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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明日你们家去吗?”张家娘子问对面坐着的杨夫人。

“自然是要去的,”杨夫人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女儿整天哭哭啼啼的,嚷嚷着全长安城就她们家没收到帖子,她至于要来和这个商户人家的妇人见面吗?

“哦?那东西可备好了?”

东西?不是帖子吗?怎么变成东西了,杨家夫人心里一紧,嘴里却没落下,“早就备好了,明日让艳云一并带过去。”

张家娘子见她有一丝犹疑,心里便有了**分的把握。只差最后一把火。她掩扇一笑,似不经意道:“也是,贵府素来周全。只是什么时辰去比较合适,去迟了失了礼数,去早了又失了身份。”

杨夫人正要放下茶盏,指尖一顿,盏沿与盖轻轻一磕,清脆一声,心里把那句什么时辰去比较合适来回端详,这张家娘子倒真是田舍奴的手段,看似随口一问,实则是给她下着套呢,届时若她报的时辰与那帖子上的对不上,她必拿了这个把柄,明日便能沿着坊巷编出十个版本,那她们杨氏娘俩可真成了曲江的笑柄了。

念头电转,她抬眼望向张家娘子:“确实如此,我也正为这个烦恼呢,不知张娘子以为什么时辰去最为合适?”

皮球怎么踢回来了,这杨家夫人果然不是个能拿捏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从妾室爬到如今这个位置。

“这个嘛……”张家娘子哪里有什么办法,她连那帖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心中一急,脱口而出,“使人去那曲江边问问不就行了。”

杨夫人简直要为张家娘子的愚蠢鼓掌叫好,“那敢情好,姐姐你得了信,烦人通禀一声,届时我们两家一同去,也好搭个伴。”说完站起身,轻轻福了一福,带着丫鬟离开了。剩下那张家娘子坐在原处,盯着那几案上早已凉透的茶盏,悔得只绞手帕,好一个两家一同去,倒把这丢人的差事扔给了她,届时全长安城都知道了,是她张家没收到帖子,巴巴的跑到人门前求着去。

屋外雨声淅淅,青石板路面湿滑难走,杨夫人在婆子的搀扶下踏进内室,一身湿气的披风还未脱下,杨艳云已经冲上来,扯着她的袖子问:“娘,问到了吗?明日我穿哪条襦裙去,要不要再多戴一只金钗?”

杨夫人本是要回她的,只是她冲撞过来,也不管自己母亲湿冷衣衫未换,是否会进了寒气,只关心明日自己体面,心里便憋着气,半个字不肯给她。杨艳云见她绷着个脸,以为没戏,便噗通一声靠坐在地上,裙摆铺了一圈,当场开始哭哭啼啼,她发髻上的金钗,随着她的抽抽噎噎,叮当作响,好似给檐下的雨声作伴。

杨夫人见了更烦,披风也不换了,索性掉头掀帘而去。婆子连忙追过去,她摆摆手,冷着脸,“也不知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

杨艳云见亲娘都弃她而去,更觉委屈,哭得更起劲了。丫鬟们七手八脚来劝,她却抱着床柱不肯撒手,发髻上的三根金钗也摇摇欲坠,嘴里还嚷嚷着:“不就是个灯筵吗?你们都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哭到末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一骨碌爬起来,冲着丫鬟喊道,“来人,把我的雪貂披风拿来,再把我那柄潇湘紫竹团扇拿来。娘不说,我自己去曲江池打听。”

一屋人面面相觑,这哪有高门贵户的娘子亲自去打听主人家何时开席的道理。丫鬟绿竹递上茶盏劝道:“娘子莫急,这等差事自差小厮前去,您身份尊贵,只管在屋中坐着,等消息便可。”

杨艳云哪是个听劝的主,把茶碗碟往桌上一扔,“上回就叫你们去问,你们都说等等便会有信儿,结果到了今日都没有,明日便是灯筵开筵之日,衣裳首饰样样皆要准备,娘说大事需求万全准备,你教我如何等得?”

绿竹见她如此这般,便知是劝不住了,便替她梳妆打扮,“娘子,这天气您穿雪貂披风……”

“…………,那团扇…………?”

“倒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杨艳云眉梢一挑,冷声道:“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哪容你一个丫鬟置喙。”这一幕神情倒是颇似杨夫人。

“奴婢知错了。”绿竹见她发怒,连忙跪下去,双手伏地。

杨艳云起身,裙摆一拂,竟一脚踩在她手背上,鞋底使劲一碾,方才收步。绿竹指节发白,疼得直吸气,却也只得咬唇不敢作声。一顶小轿,趁着雨势稍收,自杨府而出,朝着曲江池边去了。

轿子沿着曲江池畔一转,在水榭前停住。春日的雨,停了半晌,又复落了下来,竹架上悬着未点的宫灯,几个挑灯脚挽着袖管正系绳、刷浆。绿竹掀帘撑伞,扶着自家娘子在水榭里落了座。便唤了一旁的小厮上前答话。

小厮抱着绳圈应声上前,作揖赔笑:“回娘子话,小的只管挂灯,听我们主家说天一黑,鼓三通,便启灯门。灯筵应就是天黑就见灯的意思。”

杨艳云坐在水榭里,拿着团扇遮面,问道:“那可有进门的信物?”

“信物?”小厮摇摇头,“主家未曾提起,小的只是个干粗活的。这等要紧事,多半还得问门里管事嬷嬷,小的不敢妄言。”

绿竹见这小厮不肯说,便从袖中摸出几文铜钱递过去,小厮连忙退开,躬身道,“娘子恕罪,小的真不知是何信物,若娘子真想知道,明日门上挂起红帘,嬷嬷手里验什么,娘子袖中便取什么;不然……不然看旁家夫人手里拿什么,照样就是——总不会错。”

“看旁家?”杨艳云冷哼一声,站起身,刚想抬脚,从旁斜斜的伸出一只脚堵住了她的去路,杨艳云抬头一看,原来是她的死对头张秋娘。

这张秋娘派人在杨家门口等了好几天了,一直没等到她出门。好不容易今日出门了,她岂能错过,立马追到这里。

“这不是杨家姐姐吗?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许久未见了,咱们姐妹一起说说话如何?”张秋娘扯着杨艳云的袖子往边上走。

杨艳云心里虽不愿但大庭广众之下,也需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只得随她往旁走了几步,“家中还有事,妹妹有什么事便在这边说吧。”

“今日听母亲说,和令慈碰过面,说是明日让咱俩结伴而去,不知姐姐可想好了带什么过去?”张秋娘这话里有两层意思,一层是问戴什么金银首饰,另一层则是问带什么信物过去。就看杨艳云怎么回她。

杨艳云一听她这一问,想也没想就回道,:“自然是我身上这身,不然我来这干嘛。”言下之意,便是穿着这一身来曲江池边试试,是否合适夜晚灯筵上穿。说完,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完美的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在曲江边。便暗自得意,娘经常说自己脑子笨,她这不挺灵光的嘛,还一石二鸟,堵住了那个张秋娘的嘴。她这样回答,一是回答了张秋娘穿什么去,二是掩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曲江边。

说完便上了小轿,离开了曲江边。

张秋娘的丫鬟,见杨艳云乘着轿子离开,不屑的撇撇嘴,“这春日里,柳树都发芽了,燕子都回来筑新巣了,这杨艳云居然还穿着雪貂,她不嫌热吗?更好笑的是,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夏至才用的潇湘紫竹团扇。”

张秋娘以帕掩唇咯咯笑起来,“倒也搭得巧。雪貂这不穿着热么?拿潇湘紫竹扇来扇扇风,倒也挑不出错来。”

她说着望向曲江边的宫灯,笑意一收,“明日怕不是普通的灯筵。”

丫鬟一愣,“姑娘是说…………”

“现下还不知,且看着吧。”说罢也抬步离开了曲江边,丫鬟忙跟上去。曲江畔风雨初歇,又细丝复落。水榭外宫灯未点,绢面缀着细碎雨珠,轻摇间,碎光散成一池。岸柳新绿,丝缕垂波,燕子贴水掠过,荡开几纹涟漪。石阶被雨润得如墨,廊檐下风铃偶尔叮当。远处更鼓沉沉,舟影泊岸,江面烟色微起,水榭帘影将启。

杨艳云的轿子还未转回宣阳坊,杨家贵女曲江水榭拷问小厮的消息,像是春日的柳絮,纷纷扬扬四散开来,落进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娘子,嬷嬷来报,昨日已有城内贵女在曲江边询问,凭何信物入灯筵?”玉璧走进室内,打开窗。掀开软帘,扶起软榻上的女子,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哦?是哪家的贵女?”那女子从床榻处走下来,只见她乌发半挽,自发为束,不加一物;颈项修白,肩圆腰细,未作刻意纤削而自见收束之度。身上只着月白与绯色齐胸襦裙,素绦一束,衣纹简净;不施粉泽,不系珠翠,却自有一派初长成的丰腴与门第养出来的从容贵气。

“是杨家的二女儿,杨艳云。”玉璧把刚备好的热帕子,递过去。

“是她,倒也不奇怪。”那女子接过帕子细细擦了脸。

“娘子,咱们还不去传信吗?今日就是开筵之日了。”

“不急,你且去扯二丈彩锦,再让罗先生写上这几个字,挂在灯筵门口处即可。”说罢,从一旁的书里拿出一张洒金小笺,递给玉璧。

日落时分,曲江畔,一名小厮擎着长竹上竿,沿牌坊横梁处忙不迭地搭挂,挂上去的却非灯笼,而是一对彩锦长幔。先左后右,扣环一扣一拽,臂上青筋都起。待两端妥当,他也顾不得抹汗,利索去解系在梁上的绞绳。

只听“哗啦”一声,锦幔如水倾泻,自檐下次第落下,足有一丈来长;风头一鼓,彩锦铺展开来,墨迹犹新:素银錾花垣,花鸟绕阑干;出门无需帖,步步自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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