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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哭嚎

三人立刻噤声,随着那白光的源头看去。

城墙上的垛口间,白光开始接二连三地闪动 —— 那是移动中的箭矢被城墙上的火光照亮。

没有脚步声,没有箭筒中箭矢的撞击声,漆黑的夜里,看不到任何人在移动。

可是那闪烁的白光却暴露了训练有素的弓箭手此刻正在交岗。

三人脸上皆是一喜 —— 原来子时便是弓箭手们交岗之时。

钟祁海低声道:“茶商那里并不安全,我总觉得他另有所图。不如我们我们……就在今夜动手。”

他们早已经制定好了策略,江乘和钟祁海二人在城墙下吸引弓箭手的注意力,轻功最好的惠定则伺机攀城墙而上,将苏和葛青的头颅救出。

江乘尚在沉吟之际,惠定却只觉得十丈开外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她少时眼盲,于一片漆黑之中多年,练就了一副绝好的耳力。而后又多年浸润于昏暗的藏书阁之中,是以她在夜间的目力也远胜于常人。

江乘刚要点头,只见惠定忽然伸出食指,贴近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倏!”

忽然间不知何物携着一道劲风袭来。

声音虽小,在万籁俱寂的夜中却显得尤其明显。

暗器?

江乘和钟祁海皆心中一凉。黑暗之中两人目力皆弱,只能勉强看清近处的人脸,可是若要在这黑暗之中辨别袭来的暗器,却是绝无可能。

霎时间局势倒转,他们在明,敌人在暗,他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惠定扯下挂在耳边的黑巾,直向那物卷去,她只觉得手中一沉,那物已被拦截在她手中。

江乘和钟祁海暗自舒了口气,心中一阵后怕,不敢放松。

他们本以为自己暗中查探城墙上的换岗情形,可是竟然有人在观察暗处的他们,并且自己竟然全无察觉。

是谁在暗处观察着他们三人?

他们三人的行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暴露的?

若不是惠定提前发觉,若射来的不是石子而是暗器,他们还有命吗?

“谁?!”城墙边的士兵警觉道,向前踏出两步,一双眼睛扫视前方。

惠定三人伏身于枝桠阴影处,屏气凝神。

“嘎吱——”

城门再次缓缓半开,身着黑袍的刘相卿走了出来,并未过多停留,径直向自己府邸走去。

三人相视一眼,均已明白对方所想 —— 此时已经打草惊蛇,今夜不宜行动。

江乘和惠定两人戴上黑巾,纵身跃下槐树,几个起落,隐没于黑夜之中。

钟祁海抓着剑柄的手骨节泛白,眼睛死死盯着城墙上的头颅,几乎要落下泪来,半晌,亦翻身而下追上江乘和惠定两人。

三人于夜色之中疾驰,奔至城郊处的林中,惠定轻功最佳,反而落在最后,反复确认了没有人跟踪,方才轻声喊江乘和钟祁海停下,在林中歇脚。

钟祁海拔出佩剑狠狠朝身旁的树上劈去,剑气如虹,“喀嚓”一声,一截断枝落在地上。

她本想着有惠定相助,今夜就可以动手解救父亲骸骨,可是前有刘相卿给雍朝通风报信,后有人身藏暗处监视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救出骸骨一事,困难重重,远比她想象得复杂。她一想到自己为了保命,将父亲骸骨再留在城墙上一日,心中百感交集,烦躁莫名。

钟祁海不解气,反手便要再挥一剑。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抓住了她发力的手腕。

钟祁海余怒未消,刚要发作,看到惠定一双冷定澄净的眼睛,莫名火气消了大半,深深吐出一口气,只道:“放手。”

惠定松开了手,道:“事情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糟糕。”

钟祁海道:“没有那样糟糕?本以为敌明我暗,却不想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这样都不糟糕,我想不出来,还能怎么糟糕。”

惠定轻咬嘴唇,思忖片刻,道:“刘相卿和暗处那人也许都没有恶意。”

不等钟祁海说话,江乘道:“我相信惠定说的,刘相卿没有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给城内的人通风报信。可是暗处那人,为何说他没有恶意?”

惠定将左手摊开。

只见一颗略圆润的石子安静地落在她手心之中。

钟祁海道:“这是?”

惠定道:“这就是刚刚袭向我们的暗器。若是那人对我们有恶意,凭借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大可以发出毒镖等暗器,但是他选择了这样无甚棱角的石子,即便击中了我们三人,也不会有大的伤害。何况,一路奔至这里,我仔细看过我们身后并没有人跟踪,这说明此人向我们激射石子,意在提醒,而不在伤人。”

钟祁海皱眉道:“提醒?提醒什么?”

惠定道:“不知道。也许是提醒我们今夜并不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这句话戳中了钟祁海的痛处,她两眼通红,几乎是低吼着道:“不是最好时机,那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如果能救出父亲的残骸,我再死一次又如何?为什么一次次给我希望,又让我知道这希望渺茫?”

惠定看着钟祁海的双眼道:“今日时机已过。我们明日动手。”

她声音平平淡淡,却有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让钟祁海起伏的心绪宁静了下来。

江乘道:“我们今夜还要回刘相卿府邸吗?”

惠定道:“回。但只有我一人回去。”

钟祁海惊道:“你一个人?”

惠定道:“刘相卿虽然暂时无恶意,但是若我们三人同时失踪,不能保证他是否会告知青色斗笠那群人,我回去拖住他,明日子时,我定然出现在城墙,助你们取回骸骨。”

……

刘相卿府邸每个院子都只在檐角挂着一个燃灯的黄灯笼,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惠定展开轻功,沿着刘相卿府邸的屋疾行,下面便是她暂住的房间,她刚要纵身跃下,却忽然看见院内屏风上映照出一个人影缓步行至她屋前,在烛火的摇晃下,那人的身影也轻轻晃动,看不分明。

惠定屏息,悄然向前几步,便看到了屏风后身披黑袍的那人。

刘相卿?

惠定轻轻皱眉。她此前一路尾随着刘相卿至城门口,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三人奔向林中的时候刚好看到刘相卿出了城门,她在林中至少待了一柱香的时间,按说刘相卿早应该回到府邸,却为何和自己同时到达?又为何到了自己的房间前?难道刘相卿并不如自己所想,全无恶意,而是表面善意,实际上却要对他们三人下手?

惠定轻轻呼了一口气 —— 若是如此,好在没有让钟祁海和江乘一同回来。

只见刘相卿只立于那屏风之前,微微垂着头,动也不动,仿佛是一座石雕。刘相卿身材魁梧,在那黑袍的笼罩下,倒是显得清瘦飘然。

惠定不敢擅动,只好也俯身于屋檐,一动不动。

只见刘相卿望着那屏风上的图画,一时发了怔。

惠定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她此前并未留意屏风上画着什么,如今定睛看去,只见那屏风上画着一轮落日映照下,大漠孤烟,一幅气势恢宏的水彩塞外画。刘相卿往返大漠和中原多次,应该是见了这个情景想到了走四方贩茶的那些时光。

想起在漠北的那些时光,惠定心中也感慨万千,本是为了剃度跋涉千里去寻高僧问道,却没想到漠北一行却让她重回女儿身,至于剃度一事,她已经很久不曾想起了。

夜里霜寒露重,惠定渐渐觉得身上开始发冷,指尖都僵住了,可还是一动也不动。

惠定实在想不明白。刘相卿不回房歇息,为什么要站定在自己屋外?若是有事相商,却为何不敲门?他身上并无杀意,反而是有着一种浓浓的悲伤。

悲伤?

惠定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刘相卿和自己不过几面之缘,何故悲伤?就算是悲伤,也跟自己无关。

惠定忽然心神一震 —— 她忘记了一件事。

她忘了就算全身都能隐藏在夜色之中,有一样东西却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

—— 喷嚏。

惠定忽然觉得鼻子里痒得厉害,胸腔仿佛都一起痒了起来,嘴微微张开,她手紧紧攥着剑柄。

不能发出声音。一定不能发出声音。

惠定在心中不住默念。

可是 ——

忍不住了!

“啊嚏!”

“啊啊啊——!”

惠定打出喷嚏的同时,一声凄厉的哭嚎划破长空,掩盖住了惠定的声音。

惠定蓦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 刘相卿府邸南院。

刘相卿也听到了这声哭嚎,蓦然转身向外走去,惠定于房檐上紧随其后。

一路上哭嚎之声不绝于耳。

还未到南院,哭嚎之声已听不见了,惠定却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心下一凛。

—— 是谁的血?

她心中一慌,展开轻功,转眼便到了南院。

南院院中俯伏这一人,背后赫然一个血窟窿,看穿着正是那总将眉头皱成川字老门房。

是了,她印象中老门房就住在南院。

他身下一条长长的血迹,从房间直到院心,看来是在房间已重伤,仍有气息,便一路爬行至此才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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