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女生上台之前,甚至可以说在盛夏刚才与他耳语之前,孟乘风都没有想好自己这家酒吧的定位,到底是面向男客还是女客。
其实在签下盛夏时,定位就应该偏向女客的,因为传统的酒吧与夜店,都是以吸引女客为卖点,通过女免男A的模式,来赚男客的钱。
但是男客可不喜欢看男gogo在台上跳舞,他们喜欢看各式各样的姑娘,就算盛夏长得很好看,他也是个一眼就能被人分辨出性别的男生。
刚才签MC的时候,签了一男一女,可以说没有偏向,因为女MC本就稀少,场子里大多都是男的。
问题出在这姑娘身上,就像盛夏说的,这姑娘“拉子味”特别重,会很受女性客人的喜欢,但签下她,就意味着孟乘风要将酒吧的定位转移到年轻女性群体上。
这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电光石火之间,孟乘风想了很多事,传统的夜店市场是饱和的,卷生卷死的赛道以他小成本小投资的定位很难杀出一片天。
再说了,来他店里的人之前绝大多数都没干过夜场,尤其盛夏,清清白白来的,他总不能真带着人下海吧?
店里年轻女性客人多,意味着安全,闹事的人少,他也可以少操点心。
想通就是一瞬间的事,只有盛夏注意到他在出神,孟乘风在他问出口前,对那个女生说:“可以,你正常跳就行。”
女生酷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老板好,我艺名秦筝。”
签下秦筝后,接下来的gogo就好招了,谁能让榆姐眼前一亮愿意花钱来消费,谁就更具有竞争力,他只需要和盛夏把关跳舞的水平。
最终榆姐不负众望地,挑选出两个肌肉特漂亮,而且特别慷慨的肌肉男gogo。
他俩还是个组合,背心一脱,榆姐、女服务员、女MC同时“哇哦”一声,孟乘风就知道稳了。
等三两下敲定好厨师的人选,酒吧的草台班子就搭起来了,唯一还缺的,就是DJ。
好在孟乘风早就定好了人选,送走其他人,孟乘风和盛夏吃完一整盘花毛拼盘,又吃了一盘红油耳丝,DJ终于来了。
来的是两个人,女生走在前面,她身后的男生带着墨镜,和酒吧的气氛挺搭。
女生脱了羽绒服,里面是件白色的高领薄毛衣,她坐在孟乘风与盛夏对面:“孟总好,我的水平你应该已经了解过了,这是我徒弟。”
店里的音响系统还没有装好,DJ机也没架起来,她今天过来就是来签合同的。
盛夏小声问孟乘风:“靠谱吗哥?”
孟乘风没理他,这DJ是他挖来的,以前他还没安定下来时在一家场子里见过,技术是真没得说。
女生自己带了签字笔:“我可说好啊,我不转B组不干营销不下包房不陪酒,能忍咱就签,不能忍我就换一家。”
孟乘风的合同早就准备好了,“签。”
这DJ的工资是在场所有人里最高的,一个月2万2,她带来的徒弟,孟乘风都给开了高薪,比行价3000的月薪足足翻了一倍。
女生痛痛快快签了合同,带着徒弟起身去看DJ台,只有孟乘风,半天缓不过劲来。
盛夏第一时间关心他:“怎么了?”
半晌,孟乘风恍惚地说:“没怎么,就是一想到以后每个月不管赚了赔了光工资我就得给人开出去17万7,压力有点大。哦对了这还是纯工资,还不算全勤和住房补贴。17万7啊,以前我拼死拼活干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
盛夏自己穷得叮当响,实在帮不上孟乘风什么忙,只能安慰他:“没事儿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咱们酒吧开业一定能红红火火,让你一个月回本,两个月盈利,成为咱们当地的酒吧龙头企业。”
他默默在心中打定主意,等音箱系统装好了,他就和舞台部的人来店里排练,争取将舞台效果做到最好,吸引更多的客人来店里。
孟乘风:“还龙头,能当狗头我都烧高香了。”
但是被盛夏这么一打岔,他心里那点悲春伤秋也散尽了,这会儿赶鸭子上架已经到了即将开业的阶段,硬着头皮干就行了,想再多也没用。
后厨里,制冰机已经叮叮哐哐吐出第一波冰,大厨没想到自己还得兼职调酒师的工作,一时还觉得挺稀奇。
好在孟乘风让他做的也不是什么很需要技术的调酒,甘草话梅加□□糖,与去籽柠檬片一起熬,水和冰糖重量1:1,熬到水分蒸发后关火出锅装罐,话梅糖浆就做好了。
厨师按照孟乘风的要求,给酒吧统一定制的发光酒杯里加入两颗话梅糖浆,一片柠檬与一勺糖浆,再加入半杯冰块,一部分杯子气泡水加满,一部分啤酒加满,剩下的杯子里先倒半杯气泡水剩下的空隙用金酒填满,就成了。
武榆以为这酒是厨师的主意,刚准备喝,就听孟乘风说:“我让后厨做的酒,你们尝尝。”
武榆和杨嘉当即变了脸色,盛夏的手犹犹豫豫,端起一杯话梅气泡水,话梅的香气与柠檬的清新与气泡一起在舌尖炸开,冰冰凉凉一口清爽。
“哇好好喝。”盛夏惊喜地看向孟乘风。
孟乘风在喝话梅金酒,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表示对盛夏品味的肯定。
武榆和杨嘉以为是他俩在唱双簧,根本不信任他们的味觉,女DJ白琴过来端起一杯话梅冰啤,一口气干了半杯,惊讶道:“不错啊老板,做门槛酒非常够用。”
武榆这才放心品尝起来,“嚯可以啊孟乘风,今天你味觉恢复正常了?真是难得,等会儿买两挂炮庆祝一下。”
盛夏见他们都在喝,忍不住也端了杯金酒,孟乘风问他咋样,他只能摇头,“喝不惯酒,我还是喝气泡水吧。”
孟乘风嘲笑他:“小孩儿一个,喝你的饮料去吧。”
他买来的是大名鼎鼎的哥顿金酒,度数只有40度,里面又加了许多气泡水,对他来说等于没度数,结果盛夏连这点都喝不了,可见以前没喝过酒,他扭头去问武榆:“你觉得怎么样,79.9的门槛酒,喝着应该还行吧?”
武榆放下已经喝完的酒杯,“行,我觉得挺好喝,比之前在酒吧里喝过的适口性好得多。”
杨嘉:“可以了孟哥,好多店都是啤酒一拆直接倒杯子里,你还添了点话梅,调了一下,诚意简直要溢出来了。”
盛夏不服气,一手一个杯子,用气泡水将金酒往下顺,等孟乘风发现时,他一杯话梅金酒已经喝完了。
厨师第一次干调酒的活,下手没轻重,刚才倒气泡水时,最后一杯只倒了一点儿,他觉得拆瓶新的浪费,干脆用金酒补满,这杯金酒含量超高的,正好被盛夏端去了。
孟乘风看盛夏两眼发直,就知道他喝醉了,“盛夏,还能动不?”
盛夏呆了半天,才扭头看过来,然后将自己一条腿掰起来搭在肩上,“还能动。”
孟乘风:“哎不是这种动法,算了算了你先放下去。”
盛夏这一手给其他人都震住了,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冒出两道激光,白琴啧啧称奇:“真不愧是专业的,真软和。”
杨嘉:“那是你们没见过他站起来的时候,当时他掰着一条腿给自己折了180度,差点给我吓得打哆嗦。”
孟乘风将酒吧钥匙丢给杨嘉,“你看着收拾好了锁门,我先领他回去。”
武榆喊他:“他估计第一次喝醉,你记得让他多喝点水,免得醒了头疼。”
盛夏刚出酒吧走了没有50米,蹲地上不走了,孟乘风站他旁边:“盛夏?睡着了没。”
盛夏不吭声。
孟乘风又提高声音:“盛夏。”
盛夏抱着膝盖将自己缩起来,默默表达自己的抵抗,“这里没有盛夏。”
孟乘风想直接将他提起来扛肩上扛回去,又觉得今天盛夏是“因公负伤”,他得稍微温柔一点,体现朋友之间应该有的人文关怀。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那你叫什么。”
“苏……不对,我不能苏,我要是姓苏,杨叔又要不高兴了。”
孟乘风顺着他的话哄:“杨叔为什么要不高兴?”
盛夏打了个嗝,“因为苏紫涵已经姓苏了呀。”
孟乘风:“苏紫涵又是谁?”
盛夏哼哼半天,没等来孟乘风转移话题,又乖乖说:“是妹妹。”
孟乘风对盛夏口中的关系完全理不清,妹妹姓苏可以,他姓苏杨叔就不高兴,杨叔到底是隔壁老王,还是隔壁老苏躲在车底?
“行行行,不叫盛夏也不叫苏夏,那你给自己临时起个名。”孟乘风感觉自己耐心如同有一个进度条,现在应该已经被消磨了20%。
盛夏:“夏天吧,可以吗哥。”
孟乘风:“可以,这下可以站起来走了吗?”
盛夏站起来,在孟乘风欣慰的目光中走出20米,又站着不动了,“走路好累啊,都没有人背过我。”
孟乘风:“我警告你不要趁着喝醉了得寸进尺,不然我就让你知道我打人到底有多疼。”
盛夏猛地扑过来抱住孟乘风:“有人背你吗哥?”
孟乘风用力想将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结果盛夏抱得死紧,他硬是没抽动,“没有!”孟乘风没好气地说。
盛夏却忽然松开他,快走两步,在他前面拍拍背,“那我背你。”
孟乘风愣住,“为什么?”他以为盛夏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让他背自己回去,当然盛夏最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他扛麻袋一样扛回去,结果盛夏说了一句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的话。
盛夏,“不为什么,以后你就是有人背过的人了。”
孟乘风拒绝:“我不要,你赶紧好好走路。”
盛夏又开始哼唧:“来嘛哥求你了,让我背一下吧,就背一下下,我保证走得稳稳当当的不会摔到你,不是说好了嗝我们是朋友吗,就满足一下我吧哥,好不好嘛。”
孟乘风听到他撒娇,心中莫名冒出一股火气,这股火气来得太快,以至于孟乘风在意识到自己发怒时,甚至生出了诧异。
他脾气居然这么差吗?
孟乘风的情绪就像一股海潮,来得快去得也快,盛夏却已经敏锐地发现了,凑近问他:“你怎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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