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这种不合理的破坏国际公约的行为我一定得反对。”陈若敏的拳头攥得紧,几乎是没有了往日的“冰美人”形象。“陈外交官,这不是你所能决定的。是不是破坏国际公约你说了不算,请坐下不要大声喧哗影响交流”金色头发的女士胸口别着一枚金属天秤胸针。眼镜下的镜片是绿色的,让人看不清的神色的瞳孔……
缓缓升起的浓烟淹没了陈若敏的眼睛,“小敏的眼睛似乎能洞悉一切。”曾经有个故人是这么说的,陈若敏现在相比上次“升仙”更加脸色暗沉,甚至双眼几乎要扣进去了,胳膊几乎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烟斗……烟斗…萧萧把烟斗给我…”她靠在枕头上,沙哑的嗓子几乎是在请求表妹赵笙萧,“姐,这次不会听你的了。” 赵笙萧柔和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和绝意,转身把门故意“砸”一样的关上了。陈若敏端起桌边的镜子瞧上那么一瞧,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陈若敏第一天去外交部当小职员的时候,楚绡云握住了她的手,“别紧张,小敏,外交部说白了也是为人发声的地方……我相信你的。”她的手指抚上柔顺的黑色长发,楚绡云相信,陈若敏坚定的理想信念就像……就像微斜的刘海下遮不住的冷静温柔的柳叶眼。“……绡云,好啦。”陈若敏轻轻拍开她的手,红着耳朵像被踩着尾巴的猫“逃走”了。
她们是在大学读书的时候认识的,楚绡云是汉语言文学的学姐,她时常在学校专栏上发表一些叫人“胆寒”的作品,陈正道贪污被搞下台的时候,她写了篇疯狂童话《小老鼠偷大米》。其他人见了都吓得装作没看见,只有陈若敏呆呆站在原地,那个卷发杏眼笑得温柔的学姐居然用漂亮字在写讽刺时政。真是要命啊……心在狂跳,她知道,即便楚绡云明天要因为抨击自己父亲陈正道就要可能被停学,可能被资本主义子弟给排挤?
“这就是你写这种无聊的东西的理由?我叫你交的《日月星辰颂歌》在哪里?”陈若敏假装路过最后一间郑校长的办公室,实际上就是来“偷窥”楚绡云的对话,“我不过写了篇童话故事而已,还是说,你也很害怕?毕竟陈市长……哦不,前市长是你的好同僚……”她踩过地上的留级通知单然后丢到墙上就走了,只留下咬牙尖叫的郑臻。陈若敏看到了,她终于看到了,楚绡云脸上那份不是得意,无辜的杏眼里流转着“高兴”?
“如果你再写这种没意义的东西,你是不会成功的,赶快去写《日月星辰颂》吧。”陈若敏的话还未说出口,楚绡云和她擦身而过。作为学生,楚绡云实在是很反叛了,陈若敏一方面是扰乱校园秩序的忧虑一方面是对楚绡云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这好奇就好像体校的男生女生聚在一起烟雾缭绕,陈若敏一方面抓着他们抽烟违纪,一方面也很好奇是什么味道,她很好奇楚绡云为什么要明目张胆地写讽刺文章,明明楚绡云不是什么关心民生的人。
陈若敏第一次看到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不是在郑臻办公室,而是阶梯教室的拐角,当时有个经管院的孩子正在被扇巴掌,楚绡云就在不远处,明明那孩子用很无助的眼神朝她求助,楚绡云还是假装听着耳机里的音乐,眼睛却一直盯着眼前的“人间炼狱”。一边手指握着笔不停记录着什么,陈若敏制止了闹剧,毕竟是学生会长,她也要管一管的,不过不是出于人道,毕竟……走廊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哪里能视而不见,“啪,小陈,市长的女儿就了不起了吗,我爸是校长,在这你就要听我的。”陈若敏看着经管院学妹脸上的巴掌印想起童年那个响亮的巴掌,很痛,但是就“啪”的一声而已……
她嗓子很痛,毕竟很久没有喝水,但她本能地去找抽屉里的烟枪才想起已经被表妹拿走了,并且刚才的回忆也只是梦境里而已……
“你的徽章呢,陈若敏,你的手段呢,好一个外交官上台演讲都紧张对吗?”那次大会演讲楚绡云的表情过于戏谑导致陈若敏像要把心脏呕出来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闭着眼睛,那个表情啊……好个人文主义作家……想起她最近发表的《赤道》,因为最近右翼占大头就字字奉承就让人作呕,凭什么她还在成功,而自己只能被国际组织一句“没资格”给噎回去……
“哒……哒……哒……”门外传来高跟鞋踩在老实木地板的声音,“被洋人的诡计下了套抽烟抽的飘飘欲仙了吧,陈大外交官?”楚绡云捏着那杆烟枪,虽然早就被折断了,是萧萧,她肯定去签售会通知了楚绡云……“嗯?我是右翼的鬣狗那您是什么啊,陈外交官?”她手指用力捏住陈若敏的喉咙,“呜…呜…呃,你就像大学那时候一样是个无力的空壳子对吧?谈什么喜欢我?”楚绡云棕色的瞳孔透着不屑与陈若敏看不清的东西…突然就放开了陈若敏的喉咙居高临下看着她…
陈若敏清晰地根据跟踪事件,偷窥事件和后来的新闻文稿(楚绡云给资产阶级子弟写不平信上诉) 种种事件来看,绡云简直是和自己是一种人啊……那是一种来自陈若敏高中因为是同性恋被父亲扇巴掌,因为不像学钢琴被夹板夹断手指骨换上机械手指骨的颤栗,如果楚绡云是自己…她知道如果得到了楚绡云这样的秘书,自己以后肯定能更上一层楼,毕竟我们是一样的人…
“喜欢我?嗯,所以呢,你能带给我什么?市长千金的女朋友还是学生会长的女朋友?”那时候楚绡云卷发下的眼神透着不屑,轻轻推开了自己的情书。“去做外交官吧,如果你在众合会议上能驳斥特朗夫人所有的建议我就考虑。”
天秤胸针的金发女士,特朗夫人,最是瞧不上放任主义,她主张保守,所以在众合会议上陈若敏“禁止对外进口麻片”她拒绝了,因为国际守约上写着“近十年不能拒绝对外贸易。”陈若敏没有害怕,反而振振有词却被大臣宋敏英驳斥“坐下,这也是总统的决定”。所以是,被戏耍了……她说不出话,脑海里灌进去大学演讲时的楚绡云讥讽的眼神……
“陈若敏,一把刀,好不好用不在于能不能切的快,而在于锋利与否”她轻轻松松地丢掉了那杆折断的烟枪。“从今天开始,你听我说……”楚绡云转而脱掉了那件昂贵的可西尼外套,坐在陈若敏的腰上拉着她的手抚摸自己与之□□,她故意喘的很大声…毕竟她早就调查过了…陈若敏这老房子不隔音……
结果就是第二天日报上最大头版《陈外交官和新潮小说《赤道》作者楚绡云在老住宅区……》,街上的小市民无不为之侧目,议论纷纷“真的假的啊前市长千金真会玩……”“还是说楚大作家攀高枝?”毕竟这对丽人,现在就牵着手坐在咖啡馆。“绡……”陈若敏红了耳朵,“静……有什么话晚上说。这是我教你的政坛第一招。”
一年后的陈若敏竖着斜刘海戴着深蓝色领带出现在众合会议,没有拍桌,没有大喊,没有尴尬,只有几张照片,那是以国际上知名慈善家,众合会议首脑特朗女士的假捐记录。陈若敏抽着烟,看着照片,“怎么样,矿业贸易还打得开吗?”站在她身边的卷发秘书碰了碰她的胳膊,陈若敏马上就一副笑脸把烟掐了,摊开了手“好了,我没想吓唬诸位。散会吧。”……
楚绡云看着枕边睡熟的陈若敏,和掐灭的烟,切,原来冷美人外交官也会关心人,自己说不喜欢闻烟味就真的把烟戒了时常想起小时候上艺术班的时候,陈若敏作为班长在一旁看着发小陈轻被一拳一拳打在脸上却冷着眼睛叫来人继续的神情,那个时候楚绡云的心在跳,毕竟有人和自己一样很可爱……毕竟在海市蜃楼里看见月亮不是很有意思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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