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行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张斌还上赶着给人添堵。张斌柜门子大敞多少年了,追人追的是毫无负担。
卖花第三天,朱一行亲妈实在是受不了他在这发神经了。
家里发消息问朱一行,是缺这二百多块钱,还是谈恋爱了,要晒花就大大方方的晒。
朱一行想了一下,回复了四个字:“劫富济贫。”
亲妈提了,朱一行就顺着问了:“这么多男人里,您怎么确定我爸就是我爸的?”
“你儿子好吓人啊。”亲妈拿着手机找亲爹八卦:“他这是真有情况了吧?”
“让你儿子小心点吧。”老朱说:“送他花的人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心。”
“怎么说?”
“这花送的,全是余地,以什么身份送给什么人都可以。”
亲妈立刻开始查花是谁送的,生怕朱一行被人当狗玩儿。俩人聊完,谁也没想起来回儿子的消息。
朱一行没等到消息,只等到了电话。
一对年轻的小夫妻请缨,接来了求助的那对母女。他们一行人已经下高速了,说马上就到。
“大海,跟上。”朱一行喊庞海。
“让大海招待志愿者吧。”张淼说:“我跟你一起去接那母女。”
张淼是不想老板多管闲事,但是老板管都管了,她也不能干看着。她心里大概也清楚,贾丹那碗“符水”的问题在哪,她去要比大海一个男孩去方便。
朱一行和张淼一起带着孩子去医院。
女孩母亲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她脖子上的淤血可怖,嗓子暂时失声了。一个不识字的女人,失了声就像是被切断了和这世界的联系。她脸上看着满脸的雀斑,志愿者说是路上晕车吐得太厉害,毛细血管破了。
“有袋没?”
张淼怕这女人再吐在老板车上,车里已经够难闻了。
朱一行摸出来一大包不二家的糖,他递到后座。
“你给糖倒出来,袋子拿着用。”
“你不是不爱吃糖吗?”张淼问他。
“嗯,开岁低血糖。”
朱一行一路也没敢关车窗,女人晕车厉害,那小女孩身上也一股死鱼味,闻得人特别难受。
张淼腾出来袋子给女人准备上,她又拿着糖让小女孩选。
“想吃哪个口味?”她问小女孩。
小女孩盯着那糖看了一下,然后突然扑上去咬张淼,张淼慌忙挣扎开。她看了眼女人,女人也没管孩子的意思。
“你没事儿吧?咬破了没?”
朱一行怕张淼再被传染上病,他嘱咐张淼等下也去看一下医生。
“没创口,没见血,你专心开车。”
下车的时候朱一行带上了帽子口罩,怕引起来不必要的关注,张淼也找老板要了一个口罩。
朱一行提前找人排好了专家号,他领着小女孩去了儿科。
朱一行上次来儿科已经是十几年前了,他当时被□□舔过敏了,哭得哇哇大叫。他看现在的儿科比他印象里的还漂亮。
科室灯光明亮,一整个长廊上全是卡通贴纸,贴的长廊像是水族馆一样。输水区的椅子都是卡通小象的造型,前面还连着能放动画片的屏幕。儿科护士们穿的都是浅浅的粉红色衣衣服。
“我天。”朱一行给指给张淼看:“还有摇摇椅和扭蛋机呢。”
“要不都想当小孩呢。”
张淼看扭蛋机上写的字,说是配合医生护士的小朋友可以集到徽章,五个徽章换一次扭蛋机会。
小女孩刚进科室没一会,俩医生就给朱一行请到了一间没有人的房间。张淼赶紧跟了过去。
“你跟患者怎么认识的啊?”
医生问朱一行。
“网上认识的。”
“网友?”
“算吧。”
医生说去取个东西就起身出门了,朱一行听见关门声,然后是咯噔一声反锁声。
“咋了啊?”朱一行还没反应过来。
一个六岁小女孩,下/体受伤,带她来看病的还是一个非亲非故的成年男人。医生给朱一行一关就去报警了。
朱一行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向张淼。
“等着吧,等会儿就给你放出来了。”
张淼看医生在报警,她也打电话联系了该联系的人,然后拿着账号上去给医生解释。
朱一行从门上的玻璃往外看。
一队人推开儿科科室的大门进来,他们面容严肃,身上也没挂些哄小孩的小玩意。浩浩汤汤的队伍打破了儿科那种全是梦幻泡泡的童真氛围。他们踏入儿科,像是打破了什么结界一般。
“哦,这样啊。”
朱一行也反应过来了,来的这一队医护人员是妇科的大拿圣手,女孩的病痛不是源自那一碗符水。
朱一行低着头坐了有一会儿,门开了,有人走过来。这人拿自己的膝盖撞了撞朱一行的膝盖。朱一行头也没抬,他直接伸手扣人家牛仔裤的破洞,他手指摸到人家肉了,挺滑挺细的,也没穿秋裤。
“大冬天也不知道穿条好裤子,膝盖冻坏了怎么办?”
“出门没顾上穿搭。”
梁开岁呼吸很重。附院离家就隔一条街的距离,打车更慢,梁开岁应该是小跑着来的。
“你怎么来了?”
“淼姐喊我来的。”
朱一行坐着,他把脸埋到梁开岁的小腹上,梁开岁不忍心推开他,抬手轻轻抚摸他后脑勺。
“手感好吗?”朱一行问他。
“人的后脑勺怎么能这么圆?”
朱一行笑了一下,但是没抬头,他想多埋一会儿。
“我中学那会儿图凉快,剃了寸头,好多人窥视我脑袋,后来再也没剃过了。”
梁开岁放下手,朱一行抬头不乐意了。
“我还没好呢,我又没快充模式。”
“你不是不喜欢人摸你后脑勺吗?”
“你不一样。”
朱一行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头上。
“我一样。”
“你不一样。”
看朱一行是真难受,梁开岁都顺着他。
朱一行理性上知道医生是好人,他也愿意积极配合。但他感情上还是挺憋屈的。梁开岁感觉到朱一行的声音在自己小腹上嗡嗡响。
“我坐地铁,过安检都要被多查两遍。每次登机工作人员都让我脱靴子检查,幸亏我不是个臭男人,要不然多羞人啊。”
梁开岁给朱一行的头往上挪挪,让他老实贴着自己上腹部,远离自己人鱼线,这人鱼在危险水域。
“抱抱怎么了?又没外人。”朱一行抬头:“梁开岁,连你也锁我,你昨天反锁门我都听见了。我还能对你兽性大发吗?”
“别人不信我,你也不信我。”
梁开岁给他胡撸瓢让他别哼唧了,他第一次发现朱一行左耳朵有个耳洞,他轻轻搓了搓朱一行的耳垂,发现自己没看错。朱一行只觉得身子里麻麻的,他人也不哼唧了,只感受着这陌生的体验。
“以后都不锁你了。”梁开岁答应他。
警察往屋里看一眼,然后问张淼:“他俩什么关系啊。”
张淼演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人家警察点头,懂了。
张淼决定再为老板做出一点牺牲,她忍着羞耻说了出来:“我们老板从来不近女色。”
张淼这次的尴尬不是演的。
“嗯,你放心,我们办案都是讲证据的。”
张淼和李警官都没想到,自己嘴里能说出来这么经典的台词。空气里的尴尬渐渐盖过了消毒水味。
李警官给人带到所里了解了情况,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一屋子人陷入了沉默。这事儿事发很久了,证据缺失还涉及跨管辖区的问题。
张淼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开岁穿过的那个旗袍不是被寄回来了,那上面会不会有指纹啊?不行咱这边先报警,按他骚扰猥亵查。”
“那个,扔了。”朱一行说。
“扔哪了啊?找的回来吗?”张淼问。
“湖里。”
朱一行一句比一句声音小,张淼也不知道他在心虚什么。
“不是,你到底什么情况下会把那玩意儿扔湖里啊?”张淼纳了闷。
“我扔的。”梁开岁怕警察给朱一行抓走:“连衣服带鞋,都是我扔的。”
朱一行知道梁开岁是在护着自己,他抿着嘴,怕李警官看出来自己在爽。
“丢垃圾不归我们管,城管局的事儿。”
李警官想让这俩人赶紧从眼前消失,俩人多般配啊,心地善良,但是素质不详。
梁开岁突然开口问朱一行:“我那条内裤在哪?”
“哪条啊?”
“两侧是绳的那条,小佟准备的那条,白的。”
他俩提起来湖扭扭捏捏的,提起两根绳倒是大大方方起来。李警官一个真直男已经不敢听了。
“是不是在你卫衣兜里?卫衣后来我叠好放你车上了。”
“卫衣在家呢,你当时就车上穿了几分钟,没送洗。”
张淼假装什么也没听见,股肱之臣就是会在该耳聋的时候耳聋。
“让我们技侦的同事看看吧。”
李警官清楚,织物上不好提取指纹,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挺久了。
李警官揽住朱一行的肩膀给他拉到一边:“只要能立案,肯定就有结果。”
“这孙子还摸了你相好的,他十成是惯犯。口供相佐也能查。”
“明白了。”朱一行还多解释了句:“我俩没谈,别乱造谣啊。”
“行了啊,同性恋目前只是不合法,不是违法,我们又不抓。”
“真不是。”
“不搞对象,还胡睡八睡的?”李警官上下扫朱一行一眼“这可是很容易被抓的。”
“没乱睡。”朱一行刚被哄好又不高兴了:“你们就都以貌取人吧。”
出公安局的时候,朱一行贴着梁开岁告状:“李警察说我坏话,我就是本市玛琳娜,性感就是我的原罪。”
梁开岁叹气,李警官到底想干嘛啊,人不用他哄,他也不能这么招惹啊。
“不许拿自己跟地球球花比。”张淼铁面无情:“哪个傻缺网友当真了,我们又跟着你挨骂。
“开岁!”朱一行喊人。
梁开岁没辙,扭头看向朱一行,他用自己近乎为零的演技表演了一个非常平静的惊讶。
“呦,球花。”
朱一行往自己身后看一眼,没别人。
“叫我呢?”
“嗯。”
朱一行乐呵呵答应了。
行说的马琳娜是《可可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的女主。淼姐:男网红不要碰瓷国际巨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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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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