破了边,边角卷得像朵小浪花,他没直接买新的,而是找了块淡蓝色的碎花布 —— 是她上次跟妈妈去布料店时,说 “这个颜色像天空” 的那块,裁成合适的大小,用细密的针脚给笔记本包了个新封皮,还在角落缝了个小小的柴犬挂饰,眼睛用黑纽扣缝的,圆滚滚的。
她晚上写作业到十点,台灯把影子拉得老长,书桌上的物理卷子摊了一地。魏叔会默默煮碗桂圆粥放在旁边,粥里的桂圆去了核,还加了点红糖,温度刚好能直接喝,不烫嘴。他从不催着 “快喝”,只说 “凉了就腻了,想喝了再去厨房热”,然后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房间,连门都没关严,留了道缝,怕她有需要时喊人听不见。
真正让那层雾散开点的,是上周的事。林霁禾的物理笔记记得乱七八糟,公式写得东倒西歪,有些地方还被橡皮擦得发黑,连自己都看不清。魏叔收拾书桌时看见,没说什么,晚上却把笔记拿去,用红笔把公式重新抄了遍,字写得清瘦整齐,比课本上的还好看。难理解的力学部分,都贴了浅黄的便利贴,上面用很轻的字迹写着 “这里可以画受力分析图,把重力 G 和支持力 N 标清楚,别漏了摩擦力 f”,甚至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示意图,线条软乎乎的,连箭头都画得圆圆的,像怕吓着她。
林霁禾拿着那本笔记,指尖拂过便利贴上的小字,忽然鼓起勇气抬头。魏叔正在擦桌子,浅灰色的家居服袖口又卷到了小臂,腕上的旧机械表轻轻转着,指针刚好指向八点。她小声说:“魏叔,你写的字比我好看多了。”
魏叔擦桌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她时,眼睛亮了亮,像落了星子的夜空:“你要是喜欢,以后周末没事,咱们一起练?我那还有爷爷留下的毛笔,你想试试也可以。”
林霁禾点点头,心里那层薄薄的雾好像被风吹透了点。那天晚上喝排骨汤,魏叔给她盛了碗带骨髓的,还递过一根透明吸管,指尖轻轻碰了碰碗沿:“吸骨髓补脑子,你妈妈说你物理有点吃力,开学了可得跟上。”
林霁禾接过吸管,没再像以前那样急着说 “谢谢魏叔”,而是低头吸了口骨髓,油香混着肉香在嘴里散开。她抬起头时,眼睛亮晶晶的:“魏叔,你炖的汤比外面饭店的还香!下次能不能放玉米啊?我爱吃甜玉米炖排骨,玉米要煮得软软的那种。”
她看见魏叔嘴角的笑一下子深了,把自己碗里的红枣都夹给她,指尖蹭到碗边时,她也没再下意识往后缩。“好啊,” 魏叔说,“下次给你放甜玉米,再加点胡萝卜,补点维生素,你妈妈总说你不爱吃蔬菜。”
窗外的蝉鸣已经稀稀拉拉的了,夏末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点凉。林霁禾喝着热汤,骨髓的香混着红枣的甜在舌尖散开,忽然觉得,那些小心翼翼的客气,好像在慢慢变成 “下次要吃玉米排骨汤” 的期待 —— 就像初春冻住的小溪慢慢化了,露出下面暖融融的水,连指尖碰着碗沿的温度,都变得踏实又暖和。
晚饭时,魏叔把炖好的排骨汤端上桌,还特意给她盛了碗带骨髓的:“霁禾,多喝点,补补脑子,马上开学了,高中课程紧。”
“知道了魏叔,” 林霁禾喝着汤,忽然想起什么,“魏叔,你说我开学会不会跟李岁屿一个班啊?”
林慧在旁边笑:“你还惦记着这事呢?岁屿分数比你高那么多,大概率不会在一个班。不过你们在一个学校,想见也容易。”
“我才不惦记呢!” 林霁禾嘴硬,“我就是随便问问。”
魏叔没戳穿她,只是笑着说:“不管在不在一个班,都要好好学习,有不会的题还可以问岁屿,那孩子脑子聪明,人也靠谱。”
林霁禾点点头,心里却有点小小的失落 —— 她其实挺想跟李岁屿一个班的,这样就能随时问他题,还能…… 还能看他上课睡觉的样子。
吃完饭,林霁禾回到房间,把那张画着李岁屿的草稿纸夹进了物理课本里,又拿出手机点开跟李岁屿的聊天框:
明天买早餐,你别睡过头了
张奶奶家的豆浆有限,去晚了真没了
还有,不准跟我抢油条!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就收到了回复:
放心,我定了闹钟
谁跟你抢油条?我吃两根就够了
倒是你,别又赖床,让我等你
林霁禾回了个 “才不会” 的表情包,放下手机,开始收拾开学要用的东西。新书包是魏叔昨天买的,淡蓝色的,上面印着她喜欢的小狗图案,她把课本、笔记本、文具一一放进去,又特意把那本物理课本放在了最上面 —— 因为里面夹着那张草稿纸。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书桌上。林霁禾看着物理课本,忽然想起李岁屿讲题时的样子,想起他指尖的温度,想起他眼底的笑意,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她觉得,这个夏天好像因为有了李岁屿,变得格外不一样 —— 不再是单调的蝉鸣和闷热,而是有冰牛奶的凉、甜豆浆的香,还有草稿纸上没说破的心动。
第二天早上七点,林霁禾准时出现在张奶奶家楼下。李岁屿已经到了,手里拿着两杯豆浆,看见她就递过来一杯:“刚买的,还热着。”
“你怎么不等我就买了?” 林霁禾接过豆浆,指尖碰到杯子的温热,心里暖暖的。
“怕你又抢不过我,” 他挑眉,“先给你占着,省得你又哭鼻子。”
“我才不哭鼻子呢!” 林霁禾咬了口油条,脆得掉渣,“张奶奶家的油条还是这么好吃。”
两人并肩往家走,晨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林霁禾喝着豆浆,忽然说:“李岁屿,开学要是不在一个班,我有不会的题还能问你吗?”
李岁屿看了她一眼,语气很淡:“可以啊,不过得收学费。”
“什么学费?” 林霁禾警惕地看着他。
“每次问题,给我带一根张奶奶家的油条,” 他说,“不多,就一根。”
林霁禾愣了愣,然后笑了:“行!没问题!不过你得保证,我问你题的时候,不准骂我笨蛋!”
“看你表现,” 李岁屿嘴角勾了勾,“要是你下次还把静摩擦和动摩擦搞混,该骂还是得骂。”
“李岁屿!”
“哎,别动手!豆浆洒了!”
晨光里,两人的笑声混着豆浆的甜香,飘得很远。林霁禾看着身边的少年,忽然觉得,就算开学不在一个班也没关系 —— 因为他们还有很多个夏天,还有很多根油条,还有很多道没讲完的题,还有…… 很多没说破的心动。
夏末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最后几声蝉鸣,像是在为这个夏天画下一个甜滋滋的句号。而林霁禾知道,这个句号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 关于高中,关于成长,关于她和李岁屿之间,那些藏在草稿纸和油条里的,慢慢发酵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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