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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逃跑

宋临安被相月搀扶着跟在桑兰身后。

他看着前面步伐矫健走得飞快的桑兰,有些想不通这女人到底怎么长这么大的。

桑兰长相不好看,声音也低哑难听,在宋小公子的眼里算得上最次的那一等,身量又高,没有骑马的桑兰站着都只比宋小公子低半个头,而宋小公子最满意的就是自己的身高。

他堂堂八尺男儿,在大雍见过的娇软美人无一不需要仰头看他,而桑兰则能和他对视。

他还不敢看桑兰的眼睛。

这会让他联想到草原野狼等猛兽,这种感觉让宋临安十分不爽。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桑兰的脚步停了。

“到了。宋公子,里面略有些杂乱,还请你不要介意。”桑兰含笑地撩开帐篷帘子,半靠在帐篷门口等着宋临安进去。

透过那打开的半边帘子,能窥见帐篷里跳动的烛火。

宋临安的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他在帐篷门口站定,却不敢往里看,垂着眼眸盯着地面那张沾有大片污渍的地毯,低声道:“我和三王子并不熟悉。”

桑兰挑挑眉,率先走了进去。

“三哥,你心心念念的宋家公子到了。”

桑兰没有理会宋临安是否跟了进来,在她看来宋临安进不进来都是一个结果——她自有办法让宋临安看见她想让他看见的东西。

帐篷里有些许淡淡的血腥味,桑兰像是没有闻到一般,走到帐篷的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蜷缩起来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而立之年,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上面布满了恐怖的鞭痕,看起来还是新鲜的,伤口都没有结痂,有的还在往外渗出血水。

他的右耳上面挂着一只黄金耳坠,那款式和质感很像是草原王的旧物,桑兰曾经在草原王的耳朵上见过。

现在这只耳坠随着男人抽气的动作,叮叮当当地发出点细微的动静。

桑兰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她就说失势已久的三哥吉格勒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王庭,又代替她前往大雍协商,原来原因竟在这里。

她轻笑一声,小腿轻抬,语气像是对兄长撒娇的幼妹,但是扣着铁甲的靴子却十分凶狠地碾在男人腰侧的伤口上,她今天为了方便骑马,穿了一双骑兵样式的黑铁靴,鞋底全是用黑铁打造,重量极沉:“三哥,你怎么不说话?”

她结实的小腿骤然发力,男人发出一声尖锐惨叫,继而猛然抬起头,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桑兰:“桑兰,你这个臭婊——”

“啪。”

宋临安身体一抖,面色惊恐地和吉格勒的目光对上一瞬,但下一秒,一声脆响抽断了吉格勒没说完的话。

宋临安看见他的脑袋被那恐怖的掌力打得往旁边一仰,连同他整个人都摔在地上,身上的鞭痕再次裂开血花。

血腥味更重了。

帐篷里的烛火随着桑兰这一巴掌不停地跳跃,映在绣着精美花纹的墙壁上,宛如鬼影重重。

吉格勒吐出一颗断牙,不服气地抬头看桑兰,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你还能风光多久,桑兰?”

他从脏污的发丝缝隙里看向站在门口的宋临安,眼神一喜,言语也变得愈发大胆起来:“你见过宋公子了?哈哈哈,喜欢三哥给你的这份大礼吗?”

他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喃喃道:“父皇想让你成亲很久了,让我想想,你要是怀上了雍人的孩子,你还会是朔北的王女吗?”

吉格勒勉力撑起身体坐起来,矫健的躯体上血流如注,但他毫不在意,依旧用那双和桑兰一模一样的绿眼睛盯着他的亲妹妹,嘴里恶毒的话语不断地往外吐:“你想当王女?哈……朔北不会要一个大着肚子的王女哈哈哈哈。”

宋临安眼皮一跳,心里隐隐约约对父亲的话有了几分理解。

“你怎么总是在做梦,桑兰,你怎么就认不清现实?非要往男人堆里凑?”

“女人就不配站在权力的追逐场上!”

桑兰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等到吉格勒喘着粗气不说话的时候,她才缓缓蹲下来抬眼打量着自己这位兄长。

吉格勒长了一张和他们父王十分相似的脸,这让他在草原王一众的孩子里十分受宠,二十岁的时候就被草原王授予了大将军的名号,南下攻打大雍。

那时候的朔北都以为三王子会是下一任草原王。

“三哥。”桑兰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是温和的,“当年你好风光,我真的很羡慕。”

她轻笑一声,绿眸幽深:“不过我现在就不羡慕你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桑兰用那笑盈盈的语调,像是崇拜兄长的女孩一样对吉格勒道:“因为你们实在是太蠢了。”

她一手抓住了吉格勒脏污的长发,迫使自己的亲哥哥仰头看她,“你这种蠢货,也配和我说话?”

吉格勒恼羞成怒地挣脱,却发现桑兰的手劲宛如铁箍一般按住他动弹不了,吉格勒忍住后脑勺宛如剥皮般的痛楚,啐了桑兰一口:“你这个毒妇……”

砰!

宋临安忍不住后退一步,一只手紧紧攥着帐篷帘子,指骨泛白。

头骨撞击在地面上的声音有些发闷,桑兰笑盈盈地把吉格勒从地上扯起来,按着他的脑袋又猛然掼向地面。

血泥飞溅,吉格勒全身都在抽搐。

“你和宋家联合起来,不就是想让我怀孕么?”桑兰笑了笑,眼底一片冷意,动作却一下比一下狠戾,“你太天真了,三哥。”

砰!砰!砰!

“怀孕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你们也是一样。”

宋临安听见撞击声里掺杂了点别的东西。

让他想起了某次新年见到自己家里的厨娘,正在用木桩锤肉馅,木头拍在肉馅上的声音啪叽啪叽作响,和现在的帐篷里回荡的声音如同一辙。

但帐篷里没有木头,只有桑兰那双肌肉线条凌厉流畅的双手和柔软的泥地。

他想不出来,究竟需要多大的力气,才会让□□撞在泥地上时会发出这样的动静。

他看见跳动的烛火之下,吉格勒那张脸几乎已经没了五官,那个在皇帝面前风流倜傥的男人,现如今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被桑兰抓住长发,一下一下砸向地面。

“想让我就此服输?哈,吉格勒,就凭你?”

“你二十岁成为王储那年就不是我的对手,苟且偷生活到现在,竟然想联合大雍人对付我,吉格勒,你在做梦吗?”

桑兰平静的语调像是在进行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谈话,但落在宋临安的耳朵里,宛如道道惊雷。

吉格勒的身体从一开始的抽搐,到后来逐渐瘫软,最终再无声息。

帐篷壁上,溅满了暗红色的斑点。

过了好一会儿,帐篷恢复安静,桑兰这才慢悠悠站起来,把脏污的手掌随意地在那烂泥一样的身体上抹了抹,抬眸往外看去。

那宋小公子还站在门口,脸色在火光的照耀下没有一丝血色。

像是天山上的新雪。

桑兰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些许,脑袋也活跃了一些,目光慢悠悠地落在宋临安身上,心情颇好地对宋小公子笑了笑。

哪知宋临安见了她宛如见了厉鬼,额间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体颤抖,嘴唇也开始发白。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宋临安喃喃道,忍不住往后退去,“我……我不是有意要和你结亲的……我可以走……我、我可以回去。”

他这才明白父亲和皇帝的意思。

他只不过是大雍和朔北联合起来对付桑兰的棋子。

桑兰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让他手脚发软,可是当面前的女人带着一张笑脸站在他前面,脸颊上还有一抹暗沉的血渍时,他的眼前仿佛又看见了刚刚她嘴角带笑按住三王子的脑袋,一下一下撞在地面的样子。

他简直不敢越过桑兰的身体往后面帐篷看,想都不用想,那些有着精美刺绣的墙壁上肯定沾上了数不清的血泥和肉酱。

宋临安几乎要吐出来了。

“你怕什么?”桑兰真情实意地笑了起来,一双绿眸在火光下熠熠发光:“我决定了,我不杀你,我们回王都成亲怎么样。”

她用指腹抹掉脸上的血迹,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然后满意地看着宋小公子巨变的脸色,用那只沾了血迹的手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肚子,朝宋临安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如果你让我怀上孩子,我可以放你回大雍。”

宋临安脸色惨白,震惊地看着她。

他的冷汗浸透了内衫,双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看着桑兰脸上那抹血痕,他必须得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

桑兰又道:“这不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那么惊讶做什么?”

“宋小公子,你该不会不知道大雍让你前来和亲的目的吧?”

女人沙哑的嗓音宛如某种夜枭,在昏沉的夜晚像是一道道催命符涌向宋临安周身,他不敢看桑兰的正脸,飞快地逃回了婚车里。

疯子!

桑兰是个疯子!

宋临安一脚深一脚浅地跑在银白的草原上,他背后是高高升起的月亮,如水一般的月光铺满了整个草原,在这种月光下,草原的夜里藏不住秘密。

“公主跑了!快找!”

猩红的长龙身上开始出现大量的火光,相月被几个宦官按在地上,脸被巴掌扇的肿胀无比。

“公主去哪里了,说!”

相月垂着头,翻来覆去就是一句“不知道”。

宦官气得恨不得生吞了他,可碍于桑兰在场,他什么话都不能说,因为这里是朔北,不是大雍。

桑兰凝视着面前这个小厮,绿眸沉沉看不出情绪。

半个时辰前她看着宋临安跑回婚车,等她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正准备沐浴的时候,听到了耶律岐的急报。

宋临安跑了。

那位大雍的宋小公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从被护卫团团围住的婚车里跑了出去,只是他实在是时运不济,在这样明亮的月光下,他的身影很快就被巡逻的士兵们发现了。

士兵们一面去追,一面层层上报,谁都不敢隐瞒。

桑兰解衣服的手一顿,眉眼间添了几分烦躁。

她身上沾了吉格勒的血,她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总算抽出时间沐浴,又被那个大雍公子打断。

桑兰跟着耶律岐走到婚车边,看见了宋临安的小厮。

那小厮被宦官再怎么抽打,硬是不说一个字,这种硬骨头向来都是桑兰喜欢的类型。

但她不喜欢硬骨头的大雍人。

“耶律岐,带我的人去追。”桑兰淡淡地看了眼相月,似笑非笑地对那几个宦官道:“这可是公主的随从,几位大人可千万不要打死了。”

宦官们面面相觑,手下的力道却轻了许多。

耶律岐把桑兰的黑马牵出来,桑兰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像一道黑烟一样窜了出去。

耶律岐带着一队同色的骑兵跟了出去,为首的骑兵手中一面写了字的赤金旗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宋临安跑得嘴里都出现了一股腥气,他还是奋力地往前跑。

月光为他照亮了前路,也让他的踪迹无处遁形。

他的身后很快就燃起了蜿蜒的火把。

可是宋临安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只能不断地往前跑,往前跑。

他才不要回到那个荒唐的婚车里,不要像个女人一样真的嫁到和朔王庭,更不要成为大雍和朔北的棋子。

桑兰绝对不会放过他。

嘴里不断涌出血沫,宋临安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庆幸过,他至少以前还和武师傅学了点功夫在身,不至于连和亲队都混不出去。

可是他没有代步工具,在茫茫草原里奔跑十分耗费体力,他甚至听到了背后哒哒的马蹄声。

宋临安不敢往后看,也没空往后看,他只能不断地跑,祈祷自己能再跑快一点。

桑兰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在她身后,是打着火把的亲兵,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号,名为黑铁骑,是桑兰成为王女之前亲手建立的,独一无二且誓死效忠她的军队。

宋临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他只知道在自己力竭倒下的最后一刻,看见的是桑兰那双绿眼睛。

那抹幽幽的绿色即使在梦里,也追得宋临安无处可逃,他最后只能被铺天盖地的绿意包围吞噬。

“二爷……呜呜……二爷……”

宋临安费力地睁开眼睛,耳畔就是相月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地府。

相月哭得太过投入,没有发现宋二爷已经醒了,正白着一张死人脸瞪着他。

“水……”

“呜呜,二爷你不要抛下我,呜呜……”

“给我水——咳咳咳……”宋临安一个躬身,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相月这才像回过神来似的,连忙给他倒水喝。

宋临安咕噜咕噜灌下一整杯水,又喝了第二杯,他放下杯子,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

宋临安脸色一变,看着风格独特的帐篷,问相月:“这是在哪?”

相月红着眼睛,白皙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些浅淡的指痕,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二爷,我们已经到和朔王庭了。”

“你被王女殿下带回来的时候就起了高热,这十多天一直昏迷不醒,朔北的大夫都说你熬不过去了呜呜呜。”

宋临安大脑轰地一声,想了起昏迷前最后看见的那双绿眼睛。

桑兰竟然真的把他带回朔北王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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