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小区里倒是有两三个摄像头,但是完全照不见这条小道上的情景......既然如此的话,凶手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间便利店门口行凶呢;在其他店铺附近,或者随便哪里没有监控的地方行凶,都比在这里合理;难道他是想要严格按照漫画上的手法行凶吗;还有那只宠物狗,如果是同一人杀害的话,他难道完全不害怕小区里的摄像头照见他吗;还是说他已经被照进去了?
“你还要再看那个杀 人漫画吗?”余兴腾见她不说话主动找话说。
谷思清想了想,反正无事,“那就再看一章吧。”她走进店里,问道,“你说这个凶手还会继续按照漫画杀 人吗?”
余兴腾点开漫画,说道:“应该会吧。说不定,凶手就是这个漫画的作者。”
漫画中的警察对此案件无能为力,凶手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一切无从调查。
“如果,他是严格按照漫画上的行凶方式杀 人的话,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目的是什么?”
余兴腾努起嘴巴,眼神向上思考着。“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漫画里的凶手跟他很相像,他很认同漫画凶手的思想。于是就会想要模仿他的手法方式,去进行跟他一样的‘清洁’行动。”
“清洁行动?什么意思。”
“其实我昨天就想跟你说了,我已经把这部漫画全都看完了。”他夸张着动作说,“为什么那个女人做笔录时,能把凶手说得那么详细,就是因为她自己见的多,认识的多,所以很轻易就能记住男人的特征。这也是她被凶手盯上的原因。
“漫画里的凶手痛恨女性,意在清除世上所有不贞节的女子,专门杀那些夜不归宿、与多个男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女人。估计现实凶手是想彰显自己,彰显自己跟漫画凶手一样,在干一件对他们来说‘伟大、有价值’的事情,所以严格按照漫画上行动。”
最后他闭上眼不屑地“哼”一声:“漫画这种创作也就算了,现实中还有人这样想、这样干,不就是为了找个理由实现心里的变态想法吗?”
“嗯,你说得对。这部漫画里的凶手肯定正中现实凶手的下怀,让他有了理由去动手。”谷思清低眉垂眼,默然沉思,“更新多少章了?”
“二十多章。”
“这么多了?那死了很多人吧,要是现实中的凶手都模仿,岂不是还会有很多人被害?”
余兴腾说:“这还好,只是章节多,但目前只死了三个人。”
“现实中已经死了一人,另一人昨天逃脱了,也就是说,还会有一个人被凶手盯上。”谷思清说。
“你总是上夜班,凶手正好就在这附近,小心不要被他当成夜不归宿的女人。”
谷思清听后,一阵阵恐惧和后怕使她浑身打个寒颤。她说:“先不让他继续连载不就好了?”
余兴腾耸耸肩,“那也得有警察联系他,而且作者本人现在还是警察的怀疑对象呢。”
“那找到他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
在谷思清准备返回家中时,已经八点钟,天空暗沉下来多时。
她拎着两大兜购物袋从公交车下来,在公交车站走上十几米,就能拐进小区前的那条小道。
她喜欢走在小道左侧,那里是她对面小区的楼体。老红色的墙体绵延至小道尽头,从地面仰头看去时,只有六七层的楼房却显得异常高耸,仿佛高耸入云。总给她以安全感。
同样,每次她走在墙下,来到小路的一半时,便利店里的余兴腾总能一眼看见她,然后窜出来,招呼谷思清进店闲聊。
今天谷思清也像往常一样,看着脚下的路,在红色的墙体旁认真行走,等待着余兴腾叫喊她的名字。
只是,今日她走过一大半的道路,还没有听见余兴腾的声音。
谷思清转头看去,整个店内灯光明亮,显然还没有关门。她也从没见过这间便利店关门的状态。
谷思清一直觉得很奇怪,余兴腾从没有认真经营过这间便利店,他似乎根本不在乎生意怎样,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能赚到钱。可是他又似乎很努力,只是这个努力只用在开店的时长上。
无论是谷思清上白班,还是小夜班,或是大夜班,她上班下班见到的,永远是开着门的便利店。
难道他不需要休息吗?谷思清这样想,还是说,他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休息;那也就是说,他永远在我能看见的时候开着店,可他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
谷思清想着,还是走过这条小路,进入那间便利店。
余兴腾不在,店里也没有任何人在,万分寂静。谷思清将两包购物袋放在结账处,随后在店里走一圈。
余兴腾开的这家便利店里什么都卖,生活用品、食物饮料、消遣玩具,还有运动器械、攀岩道具等等。
她看到不同的球类摆放整齐,尼龙绳和安全扣紧紧挨靠在一起,刀具堆叠反射出刺眼灯光。
她从右侧进入货架之中,走到最后,拐进左侧的货架之间。
忽然间,她似乎瞥见便利店门口站着一人。她不知道是来客人了,还是余兴腾回来了。
将头伸出货架,仔细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灯光外的夜色。
她眨眨眼,退了回去。继续行走在货架中间,走出货架后又来到了便利店入门处。
谷思清原本见这里没人,打算回去。右眼突感一阵不适,隐约传来刺痛感。
她低头拿指关节揉眼睛,可这个举动不但没取出异物,甚至让轻微的刺痛感变成更强烈的痛感。
在结账处对面的墙上,挂了一面镜子。她急忙抬头望向镜子,贴在上面看向镜中自己的右眼。
拿手扒开眼睛,看到在眼角处有一根睫毛戳在那里。
她小心翼翼地捏住那根睫毛,动作轻柔细微地拽出,右眼却传来一阵剧痛。
她忍不住轻声叫唤。
再次抬眼望向镜中时,眼角的“睫毛”竟然被拉出两三厘米长。原来不是一根睫毛,而是一根头发。
谷思清直起身子,眼中已蓄满泪水,那是被疼出来的。但似乎有了这泪水的浸润,眼睛并没有那么刺痛了。
每当她挪出一毫米,眼睛自内而外就传出一次剧痛。
谷思清牙关紧咬,眼睛已经渗出数条血丝,染红半边眼白,红肿不堪。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腹部像哭泣的人那般抖动。
她闭上双眼,忍耐着、抽动着。
在一段漫长且折磨人的时间中,她感到双眼越来越湿润。
泪水逐渐凝聚在一起,最终由一缕下睫毛被带出,掉落在脸颊上。
湿润滑落,她能清晰感到右眼眼角与那根头发的摩擦,像是一根线从指缝间抽出。
当痛楚终于消失后,她睁开双眼,视线不清,眼前是红色的模糊。她又看向镜中,一行清泪,一行红水。
走到柜台,将那根五六厘米的黑色发丝扔到垃圾桶。熟练地从抽屉里拿出纸张,擦去泪水、擦去血痕,覆盖住右眼。
她的心情糟糕透了,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家中。
谷思清左手拎起两袋购物袋,右手并未挪动,离开便利店进入小区。
老旧小区夜晚时总是人烟稀少。
埋首行走,直到一只小狗出现在她视线内。她停住脚步,稍微抬头看去。
下午,她遇到的那个男人怀中抱着的那只小狗,那只黄色博美,现在已然死在小区空旷的道路上。脖子以一种不可能的、怪异的角度向后折起。
她捂着眼睛,左顾右看,周围没有一个人。
她回想起下午遇见的那个男人。她们差点相撞,她对男人说了句不好意思。
而那个男人,回以她一瞥,无视、警惕的一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现在回想起来,那眼神是如此恐怖,是如此的狠戾和阴野。
那分明不是寻常人会拥有的眼神。而且,他的身高也符合175有余、180不到。
他长什么样来着?根本不记得,只记得他那眼神。
谷思清知道,自己只是在胡思乱想,丝毫没有证据,记得他长什么样也毫无用处。男人很有可能是这只博美的主人,毕竟不会有凶手会如此光明正大。但她还是忍不住怀疑。
谷思清重重呼出一口气,今天实在是够倒霉的,又遇见这种事。
她摇摇头,今日实在是没心情,因为她的眼睛,还是选择了无视。跨步继续走向前面的二栋楼。
二栋楼的第二层楼梯口窗户前,站着两个姑娘。
谷思清认识她们,有时会遇见那两个姑娘,她们两人住在楼上的某一层。
而那两个姑娘在看到她无视走开后,转身下楼来。
谷思清知道这两个姑娘在干什么,她们在抓虐杀宠物狗的凶手。
她多次在住户群中看见,两个姑娘呼吁大家举报虐杀宠物狗凶手的线索,并且希望有更多人加入她们的调查队。
据说是因为,在第一只小黑狗被杀之后,警察到来调查,却没有了下文。
小狗不是人,引不起重视。虐杀宠物狗案件远没有凶杀案重要。那两个姑娘愤愤不平,于是开始自己调查。
她们在观察,观察犯人是不是回到作案现场、观察谁是凶手。
来到二栋楼门前时,那两个姑娘也从楼里出来。谷思清用一只眼看着她们,她们却没有看着谷思清。
两人径直路过谷思清,谷思清转头看她们,她们走向了黄色博美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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