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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男生寝室是八人间,上下铺挤得像塞满了罐头的沙丁鱼,连转身都得侧着身子,上铺的床板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 “吱呀” 的响声。熄灯后,几束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晃来晃去,下铺的张伟正举着手机组队打游戏,手指在屏幕上戳得噼啪响,连带着床板都跟着颤:“岁屿,加个好友呗?我辅助贼溜,带你上星耀!昨天你说的那个新英雄,我练了一下午,保准不坑。”

李岁屿睡上铺,刚洗完澡的头发还滴着水,发梢的水珠落在领口,把纯棉的军训服浸出一小片淡色印子。他低头报了串数字,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 —— 通讯录里躺着几个陌生的好友申请,都是这几天军训时女生加的,他没通过,正一个个删除。张伟输完号码,盯着屏幕愣了愣,语气里满是惊奇:“你这头像…… 是只抱着鱼干的橘猫?挺可爱啊,跟你平时冷冰冰的风格一点都不搭,这谁给你挑的?”

“别人挑的。” 李岁屿把最后一个叫唐书萱的联系人彻底删除,指尖划过橘猫头像,眼底藏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 —— 这头像是去年林霁禾硬逼着他换的,当时她举着手机,眼眶红红的说 “这个橘猫跟你一样,看着凶其实爱吃鱼干”,他拗不过,就一直用到现在。

“你妹啊?” 张伟啧啧称奇,一边操控着游戏角色走位,一边嘀咕,“小姑娘眼光就是不一样,换我肯定顶不住三天就得换奥特曼头像。不过你这头像挺讨喜的,上次我妹看到,还问我能不能加你好友,说想跟你讨教养猫经验。”

“换不了。” 李岁屿把手机放在枕边,声音平淡,却带着点不容置喙的认真,“她不讲道理,闹起来还爱掉金豆豆,换了要哄半天。” 他想起上次不小心把头像换成了系统默认的风景图,林霁禾气鼓鼓地跟他闹了一晚上,最后还是他买了两袋草莓味的软糖才哄好。

黑暗里传来游戏的 “五杀” 提示音,张伟的欢呼声差点吵醒隔壁床的同学。他压低声音,凑着头往上喊:“你这日子过得挺刺激啊…… 比打游戏还费脑子。对了,中午我看到七班的女生被罚站了,就在操场那边,太阳老毒了,你说她们会不会没吃饭?”

李岁屿没说话,只是往枕头底下摸了摸 —— 那里藏着两桶鲜虾鱼板面,还有一袋草莓味的夹心饼干,是他早上特意多带的。早上集合时,他看到林霁禾揣着妈妈塞的饼干,后来又听张伟说七班被罚站,就知道她肯定没吃午饭,特意留着没给别人。

女生寝室这边,唐书萱盯着微信里的红色感叹号,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最后还是发了条消息给林霁禾:“他把我删了,挺好,够直接,省得我纠结要不要再发消息。”

林霁禾刚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饼干 —— 早上着急出门,只揣了两块,早就吃完了,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看着唐书萱的消息,手指顿了顿,敲出一行字:“你知道我给他的备注是什么吗?”

唐书萱:“什么?总不能是 “帅哥” 吧?”

林霁禾:“是 “李狗”,他小时候抢我辣条,还把我风筝扔到树上,我就一直这么叫他。”

唐书萱:“…… 过于贴切,我之前还觉得他是高冷学神,现在看来,是毒舌小狗。对了,中午罚站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往咱们这边看了,是不是我看错了?”

林霁禾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中午站军姿时,好像真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当时她还以为是错觉。她赶紧岔开话题:“别往心里去啊,他就是这样,对谁都没好脸色,除了他奶奶和…… 和我小时候养的那只猫。”她想起小学时,李岁屿会把自己的牛奶分给流浪猫,还会蹲在路边跟猫说话,那是她见过最温柔的他。

陈琳从床上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半袋橘子糖:“我早就说了,李岁屿对你不一样!上次体育课,他还帮你捡过羽毛球,换做别人,他理都不理。”

林霁禾的脸瞬间红透,赶紧把手机塞回枕头下:“别瞎说,我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他帮我是应该的。” 话虽这么说,肚子却更饿了,她想起妈妈早上塞的饼干,要是没落在寝室就好了。

军训后几天的太阳像淬了火,烤得操场的水泥地都发烫,站军姿时汗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把迷彩服浸出深色的印子,贴在背上黏糊糊的,像糊了层胶水。风一吹,又凉得人打哆嗦。七班的教官是出了名的严,就因为方队走正步时有人顺拐,中午硬是把他们留到太阳最毒的时候罚站,连食堂的白菜汤都没赶上 —— 等他们解散时,食堂早就没饭了,只剩几个空菜盆。

“早知道刚才就不该跟教官顶嘴,” 唐书萱偷偷往林霁禾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很低,连嘴唇都不敢多动,“我现在连食堂那寡淡的白菜汤都想念,至少能填填肚子,现在肚子里空荡荡的,跟没装东西似的。”

林霁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角还沾着点汗水的盐粒,涩得发苦。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队伍里格外明显,周围几个女生都忍不住偷笑。她赶紧捂住肚子,脸颊烫得像被太阳晒过:“我快饿成纸片人了,再罚站下去,我可能要晕过去了。早上我妈塞的饼干,我忘在寝室了,早知道就带来了。”

后排的陈琳突然接话,声音带着点笑意:“我听见了,你的肚子在抗议。刚才我看到教官的水杯里还有水,要不我去帮你要一点?”

林霁禾刚想摇头,教官的吼声突然炸响:“谁在说话?出列!站了这么久还不老实,是不是觉得罚站委屈了?”

林霁禾心一横,往前迈了一步,鞋底踩在发烫的水泥地上,差点被烫得跳起来:“我。”

“说什么呢?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听!” 教官拿着扩音喇叭,声音震得人耳朵疼,连远处的香樟树都跟着晃了晃,“是不是觉得我罚得重了?”

“我没觉得委屈,” 林霁禾硬着头皮喊,声音有点发颤却没怯场,“我就是觉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饭没力气训练,反而会拖班级后腿,要是下午匍匐前进时晕倒了,反而麻烦。”

队伍里爆发出一阵憋笑声,教官的脸更黑了,却没再骂她,只是板着脸说:“看来罚得还不够!再加半小时!站到你知道错为止!”

林霁禾咬着牙,没再反驳 —— 她知道教官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想让他们重视训练。可肚子里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像有只小手在里面抓,疼得她直冒冷汗。

饿到晚上,林霁禾躺在床上,连翻个身都没力气,胃里空荡荡的,连胃酸都在往上冒,烧得喉咙发疼。寝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蝉鸣还在断断续续地响,偶尔传来巡逻教官的脚步声。突然,一声响亮的肠鸣打破了安静,陈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是我的肚子在抗议,它也想吃饭。”

大家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睡意全没了。林霁禾摸出手机,屏幕亮度调至最低,点开和李岁屿的聊天框,指尖戳了戳他那个橘猫头像,犹豫了半天,才敲出一行字:

饿疯了 [哭泣]

我们教官是魔鬼,中午不让吃饭,现在胃都在叫,疼得我直冒冷汗 [可怜]

李岁屿回得很快,几乎是秒回:

活该,谁让你跟教官顶嘴,逞能。

林霁禾气不打一处来,手指飞快地敲键盘:“你才活该!你要是饿一天,你也会疼!”刚想发送,手机突然震了震,弹出一条新消息:

下楼,我在你们寝室楼下的香樟树下,别被巡逻的抓到了。

她愣住了 —— 这都快十点了,军训基地早就不让串寝了,他怎么会来?难道他要给她送吃的?可他怎么知道自己没吃饭?她摸了摸肚子,疼得更厉害了,却还是爬下床,套上外套 —— 李岁屿从来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他既然让她下楼,肯定有原因。

“你去哪?” 陈琳探头,眼睛里满是好奇,“该不会是李岁屿找你吧?我就说他对你不一样!”

“别瞎说,” 林霁禾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遮住半张脸,跟做贼似的溜出寝室,关门前还撂下一句,“要是我被巡逻的抓到,记得给我送点饼干,我快饿死了。”

楼道里黑黢黢的,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闪,映得墙壁发蓝,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听得人心里发毛。林霁禾摸着墙往下走,心里直打鼓 —— 他该不会真的带了吃的吧?还是说,他只是想嘲笑她饿肚子?

楼下的空地上空荡荡的,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圈昏黄的光,香樟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张巨大的网。林霁禾缩在树荫里,刚想发消息问人在哪,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男生寝室楼的方向走来 —— 是李岁屿,他穿着黑色的短袖,手里拎着个白色的塑料袋,步伐放得很轻,怕被巡逻的教官发现。

“李岁屿?” 林霁禾惊得差点喊出声,赶紧捂住嘴,“你怎么来了?你该不会是…… 偷摸带了吃的吧?”

晚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打了个哆嗦,胃里的疼痛感好像减轻了点。李岁屿走到她面前,把塑料袋递过来,袋子还带着点余温:“中午看到你们班被罚站,知道你没吃饭,多带了点,没人吃,扔了可惜。”

林霁禾接过塑料袋,指尖碰到袋子里的东西,是温热的。借着路灯的光一看,里面装着一桶鲜虾鱼板面 —— 是她最爱吃的口味,还有一袋草莓味的夹心饼干,甚至连火腿肠都带了两根,是她爱吃的玉米味。她突然想起,早上集合时,她跟陈琳说过 “鲜虾鱼板面最好吃”,没想到他居然记下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她抱着袋子,声音都有点发颤,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猜的,” 李岁屿靠在香樟树上,指尖转着手机玩,屏幕亮着,还是那个橘猫头像,“你们班中午解散时,食堂早就没饭了,你又不爱吃凉的,肯定没吃东西。” 他顿了顿,补充道,“面我用热水泡过,放凉了点,怕你烫到,火腿肠在袋子里,别弄掉了。”

林霁禾没说话,低头看着袋子里的鲜虾面,眼眶有点发热。她想起初中时,她发烧在家,李岁屿也是这样,拎着一袋她爱吃的零食来看她,嘴上说 “我妈让我来的”,后来才知道,是他特意绕了三条街买的 —— 那时候他还骑着自行车,车筐里装着零食,怕被风吹凉,还裹了层保温袋。

“我收回之前说的话,” 她突然开口,语气无比真诚,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你根本不是李狗,你是大帅哥,超级帅的那种!我之前说你不好看,都是因为嫉妒 —— 嫉妒你成绩好,还比我高!”

“那天发消息说你是宇宙第一大帅比,其实是真心话,就是不好意思承认,怕你骄傲。” 她竖起大拇指,恨不得把所有夸人的话都用上,“嫉妒,是我对你最高的赞美!”

李岁屿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点似笑非笑的弧度:“继续,我听着,还没听够。”

林霁禾这会儿心情好,别说夸人了,让她表演个绕口令都行:“要不我用英语夸?显得更有诚意,我英语虽然不好,但夸人的话还是会说的!”

她清了清嗓子,磕磕巴巴地说:“you……you are very handsome,i……i was wrong before,i shouldn't say you are ugly。”

“语法错了,” 李岁屿打断她,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却没真的嘲笑,“应该是 you are very handsome, and i was wrong before. i shouldn't have said you were ugly.” 他怕她记不住,还伸手在她手心写了一遍,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烫得她心跳加速。

“……” 林霁禾卡壳了,她英语本来就不好,刚才那两句还是临时想的,手心的温度让她脸颊更烫了,“我英语不好,要不就算了吧?我下次用中文夸你,保证夸得你心花怒放!”

“不行,” 他忽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扬,在路灯下显得格外软,连眼底的冷淡都融化了些,“既然你这么想道歉,回去写篇三百字的英文检讨,明天发给我,就当是给你的英语补补课。省得下次考试,你又考两位数,拉低我们小区的平均水平。”

林霁禾:“???” 这人怎么回事?居然真的接茬了?还变本加厉让她写检讨?她怀疑他就是故意的,想让她出丑。

“你这是趁火打劫!” 她气鼓鼓地瞪他,怀里的饼干袋都被捏得变了形,“我要举报你私自带零食!让教官罚你站军姿!”

“去吧,” 李岁屿双手插兜,一脸无所谓,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做出 “你快去” 的样子,“到时候我就说,是你饿得嗷嗷叫,求我把零食给你,不然你就要在楼下哭,说我欺负你。你猜教官会信谁?”

“我才没有!” 林霁禾气得跳脚,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 教官本来就觉得她调皮,要是知道她跟男生半夜在楼下见面,肯定会罚得更重。

“哦?” 他往前凑了凑,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晚风飘过来,萦绕在她鼻尖,“那这些东西…… 我拿走了?正好我也没吃饭,还能填填肚子。”

“别别别!” 林霁禾赶紧把袋子抱得更紧,像护着宝贝似的,生怕他真的拿走,“我写!三百字就三百字!不就是检讨吗?小意思!我明天一早就发给你,保证语法没错!”

看着她气呼呼又没办法的样子,李岁屿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带着点凉意,像在摸一只炸毛的小猫:“快回去吧,巡逻的教官快过来了,我刚才看到他往这边走了。面别放太久,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霁禾 “哼” 了一声,抱着袋子转身往宿舍楼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喂,你这些零食是不是特意给我带的?别嘴硬说多带的!我知道你肯定是特意留的!”

李岁屿没直接回答,只是挥了挥手,声音在晚风中飘过来,带着点笑意:“记得写检讨,语法别再错了!要是错太多,我就罚你抄十遍!”

林霁禾跑回寝室,刚推开门,就被陈琳和唐书萱围了起来。陈琳抢过她手里的塑料袋,打开一看,眼睛都亮了:“我的天!鲜虾鱼板面!还有草莓饼干!你从哪弄来的?这不是李岁屿给你带的吧?我就知道他对你不一样!”

“秘密,” 林霁禾拆开泡面桶,里面的面还是温热的,鲜虾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快吃,吃完我还得写英语检讨呢,某人催得紧,说我写不好要罚我抄十遍。”

唐书萱吸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我算看出来了,李岁屿对你跟对别人,根本不是一个待遇。他要是对别人这么好,早就有女朋友了。你看他给你带的,全是你爱吃的,鲜虾面、草莓饼干、玉米肠,他肯定早就记下来了。”

“哪有,” 林霁禾嘴上反驳,心里却有点发甜,吃着温热的面条,胃里的疼痛感渐渐消失了,“他就是怕我饿死了,没人给他写检讨,毕竟他英语也不好,需要我这个‘老师’指导。”

陈琳翻了个白眼,戳了戳她的胳膊:“你就嘴硬吧,等你什么时候承认喜欢他,我请你喝奶茶,还是超大杯的那种。”

林霁禾的脸瞬间红透,赶紧低头吸面条,假装没听见,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 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喜欢他的毒舌,喜欢他的嘴硬心软,喜欢他偷偷给她带吃的。

第二天一早,林霁禾顶着黑眼圈出现在训练场上。她昨晚熬到半夜,总算凑够了三百字的英文检讨,还特意查了字典,确保语法没错。可一想到李岁屿会看到,她还是有点发虚 —— 怕他又挑出什么毛病。

正步走训练时,她脑子里还在盘旋着检讨里的句子,脚步一乱,顺拐了,左手左脚一起迈,像只笨拙的小熊,差点撞到前面的同学。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有人还小声说 “她怎么顺拐了”。

“林霁禾!出列!” 教官的吼声吓得她一哆嗦,“顺拐了不知道吗?给我单独练!什么时候顺过来什么时候归队!”

林霁禾的脸瞬间红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硬着头皮在队伍前踢正步,手脚像不是自己的似的,怎么都协调不起来,越练越乱,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忽然,她听见男生队伍那边传来一声低笑。抬头一看,李岁屿正站在第一排,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却没真的嘲笑她。他还朝旁边的男生递了个眼神,刚才笑出声的男生立刻闭上了嘴。

林霁禾瞪了他一眼 —— 都怪这个家伙,害她写检讨写到半夜,脑子都糊了!

也许是她的怨念起了作用,李岁屿忽然朝她这边偏了偏头,用口型说:“先抬左脚,跟我学,慢慢来。” 他还轻轻抬了抬左脚,示范给她看。

林霁禾愣了愣,下意识照做,左脚先迈出去,右手跟着摆动,没想到居然顺过来了。她惊讶地看向李岁屿,对方却已经转过头,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有耳尖悄悄红了点。

“还行,” 教官总算点了点头,“归队吧,下次注意点,别再走神了。”

林霁禾归队时,心跳得飞快,像揣了只小兔子。她偷偷往男生队伍那边瞟,正好对上李岁屿看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戏谑,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圈圈涟漪。

午休时,林霁禾刚拿出昨天剩下的草莓饼干,就看见李岁屿朝她这边走来。他手里拿着瓶冰水,瓶身还带着水珠,是她爱喝的柠檬味,径直递给她:“检讨我看了。”

“哦。” 林霁禾接过水,心里有点发虚 —— 她不知道自己写的到底怎么样。

“语法没什么错,” 他在她身边坐下,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给她,“就是有些句子太啰嗦,我帮你改了改,你看看,下次写英语作文也能用得上。”

林霁禾接过纸条,上面是李岁屿清秀的字迹,密密麻麻地标注着修改后的句子,连标点符号都改了,旁边还写着知识点:“这里要用现在完成时,因为动作持续到现在”“这个单词可以换成更高级的词汇,比如……”。纸条的右下角,还画了个小小的橘猫图案,跟他的头像一样。她看着那些流畅的英文,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 这家伙虽然毒舌,倒是真的帮她改了,还这么认真,连知识点都写得清清楚楚。

“谢了。” 她小声说,指尖摸着纸条上的橘猫图案,软软的,像他昨天揉她头发的触感。

“不用,” 李岁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记得欠我个人情,以后我英语作业不会写,你得帮我。”

林霁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开玩笑 —— 他英语成绩明明是年级第一,怎么会有不会写的作业?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夹进了笔记本里,像藏了个小秘密。

下午的训练是匍匐前进。操场上铺着粗糙的迷彩网,边缘的线很锋利,蹭得人胳膊生疼。林霁禾趴在地上,刚往前爬了没几步,就感觉手肘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了似的。她低头一看,手肘被磨破了皮,血珠正往外冒,黏在迷彩服上,晕开一小片红。

“没事吧?” 陈琳爬过来,担心地问,“要不要跟教官说一声,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没事,” 林霁禾咬着牙,想继续往前爬,却被教官喊住了。

“林霁禾,出列!” 教官皱着眉走过来,语气里带着点担心,“都流血了还爬?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别感染了,我跟医务室的老师说一声。”

林霁禾刚站起身,就看见李岁屿朝这边跑过来。他手里拿着个创可贴,是草莓图案的,应该是从女生那里借的 —— 他知道她喜欢草莓味的东西,连创可贴都要选草莓图案的。他径直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伸手。”

“啊?” 林霁禾愣住了,周围的同学都在看着,她的脸瞬间红透,“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你。”

“伸手,” 他又说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指尖已经碰到了她的手肘,动作轻柔得不像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把创可贴贴好,还轻轻按了按边缘,“别乱动,贴歪了容易掉,医务室在那边,记得让老师消消毒。”

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起哄声,陈琳还在旁边吹了声口哨。林霁禾的脸更红了,抽回手:“谢…… 谢谢你。”

李岁屿没说话,站起身,对着起哄的同学瞪了一眼,大家立刻安静下来。他转头对林霁禾说:“快去,别不当回事,感染了会更疼。” 他还往她手里塞了颗草莓味的软糖,“这个给你,医务室的酒精有点疼,含颗糖就不疼了。”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林霁禾摸了摸手肘上的草莓创可贴,又捏了捏手里的软糖,心里甜甜的,连迷彩网的刺痛感都忘了。

晚上休息时,唐书萱凑到林霁禾身边,笑嘻嘻地说:“我发现李岁屿对你有点不一样哦,他今天居然帮你贴创可贴,还帮你改检讨,换做别人,他早就不耐烦了。你看他给你带的软糖,还是草莓味的,肯定是特意给你留的。”

“哪有,” 林霁禾嘴硬,假装整理军训服,“他就是…… 就是良心发现了,觉得之前对我太凶,想补偿我。”

“是吗?” 唐书萱挑眉,“那他怎么不给别人贴创可贴?怎么不给别人改英语检讨?怎么大半夜给别人送鲜虾面?你别自欺欺人了,他肯定喜欢你。”

林霁禾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埋头假装玩手机,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喜欢他毒舌背后的细心,喜欢他假装不在意的保护。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李岁屿发来的消息:

明天有雨,记得带伞,别又像上次一样淋感冒了。我查了天气预报,早上九点会下,别忘了。

林霁禾愣住了 —— 她怎么不知道明天有雨?她抬头看向窗外,夜空繁星点点,一点要下雨的迹象都没有。她摸出放在床头的伞,是去年李岁屿送的,因为她之前淋雨感冒,他特意去超市买的,伞面上印着小雏菊,是她喜欢的图案。

“怎么了?” 唐书萱好奇地问,凑过来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

“没什么,” 林霁禾笑着说,眼睛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甜,“有人说明天有雨,让我带伞,还特意查了天气预报。”

唐书萱看着她的表情,忽然笑出声:“我就说吧,他对你不一样,连天气预报都帮你看了,还查了小时雨报,生怕你淋到。”

林霁禾没说话,心里却像喝了蜜似的,甜丝丝的。她看着那条消息,忽然觉得这个军训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甚至有点期待明天的雨。

第二天一早,果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把操场的青草味都冲了出来,空气里满是清新的味道。林霁禾撑着那把印着小雏菊的伞,站在训练场上,看着不远处的李岁屿 —— 他也撑着伞,是把黑色的伞,在雨幕中格外显眼。

李岁屿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他撑着伞走过来,把伞往她这边偏了偏,自己半边身子都湿了。“怎么不多穿点?” 他皱眉,摸了摸她的胳膊,“这么凉,小心又感冒。”

“我不冷,” 林霁禾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伞柄不小心碰到一起,两人的指尖都顿了顿,心跳加速,“你也别淋到了,不然感冒了没人给我改检讨。”

李岁屿笑了,眼尾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感冒。”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是在为这个秘密的夏天伴奏。林霁禾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 比如她对李岁屿的感觉,比如他看她时眼底的温柔。而她,正期待着这些改变的发生,期待着这个夏天能有更多像鲜虾面一样甜的时光,期待着把 “未说破的心意”,慢慢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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