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狗！昨晚咋样？”
“你听听，这是人名吗！”
“鬼名。”
“……”
“要不叫你狗主人的娃娃？”
“给我放尊重点！”
“好了，别拿名字逗他。”恒雨一开口，两人便停止争吵。
“快说说，昨晚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
“哪样？还没成？”
“你们又不懂！”
“嗯？他把你咋样了？”
“是我把他咋样了！”
“你把他办了？”
“算……算是吧……”濡男不敢把昨夜的事和盘托出，两个大老爷们之间私密的事怎么可以和女孩子说！
“哟呵！看不出来啊！你这体格，啧啧啧！”球球往濡男肩膀结实地给了一记，不可置信地说道：“依我看，是你被调查吧？”
“什……什么意思？少瞧不起人了！”濡男一改常态辩驳。
“唉——”恒雨如老者一般哀叹一口气。
“怎……怎么？”濡男眼神躲闪。
“你变出尾巴了吗？”
濡男瘪瘪嘴，右肩微耸，声音上扬道：“当然！”
球球憋不住笑，嘴角直抽搐，皱了一下眉，“说说吧，遇到什么困难了？”
恒雨跟着八卦道：“我们都认识多久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这……”濡男实在难以启齿。
“你该不会不知道，两个男的该怎么做吧？”
濡男偷瞥了她一眼。
两人一对视，球球嘴一歪，“没事，为师去给你找找学习资料。”
“不会吧！你们真知道啊！”
“你这儿有手机吗？”
“路怀给过我一部。”
“哟哟哟，原来叫路怀啊。之前一口一个人类的，啧啧啧。”
“别贫！”
濡男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掏出手机。这手机与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他记得他生前碰过的手机上下都有白边，现在是全屏的手机，UI设计得也比从前的有意思。
球球伸手就要去碰濡男的手机，被濡男一拍几乎能甩出一盆水。
“戴手套！”
“你这手机不防水吗？”
“就算防水也不能天天让手机浸水里！”
“给手机套个防水壳不就方便许多？”恒雨在一旁给出建议。
濡男觉得有道理，便要去和人类说。
“诶诶！你待会儿再去不行吗？”
濡男又坐回来。
“你加我好友，等我拿到我的手机我给你通过，然后把教程发给你！”球球向他眨了一眼。
她操作完，和恒雨一起溜了出去，今晚他们没有通宵聊天。
濡男待他们走后就去敲人类的门。他做鬼后记忆变得很差，刚想要跟人类要一个防水壳，和人类一对视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他只好灰溜溜回到房间，模拟场景不断琢磨自己本来要找人类说什么事情。
手机屏幕亮起打断他的思维，他就将这件事彻底给忘了。
球球通过他的好友申请，随后发来几个视频。
濡男看着成功传送过来的第一个视频——
封面模糊，拍摄角度清奇，隐约能猜出是两具用奇异姿势纠缠在一起的人体。-33
濡男带着认真学习的心态点开视频，银宕之声从播放器里钻出，让濡男乱了阵脚，音量键按不下，手机没拿稳摔出几米远。他磕磕碰碰地把手机捞起，立刻掐断屏幕。
他的手像沾染到什么秽物，他对着手心呸呸呸了几口再拿到身上摩擦，试图洗干净自己的手。眼睛似乎遭到了辣椒攻击，他却不知该如何洗眼睛。
脑海中的记忆更是难以抹去，他的记忆明明很差的，那画面却像病毒一样在他的脑海里繁衍，甚至伸出魔爪催促他再次点开完成学习。
濡男深呼一口气，拿起手机，把手机关静音，点开聊天框。球球陆陆续续又传来几个新视频。
一个女孩子净看这么些污秽之物！
濡男皱紧眉暗骂，他躲进被窝，颤抖双手随机点开其中一个视频。
镜头对准男A的……，他正给自己……，男B则在一旁……
濡男正将脸皱作一团学习，一记敲门声击破他的胆，他慌乱地把手机关了，起身去开门，一开门，见着人类那张脸。
在他脑瓜子里，他自动把人类的脸贴到刚刚视频里的人上，他的胃顿时一阵翻腾，一个鬼竟然会有想吐的冲动。
“你怎么啦，娃娃？”路怀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濡男捂住自己的口鼻，压着声音说：“没事……我没事……”
他咽了一口气，“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等你好久了，你没有来找我，我就过来看看。”
“嗯？”濡男眼睛滴溜转了一圈，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这个规定了？一直以来不是各睡各的吗？
“你还好吗？”
“我很好，晚……晚安。”
“嗯，晚安。”
路怀仍呆在原地，濡男低下头盯着门不看他，默默将门关上，顺带锁了。
他回屋后再次捋清他们的关系，一人一鬼，能有什么关系，干就完了。
球球强调他要去看其中的一个做0教程视频。濡男第一次仔细观察人体那个部位，像核桃表面一样，皱皱花花的，一蠕一动更令鬼觉得恶心。
濡男不禁疑惑：她这是觉得自己纳入方还是被纳入方啊？
他看视频里的0被捣得面目青紫，所以他打死也不想做0。不对，他已经是死鬼了，应该是即使不转世做人，他也不想做0！
濡男学了整整一夜，天光穿透黑幕时才睡下。
路怀来敲他的门没有听到一点动静，作为屋主的他有一把备用锁，但他没把这件事告诉娃娃。他推门进去，看娃娃睡得安好便没有叫醒他，安静地退出房间，拾掇好自己就去上班了。
夜幕降临，百鬼苏醒。
球球和恒雨刚现出人形，就被濡男劈头盖脸“教育”了一顿。
“歪！我们好心帮你，你还要道德绑架我们？！”
“忘恩负义！”
她们齐齐对他翻白眼。
“走！我们和黑月说，我们别和这个臭直男一组！”球球拉着恒雨的手就要出去，濡男却急了。
“小姐姐们！别急着走啊！我错了嘛。”
“别卖乖！你的脾气无处发泄别发我们身上！”恒雨冷冷道。
“哟，是恨自己无能啊！”球球补了一句。
“是！”濡男只好承认，做鬼也真不容易。
房间沉默半晌，恒雨先破了冰，“基础知识掌握了，不去实践实践？”
“还在纠结谁1谁0啊？”球球问。
濡男瞪大眼睛，“我肯定是在上面的！”
“瞅瞅，被戳破痛处是这副样的。我给你参考的一份不是也有在上面的0位吗？”
“行啦，去实践一下就知道了。”恒雨劝着他。
“越拖延越消耗勇气，快去吧，我们在这等你。”
“你们难道要跟着去偷窥我们啊？”
球球和恒雨被濡男这脑回路折服，皆扶着额头叹气。
Ⅰ
濡男打满气，默默告诉自己“掌握主导权才好下手！”
他猛地推开了人类的门，但人类并没有因为他的莽撞而有愠色。
“娃娃，怎么啦？”
濡男看着人类一脸清澈，与视频里的人完全不一样，毕竟视频里的人都是演的，而他眼前的人类，对于未知的一切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他关了房间的灯，人类面前的电脑仍亮着光，他扭着胯走到他的桌边，差点没给自己绊倒，倾身靠坐在桌上，自信地伸手去掐断电源，他的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人类的眼，以至于撑了很久的手都没有找到电源。
路怀轻笑一声，替他关了电源。
濡男瘪瘪嘴，并起腿跌坐到人类腿上。
路怀抓着他的腰不让他掉下去，濡男怕痒，在他怀里蹭了好一会儿，他便抓得更紧，让濡男毫无施展空间。
濡男放弃肢体挣扎，大喊了一声：“放开我！”
路怀立马放开了他，转而用担忧的眼神看他，“弄疼你了吗？”
濡男捂住自己的前面，与人类对视了一眼，人类这体格身躯，是他不能比的，于是他又捂住自己的后面，倒退几步退出房间，头也不回地跑了。
Ⅱ
“局势被扭转了啊！局势被扭转了啊！”
濡男在房间里叫喊，球球和恒雨无奈地看着他。
“啧，大不了，你被他上咯！”球球轻飘飘说了一句。
“你说得轻巧！可……可……”
“看你这么痛苦，要不继续当鬼好了，当鬼逍遥又自在。”
“不！我要继续挑战！”
“祝你好运，等你复命！”
濡男气鼓鼓走出房间，走廊一片漆黑，尽头只有人类的房间亮着灯，人没有关门，光从房间泻到廊道里。
他贴着墙站在门边，悄咪咪往里打量，此刻人类没有坐在桌前，而是斜斜地半躺在床上。
濡男叹了一口气，再次抬起双眸打量，却发现人类已直起身看着他，乌黑幽深的瞳孔对着他上下打量。濡男一个滑步就要往后撤，人类启唇叫住他：
“娃娃，要进来吗？”
濡男进去了，慢吞吞关上门。
路怀拍了拍床与他示意。
濡男扭捏地坐过去，双手不安地在大腿上摩挲，试图平缓紧张。
路怀轻抚着他的头，“娃娃，我们好好聊聊。你总是突然进我的房间是想做什么？”
濡男想说“想睡你”，但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怕在人类看来只是一句玩笑话，而且他没确定路怀的性向，他一定会觉得这件事更加荒唐。
路怀见濡男没有回答，正想说点什么，却被濡男捂上嘴。
濡男就着捂住人类嘴唇的手背落下一吻，“不要说话了。”他没有像小片里与人类交换口水，只敢隔着手背，因为他心里的那一道槛还没迈过去。
濡男捂住人类的嘴向下压到他身上，发丝上的水珠自然垂落，落入人类眼底。人类眨眨眼，眼睛在清冷月光下泛着波光。
见人类期待的眼神凝望着他，他反而觉得是人类要将他吃干抹净。
濡男除了一只手要捂住人类的嘴，另一只手不知该放哪，只能四处给人类挠痒痒。
可人类不怕痒，看濡男的眼神更像是在看幼稚鬼玩闹。
濡男像泄了气的皮球，从人类身上剥落下来，化成一滩水嗖的一下窜回房间。
Ⅲ
“回家吧孩子，回家吧！”球球用网络梗劝濡男。
“都怪你们！”
“怪我们什么啊？”
“你们在这，我……我怕你们偷看！”
“哟！活那么差，让我去看笑话啊！”
“我*！你还真想看啊！”
恒雨前去拦住他们的争吵，“行啦，我们走吧，留给他们多一点空间吧。”她叹了一声，“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今晚你一定要成功！”
“唔……”
她们走后，窗帘只是轻飘飘撩动了一下，濡男恍惚一会儿后回过神。
“一不做二不休，硬着头皮也要上！要不然，真如她们所说，越拖延越胆怯了！”濡男自言自语道。
他走出房门，这次走廊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亮，看来人类已经关上门了。
他旋转了门把手，发现门是锁上的，他轻叩两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估计人类是睡着了，濡男刚想借这个理由退缩，脑海却蹦出了球球警告他的声音，他一定要成功！
他怕自己把人类的耐心作没了，再叩几声，仍没有回应。他靠着门蹲下身体，准备化成水流进去。
可在这时，人类打开了门，濡男倒身跌进人类的怀中。
路怀结结实实地接住他，“娃娃，你怎么又来了？”
濡男慌乱站直身，面对着人类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
濡男表情舒展开来，即使他束手无策，但知道人类仍溺爱他，他便得以放松。
“做鬼的话，会有oestrus吗？”路怀沙哑的声音问道。
“什么？”
“像动物那样？回到原始社会那样？”
“哈？”濡男听得云里雾里的。
“没事，睡觉吧。”
“好。”
濡男觉得人类叫他睡觉的话有些讽刺，球球的那句“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一个个的，都瞧不起他，濡男便觉烦闷，气得捶了一下床。
“怎么啦？”
濡男没回答，一翻身将路怀压在床上，然后对着人类上下其手，即使不痛不痒，但他坚信量变能引起质变，人类终究会对他动情。
路怀按住伏在他身上的濡男，身体软绵绵的，捏起来水润润的，于他而言毫无杀伤力，唯一致命点就是太诱人了，看着眼前晃悠的美食他却不能动口，如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心肝。
濡男挠累了，贴着人类的胸脯哈气喘息。
路怀学他喘气，吹起濡男的发丝，“玩累了？”
“玩？”濡男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见人类满脸笑意。没想到在人类的眼里，他的一切行为只是在玩！
濡男气愤地撑起身，发觉人类已然撑起小雨伞，他尴尬地看着人类，不小心红了脸。
路怀也注意到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双目猩红注视着他。
Ⅳ
濡男不知道的是，路怀也去恶补知识了。
他们看视频都把自己代入攻方。
濡男重点学习了如何帮0，他是一点都不考虑自己会有当0的可能。
Ⅴ
濡鬼的身体与人类不同，他们全身总是湿湿的。
相比起人类，他们的身体也更加柔软。
Ⅵ
亲密接触时，濡男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做鬼这么久，他第一次体感到滚烫。
人类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寂然升起的火焰烫到他的心底，温热的潮汐裹挟他的呼吸，直达心脏，在他的体内翻腾灼烧。
……
缠绵过后，濡男精疲力尽仰躺在床榻上，额前碎发凌乱黏在眼前。他全身酸软，一动不动，眨眨眼微微后仰着头把碎发撇到一旁，而后微眯起眼，久久凝视着窗外泛白的夜空，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腾起一阵感伤。
狂欢过后的空虚像个无底洞，怎么也无法填补。
他偏过头看向人类，人类凝望着他，思绪亦是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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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彩蛋：
自从学会自由变换形态后，濡男为了刺探“军情”，每天晚上告别朋友们后，化成水摸黑渗进路怀的房间。
一滩水咕噜咕噜化作人形环绕在人类床边。
做鬼太孤寂了，濡男百无聊赖地“捉弄”沉睡的人类。
月亮的白色柔光在人类的侧脸上流动，人类脸庞的平整度几近完美，濡男偷偷伸出**的手指戳向人类的脸蛋。人类脸上没有多少肉，戳起来的手感并不是很好，不过，人类温热的体温通过指尖传递而来，似乎能将鬼的心给融化了。
濡男庆幸自己死前指甲剪得干干净净的，这才不会戳醒人类。
一道冰水从人类的脸颊上滑落而下，人类的睫毛颤了颤，扫碎了映在脸上的月光残影，濡男赶忙拉起被子的一角为他拭去。
濡男把被子放下时人类还留恋那样的温存，见人类的脸不舍地往冰凉的被角蹭了蹭，他恬静的睡颜不小心触动到濡男的内心柔软处。濡男叹了一口气，拉起被子放在手心搓得冰冰凉凉的，再贴上人类的脸。
看着人类的脸露出一抹笑意，濡男感叹道：都怪这夏天太闷热，他还得照顾怕热的人类。
濡男想起，黑月与他讲过——濡鬼会制造闷热潮湿的环境让人类得病。
可是，眼前这个人类和其他人不一样，而他不会施加热度反而给他降温，人类对他太好了，他下不去手。他对自己说，自己还学不会如何制造闷热环境，今晚就暂且放过这个人类吧。
眼前的人类呼吸均匀，胸脯规律地起起伏伏，如一道令人安心闲适的风景。
濡男脑海里突然浮现球球她们授予他的知识，眼前的人和他同性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他摇摇头，瞬间觉得这个人类不可爱了，他扔下被子，化成水噌的一下溜出房间。
我看中这个设定就是为了这一刻啊，但写得束手束脚，毫不尽情哇-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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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受伤了，留了疤，人消失了几天orz（断更理由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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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记！高速公路上即使已经超过限速，硬着头皮也要往前开，减速会被追尾，这就是社会效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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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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