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明星,醒醒,起床了。”施翊敲门叫程歆起床,今天要去排练。
房间内的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应声,施翊拧开门把手,进去。程歆平躺在床上,一半被子掉在地上,衣衫不整,睡衣扣松散开来,露出洁白的胸脯。施翊抓起被子盖在她身上,不间断地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又伸手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腿。
人没反应,看着也不像装睡。
呼吸平稳,脸色苍白。施翊不放心地探向她的鼻息,是活人气息没错了。
程歆半睁开费劲的双眼:“我经期,太累了……今天能不能推迟上班?”话刚从嘴里出来人又闭上眼。
施翊嗯了声,去厨房给她煮牛肉汤面,又从柜子里找出止疼药,倒了杯温水一起端进房间。
床中央铺的郁金香经期床垫残留有一小滩血迹,施翊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张垫子更换上,脏掉的带去阳台丢进洗衣机按键清洗。
程歆坐在马桶上缓冲一阵一阵的经期疼痛,她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痛经,更别提经期忌口,想吃啥吃啥,生食冷饮从不忌惮。这一趟经期从来之前就折磨得她浑身不得劲,这会儿疼得她眉毛将近拧成八字状,两条腿还在不停抖。
她连续呜呼呼几声,两只手捂住肚子,试图跟经期商讨一下关于疼这件事——别疼了,流就行了,流干净。
洗漱完,她把经血弄脏的睡衣泡在水盆中,加了去除血渍的内衣清洁液。在衣帽间找了身深色睡衣穿上,额前的刘海因为刚才粗暴的洗漱而搞得湿答答的,她拿起一枚黄色的卡子别在头顶。
置物架上方有一大碗热气腾腾让人无法忽视的面条。她心想:“施翊良心发现了?舍得给她吃面食,还舍得让她吃饱了?”
一碗面吃得一干二净,连汤底也不剩。
总体还是淡了点,要是加点油泼辣椒,多点调料会更美味。她也就想想而已,她可不想找骂。
“止疼药在床头柜,水也在床头柜。”施翊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人没进来。
程歆转过头看了眼床头的东西,才发现床铺被整理过。她走过去掀开被子,垫子更换过了;她端起碗走出去,施翊在沙发上歪坐着,电视上播放的是芜州当地的新闻,隐约听到有成及集团捐款的字眼。
他还是挺关注自家动向的嘛!
“床垫你换的?”
“不然呢?家里还有除我以外的人帮你更换?哪儿呢?”施翊故意在四下看了看,试图找到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谢谢啊……”她道谢。
“碗放厨房就行,累就继续去休息,到饭点我会叫你。”
“好。谢谢你。”
经期头两天,程歆休息充足,吃得丰盛,完全是额外的享受。而且,她发现,施翊没那么爱怼她了,不知道是不是鉴于她在特殊期额外给的照顾。
管他呢!先享受总没错的。
没有预兆,施翊突然动身去往美国。负责程歆工作事宜的人是施翊新招聘的助手,跑前跑后还算可靠。耽误了几天,程歆抓紧时间在舞台排练了许久,集结一身疲惫下班,回到车里,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程歆睁开眼,隐约觉得这个点应该到家了,但车子又继续行驶起来。
她摁下车窗,打了个哈欠问助手:“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来往多趟,她早就记住这条路的什么建筑在哪个位置。
芜州路况一向良好。不对劲!
驾驶位的助手戴着棒球帽跟口罩,裹得比她这个明星还要神秘,只不过这个背影……怎么变长了?
“程小姐,不好意思,你的那位助手这会儿在休息。”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说。
绑架?撕票?她的脑中一下子窜出五六个可能性。她在圈子里没得罪过其他人,一向秉着明面上过得去的情分。她成谁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这行竞争本身激烈,况且,部分资源除去她竞争以外得来,其余还是施翊暗中发力促成。
挖他比除她有价值多了!
程歆立马掏包里的手机给施翊打电话,危机关头,她发现她能联系的人还是施翊。开车的人临危不乱,语气淡淡道:“我好心提醒你,不要打扰二公子,他这会儿应该还没有落地。你如果聪明的话,也不要打报警电话,否则大水冲了龙王庙,你可就摊上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程歆抓紧包里的充电宝,盘算着趁绿灯时砸伤人跳窗逃跑。
跑为上总是没错的。
“我肯定没有恶意,只是我们董事长想见见你。对了,我们董事长是二公子的父亲,你应该听说过。”
施秉承在业界一向有着极高的评价,注重慈善,成立各种基金会支持芜州教育及建设、为人又低调谦逊。其中有倾囊相助的捐献行为——将祖上所传部分文物无偿捐给博物馆。这一举动她在报纸上见到过,占领芜州早、晚报头条。
他要见程歆?不用想也是因为施翊。小喽喽是没有机会能见到这种大佬的,想都不用想。
程歆放开捏住充电宝的手,转而从包里默不作声地抓紧施翊上次丢进她夹层的折叠防身刀。她应该在私下练习练习这把原本就趁手的刀具,小巧精致,初见不会袒露出杀意。
不知名的司机在一处酒楼前停下车,摘掉帽子、脱掉棒球服,露出黑色西装。很是礼貌地将她带到一楼大厅。一座中式建筑的茶馆,内里装潢古典,一处三米高的雕龙刻凤屏风矗立在大厅正中央,右手边还有一颗让人无法忽略的不知名树木,养得油光发亮。茶馆内的工作人员均着修身旗袍,颜色不一、绣花不同、配饰多样。
司机请她上楼,她被动地走在前面,楼梯拐角处等待的旗袍美女笑眼盈盈地将她带到最里面的一间长方形包厢。
施秉承坐在紫檀卷草纹圈椅上,气势压众。一旁的小平桌前坐着一位美女正在打香篆。松灰、压灰、扫灰、放香篆、舀香粉、填香粉、脱模点香,流畅异常,期间愣是没发出一丝响声。
专人在右洗茶沏茶,包厢内的屏风后传来轻柔的古筝曲。
好享受。
“程小姐,请坐。”施秉承用盘珠的右手指示她落座。
程歆坐在凳子上,包放在腿上,整体很是拘谨。她注意到施秉承手中的那串翠绿珠子,她在博物馆内见过相似款。这些富得流油的大佬,硬生生把文物当成把玩打发时间的闲散物件。
“我是施翊父亲。”男人自我介绍道。
“施先生,不知道您让人带我过来是因为什么原因?”程歆问他。
“做父亲的自然要留意一下自己儿子玩得好的朋友,尤其是异性。不瞒你说,施翊母亲在他初中时就走了,所以施翊的性格会有点不同于同龄人。他不好相处。你觉得呢?”
得!又是一个只负责物质生活不提供情绪价值的父亲。还你觉得呢?他是她的金主,她的全能经纪人,还要怎么“觉得”?
面前的茶盅满上了一杯色泽通透的绿茶,清香四溢。施翊不喜欢喝茶,他喜欢喝咖啡,尤其是冷萃。制作流程麻烦,要酸涩带花香的中烘豆研磨、水与粉的比例她听施翊讲过几次,一个字没记下,最后放入冰箱计时十六个小时,电子计时器就贴在冰箱门上,次日过滤,冷藏能保存三天。所以施翊每次动手都会保证有三天的余量够喝。
他不嫌麻烦。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能装则装,毕竟是有演技有实力的演员,场子无论如何得撑起来,不能塌。
施秉承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出名跟赚钱。我可以给你推荐几条毫不费力的路径,比起拍戏轻松多了。给你择位家大业大的良婿或者让你实现阶级跨越,成为某位高官的‘妻子’?”
程歆单手端起茶盅抿了一小口,解释说:“您可能误会了,施翊他真的只是我的经纪人,虽然是大材小用,但他既然选择培养我,那我就不想让他失望,不想让他觉得投资在我身上的资源属于浪费。”
施秉承摇头一笑,“施翊投在你身上的钱是从我这里拿的,如果说我认定你想利用施翊攀附权贵,把他当做垫脚石,你觉得一个父亲会怎么做?”
程歆放下茶杯,低头看着杯中剩的一半茶水,接着抬起头,目视施秉承,说:“我从来没有把施翊当成过您说的攀附权贵的垫脚石。我们能够认识纯属意外。”
施秉承语气淡漠,“你出生在镇海,你们那边人名声普遍不好。积少成多这个成语你应该不陌生。我们的成见免不了源于所闻所见。”
镇海得罪谁了?被无故安上偷奸耍滑、拖泥带水的一系列罪名。程歆依旧举止得体,面上的尊敬之色没有离开过一分一秒。
“施先生,或许是因为我一年多以来的成就影响了某位同行的发展,导致一些不好的负面新闻随之上升,这我理解。我也不认为您刚才的评价是针对我的一面之词。您放心,我不会成为我讨厌的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否则,我也不会在入圈七八年后才有知名角色的扮演机会跟现在的部分成果。”
“伶牙俐齿,我知道施翊为什么会选你。”施秉承推开面前的茶盅,身形后仰,手里的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说:“你跟她母亲在某些方面很像。”
程歆有了轻微的动容,随即接话,“这是我的荣幸,但与贵夫人实在不敢相提并论。”
老光棍跟小光棍真够像的,在唬人这方面简直如出一辙,得亏她平时没少吃辅酶。
施秉承示意守在身后的人送程歆离开,还是截她来茶楼的那个黑衣司机,回去路上倒是像如假包换的保镖了,全程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电梯到达十九楼,程歆按密码的手指还有些发抖。刚才是哪里来的胆量,敢跟芜州的大财神叫板!
关上门,她立马靠着鞋柜蹲在地上,胡思乱想了几分钟,拨通施翊的电话,她想寻求安慰。他把他当妈了,她是不是得表现的妈一点儿?比如,关心下吃没吃饭?睡眠如何?注意安全等问题,以及有意无意地告个状……
电话拨通过去——
“喂?”施翊的声音有些混沌。
“啊!我忘了,你那边应该才五点。”程歆拍着脑门。
“没事,你收工比我预期晚,怎么回事?表现不好,被留堂了?”施翊翻身靠在床头,问程歆。
程歆说:“不是,我就是刚收拾完突然记起来你出门了,所以打电话关心关心你。”
“关心我?”施翊嗤笑道:“你是来查岗的吧?这个点要是我身边有人,你一抓一个准。”
“不是吧!你不会真是去美国嫖//娼//的吧?”
他出发前告诉她,新到一批货,他得过去验验。那批货难不成指“人”?
程歆大惊失色,虽然施翊之前说过,他见过更性感更开放的各种绝色美女,但他如果真是不远万里去过几把瘾,那她这通电话真是错付加打扰了!坏人好事,光想想就够讨嫌的。
“要我把她叫起来跟你打声招呼吗?”施翊嘶了声,说:“可她不会讲中文。”
“你……”程歆无话可接了,因为她不会说英文。
她又弱弱地问:“男的女的??可得做好防护措施啊!!”
男的女的?这倒是逗乐了施翊。男人打了个哈欠,抛下俩字:“挂了。”
程歆扶着鞋柜站起来,晃晃悠悠走到阳台,窝在懒人沙发里。小公子取向男,那她还能图点别的吗?
落地窗外高楼大厦,星光点点。完全没有因为天黑就失去光泽,反而更为璀璨夺目。
她原先住的低楼层小区哪里能看到如此繁华的夜景。施翊于她,是慷慨馈赠、是不止意外,是摸不清、看不透。
扣在肚子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施翊的视频电话。男人光着孔武有力的上半身,拉开窗帘,反转摄像头,带程歆云看了一遍房间,卫生间也没放过,衣柜也全部打开。
“没人。”施翊视频的第一句话,“男的女的都没有。”
程歆放心下来,问:“你是为了给我证明你床上没人,特意打视频过来?”
“嗯,有问题吗?”施翊问。
“没有没有,”程歆赔笑地说:“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
“所以该说说你刚才的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程歆紧靠在柔软催眠的沙发里,说:“关心一下你。”
“只是关心?”施翊问完拿着手机进去浴室刷牙洗脸,含漱口水。他的上半张身子袒露在屏幕中,后退扯毛巾时程歆看到了他的下半身,穿着灰色内裤。不是全//裸。
还好不是□□。
“你早上准备吃什么?”程歆没话使劲找话。
“牛肉、蔬菜。”施翊披了件白色浴袍,拿起手机下楼。
“中午呢?”
“牛肉。”
“那晚上呢?”
“牛肉。”
程歆纳闷不解:“你在生酮饮食吗?”
“不是,逗你的。早上面包咖啡,中午跟朋友去中餐厅,希望这次的厨子可靠点。晚上去参加阿拉伯人组建的宴会。”施翊说完拿起小型磨豆机装咖啡豆。
“阿拉伯人?遍地是钱啊!”程歆感慨。她去国外怎么就没遇到过主动帮她付款的阿拉伯人呢?
她又问,“低消多少?”
“几十万吧!”施翊漫不经心道。
“美金?”
“是。”
“你如果学好英语说不定能来这里当服务生,一晚上净赚三五万美金。”
“当真?别骗我。”程歆义正言辞道:“姐不卖昂!”
她想歪了。
他回:“只是服务小费,你想哪儿去了?俄罗斯那帮人出手很大方。”
程歆坐直身体,将话题纠到正轨。
“你多久回来?”
“后天。怎么,想我了?”
“要是我说我真的想你了呢?”
磨豆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程歆咬住下唇,摆手摇头,慌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那个……我的意思是我还是想让你负责工作事宜,毕竟咱俩都那么熟了……你说是不是?”
“你在圆谎?”施翊拿起咖啡滤纸装粉、接着浇水过滤。
“好吧!我确实想你了。”程歆红着老脸把原本有望圆回来的“慌”彻底摊开。相隔万里,口不择言不影响,不影响。她在心里先来了一遍自我疏导。
“我记得你经期刚结束没几天。”
“什么意思?”程歆不解。
“排卵期,激素在控制你、控制你想男人。”
“胡说八道!”程歆立马否认。
“你的身体你还不了解?”
“想你不代表那种事。就不能因为我大你好几岁,充当长姐如母了?”
“长姐如母?”施翊呵笑一声:“古装剧拍多了?”
“不是。”
“你想来美国吗?”施翊端起白色的马克杯,喝了一口加过冰块的咖啡。
“去美国干嘛?”
他口嗨而已,她还能当真不成?
“带你来我的农场,吃烤肉、睡觉。”
程歆语气确定:“兔子不吃窝边草。”
“那是窝边草的品种不好吃,不对味。”施翊沉下声问她:“程歆,来不来?我叫人送你去机场,你只需要带上证件,其余的我会给你准备好。我会很贴心。”
“你是说我们俩真要做那种事吗?”手机提示她电量还剩百分之二十,她从包里翻出充电宝,插上。
“看你的意思。目前大可能是了,孤男寡女,平时相互帮扶一下没问题吧!”
“我倒是可以!”开荤对象是年轻貌美的弟弟,她倒是蠢蠢欲动。但是,没记错的话施翊在之前明确拒绝过她的“勾引”。
接送机、头等舱。她对此次临时决定的旅程没有后顾之忧,因为施翊,有他在,一切问题都会迎难而解。她对他解决问题的能力不存在怀疑。
施翊的农场在爱达荷州,目前只有几栋修建完善的房屋,周边还有未开发的大片土地。他指着远处,说:“以后你如果想提前退休,我可以给你划分出一块地,你用来种土豆,不仅能卖,还能自己吃。”
程歆看向他指的地方,广袤无垠,没有尽头。
“种地多潇洒,土豆不会让我熬夜。”程歆说。
房屋内设施齐全,比她预想的要好出多倍,施翊带她去楼上的卧室,“你住这间。”
“那你呢?”
“我住楼下。”
她在心里演练了多遍的床搭子,他居然说他住楼下!
施翊转身下楼准备做饭,程歆毫无征兆地一把抱住他,说:“施翊,我……我准备好了!”
“你不饿吗?”男人胸膛下的心跳猛烈起来。
“飞机餐不难吃。”
“也就你不挑食。”
她好养活,不挑食、有特点、有脾气、还听话。
飞行途中她还找空姐要了一杯红酒,用来壮胆。
施翊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香跟洗衣液的清香味,混合在一起有几分特色,像叠喷过的香水,独一无二。程歆以前很讨厌香烟的味道,算了!她一向双标。
“你去洗澡?”施翊说。
程歆松开手,说:“你也要洗。”
“当然。”
“你有准备避孕套吗?”
“有的。”
“那就好。”程歆自然不愿意吃药,是药三分毒,戴个套能解决的事就轮不到药伤身。
施翊说的洗澡是洗鸳鸯浴。浴室内靠墙是圆形嵌入式浴缸,空间足够供两人洗澡。程歆合理怀疑她不是第一个来他农场的女性。
“你先放水,我去准备点喝的。”施翊说完就去了楼下酒窖选酒。
丰富的泡沫提供了部分**性,她舒适地靠在浴缸内,疏心解乏。
施翊进来了,手里拿着一瓶开封的红酒,倒提两个红酒杯。
“要先喝一杯吗?”他问。
“可以。”
施翊坐在浴缸裙边,倒了杯红酒递给她,程歆从泡沫下伸出右手,接过红酒,小口品起来。她对红酒一窍不通。
程歆喝完酒,施翊接过空酒杯,“要再来一杯吗?”
“不了。”程歆挪动了下身体,池中水花涟漪,“你也脱衣服进来,水温正好。”
施翊放下东西,开始去手表、解扣子、抽皮带、脱裤子……
程歆色眯眯地盯着他把浑身的衣服去除得一件不剩,她争了一口气,忍住没流口水。
施翊踩进浴缸,跟她肩并肩坐着,程歆低下头,紧握的双手藏在泡沫之下。她这会儿有点儿怂了!她承认她就是爱嘴炮了点儿。
程歆心想,要不还是让她滚回芜州算了!
“后悔了?”施翊问她。
“不是不是……”程歆摇头。
“你这个表情显得很不情愿,倒像是我要强制。”施翊姿势放松,完全像过百战的老手。
“我其实是第一次!”程歆说完侧头看着施翊。他“哦”了声,随即问:“那你之前都是自给自足?”
“差不多……”
“你在想我为什么没有嘲笑你?”
“是,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第一次。”
“说谎轻则摔跤,重则遭雷劈。”程歆显然不信。因为施翊以往表现得太道儿了!
“多说无用,还是亲自证明好了。”施翊说完不等程歆给出反应,侧身单手握住她的脖子,接吻。程歆气息里还有红酒的余温未散。他在舔舐她的唇瓣,他的舌头钻进她的口腔,肆意横行。程歆双手攀住他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配合默契。
程歆在这场开荤之夜里显得生疏极了!她那些自娱自乐的玩法在实战期完全没用,毛用都没有!
施翊没有闲着,另一只手沉入泡沫里,分开程歆闭合的双腿,一边引导、一边抚摸。
程歆喘着混乱的呼吸问他:“在浴缸里做吗?”
“听你的。”
“那就在浴缸开始。”程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跨在他身上,反客为主,行动里带点不容置疑的霸道。
美好!当一切进行到顺利无阻的时候,这两个字就是最好的诠释,施翊初次的表现温柔友好,还有点克制的轻手轻脚,倒是给了她缓冲时间。
得到她的同意,他进入新的领域,驰骋飞扬。
浴缸内的水换了一遍又一遍,几近流干的水下面露出两张交//叠在一起的身体。
程歆伸手抓起一旁的红酒瓶,豪迈地喝了几口,末了又含了一大口,捧着施翊的脸,将嘴里的红酒送进去。
“施翊啊!”她用大汗淋漓的额头贴在男人额头上,他还插在里面,步步紧逼,没有丝毫松懈。
“累了吗?”
“嗯,”程歆用睫毛刷他的鼻尖,说:“我们已经在浴缸里两个多小时了。”
“可我还没满足呢!”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尝试些其他姿势?你肯定比我了解,你带带我呗?”程歆罕见地撒起娇,这让施翊顿时无法招架。他恨不得持续到她失声为止。程歆之前可是从来没有对他撒过娇。
“你确定你的身体受得了?”他虚晃一枪。
“扫兴!”
“那就听我安排,不许喊停,因为我不会听。”施翊露出诱人的笑容,故意颠了下她。程歆跪爬在浴缸内,双手撑在前方,施翊扶着她的腰……
满打满算,他们在浴缸里待了五个小时。程歆最后是被施翊抱去床上的,男人替她盖好被子,拧开床头的水,下楼去做饭。肉香味叫醒程歆紧磕的双眼,她枕着两个枕头。
“张嘴。”施翊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牛排。
程歆张开嘴,嚼吧嚼吧嘴里的肉,事后补充能量,她喜欢。施翊吃完剩下的大半盘牛排,又去浴室拿了瓶漱口水。程歆含了一口,三十秒后吐在床边的垃圾桶里。
施翊从浴室出来,上床抱着她,她靠在男人的肩头。
“身体散架了。”程歆声音虚弱。
施翊笑着说:“你能坚持这么久很厉害,健身还是有用,继续。”
“施翊。”
“你说。”
“我想过很多次我会跟哪种类型的男人上床,我一直担心第一次的感受会大失所望,会让我失了兴趣。”程歆是阖着眼睛说话的。
“所以这次的感受如何?”
“很美好。我没法形容那种快//感,就像……大脑在清除、重生;就像……我在黑夜中能一下子抓到光明……”程歆着急地睁开眼问他:“你呢?”
“前所未有的舒适。从寒冷秒切温暖、从饥饿直到饱腹。”
施翊的手向下走去,他检查完程歆的身体,说:“里面肿了,疼吗?”
“有点疼,所以我从到床上腿就是分开的。”
“那我如果晚点还想做呢?”
“你还是放过我吧!起码等我休息充足以后再说。”
“这里没人打扰,就算你跟我去外面的草坪、去屋顶,也没人打扰。你想试试不同环境下的感受吗?”
“想,但我脸皮薄。我们还是在室内好了。”
“我们可以去草坪的野餐垫上做。”
“如果是在家里的地毯上?可以考虑下。”
“那就听你的,在地毯上做,客厅?卧室?楼梯?走廊?”施翊的唇贴在她的耳边,“有好多地方,我们一一尝试。”
男人问:“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要名分?她才不给,给了就说不清了!
她答:“对外还是合作,私下嘛!就这个关系。”
相互帮衬?他要的不止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她的一切,她的所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