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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冯令仪觉得又怪异又抱歉,怀着这样的心情进了屋,一边伸手拂去衣上发上沾的雪花,一边向他告罪:“……家里人口少,拙荆不大守规矩。臣一定严加约束,还望王爷别同她计较。”下意识没有提起那道失误的汤。

靖王的神情很平静,声音还是很温和:“没事,快坐吧。让他们把炭火添起来,进进出出的,你别着凉了。”

冯令仪原样吩咐宴息处伺候的下人,回了座上,便听靖王道:“你们夫妻情谊倒深,十年前我就见过尊夫人,如今一点模样也没变。可见她生活无忧。”

冯令仪道:“她是孩子心性罢了。家里长辈也不太管束。”

靖王颔首:“只是你在朝为官,一直没有子嗣诞生,恐怕招人闲话。你不像惧内之人,为何不纳妾生子?”

冯令仪心里就更怪异了,这话似乎不该是他说吧?靖王府到现在都没个内眷呢。

她忍了忍回答:“子女缘分天定。臣也还年轻,倒是不急着要。若是妾室不安分,闹得后院起火,就得不偿失了。”

靖王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同她谈论起陕西的风土。

冯令仪不自觉舒了口气,认认真真说起话来。

茶汤两换,她暗自吩咐了厨房别再上掺辣的菜肴,若不看五儿擅闯的小插曲,宴席算是尽善尽美地结束了。

两人出了宴息室,雪下得更大了,白茫茫地一片,远处的屋脊落满了积雪。

冯令仪请靖王朝客院去,积雪已经有寸许厚,鞋履踩上去有松软之感。

靖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院子:“那是不是你的住处?”

冯令仪有些惊讶:“王爷还记得?”

靖王倒是默了一默,轻声道:“忘记也挺难的。方便请我过去看看吗?”

冯令仪自然答应。

十年前靖王在她的院子里养伤,住的是第二进的厢房。父亲过世之后,她被逐出冯氏,不再是侯府子弟,怕旁人状告她的房舍有违礼制,便将第二进院子拆掉建了座小花园。

因此这院子如今只有一进,三间上房,东西各一间厢房,天井里种着芭蕉和石榴,还有一架青竹搭成的藤萝架。

冯令仪一边解释拆院的缘故,一边带着靖王从抄手游廊进了上房。

正中间是厅堂,北墙前越五步远的位置立着一架绣鹤鹿同春的绡纱屏风,两边摆着立地喜鹊登梅灯架,一溜对称放着四张梨花木的太师椅,四角挂着青色幔帐,隔开西边的一间小小书房。

书房正中墙上挂着董叔达的《平林霁色图卷》,下面一张黄花梨雕博古大案,案上一方端溪砚,摆着镇纸、臂搁、笔筒、水丞,旧窑粉瓶中斜插几支腊梅,大肚白瓷缸里是几卷旧字画。左边立着一对黑漆描金多宝阁,格子中放着福寿白石盆景并各色宝砚,一尊野趣十足的紫檀木雕渔翁、一座小小的沉香木雕祝寿仙女像。右边是两张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地上还放着一尊鎏金貔貅青铜炉,里面炭火烧得正旺。

从小书房就看得出来,这间厅堂不常用来接待外客。

冯令仪一进门便迎面吹上寒风,今日宴请贵客,丫鬟们兴许没记得关窗。

她绕过绡纱屏风一看,果然四扇雕花槅扇大开着,北风呼呼刮进来,将她种在窗下的几盆君子兰和山茶都打蔫了。

她连忙上前合上槅扇。回头看见靖王正盯着地上那几盆花,神情有些奇怪,问她:“这里一直都放着盆栽吗?”

冯令仪点点头:“只是冬天能种的不多,才只放了几盆。若是春夏,就要将架子摆满了。”

“我从前住在后头养伤,这里也是用来种花?”

冯令仪不知道他怎么好奇这个了:“是。这里阳光好,我又不想正对着大门习字读书,搬进来便一直在这儿养盆栽。”

靖王微笑着点点头。

冯令仪忍不住问:“有什么不对吗?”

靖王道:“解开了一个小误会而已。走吧。”

冯令仪摸不着头脑。看他这样子,好像那误会是同她有关的?

他已经往外走去了,她连忙跟上。

西厢房外的屋檐下挂着两只鸟笼,原本住着的画眉鸟已经和玉姐一起去了长春观。

靖王看了一眼,有些疑惑:“是谁住在厢房?”

冯令仪道:“原是小女的屋子,我送她去宝坻做客了。”

靖王道:“你真是挺疼那孩子的。”

冯令仪笑了笑。

客院的屋子已经布置好了,门口站着两个婢女。屋里清一色黑漆梨花木家具,中间放着雕五蝠献寿纹圆桌,放着茶叶和茶具,茶盅薄如蝉翼,茶叶碧绿新清,紫金壶里正盛着滚烫的茶水。四把垫着丁香色金钱团花坐垫的太师椅。左边一张挂着蓝色帐幔的罗汉床,右边是一张博古架和书案,收拾得干干净净。

冯令仪道:“屋子简陋了些。王爷别见怪。柳公公的屋子也有,旁边的次间便是。侍卫们若不值夜,可以在外头厢房歇着。”

靖王倒是赞了句清雅。

冯令仪见安置妥当,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冯令仪离开后,靖王坐在桌边给自己斟了杯茶,柳如意站在边上,目光挑剔地打量着屋种陈设,开口却没敢挑刺,恭敬道:“爷,今晚奴才在外头值夜吧?”

靖王摇摇头:“没事,你去隔壁歇着。叫老庞他们也去休息,留两个人看守便是。”

柳如意一怔:“这怎么能成,万一有刺客……”

靖王笑道:“他为人谨慎,对宅院的人手控制很严格,不会出错漏。他也……不可能害我。你去歇着吧。”

柳如意沉默退下。

靖王喝了半杯茶便去净房洗漱,出来时看见有个丫鬟在床前躬身铺被,粉蓝色镶襕边长身褙子包裹着窈窕身段,姣好曲线一览无余。听见脚步声,回头屈膝一福,生得明眸善睐,竟然是很出挑的美貌,一管嗓音像黄鹂一般清灵:“奴婢杏月,今晚在此服侍。贵人有事便唤奴婢一声。”

他慢慢走过去:“你们老爷吩咐的进屋服侍么?”

杏月笑容活泼:“不是呀,老爷吩咐这个做什么。铺床叠被不是我们该干的嘛。”

靖王扫了一眼室内的布置,床帐一尘不染,桌柜都擦洗得光可鉴人,很明显是新布置的,专为招待客人。

“你寻常都在客院伺候?”

杏月点点头,拿了个汤婆子塞进被褥里,道:“只是老爷不常留客,比起旁人来,奴婢倒是轻省。贵人是老爷的旧识吗?从前未见过您。”

靖王没有回答,反而意味不明道:“不知贵府是如何调教人的。你见了我,竟然丝毫不怕。”

杏月倒是一愣:“奴婢是见您随和,才生亲近之心,还望您恕罪。”说着连忙又福了个礼。

靖王摆摆手:“我这里不用人服侍。你下去吧。”

杏月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一团红云,不知是羞是臊,低头应了句是:“奴婢为您宽了衣便走。”

靖王眉心一皱,她已经走上前来,极恭顺的姿态跪在他面前,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靖王站着一动不动,她的胆子愈发大,解下腰带,褪去外袍,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试探着抚上胸膛前雪白的绫缎中衣。

下一刻,她的脖颈便被一道可怖的力量攫住,被迫抬起头来,一张娇嫩漂亮的脸颊血色顿失。

靖王放开她,站远了一步,理着衣襟平静道:“说实话,谁叫你进屋伺候的。”

杏月被方才那恐怖的力道吓破了胆子,喉咙剧痛无比,甫被放开便跌倒在地,捂着脖子咳嗽不已,心里飞快地思考着措辞。

靖王淡声道:“你只是这府里的一个婢女。连你们老爷都不敢得罪我,谁给你胆子在我面前放肆。若是真为府里着想,便思考清楚了再回答。”

杏月浑身一僵,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贵人恕罪,贵人恕罪。老爷吩咐让奴婢见机行事,若是贵人起兴便尽心服侍。老爷只是想招待好贵人,并无其他心思啊!”

靖王目光冰冷。

冯令仪躺上床,连被子都没捂热,便听外头响起动静来,听声音便是客院的方向。

她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杏月惹祸了吧?

她连忙披衣起身,一出门便看见家里管事匆匆跑过来:“老爷,贵人说要走,怎么都劝不住,已经上车了!”

冯令仪愣住,连忙朝外追去。

王爷好像气得不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已经快到大门口了,冯令仪气喘吁吁地追停,站在车窗下恳切道:“是臣哪里伺候得不周麽?夜深露重,雪天也难走,王爷好歹明日再回啊。”

靖王没有露面,声音听不出异样:“你伺候得很好,很周到。”

他紧接着道:“只是你既然如此擅长察言观色,怎么是送女子来伺候枕席呢?”

他掀开一角车帘,满目嘲讽地望着她惊慌失措的秀丽面孔:“我在藩外多少年,后院没有一个侍妾。连不举的名声都出来了,你冰雪聪明,心思剔透,会毫不知情吗?故意在我面前纵容妻室,故意赠美,冯大人,你不妨直说,想告诉我什么?”

冯令仪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除了当年在奉先殿,她还没见他的情绪如此外露过,目光冰冷犀利,面无表情,周身透着森寒气息。

她无措喃喃:“王爷……”

靖王自顾道:“我还以为你是诚心想道谢,款待我……我还是不够了解你。罢了,你回去休息吧。”

冯令仪没有勇气再拦,看着马车驶出家门,消失在夜色之中,心里满是后悔。

她看见皇商赠送的美人才起了这个主意,既为试探,也为暗示。若是靖王当真对她有异样心思,看到了杏月,自然会明白她的拒绝之意。若是她理解错了,是自作多情,王爷只是真的礼贤下士,那她的赠美之举就更好说了,讨好恩人而已。

但她没想到,靖王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竟然将话挑明了,她根本毫无辩驳的余地……

冯令仪疲惫地往回走去,心里空荡荡的。

这下可怎么是好,让杏月侍奉是临时起意,她请靖王来做客,是真的想感谢他的。如今却弄得一塌糊涂,将人给得罪死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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