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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垃圾箱里的哲学家

哥谭的黎明闻起来像腐烂的橙子和柴油。

男孩蹲在码头区锈蚀的集装箱后面,蓝眼睛盯着三十米外的垃圾桶。他的刘海被咸腥的海风吹开,露出额头上的一道浅疤——上周在废弃医院找绷带时被碎玻璃划的。现在那道疤结着褐色的痂,像一条蜈蚣趴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五点钟方向有两个码头工人正在抽烟。男孩数着他们扔烟头的频率:每吸七次,左手边的胖子就会把烟头弹向铁桶。十次中有八次会命中。右边那个瘦子则总是把烟头踩灭,然后塞回口袋。

"怪人。"男孩在心里嘀咕。他把弹簧刀换到左手,右手从靴筒里摸出那把磨尖的剪刀。晨光中剪刀泛着冷光,像某种深海鱼的鳞片。

工人们终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男孩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后第三十七秒才行动——这是他上周观察得出的安全间隔。他像只营养不良的猫一样溜到垃圾桶边,剪刀先于手指探入腐烂的蔬菜和鱼内脏之间。

金属碰到金属的轻微"叮"声让他的耳朵动了动。男孩拨开一团发霉的报纸,发现了个罐头——金枪鱼,标签被油渍糊住了,但还没膨胀。他迅速把罐头塞进夹克内袋,剪刀继续探索。

二十分钟后,他的收获包括:半卷电工胶带(有点黏但还能用)、一只不成对的皮手套(右手的,大拇指处有破洞)、三枚生锈的硬币(加起来够买半包橡皮糖),以及最重要的——一个几乎全新的打火机。

男孩把打火机举到眼前。银色外壳,侧面有个模糊的骷髅头图案。他按下开关,火苗"咻"地窜出来,差点烧到他的刘海。他猛地后仰,后脑勺撞在集装箱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操。"他小声咒骂,这是他学会的第七个脏话,也是最喜欢的一个。打火机在他手心发烫,像揣着一颗小太阳。

回洗衣店的路上,男孩绕道去了老教堂后面的空地。那里有棵枯死的橡树,树干上钉着十几个生锈的易拉罐。这是他的靶场。男孩站在五步外,突然转身甩出剪刀——"当"的一声,剪刀扎进了最下面的可乐罐。

"比昨天准。"他对自己说,嘴角扯出一个几乎算得上是笑容的弧度。取回剪刀时,他发现罐子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扒开杂草,男孩找到了一副眼镜。左镜片碎了,但右镜片完好无损。他好奇地把眼镜架在鼻梁上,世界突然变得一半模糊一半清晰。有趣。眼镜腿有点松,他用刚捡的电工胶带缠了几圈,然后塞进夹克里。

教堂钟声敲了八下。男孩加快脚步,在距离洗衣店两个街区的地方突然停下——警戒线被触发了。他绑在消防梯上的细铁丝断了,现在正无力地垂在晨风中。

男孩的呼吸变得又轻又浅。他绕到建筑背面,爬上排水管,从破碎的二层窗户翻进去。灰尘中有陌生的脚印:靴子,大约43码,鞋底有独特的波浪纹。不是警察,警察不会穿这种军用靴。

通风管道里的饼干盒还在,但被人动过。男孩不用打开就知道少了什么——那包抗生素不见了。他数了数剩下的东西:绷带、别针、钱都在。只有药被拿走了。

"聪明。"男孩咬着下唇想。偷药的人知道其他东西容易被追踪,而抗生素在黑市能换不少钱。他检查了陷阱:捕鼠夹没触发,但藏在帆布下的图钉少了两颗。入侵者很谨慎。

男孩坐在通风管道里,把金枪鱼罐头放在膝盖上。开罐器是他用废铁片自制的,不太顺手,但足够割开金属。鱼肉咸得发苦,但他还是一点一点地全部吃完,连油汁都舔干净。食物是燃料,不是享受。这是他在犯罪巷学会的第一课。

下午三点十七分,雨又来了。男孩戴着那副破眼镜,坐在窗边看雨。右眼看到的雨滴清晰锐利,左眼看到的则是模糊的水雾。这让他想起上周在垃圾场电视上看到的那个词:"辩证法"。电视里的老头说辩证法就是同时看到事物的两面。

"辩证法的雨。"男孩小声说,被自己的幽默逗笑了。笑声在空荡的洗衣店里显得很陌生,像某种小动物的叫声。

黄昏时分,男孩决定去东区看看。听说那里新开了家当铺,老板是个半盲的老头。他把打火机藏进袜子深处,三枚硬币含在舌头底下——这是最安全的口袋。

东区的街道比犯罪巷宽一些,路灯也更多。男孩贴着墙根走,每一步都精确地落在阴影里。路过一家电器店时,橱窗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

"...蝙蝠侠昨晚再次阻止了黑面具的走私行动..."

男孩停下脚步。屏幕上闪过一个黑色身影,快得几乎像是幻觉。但男孩还是注意到了那个披风展开的瞬间,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展开翅膀。他的胃部突然抽搐了一下,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别的什么。

"嘿!小鬼!别挡着橱窗!"

电器店老板挥舞着扫帚冲出来。男孩早已溜进小巷,但心跳仍然快得不像话。他蹲在垃圾箱后面,直到呼吸恢复正常。舌头底下的硬币又咸又苦,像血的味道。

当铺比想象中难找。男孩转了三个弯,问了两个流浪汉,最后在一家成人书店后面发现了那个褪色的招牌:"保罗典当"。

店门上的铃铛已经坏了,所以男孩进去时没发出声音。柜台后面坐着个戴眼罩的老头,正在用放大镜检查一块怀表。

男孩等了整整两分钟才咳嗽了一声。老头抬头,完好的那只眼睛浑浊得像煮过的牛奶。

"我有打火机。"男孩说,声音比预想的要嘶哑。他清了清嗓子,"银色的。"

老头伸出枯枝般的手。男孩从袜子里掏出打火机,在裤子上擦了擦才递过去。

老头按了几下,火苗窜出来。"防风型,"他嘟囔着,"军用货。哪来的?"

"捡的。"男孩说。这是实话。

老头用那只混浊的眼睛盯着男孩看了很久,久到男孩开始数他脸上的皱纹。最后老头叹了口气,从柜台下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美元。

"就这些。爱要不要。"

男孩知道他在压价,但讨价还价需要说话的力气,而他今天已经说了超过三句话了。他点点头,接过钱,转身要走。

"等等。"老头突然说。他弯腰在柜台下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纸袋,"过期三天的甜甜圈。不要钱。"

男孩盯着纸袋,警惕得像只被喂食的野猫。最后他快速抓过纸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店铺。

甜甜圈有肉桂味,软得有点发黏,但甜得让男孩的太阳穴直跳。他躲在桥洞下吃完了一整个,手指上的糖粒都舔得干干净净。另一只留给明天。

回程时他选了沿着河岸的路线。这里路灯少,但今晚月亮很亮,河水像流动的墨水。男孩走得很慢,享受着难得的饱腹感。他的影子在月光下变得很长,几乎像个成年人的影子。

在距离洗衣店还有一个街区的地方,男孩突然僵住了。空气中有什么不对劲——烟味,但不是普通的香烟。更浓,更刺鼻。雪茄?

他像融化进阴影里一样静止了三十秒。然后极慢极慢地蹲下,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借着玻璃的反光,他看到了:洗衣店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在抽烟,另一个手里拿着——那是他的饼干盒!

男孩认得那个波浪纹鞋底。就是今天早上闯入者留下的印记。现在这个人正把他的宝贝饼干盒像战利品一样举着给同伙看。

血液在耳朵里轰鸣。男孩的手自动摸向弹簧刀,但理智很快回来了。七岁对两个成年人,胜算为零。他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然后开始无声地后退。

退到第五步时,他的脚跟碰到了什么金属物体。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像枪响一样明显。抽烟的男人猛地转头——

"谁在那儿?"

男孩跑得肺都要炸开了。他穿过小巷,跳过垃圾箱,钻进一个半塌的围墙缺口。追喊声渐渐远去,但他不敢停下,直到钻进一个熟悉的排水管——这是他上个月发现的备用藏身处,里面垫着旧报纸和塑料布。

黑暗中,男孩蜷成一团,数着自己狂乱的心跳。饼干盒没了。避难所被发现了。但他还活着,舌头底下还藏着美元,口袋里有个过期的甜甜圈。

排水管外,哥谭的夜空突然被蝙蝠形状的探照灯照亮。蓝眼睛的男孩透过管口的缝隙望着那个符号,第一次感到某种奇怪的安慰。蝙蝠侠今晚也在看着这座城市,看着他这样的阴影中的小生物。

男孩把甜甜圈掰成两半,吃掉了本该留给明天的那一半。甜味在舌尖蔓延时,他想起电视里那个黑色的身影。也许明天该去更高处看看,他模糊地想。高处的垃圾箱往往有更好的东西。

远处传来警笛声,男孩把剩下的半块甜甜圈小心包好,塞进内衣口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会有新的饼干盒,新的藏身处,新的生存计划。哥谭教会他的第二课:失去一切时,你反而最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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