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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番努力,成为奴隶

又是一阵嘈杂声打乱了思绪,韦灵菳懒洋洋瞟了一眼,随即突然眼前一亮。

自从喜夫人大开殿门至今已有三天,殿内四处完全呈现一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野蛮状态。施工队挖坑挖得如火如荼,三天掏出八十个洞,天落们起先还有些不适应,而当大管家带着人拉来成缸成缸的酒后,就当即什么也顾不上了,轰的一声彻底陷入了疯狂。

香酒啊香酒,这酒不过是个噱头,真正让人心荡神迷的,是这神通造出的宝香。

那是种什么样的气味啊……天落们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一谷幽兰半亩塘,满山风露夜来香”,只知道那味道一闻就十分带劲,上头!一口下去像是有什么极热又极凉的东西从喉咙瞬间直淌到脚后跟,于是什么烦恼都忘了,什么伤痛旧毒也解了,恍惚间如梦又如醒,使人仿佛回到了自己最想回,却又回不去的地方,见到了最想见,却又无法见的那个人。

午枕觉来闻语鸟。欹眠似听朝鸡早。忽忆故人今总老。贪梦好。茫然忘了邯郸道。

无数的珍馐美馔流水一样涌了上来,压塌了饭桌。那就干脆砍掉门板,再从其他房里抬出七八张紫檀长桌,横七竖八地全排在里面。

一群人起先还有些顾忌,等到冷眼觑着确实无人看管,渐渐都大起胆子来,一时间整间屋内到处吞云吐雾,大吃大赌。

几个精怪小厮面无表情地托着托盘,来回穿梭着,柔软的金丝布鞋踏在满地碎屑果皮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往日擦洗得一尘不染的官窑茶盏,被脏烟袋磕下一块又一块黑斑,门旁的玉春瓶上更是沾满了痰渍呕吐物,有几个喝醉了的酒汉摇摇晃晃地推开人挤了出来,竟连走两步出门也懒得费力,直接便溺了起来。

大管家俯身在阳台上看着楼下一团乌烟瘴气,难得的没有生气,只感到一股浓浓凄凉。

望柳山是不允许赌的。

这里不分男女,不问过往,有一多半的人都是被柳公子所救。喜夫人对这些无利可图的人毫不关心,任凭他们随意生活作息。

这些年山里来来去去。有愿意留的,生老病死自去库房领日用所需,有想要走的,也不用任何口信通报,随意离去无人在意。荣也好辱也罢,就算你在外面杀人放火,只要不犯到眼前她都不在意——只有赌不可以。

凡有在山里携带骰子牌九麻将叶子牌之流者,一经发现钉棒鞭一百;有聚众赌博被发现者,主犯逐出去,从犯挖眼,围观剜鼻;赌筹牵涉钱物的,立即处死!

这项规则出自喜夫人之口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柳公子竟然罕见地沉默着没有反对。后来大管家小心翼翼地问喜夫人,是不是有过什么阴影?不然为什么唯独对这件事那么痛恨。

当时喜夫人正坐在井边咔嚓咔嚓地啃西瓜乘凉,一听这话当即赏了她一串此起彼伏的白眼:“恨个屁!要是我,巴不得看见别人赌呢!这世上再没有比烂赌鬼最容易摆布的了,只要是给他一个骰盅,就是金山银山他也心甘情愿给你掏干净!我是心疼小柳儿,你不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可怕这个。”

在外人的眼中,柳公子是一朵即便在精怪里也相当罕见的奇葩。论其貌美已是罕见,而其个性更是儒雅到近乎窝囊,这种人就该投胎在话本里,做那种除了善良一无是处的穷秀才,可远观可亵玩。而至于看和玩以外的?那就让人敬谢不敏了。

如此一个木头美人,堪称为天然的抹布圣体,但凡是个道德低下的人都想尝尝咸淡,喜夫人自然也不能例外。

纵使她现在如何义正言辞,斩钉截铁,拉着她的亲亲小柳儿的手,深情款款地宣称自己和外头的那些登徒子不同,是完全看中他的心灵,他的智慧,他的才华……

然,谁也不可否认,一切的起源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见色起意。

所谓爱欲莫甚于色,色之为欲,其大无外。一见倾心,是由色心起。于是夸耀财富,死皮赖脸,甚至于尾随纠缠,可由“色”转为“情”,又是从哪天开始?

那是在江南。

十一月里难得的一个大晴天。不冷,不热,不湿,不燥,放眼望去万里碧空如洗,而枫叶却正金黄。

天刚下过小雨,坊市街的青石地面干净得可照见人影。护城河顺着两侧潺潺流过,河水碧绿,点着柳叶簌簌,来往的车马行人不断从他们身边经过,又频频回头看着那个俏丽的人影。

喜夫人何其得意。

憋屈了小半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柳公子的好脸,而一个生气都好看的人,笑起来果然更加格外赏心悦目,这么一想,她甚至有些感谢那位不知名的,柳公子的朋友——谢谢他突遭大祸家破人亡,更谢谢他落魄贫寒留下孤儿寡母,若非如此,哪有自己雪中送炭?

她在心里不断拨算盘:一趟出门行路十余天,费马车一辆,食水若干,抚恤银钱一百二十两,得芳心半颗,交际人脉四五条……花费不多,收获却颇丰。

思及如此,她的笑容更加真挚,眼神也因划算而越发温柔。

中午吃的是特色酒楼。荷包里脊、佛手小团、莲蓬豆腐、桂花鱼樱桃肉,还有喜夫人最爱的酱牛蹄和红烧肉。

东西本来普通,可经那人的嘴一报就无端的多了些旖旎来。尤其是听着他仔细叮嘱小二牛蹄要重辣,肉要多肥多油时,更是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得意——只不过一起吃了几天就连我的口味都那么熟悉,这人心里肯定有我!

她觑着那人擦洗碗筷时,低头露出的一截脖颈,嘴里心不在焉地跟着说些闲话,直到不知怎么的,话题渐渐聊到了家人。

精怪是没有血缘这个观念的。即便是父母同胞兄弟,在开窍的隔阂后也不过是另一个物种,所以他所说的家人不是血液,而是一起醒来,一起开窍的真正的“亲人”。

于柳砚冰而言,记忆的最开始是在江陵,吴家的老宅里。

那是间三进的高门大院,绿瓦红墙高门槛,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是层空皮囊。他初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高墙上“故山归梦喜,先入读书堂”的对联,可在印象里,家里唯一的“喜”事就是几位太太小姐一茬一茬地生孩子。

柳砚冰并不清楚吴家是怎么发达的,就好像他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没落的一样。

他只记得在自己对面就是一架巨大的书架,上头经史子集塞得满满当当,老书的封皮被翻动太多起了毛边,又被新人用织金缎子仔细包好了,看着依旧老而弥坚,只是架子上多了一层厚厚的浮灰,里头的蜀纸却早已经被虫蛀的破旧不堪了。

他只记得这家里每逢初一至五都会一波一波地来人,带着账本和算盘,红光满面的。而他们每多来一趟,家里的东西就好像更少了一点儿。

起先是账面上的银子,后来是马车轿子,再来是女眷的首饰金银,桌椅大床……每回他们都说要把用不上的物件清一清,于是用不上的东西就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好像没什么是“用得上”的了。

他是最后才被卖走的,只是因为满家里谁也没有去书房的习惯,也就都没想起来里头还有这么些东西。

御赐的官窑梅瓶,上好的白釉彩绘,代表着吴家几代人的风光,可等到当铺里估一估价,也不过多卖个十几两。当时的柳砚冰虽然能看能听却不能动,他眼睁睁看着另外三只兄弟姊妹先被卖出去,之后就轮到了自己。

一个满手戒指的无赖泼皮买到了他,却并不怎么珍惜,只是把他和另外一些金的玉的一起,一股脑全摆在新开的赌坊的博山架上,当作种谈资点缀。

那些痰渍,便溺,一时兴起对殴见血,输了又砍手指跪地求饶,卖女,卖儿,卖祖产根基,卖妻子,卖自己……他都见得多了。有时候回想起来甚至都觉得诧异,自己到底是怎么在那种龙潭虎穴里,全须全尾地活到了最后。

柳砚冰不是个爱诉苦的人,纵使只是简单的说这几句也像是极不习惯似的,以往总是云淡风轻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一点羞惭的笑意。

平心而论,这故事自然不能算作是好,尤其对精怪们而言,受苦简直是一辈子的主旋律。不过是家破人亡,不过是深陷泥潭,这点小事就算是拿到鬼市的天桥下说书,也都会被人打着哈欠骂乏味。

喜夫人自认是个成功的生意人,而她成功的秘诀就是比旁人加倍心狠。对她,这故事就是块烧过了头,又柴又干的红烧肉,好嚼头全在讲的人那层漂亮的外壳上,内里委实没什么滋味。

可那点笑却像是锥子一样猛地掼进了她的心里,让她不由自主地松开揩油的手,也跟着正襟危坐起来。

酒楼开在街市的最正中,而在斜对面不远就是一家名为“人和”的赌坊。金字大招牌下蹲坐着几个乞丐,个个衣衫褴褛,眼神中却带着希翼,而在他们视线的最前方,又有一行锦衣华服的人,正骂骂咧咧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只不过一个对视,又随即错开视线。可在这一明一暗的两列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两条影子却是紧紧融合在一起,一时间竟然谁也分不出哪个是乞丐,哪个是富人。

喜夫人望着窗外半晌,突然回头看着他,斩钉截铁地道:“你放心。”

“从今以后,在这世上只要是有我的地方,就绝不叫你听见半点骰子声响!”

……

“碰!”

又是一声巨响。大管家回过神不耐地看去,就见楼下桌椅板凳齐飞,几个大汉正撕扯着扭打在一起。

有赌自然就有输赢。赢了的自然欢天喜地;输了的却是要指天骂地,乃至喊打喊杀。周遭的人头也不回,不约而同地吸起屁股往前让了一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赌桌。

两张八仙桌拼成的长桌左侧坐着个长疮的癞头乞丐,他翘脚踩在凳上,一手拨弄着骰子,一双滴溜溜的圆眼里射出贼精的光。

“大?还是小?”

长桌的右侧,韦灵菳敲了敲桌面,气定神闲:“大。”

“又要压大?这位公子倒是有气魄,”癞头乞丐嘻笑,“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这把是跟还是不跟了?”

韦灵菳闻言也神在在一笑:“用你刚才的一句话回你:‘赌桌上下全凭自愿,端看你有没有这个心了’,不跟,那就认输。”

癞头乞丐哈哈大笑:“说的是。上下自愿,输赢那可就怨不得人了……既然这么着,我也还压小!”

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开开开!”

“大大大!”

“小小小!”

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嚷引得周遭不由侧目,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庄家猛地一拍骰盅:“开喽……1、3、1。”

“小!为公子输!”

围观者当即大嘘,窃窃私语:“又输了,你看我就说他还要输吧?”

“看着挺自信的,还以为多大能耐呢,这都连输十三把了,一把没赢过,太挫了吧……”

韦灵菳的笑容瞬间整个僵硬在脸上。

癞头乞丐却是忍不住狂笑三声:“好好好!想不到我一个要饭的叫花子竟然还能有这种福气,让个天异神通的大精给我做奴才!”

在众人的惊呼诧异中,他一把将那卷麻绳拍在桌上,“怎么样为大爷,用不用我把这玩意儿给您套上?别伴着一张脸啊,这可是咱们签字画押白纸黑字说好的,是您自个儿亲自把自己卖给了我,往后你就是我癞老五的人了!”

他的话音刚落的瞬间,桌上正中那张纸上白光猛然一闪,一条碗口粗的锁链长蛇一样猛然从里面弹出,不等韦灵菳反应过来,当即死死箍在他的脖颈上,将他整个人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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