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你知道吗？
你是我见过，最适合玫瑰的人
那天，玫瑰的香气
我至今都忘不了
以玫瑰之名
献给你
我的你
莉莉被这连环反转激得不知道作何反应，木木地看着秦杰。
这下轮到秦杰手足无措了，她双手交叉紧握，身体前倾，等待着莉莉回应。
不算太嘈杂的咖啡厅角落，两人耳边只听到店里播放的音乐声。
片刻，音乐已经切到下一首，莉莉才似梦中惊醒，说：“这算是聘礼吗？”
秦杰像是嘴角抽搐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是，聘请你做我的合伙人。”
莉莉才明白秦杰不是在开玩笑，她低着头把最后一口冰美式喝完，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问道：“为什么呢？”
秦杰下意识反问：“什么？”
“为什么选择我？”莉莉眼睛直勾勾盯着秦杰。
“你很有个性，莉莉，”秦杰垂眸，轻抿了一口自己那杯还没喝过的咖啡，用勺子搅拌着，“无论你怎么穿，衣服都是你的陪衬，它不会掩盖住你的锋芒。我想要我设计出的衣服，给穿它的人这样的效果。”
秦杰的话在莉莉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不由得猜测着这样的评价代表着自己对秦杰是不是特殊的，她这样观察自己又有多久了。
莉莉不动声色，淡淡抛给秦杰一个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呢？”
秦杰回答不出来了。
她没法回答，
总不能说，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你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她还没想好捅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再说，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莉莉看着秦杰被自己的问题难倒的模样，默默叹了口气，现在还是不要逼她做出回应了，不由得语气和缓了接着说道：“我是说我现在的工作其实很稳定，突然间转行，还是我根本不熟悉的领域……你得给我更详细的计划，比如你的设计理念，以及作为你的模特我需要做些什么？”
秦杰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说：“哦，是这样，我会把我的工作简历发送给你一份，你可以看完后再考虑给我答复。”
莉莉点点头当做答复，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秦杰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咖啡，拿起纸巾抿了抿嘴，抬眼见莉莉紧皱眉头地看着刚刚自己送给她的礼物，清了清嗓子。
莉莉抬头看着秦杰，眉头仍未舒展，秦杰柔声说：“莉莉，我……拆开了你的礼物。”
莉莉的神情一瞬间凝滞了，接着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啊哈哈，那个礼物确实有些粗糙了，因为我拖延症嘛你懂得，而且我手好笨的，你都不知道……”
秦杰打断她：“我很喜欢，你的心意，很宝贵。”
莉莉的脸一下子被秦杰的话点亮了，她又露出了招牌的傻笑，是面对秦杰时特有的傻笑。
“你知道吗，你拍的那些照片，才是我决定要找你合作的原因。”
莉莉的笑慢慢收拢了，她没插话，等待着秦杰继续说下去。
“刚刚我说的理由，都是站在我的立场上的，我知道那些话根本打动不了你。”
莉莉不置可否地努了努嘴，并没有接话。
秦杰接着说。
“也许有些牵强，但我从你拍的照片中感觉到，你的世界不应该在固定好的三点一线里，那样的日子虽然安稳平和，但莉莉，你过不了。”
“冒险、挑战、探索，才应该是你的生命主题，这样的你，到哪里都会闪闪发光。而我需要你，给我带来这样的灵感。”
“莉莉，你不会拒绝，我知道的。”
秦杰抛下了一颗炸弹，在莉莉的胸口久久地震荡着。
她的心脏好像被点燃的烟火，从捻子一寸寸燃烧着，马上就要被引爆，一飞冲天。
莉莉必须说点什么，不然就要被这情绪淹没了。
“我……”一开口却发现嗓音沙哑得不像话，秦杰连忙摆手，说自己再去点两杯饮料。
等秦杰拿着两杯冰美式走回时，莉莉第一个想法却是，今晚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了。
但她很开心。
她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合作的事，再多说点给我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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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她们聊到很晚，直到商场闭店。
她们聊了很多，从秦杰对两人合作的初步想法，到她职业生涯的种种经历，再到两人的生活趣事。
她们聊得很开心，莉莉看着秦杰大笑的模样，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手捂着嘴巴拼命掩盖住笑声，但仍笑得倒向沙发座椅上。
那么可爱。莉莉心想。
就在我对面。
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对面。
于是莉莉决定，把对秦杰的喜欢，暂时放在心底。
她太享受参与她生活的感觉了，万一，她冒然改变关系的行为惹得秦杰疏远她，那样的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
另外，激起莉莉心中一道道涟漪的，是秦杰的那些话。
莉莉的朋友，不算少，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他们可以聊任何话题，但莉莉从来不主动提起自己的事。
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或者认识没几天的朋友，对莉莉的评价出奇的一致，说她性格很好，很随和，跟她相处很舒服。
这样的人，这样的评价，得出的画像都是模糊的，就像走在街上跟你擦肩而过的路人甲，你不会再回头多看一眼。
但秦杰，竟然说莉莉是特别的，有个性的。
她送给秦杰的那份礼物，其实并不像自己推辞所说的随意做的，除了手工确实不如精美设计的量产画册，略显粗糙，但每一张照片，每一段话，都是莉莉精心挑选过的。
那是她游历过的风景，是打动过她的文字，是她生命曾为之驻足停留的瞬间。
秦杰，一下就看懂了她的心意。
甚至看得更多。
莉莉的心，被秦杰高高托举起来了。
走出商场，夜风呼呼吹着，两人被冻得缩着脖子，她们挽着手臂，比之前更加亲密。
路过好几个仍然在坚持卖玫瑰的摊位，却没人再问她们要不要买玫瑰了。
但莉莉却主动停下脚步，询问着玫瑰的价格。
摊主大概也没心情继续等路过情侣的问价了，手里剩下的刚好打包成一束，让莉莉都带走了。
莉莉把它们都送给了秦杰。
“这样，我们今天都收到了玫瑰呢。”
寒冷的夜晚，两人在街头互相看着，傻笑着。
莉莉叫了车，先把秦杰送回家，然后又回到父母那里。
到家后，还没来及换鞋，便收到秦杰的消息。
“到家了吗？”
笑眯眯地回了以后，莉莉才去换鞋洗手。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父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莉莉开口问道：“爸，妈，你们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
莉莉的父亲姜腾头都没抬，顺口就说：“我女儿最乖了！学习好工作好，就差找个好姑爷生个大孙子咯！”
倒是何芸抬头看了眼莉莉，见她表情无异，有些嫌弃地说：“太倔了，还不会做家务，我看你放假没事在家学学做饭吧。”
姜腾闻言不满了：“女儿哪倔了，你不懂别瞎说！”
“让她考公务员怎么不考，还非得说什么不喜欢，金饭碗说什么不喜欢？”
“你这人就是太挑剔，现在工作也挺好，我看比吃公家饭有前途多了！”
“你懂什么，那私企随便就把你辞退了，就算现在工资高点时间多点又怎么了，女孩子家的争什么事业，能养活自己不就行了！”
“……”
莉莉没再说什么，悄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的父母还在争吵着，但莉莉却不在意了。
她拿出秦杰送自己的玫瑰项链，坐在梳妆镜前戴上了，
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包围着花蕾的几颗钻石闪闪发亮，它贴着莉莉的皮肤，那有些冰凉的触感提醒着莉莉它的存在。
莉莉照着镜子，头发略有些长了，随意地散在肩颈处，镜中的女孩带着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秦杰。
莉莉的胸口传来咚咚，咚咚的心跳声，那声音越来越快，让莉莉忍不住咬唇。
明明刚刚见过面，就开始思念的人。
秦杰。
莉莉默念出声。
只是这样念出她的名字，心里就像是被溢满了一样的幸福。
莉莉伸出手，用手指抚上了镜中呢喃着的女孩的嘴唇。
“秦，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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