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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铁三公子

望柳山的四季和它的主人一样,既阴晴不定,又爱憎分明。自北向南,一条长河一路蜿蜒,环绕着将山群一分为二,往外是无尽的寒霜酷暑,毒气沼泽,往里则是一片风和云清,绿柳依依。

本就不大的渡口被围得铁锁横江。喜夫人大手一挥,干脆让人在沿河一二里全盖上了竹楼木栈,又命后厨按三餐备好了整只的大肥鸭烧鹅,还有整缸的好黄酒,由大管家亲带着二三十个男仆一起,抬着人高的大筐挨户分发。

如此豪阔的手笔,别说初识的人不由侧目,就连熟悉她的人也是惊诧无比。

“老姐姐,您……这是唱得哪一出啊?”一个长着熊头的男人满脸惊慌,“先不说夫人这铁公……额,这铁娘子今儿怎么那么大方,就说您,您一个大管家亲自来送东西,这怎么敢当?”

对面的人长得神似一栋铁塔,配上一身穿红戴绿更显十足英气。她脸上笑容不改,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滚,吃你的去吧!”

再看其余人也是一样,不分男女皆是浓妆艳抹一身新衣,端的是十分体面。

有胆子大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起哄:“鸡鸭是好,可都有酒了怎么能没有肉!夫人真要出手这么阔绰,何不给点子牛肉出来,咱们烤了吃吃!”

大管家闻言眼也不抬,对着后头轻轻一拍手。不一会儿,竟真有人扛着一整抬的牛肉吆喝着跑了过来。

木箱子放在菜地上墩的一声闷响,再看那上头的肉块还冒着腾腾热气,甚至连垫的稻草上鲜血都还未干透。

一群人你看看我看看你,也不知是谁先出的手,争先恐后地笑闹着升火架起炉子。

而在不远处的江上,另有一群自恃身份,不屑于和他们这些“下等人”厮混的人端坐在画舫里,一面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子一面却是眼睛如电,不停地四处张望着。

“那边两个是谁?”突然有人高声问了一句。

顺着他扇子指的方向,就见有两个男孩正合力抬着个大翅膀的蝴蝶风筝,屁颠屁颠往山上跑,在他们身后跟着的两个更是眼熟——可不正是喜夫人的义女,勾雨和小花两位小姐!

趁着牛肉还没熟,几个山精凑在一起边喝酒边嘀嘀咕咕。

“你说好端端的,夫人怎么就怎么想不开,偏偏选了姓铁的连亲呢?”

“二哥,这一路上老听你铁家铁家的说,这家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你一说起来就一副沾了屎的模样?”

“老弟你还别说,没准儿还不如沾了屎痛快!还记不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咱俩去过一趟宜欢楼,当时在二楼包厢里有个醉鬼一直嚷嚷着什么‘精骚’,什么‘妖孽’,说要把咱们都赶出去的?”

“是那个少了半边胳膊,方头扁脑的胖子?嘴边还这么大一个黑痣的?”

“那是他家的大公子。他家二小姐你不知道?去年闹得沸沸扬扬,就是那个因为抢一个什么古玩,差点把个卖虎皮的当街打死的。听说后来还让人家告到典司去了,铁家生生赔了两大车的金银,这才把官司压下去。”

“原来是她!如今就连昆仑上的那些‘仙门’都不兴嚷嚷什么降妖除魔了,她竟这么横行霸道,以为自己是在前唐呐?二哥,您也不用继续介绍了,都说蛇鼠一窝,剩下几个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

二哥摇头:“话倒也不能这么说。龙还生九子呢,那么一大家子人总不能一个好的都没有,就好比夫人选的这个四公子,那就浓眉大眼四四方方,标致极了。我听说铁家年轻的一辈里就属他神通厉害,也没闹出过什么欺男霸女的恶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不得他爹娘喜欢。”

“照你这么一说,一二四都有了,还剩下一个呢,那是个什么人物?”

“你说铁老三啊?哎!可别提他了,”二哥一撇嘴,“这个铁老三呐……”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呼呼喝喝的叫喊。

一群人眼疾手快,赶忙端起锅往旁边一个撤步,正好踩进烂泥里。二哥正要开口大骂,一抬头,却见一伙十七八个人身穿一色黑罩袍,骑着青棕的高头大马,趾高气扬,目不斜视,大步从人群当中穿过。

领头的却是个三十来岁模样的男子,一身穿花云锦嵌水红宝石的天青蓝长衫,脚踩着高底缎呢子百花纹长靴,油头粉面,笑语晏晏。

“弟妹,什么事搞这么大阵仗?有热闹怎么不叫哥哥我啊!”

假使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铁三公子,那毫无疑问,一定是“风流”。

他出生在铁家还未完全没落的时候,而等长成时,各房叔伯的享乐手艺也已磨练的炉火纯青。一手双六投壶堪称天下一绝,马吊叶子牌也可谓是家传师承。吃酒,他只吃十年酿的好金华,品茶,更是只用那特供的一两种。铁老爷称他是老来子,老夫人更是笑骂他鬼灵精。乳母心疼他,从小抱着他在金丝狐裘的垫子上喂奶,后来他也同样心怀怜惜,反手把小厮按在上头,解开了裤带。

取向上的些许偏差虽不至于让他失去长辈的欢心,可在赌坊里连输的八个铺子却让家里觉察到了不妥,只能忍痛薅了他继承人的桂冠。

对这个新冒出来的弟媳,他打从心眼里看不起,虽碍于那份不菲的嫁妆不便多说,也只好在每隔一段时间的打秋风里,下手格外重些。

他端坐在八仙椅上,一手捧着只钧窑的茶盏,也不喝,而是先挑剔地左右打量着。

“看外头那么热闹,还以为弟妹是改了性,原来里头还是一样冷清……这是去年的龙井?闻着香味不对。上回我都说过了龙井要用定窑的盏,要胎白通透才好看,这个花里胡哨的,不好。

“这个屏风是蔡京的《环翠图》?不不不,哪里说得上是行家!不过是前阵子去无双门的时候看见王老屋里挂着一幅,瞧着笔锋和这个可不大一样。弟妹别是被人诓了,买着假的了吧?哎,可惜柳公子不在,不然还能问问他,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喜夫人淡定地抿了口茶,只在听到柳公子的名时才微微一顿,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我是个粗人,收着的自然也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哪能比得上三公子风雅。不知道铁三公子这回来是为了什么?是银子不够了?还是又缺什么东西?”

铁三公子哈哈大笑:“弟妹这话说得见外了。再过两个月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还提什么钱不钱的!说来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下个月初三不是正该鲁大哥哥寿诞吗?老夫人就吩咐我挑些稀罕物件过去给他贺寿。我日思夜想琢磨了许久,想着大哥哥自小是好武的,所以就让人专程从西北淘来了一匹上好的战马过来——那可是正宗的大宛驹——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竟然说马上就要上船了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又说船上地方不够,带不下它。听听,这多有意思?地方不够,少带两个徒弟不就成了?

“这其实也还罢了,他不要,横竖我还可以收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只是这一路买马运马已经耽误了不少日子,外头又乱成这样,一时间去哪儿找东西?幸好我突然想到,弟妹的库房里有无数奇珍异宝,所以就想来借上一两件,帮我挡过这阵就好。”

他这话说得简直是理直气壮,可喜夫人又不是养狗的,哪里不知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道理?也不说好或不好,只笑了笑:“大宛驹,这玩意儿听着倒是新鲜,刚才我看你骑的那匹是不是就是?”

铁三公子眼前顿时一亮,忙问:“你也看见了?怎么样?长的漂亮吧!你看那马头,那肚子,更别说那快盆大的蹄子,就是弟妹你手下那个飞毛腿的神通,恐怕也未必能比得上它!”

“漂亮是漂亮,只怕价钱也挺漂亮吧?”

铁三公子神情有些不虞:“这可是战马,谈钱就太俗了。更何况看弟妹这外头又是大宴又是酒席的,恐怕花销比这更不菲了吧?”

喜夫人闻言面色一沉:“三公子这话说的有意思。我的好婆婆和大嫂既然说不方便大操大办,我就请几个朋友来乐呵乐呵,难道这也犯了你家的忌讳?别忘了,咱们当初说好了这是两家联姻,可不是什么凡人的出嫁娶新娘子!我作为一山之主,难道成了亲连花自己的钱都要看别人的脸色了?”

铁三公子脸色一变,忙起身拦住她:“弟妹弟妹,是愚兄错了。愚兄一时口快,措辞不当,我这里给你赔罪了,成不成?”

他赔笑着深深一作揖,“好弟妹,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说如今四弟还在西南未归,要是等他回来,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妻飞了,只怕要把我吊起来锤!”

喜夫人冷哼一声:“一个订婚三天就去外地监工,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两面的新夫,真论起来和盲婚哑嫁也差不多少,倒也不用说什么情谊,只希望互相帮衬着,能太太平平就烧高香了。”

铁三公子听出她语气松动,摇着扇子笑道:“一见倾心,再见如故,重要的是二人有意,情深清浅哪里分什么日久?这段时间四弟人虽不在,可话语信里却是时时念叨着弟妹,更别提老夫人。

“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家虽是世代名门,可祖上也是落魄过的,漫说是精怪,就是那种最下等的穷凡人也出过几个。老夫人打小见多了这些,哪还会有什么偏见?当真是官中最近事多。弟妹自己就是山主,当然也清楚如今哪家不是又要忙着上船,又要忙着安置不愿意走的人,就是真办了什么宴席,能有什么人来?所以呀,老太太这也是一片好心,恐怕到时候没什么人来,岂不是闹得更难看。

“不过弟妹放心,来之前老太太也说了,到了新地方安顿下来一应该有的礼数都会补齐,绝不让你受委屈。如今只是没那一口酒,在祖宅名帖上你已是挂了号了,一应的位份都是齐全的……哦,对了。我这次来正是为了送一份大礼呢!”

他笑盈盈的,抬手一指。

就见原本静静站在墙边的扈从们不知何时竟悄然褪下了罩袍,一众十五六人具是极精壮的青年大汉,穿着一身干练的漆黑短打,虎背熊腰,太阳凸起,虽还未出手,可观其神色倨傲,一看就知道皆是自恃能为在身。

站在最中央的却是一位老者,一身盘云龙纹大氅,内罩紫金双色飞鹤袍,鹤发白须,两目炯炯,腰上别着只极大的彩金墨斗,而最显眼的却是他手上托着的,一只通体漆黑的鲁班尺。

喜夫人瞳孔微缩。

铁三公子道:“这二位是胡教头常教头,弟妹你也是见过的,都是门内数一数二的好手,一手混金锁的神通能千里追敌绝无错漏。这两个郑名,薛鸦是自幼跟着我的长随,最擅长擒拿护卫。这几个虽年岁不大,都是门里的精英弟子,擅长刀阵互补。这几个虽刀法不精,神通却是有趣……最厉害还是这位,”

他笑着一拱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元门首座燕真人,专攻阴阳八卦,星宿河图,尤其擅长解离开阵,堪称为当世第一的阵法大师。”

燕真人慢吞吞地道:“不敢。早听说这里是如意真君生前建造的最后一座大阵,我辈阵术士哪个不是心向往之。数年前我也曾向夫人递过拜帖想要借宝地一观,不知夫人收到了没有?”

喜夫人面上难得带着三分真怒,不答。

一旁三管家忙笑道:“真人有所不知。这几年夫人日常操劳实在分身乏术,因此一应这些人情往来的事都全被我们揽了去。想来许是负责书信的人一时疏忽,竟忘了禀告,真是得罪。”

喜夫人突然冷笑:“我竟不知原来送礼是要把整个家都搬来的!三公子真是好大排场,我这一山总共才多少人,你就这么大张旗鼓,该不会是想把我屁股下的这把椅子也换个姓氏吧?”

铁三公子哈哈大笑:“弟妹又说笑了!不是当初你说过的,可惜这座大阵设计初就是奔着千秋万代,所以一旦阵成就会即刻顶死,再无法移动?后来老太太知道了便说:‘做人家媳妇又不是做人家附庸,一个女人怎能没有一点儿傍身的东西!’这才特命我去请了燕真人来,为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变死为活’的方法。

“合心船一旦破界而出,此方世界的髓光便会迅速泄漏消散,到那时候别说是万载不灭的大阵,就是你我这等天落也逃不开湮灭的劫数,所以弟妹,你该很乐意才是啊!

“毕竟到了那样一处蛮荒新地,祸福还难预料,而有了这样一方宝阵,弟妹何愁不能先人一步开疆扩土?再者……既是心爱的东西,自然是要握在自己手心里才更保险,难道弟妹就真忍心把它扔在这儿,任由髓光消散后**凋零,甚至受人践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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