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晚，家家户户都热闹极了。
年夜饭端上桌后，蒋渊手里端着一盘猫饭姗姗来迟。
眼看蒋渊还在往猫碗里拨食物，蒋利凯拉下了脸，跟教训不懂事的孩童一样，“还在干什么？全家都等着你一个人呢。”
蒋渊没说话，眼神扫了下他手中握着的筷子，不言而喻。
蒋利凯脸色难看起来，还想要说什么就被蒋老爷子打断，只好哑火不再作声。
真是讨猫厌的坏人。墨墨瞪了那人一眼，伸爪轻轻拍了蒋渊两下，表示安慰。
“蒋渊，你别害怕，他再欺负你我就去咬他。”显然昨晚的事情已经让小猫盲目自信了，它挺着小胸脯道。
饭后，全家聚在一起看了会春晚。
蒋渊对此并不热衷，低头回复了群里发的消息，在徐易的起哄下发了几个红包。
等老爷子感到疲惫先行回房休息后，蒋渊没待多久也带着猫上楼，全程没分一丝视线给一旁几人。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小猫活力满满到处跑酷发出的些微声响，隐隐还能听到楼下电视机的声音。
跨年倒计时响起，倒数到“一”的时候，小孩子喧闹的欢呼声中，蒋渊对着跑累了躺在他身上的小猫笑了下，“新年快乐。”
窗外，一束束烟花腾空升起，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中绚烂绽放，如梦似幻。
烟花炸响带来的一瞬惊惧褪去后，小猫很快就被窗子外面五颜六色的烟火吸引住了目光。
墨墨从蒋渊身上跳了下来，落到床上，一路跑到窗子前，两只前爪扒在窗玻璃上，立起小身子专注地盯着远处的烟花。
几个发光的小球冲天而起，随即炸开，绽放出一朵朵五彩斑斓的花朵。小猫看得入迷极了，眼也不眨。
烟花蒋渊从小到大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不如满眼都是烟花的小猫吸引他。
宿舍群里几人还在嚎来嚎去，互抢红包，消息音效响个不停。
蒋渊拍了段小黑猫立着身子看烟花的视频发到朋友圈，配文新年快乐。
很快有人在那条朋友圈下发了条评论，调侃道：今年解锁新装备了？新年战猫？
蒋渊不怎么发朋友圈，逢年过节时才会发上那么几条当作群祝福，配文也只是干巴巴的节日快乐，像是走程序一样。
搞得跟蒋渊关系好的人都戏称他为节日打卡机，看见蒋渊发朋友圈就知道要放假了。
像对方请教过养猫经验的那位表姐评论道：豆豆、球球、虎子给墨墨拜年了~
墨墨被窗外亮亮的东西吸引住的同时，还用余光观察蒋渊，发现人始终没有抬头，快要错过外面时，抽了个空提醒蒋渊抬头看。
猫爪拍在屏幕上，蒋渊抬眼，对上小猫着急的目光，“怎么了？不看烟花了？”
墨墨抬起爪子，虚抓了几下那个叫烟花的东西，“我们一起看。”
见人抬头望向了窗外，好似在欣赏烟花，小猫才扭回头继续看。
良久，窗外的烟花燃烧殆尽，夜空中只剩下淡淡的烟雾，恢复静寂。
小猫还有些意犹未尽，确定天上真的没有烟花后，才趴到蒋渊腿上躺了下来。
“烟花真好看，”小猫眼睛闪烁着亮光，比起璀璨的烟花有过之而无不及，圆圆的猫眼中倒映着蒋渊的身影，“以后我们还一起看。”
当天晚上，墨墨睡得很香，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它趴在蒋渊肩膀看了一晚上的烟花。
——
放假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的快，像是触发了时间加速器一样。
转眼，蒋渊又开学了，墨墨也恢复了陪蒋渊去上学，或独自待在家里的生活。
目送蒋渊离开后，墨墨吃了几口猫粮，就抵不住困倦回床上睡觉。
此次的梦境神奇又玄妙，墨墨只觉自己像在水中浮浮沉沉，它不由自主地划拉着手脚，游入了水深处。
它睡得沉，连蒋渊开门的动静都没发觉。
今天难得没看见蹲坐在门前准时迎接的小猫，蒋渊面上些许惊讶，他扫视一眼客厅，没有小猫的身影。
应该是在卧室睡觉。蒋渊心里下了定论。
小猫每次热情迎接的举动潜移默化地也改变了蒋渊，他已习惯开门就看见撒娇的小猫，此时脱了外套便自然地向卧室走去。
卧室开了一道缝，透过缝隙能看见床头柜的一角。
蒋渊把门推得半开，木板不知碰撞到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响。他低头，是小猫的玩具，拾了起来放到床头柜上。
蒋渊没在家的时候，小猫补觉时不喜欢黑暗的环境，窗帘拉开，它偏又喜欢钻进被窝中睡觉，脑袋也紧紧埋在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蒋渊在枕头边看见了小猫的半截毛毯，剩下部分延伸至棉被。他捏着被角正要轻轻掀起，就见鼓起一块的被子动了动。
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猫听到了声响，耳朵扑扇几下，睁开了眼。
是蒋渊回来啦！
墨墨一下子精神了许多，推开身上的被子，还没来得及奇怪今天的被子怎么轻了许多，见到一上午没见的人，先露出个热情的笑，“蒋渊，你回来了！”
不对劲。
好像有点奇怪。
一人一猫睁着眼望着对方，心里闪过同样的念头。
眼前的少年裸着上身，白皙光洁的肤色能晃人眼，碧绿的双眸凝满了笑意，眼中满满的赤诚和欢欣，看着蒋渊就像是在看十分在乎的人一样。
可怪就怪在，蒋渊压根就不认识眼前的少年。
走错家了？蒋渊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双腿下意识后退，转身离开时蒋渊看清了少年眼中的错愕。
直至退到门后，关上的门隔绝了那道炽热的视线，蒋渊大脑才恢复了运转。
客厅里的摆设明明就是他家没错，角落里的巨型猫爬架上还躺着小猫喜欢的小鱼玩偶，一切陈设都与早上他离开时无有不同。
脑中浮现那双炽热的眼，蒋渊一顿。
跟踪狂？
脑中思绪万千，小猫的身影闪过，蒋渊眼神一凝，正要重新推开门去找猫，眼前的门就突兀地打开了，甩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一室宁静。
眼前一片白闪过，蒋渊晃神间，猝不及防地被抱住。
少年下巴搭在蒋渊肩上，依赖地抱住他的腰，撒娇着抱怨道：“人，你为什么不理我？”
此人身上只胡乱披着一条毛毯，蒋渊垂眼就能看到裸露在外泛起小颗粒的肩背，以及一对仿真猫耳。
那双猫耳被控制着动弹一下，柔软的触感扫过蒋渊侧脸。他心神俱震，想推开对方都无从下手。半晌，他虚掐着对方的腰推开了人。
见对方还想扑过来，蒋渊后退一步，声音冷淡，“你冷静点。”
好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陌生少年听话地站在了原地，眼神委屈又执拗。
蒋渊垂下眼避开那奇怪的视线，继续冷酷地发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墨墨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主人就不认识自己了，甚至拒绝了拥抱他，他有些沮丧。
“你不认识我了吗？”墨墨着急道，“我是墨墨啊。”
你是墨墨，那我那只小黑猫又是谁？
蒋渊正要这样回道，视线突然凝在对方腿上缠着的猫尾巴上。
尾巴像是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也不安地甩动着。
不像是可拆卸的冰冷的仿真猫尾。
一个荒唐的念头闯入蒋渊心中。
他蹙了下眉，还没来得及打散那无厘头的想法。却见那少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经历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我怎么长出手和脚了呢？”语气中新奇与恐慌交织。
这句话听起来歧义满满，蒋渊心中那个离奇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他终于放下心中的成见，仔细打量起对面的人。
看着年岁不大，拥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纯黑的猫耳和猫尾巴，以及脖子上挂着的小金锁。
这些都和墨墨对上了。但最大的问题是二者物种不同。
一个是人，一个是猫。怎么会是同一个呢？
蒋渊也想不通。
“我怎么变成人了呢？”墨墨心中充斥着害怕，他下意识地想寻求蒋渊的帮助。
刚刚蒋渊的冷脸拒绝伤了小猫的心，此时墨墨也不敢太靠近他，只克制地拉着蒋渊的手臂，脚趾不安地踩在地板上。
待在蒋渊身边，墨墨总是会感到安心。
为了验证那个猜测，蒋渊没再甩开对方的手，细细察看起少年的不正常之处。
他先是捏了下自称墨墨的人的耳朵，触感柔软，指腹摩挲着轻搓几下。
墨墨很乖的任摸任揉，敏感的耳朵尖尖不时扑腾几下。
经过那一番揉捏，不，准确地来说是试探，蒋渊确定了这双猫耳就是长在少年头上的，没有一丝拆下来的可能。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蒋渊这才想起卧室里装有监控。
画面里，房间显示墨墨跳到床上，钻进被子里睡觉。之后，也没有人走进房间。
事情好像很清楚了。
墨墨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蒋渊，小声又委屈地说，“我就是墨墨啊。”
蒋渊沉默了，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随即，他拉着墨墨的手带着他坐到了沙发上，把一旁的羽绒服披在了人身上。
又指引着少年把脚搭在沙发上，拉着毛毯裹住冰凉的脚。
蒋渊已经相信了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年就是墨墨了。
事已至此，猫还是人似乎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他是他亲自带回家的墨墨。
[猫爪][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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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猫耳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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