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流城警署发布公告，此前利用职务之便为企业违法占用农业用地的十二名公职人员已系数归案，我们跟随前线记者来了解最新的案件审理情况。”
温和的女声从广播中传出，本就嘈杂的办公室在主持人说完这句话后仿佛触发了某个开关，电话铃声忽如海浪般迭起，一个接一个响个没完。燕枟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正好看见窗外天边那一抹绯红的夕阳，不由得哼起了小调。
其中一个男青年将电话拉开一段距离，举起手大声喊道:“枟姐，都准备好了！”
办公室内一下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燕枟身上。
“行，动手吧各位！”燕枟大手一挥，无数公关信息铺天盖地的在网络上铺开。首先是关于那违法企业的背景调查，在“星云集团”这个概念在民众心中留下印象后，燕枟等人迅速将思想风暴战场转向高等学府。
高等学府与所属科研所唇齿相依，科研所把持着的各个项目是各个企业的命脉，企业的产出关乎着人们的日常生活，企业本身也是庞大金融体系中的基石。
保留农业用地的提案顺势重提。
金融市场在次日凌晨发生骤变，尽管交易所内在前日夜间已经弥漫上了不寻常的氛围，但是已然无力回天。
星云集团与祝融集团背后千丝万缕的利益关联，在这时渐渐浮出了水面。
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打得祝融集团和星云集团众人措手不及。
郭悦禾在收到消息时还在看书，听完助理的汇报沉默了一会儿，继续翻过面前的书页。
“小姐，星云集团那边传消息来求助，说希望能等得到您的指点。”助理瞅着郭悦禾的表情，见对方没有生气，便继续说道。
提一句对方给十万呢。
“不就是为了口饭吗？乌衣能办成这件事，依托的就是容羿、就是句芒。他们把能量制剂丢出去，乌衣的攻击链条不就不攻自破了？”郭悦禾淡淡道。
“星云集团的东西，现在谁敢用啊？”助理搓了搓胳膊，尴尬地笑了一下。
别说从前臭名昭著，就是这回占用农业用地建设工厂这事儿就足够星云集团被戳一辈子脊梁骨了。
“你们这些人，一点都没有脚踏实地的实践调查精神。你不敢用，那些快饿死的人难道还会考虑日后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后的不良反应吗？”郭悦禾合上书本，叹了口气：“我早就和四叔说过，可他就是不信任我，才让我们损失了这样一大笔。”
从底层民众下手，强推能量制剂吗？这会暴动吧？助理心想。
郭悦禾扫了助理一眼，见他微微皱着眉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耐烦和这些人打交道，奈何是父亲老下属的儿子，得给这个面子。
团队合作最忌讳的便是上下不是一条心。她也得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把手下的少爷小姐们送到基层去好好体察一下民情，以免这群人滥发什么用都没有的圣母心破坏她的计划。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舆论以及科学院那群墙头草的问题。这一次的科学院大串联的确出乎郭悦禾的预料，她得好好挖一挖鸟岛方面给了他们什么样的好处。
郭悦禾放上书签，将书本放在一旁，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他们不是喜欢打舆论战吗？告诉四叔，我陪他们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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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城之后，燕明便一头扎进了机甲工厂。
除了恶补机甲相关知识技能政策之外，他同时参与到了机甲的建造中。虽说他给不了太多技术上的帮助，但是身为一名颇有经验的优秀飞行员，能给予工程师们不少实战经验方面的意见。
“燕明，你去试试感觉！”工程师从机甲关节的夹缝中钻出来，对着地面上的燕明吼了一嗓子。
燕明三两下钻进机甲内部，站到操纵台上，接入传导系统。随空气被排出的一声轻响，特制防护服包裹住燕明全身，颈后的不适感由为强烈，一种难以言说的麻木感包裹住了颈椎，让燕明不由得转动脖子。
“那么难受吗？看你好几次进去都先转脖子。”工程师的声音在操纵室内响起。
“你们没有这种感觉？”燕明反问。
“有，但对于我来说还算可以忍受。不过据我们观察，这种程度是因人而异的。不适程度越深，意味着信号传导越好。”工程师顿了一下，“先不说这些了，快试试肘关节。”
燕明没再纠结什么，活动肩膀，随后抬起手肘。机甲的各个关节随着脑电信号活动起来。燕明调试了几个角度和姿势，感觉比之前好多了。不过随着肘关节炮口覆盖范围的扩大，肘关节的负荷也变大了不少。
于是他道：“关节活动度可，炮口范围不错，不过关节的安全性就大打折扣了。”
“好，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暂时没有，”燕明扭转身体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问，“什么时候能够试飞？”
“听丁哥的安排。看他的意思，应该快了。”
燕明还想问点什么，便看到自己的助理步履匆匆往这边赶来，和工程师碰头说了点什么，工程师按住话筒道：“燕明，刘院长让你赶紧回家一趟，潼省那边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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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第二天，容羿面对的是以杨田和高譬带队的一众人员。他们对于从收到邮件伊始到落地北城极地科学院的整个事件都进行了详细的问询。尽管容羿经过专业训练，应付起来也觉得十分疲惫。
审讯第三天，审讯室里迎来了容羿的老对头胡林函。
“我们在叶船的工作小组并没有看见你所谓的‘光之种’培育基地。”胡林函说。
容羿知道西联院在叶船上有实验基地，但因为叶船的距离过于遥远，来往叶船工作十分不便利，故而叶船实验基地一直处于一种半废弃的状态。别说容羿，就算西联院里的一些老人，都不一定清楚叶船上滞留了哪些项目，还有哪些项目正在进行。
但凭借容羿对胡林函的了解，微微挑眉，以一种戏谑地姿态盯着胡林函：“叶船，你？”
容羿知道胡林函的最讨厌他的点在哪里，于是便刻意表现出这副做作姿态。生气的人说话容易不过脑子，对付胡林函这种情绪不稳定的大漏勺，这种方法相当好用。
胡林函嗤笑一声，看着容羿：“容羿，不是只有你能去叶船，我们也能去。不能去和不想去是两回事，希望你能搞清楚。”
容羿点头，漫不经心地态度看得人十分恼火，和他素日表现出来的沉稳谦和不同，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折不扣地纨绔子弟，像是随时都会爆出一句“我爸爸马上就来救我了，你们等着瞧吧”。
“前几天我记得胡教授你还说在叶船上做实验是做无用功呢，怎么自己小组反倒跑到叶船上去了？”容羿朝着审讯者举手，“警察叔叔，我要举报有人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国家资源，非法骗取科研经费。”
“你胡说！”胡林函怒道。
“我胡说？是你说去叶船是做无用功地吧。李云、王宇还有总部的陈兴都是证人，”容羿单手在面前划圈，“要不请他们过来对峙？”
“你！”
审讯者敲了敲桌面：“冷静点，胡教授。”
胡林函看了审讯者一眼，呼了口气，冷笑道：“容羿，你把种子送到你们北城的极地科研所去，以为能为你的叛国行为做解释说明，以为能先我一步做出成果。但是很遗憾，偷来的东西到底不是你自己的，你拿着它到处招摇撞骗也是无用。”
“你什么时候去得叶船？去年一整年我都没见你申请过远航出差。”容羿狐疑地看着胡林函。
“我的、工作、小组。”胡林函一字一顿地说，忽而笑了一下，“容羿，无论你怎么说，都不能改变你剽窃我实验成果的这一事实。”
容羿一怔，原本呈放松姿态的手不由得握紧。
他扫了眼监控，又看向胡林函。
“剽窃？”
“你递交的残缺的实验结果，是你剽窃我实验成果的最佳证明。”
容羿不置可否，胡林函笑了笑，从脚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纸质文件递给审讯者，看着容羿道：“你们的数据看起来很不错啊，但怎么和我们小组在叶船上的实验结果那么相似呢？”
容羿脑海中轰然炸开，就连呼吸都停顿了一瞬。
片刻后，他调整气吸，接过审讯者递过来的文件。
“我们的实验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完成了，给你看的是一部分实验记录。这个东西可以证明你所谓的‘光之种’根本就不存在，那种子分明就是我所培养的‘胡氏一代种’。”胡林函说。
“既然你手里有这么个好东西，当时换届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容羿似笑非笑地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拿给星际海盗做慈善？”
“你算是提醒我了，如果不是你煞有介事的拿着这个东西来说事，我还没觉得这个有多么好。感谢你拿这个东西为我的职业生涯铺路。”胡林函话锋一转，“你所说的‘拿给星际海盗’，难道不是你串通星际海盗偷窃我的实验吗？如果真是星际海盗的东西，那他们为什么迟迟给不了你实验数据的后半部分？”
容羿指了指隔壁审讯室方向：“你们应该去问小麦。”
这时，一直抱臂旁听的审讯者忽然开口，道：“你说黄电？他昨天早上在自己的监室里自杀了，没抢救回来。”
9月9日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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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剽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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