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阿斯塔尼亚普朗调
陈若敏在九九年的时候途径莫尔希港湾的时候,靠船临岸的时候有莫尔希的民谣歌手在岸上弹唱,歌词大概讲的是什么“秋天”“落枫”还有什么离旋律越来越远也听不清了,走在莫尔希蓝巷小城里面采买要用的本地原料,那时候迎面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长卷发大眼睛的红裙子姑娘,还来不及讲道歉,卷发姑娘就已经匆匆抱着画板走了。
在比尔金老爹的店里,展示着一些充满走街串巷的烟火气息,还有莫尔希的树,奇怪的很,满头都是绿的,像“现在不是秋天吗,老爹,街道上应该都是红枫树才对,这叶子怎么还是绿的和外面一样?”比尔金老爹疑惑地又爽朗地笑了笑“怎么会呢我们这全都是红枫树,秋风吹起来的时候满条街都是红色的叶子,这画上也是红枫树啊,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陈若敏愣了一愣碰了碰随行的助理的胳膊肘,“陈姐,这确实是红枫树”,那天,陈若敏的世界开始红绿交错……
在画具店的时候,再次遇到了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她是画具店的老板娘,“画板,七十二色颜料,还有吗?”坐在椅子上的老板娘微微抬起头,起身去拿陈若敏要拿的东西,她的卷发微微搭在脸颊一边,斜刘海低马尾,和那天散着头发又大不一样,听着店里播放的阿斯塔尼亚普朗调,“你也听阿斯塔尼亚普朗调?”陈若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板娘聊起来,得知了老板娘原来也是中国人,是个南方人,一开始也不太能吃的习惯莫尔希这边的饮食,陈若敏觉得在异国他乡遇到中国人真是很归属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时候她觉得老板娘的名字也很中国味,并且很有想法“楚绡云”“是硝烟的硝吗”“哈哈哈,你真有意思,我是绞丝旁啦,你看过火烧云吗?”陈若敏对这一问话有些一愣,“我的名字,是火烧云的感觉哦”楚绡云托着下巴悄悄地望着走远的陈若敏。
(二)那些无关于弗朗明哥舞曲
莫尔希在秋日的时候会有很多小商贩在港口经商,陈若敏绕的眼花缭乱,还是决定买了一个甜丝丝的可丽饼,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 ,草莓味的冰淇淋夹在其中在她看来有些甜腻了。冰淇淋的小车上贴着一张海报,“什么是枫叶庆典?”陈若敏从没有来过莫尔希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庆祝秋收的节日,就在今天晚上,你是外地人吧,这庆典很有意思哦”卖冰淇淋的金发小姐姐热情地笑着说着。
陈若敏打算回到汽车旅馆的时候,路过一个巨大的枫叶地标,崭新的绿色油漆,想必这做成荧光材质一定很漂亮,她这么想的。彼时推开毛玻璃门,汽车旅馆前台放着一首热情洋溢的西班牙调《弗朗明哥舞曲》。看到床头放着的崭新洗浴用品和纸条,让她觉得莫尔希的人们就像这里缓缓吹来的海风一样透凉沁人心脾。刚好能够缓解过度的压力。
如果不是这次来莫尔希,她可能不会发现自己分辨红绿色已经出现了混淆。想起那次问诊,摩尔医生说是可能精神类的药物食用的副作用,便就让人更加心寒。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套上一件毛呢的灰色大衣,精细地打理一下头发,陈若敏来到了“枫叶广场”。“她也会来枫叶庆典吗”想到路过楚绡云的画具店显示已打烊的招牌牌,她的脑海游离了一下。
枫叶庆典上有热闹的歌舞,各种特色的小吃还有一些宣传册的画册都让陈若敏感觉心情很好,心好像落到一张软趴趴的床垫上安栖。可她还是也忍不住去想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中国姑娘。临近最后的舞会也没有看到那支明艳的红玫瑰。于是也就转身准备离去,因为陈若敏并不会跳舞,内心的孤独让她觉得自己于这个热情友好的地方也格格不入,“敏?”一个明丽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今天她没有穿那件红裙子,只是一个简单的休闲外套搭着连衣裙,当视线开始模糊的时候,陈若敏已经记不起什么时候被楚绡云牵着走,“你知道吗,这是弗朗明哥的舞步,你只需要跟着我。感受它。”楚绡云轻轻地跟着《弗朗明哥》的调,陈若敏也随心起来,她眼中的楚绡云由近及远由远及近,她今天即便没有那件裙子,也让陈若敏感受到了热烈的红。
(三)基准调
在莫尔希的假期大概还有小半个月,这期间,陈若敏每两三天都会去光顾楚绡云的画具店,偶尔会带束鲜花。楚绡云是一个画家不假,通过几次聊天才得知。比尔金老爹店里极具烟火气的莫尔希城镇风光还有那些枫树出自楚绡云笔下。“你不要多想哦,画画只是我在打发时间。”陈若敏还什么都没说,楚绡云就用手指绕着耳边的卷发说道,“你在想我是一个职业画家,怎么有空在画具店里天天闲坐着,对不对?”她用手指俏皮地轻轻点了一下陈若敏的额头。“多想了哦,我其实是个搞文学出版的”“嗯?!”陈若敏显然有点意外,“那……”
“爱好,我喜欢给欣赏我的人们带去快乐。” 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陈若敏。“不快乐的小豹猫。在莫尔希只需要快乐的享受就好了,不要多想哈哈哈”又是一阵清透的笑声。
“敏,你怎么看我的画?”她有些小得意地指着墙上画的一丛丛玫瑰花和一些别的画。“……红艳艳的很好看。”陈若敏抿了抿嘴,眼睛里折射进心里那诡异的绿油油的玫瑰花。忽地,楚绡云突然把画布扯开,那是一副被什么惊吓了所以惊恐尖叫的人,陈若敏被这冲击力的一幅愣住了,如果这灰色倾斜而来的感受到惊恐悚惧,楚绡云静静地什么也没说站在一边观察捕捉着陈若敏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怎么”她的声音有些冷然了。
“你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很热情明媚是不是?现在呢,so magical?”她露出不易察觉的似笑非笑。首先扑面而来的不适感和惊悚感让本就精神有些不稳定的陈若敏滑坐在地上,不断地颤抖抽搐。楚绡云的眼睛像蛇像蝎子变幻着轮回的光,宛如一颗滴着血的红宝石“不快乐的小豹猫。在莫尔希只需要快乐的享受就好了。”楚绡云把卷发别在耳后,蹲下来轻车熟路地给陈若敏喂药喂水。
(四)萨列里
当我在特快列车的卡座上醒来时,我已经离开了莫尔希海港,没有坐上游轮领略海湾夜景是我的一点遗憾吧。身侧放着一叠奇怪的颜色碰撞的明信片卡,有红的绿的蓝的紫的……那些颜色泼上去不像画上去的那样有规律又色彩鲜明,唯独没有黑白色。我的头看到这些混乱杂章的颜色又开始没理由地疼起来,痛的想要快步逃走,炸裂开来,黑色的旅行包里面放着一个标着一星期的药盒,我赶紧打开了星期三的药,吃下去感觉这种天昏地转的感觉好多了,眼前也不闪星星了。
回到圣德堡,满墙的画让我想起来,在失忆和患病之前,我也是一个画家,寻找那一切,是我去%#*的目的,但我又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一个月的难忘日子归属于哪里。每日的定期服药,每日的无休止服药,我看不清色彩,色弱逐渐转向色盲,我眼中的玫瑰变成了凋零的灰,草地也是枯草败落的景象。
那时我才想起来我为什么疯掉要服药,一个患上红绿色盲的画家,我打从心底里会长出自卑,那是一丛丛的杂草,生而不灭的东西。脑海里只有那个念头,回到*%#。
我只能依稀记得“秋天”“枫叶”,还有过去的一些记忆片段。圣德堡有两个以美术出名的小女孩,我记不得她们的名字,但其中有一个是出国了甚至被除名。。
于是我又回到了莫尔希海岸,一切都逐渐清晰明了了。当我来到熟悉的小巷,那条名为“lost”的画具商店。我明白了,推开门后,那是我所有的过去的作品,那些颜色灰蒙蒙的。就像楚绡云那张红色蔷薇的画,后面却是一张恐怖的,惊悚的,令人窒息的灰色人脸。她试图去共感我所有的感觉,她试图跟我共用同一双眼睛。。要是不能理解她的过往,他竟然对我有如此之深的仇恨和所有的嫉妒混搭在一块儿,他竟如此了解我,了解我的所有苦痛,所有爱恨。。当我看到玻璃展柜的一瓶瓶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但当她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恨。眼前的红色逐渐变为的清晰。悬浮,我想要她窒息,因为他夺走了我的一双眼睛。一双发现生机和美的眼睛。从此我的世界里只有暗淡。“你不会忍心的对吧”楚绡云笑着说道,并且握住我的手。那红色的眸子倒映出所有的过往,还有莫尔希海湾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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